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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来到大娘的屋子,屋里散发着一股淡淡的檀香味。
“夫人,四小姐来了!”婵娟笑吟吟地唤起了正在闭目诵经的大夫人。
“大娘,我来给你辞行,此次一别,以后不知还能不能见到,”我对大夫人说道,“前些日子我与您老所谈之事,你考虑得如何?”
“云萱,多谢你的好意,我已经习惯了,在哪里不是一样,我都是诵我的经,念我的佛,这把老骨头了,没必要四处奔波,毕竟在凌家有吃有喝,已经足够了!”
我的原意,是想给大夫人找一处清静的地方安享天年,没想到她并不愿意离开凌家。此一去,我也不知道自己日后会安居何处,只得掏出几张全国通兑的万通钱庄银票,递到大夫人手中:“大娘,这些银票你留着,自个儿手中有点财物,有个什么事也好办些。”
大夫人推辞不受,我硬塞给了她:“大娘,我以后不能来看你了,就算是我的一点孝心,买点茶吃也是好的。”
婵娟也劝道:“夫人你就收下吧,难得四小姐一片孝心。”
大夫人这才收了,我和她说了一会儿话才起身,回屋时银笙已经收拾好了,束潇然和叶轻尘也在座,被我派出去打探消息的无颜也回来了,就等着我一个人。
“无颜回来了,可打听到什么情况没有?”
无颜摇摇头说道:“没有消息!”
追魂阁的情报网遍布天下,既然没有消息,想来天京城中应该无事。我笑了笑:“那就好!二哥呢?”
“云封先走一步,在客栈等着我们。”束潇然说道。
“那咱们走吧!”我说道,接过银笙手中的软剑插入腰间的扣带,拎过包袱便往肩上挎去。
“我来吧!”束潇然一手抢过,把我的包袱背在了身上。
叶轻尘叫道:“王爷,交给属下吧。”
“加上银笙的你那儿不是有三个了么?行了吧,别啰嗦,早点去客栈吃了饭好赶路!”束潇然笑得很开心。
无颜微微一笑,过去拍拍叶轻尘的肩头,把自己的包袱递上前去,挑眉说道:“既然你这么乐于助人,帮我把这个也背上?”
“去你的,自个儿背去!”叶轻尘踹了他一脚,无颜身子一偏避了开来,大笑出声。
“好你个叶轻尘,银笙可是我妹妹,你竟敢踹我!银笙,看着哥哥受欺负,你也不吭声,唉,真是女子心向外啊!”
“无颜你再胡说!”银笙和叶轻尘一起追了过去,无颜溜之大吉,边跑还边喊:“哎呀快跑,你们两夫妻一同上,我可不是对手!”
我和束潇然相视一笑,也追了出去。来到悦宾客栈,进了昨日订好的房间,诃弩伦、二哥、凌乐和可吉已经等着了。昨日商量过了,吃过这一顿饭,就由二哥和无颜护送诃弩伦母子去潞州,我给傅青云写了一封信,到了那儿一切事情都不用他们操心,傅青云自会安排。二哥果然下定了决心,毅然决然地辞了官职,将官印与令牌交给了束潇然带回京中,凌暮天还不知道这一切,若是知道,怕不气得吐血。
“二哥,你就这样一声招呼也不打就走了?”我问道。
“我给爹和大哥分别留了一封信,不过我没告诉他们我会去哪里,估计要等我们到达目的地,他们才能看到信了!”二哥答道。
我对他竖了竖大拇指:“够狡猾!”
“哈哈!”二哥笑道,“再狡猾也比不上你,四妹妹,一身功夫藏了不知多少年,还有那么多江湖朋友!”
“姑姑,你不和我们一道走吗?”临别时凌乐抓住了我的手,不肯放开。
“凌乐乖,要好好听娘和叔叔的话,姑姑还有事情要办,估计不出一个月,我办完事就来潞州看你!想学功夫的话,叔叔和无颜会教你。”我捏了捏他的小脸蛋,还真是舍不得呢!起身笑看着诃弩伦,我对她说道:“诃弩伦姐姐,我二哥平日里虽大大咧咧的,但其实粗中有细,相信他会好好照顾你们母子的,有他做你的师傅,你一定能很快学会容国话。”
诃弩伦的脸可疑地红了一下,我拱手说道:“一路保重!”扶着她们母子上了马车,二哥和无颜骑马立在两旁。
“主子,保重!万事小心!”无颜对着我和束潇然抱拳道,“我在潞州等着你们早日到来!”
“无颜,一切小心为上,记住我交待你的话,我舅舅家就拜托你了!”
“放心吧!”无颜说道。
可吉亲自驾车,一扬鞭,喝了声“驾”,马车绝尘而去,诃弩伦和凌乐掀开了车帘,一直对我们挥着手,直到马车转过一个弯,再也不见。
“我们也走吧!”束潇然过来拥着我的肩头,轻声说道,“早日回京办完事,我们就去潞州与他们会合!”
“嗯!”我点了点头,甩开心头的一丝伤感,熟练地翻身上马,挥鞭前行。
一路上怕我累着,遇到客栈束潇然就会坚持休息一夜再走,不肯让我急着赶夜路。三日后的傍晚,到了同州府外的七星镇,我们翻身下马,准备在镇上歇息一晚再走。
走了几步忽听得一阵鸽哨声响起。
“小姐你看,好多鸽子!”银笙指着天空叫道。
我顺着银笙所指抬头向上望去,只见一群白鸽在天空飞舞盘旋。
没想到这里也有这么多鸽子!我凝然望去,这群鸽子数量不算多,有二十来只,在天空飞着,一会儿飞得不见踪影,一会儿又出现了,却是在这附近徘徊不去。
谁家养的鸽子,看起来训练有素,竟像是信鸽?我心头一动,从胸前掏出赵昂给我的竹哨,放在唇边吹响。“哔”地一声响起,只见空中有几只鸽子离开了鸽群向我们飞来,我让银笙拿出点干粮,磨碎成碎屑撒在地上。这几只鸽子飞下来,直奔向我,停在我的肩上、手上,咕咕叫了几声,有两只还歪过来靠了靠我的头,这才飞下地去,啄食着地下的饼屑。
“这是信鸽?”束潇然讶然道,“看样子有事发生了!”
我点了点头,不及细说,从一只鸽子腿上拿下了一个蜡封的小竹筒,看到了上面的印鉴,没错,是赵昂送来的情报。看了一眼上面的内容,我顿时面无血色,急急再打开另一个竹筒,消息一样,京中出事了!
“怎么了?”束潇然、叶轻尘和银笙见状,齐声问道。
我把纸条递给束潇然:“暖阁出事了,今晚拼死咱们也要赶回京城!”
作者有话要说:本来九点就要上传的,晋江有点抽,哈哈,不好意思,现在才上来!束潇然问道:“到底是什么事呢?消息准确吗?”
我点了点头:“消息不会有误,不知道具体是什么事?一定是大事,否则不会让我速回,你应该知道,追魂阁的消息从来没有出过错。”
束潇然安慰我:“云萱,不要着急,放宽心些!不管有多大的事,一切有我,我会帮你!”
我感激地看他一眼:“潇然,谢谢你!有些事可能无颜因着我的关系,瞒着没有告诉你,我也没来得及跟你说……”
“不要紧,你什么时候想说了再说,我大概也猜得到,暖阁与你也有关系。无颜忠心于你,这是好事,我不怪他!”束潇然微微侧身,抬手帮我将碎发挽在耳后,轻声说道。
我心下动容,得知己如此,夫复何求!前面纵有刀山火海,如今有人相陪,我不再是孤单一个人。握住他的手,我坚定地说道:“相信你我携手,定然没有闯不过去的关卡!”
一路风驰电掣,我们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向天京城赶去,天未亮前就到了天京城外的五里岗,走不多时,忽然有四个黑衣人挡在路前,束潇然和叶轻尘待要拔剑,我借着淡淡的月色已然看清了来人:“慢着!他们是我的手下!”
我按住了束潇然的手,翻身下马。四人上前,单膝跪下:“主子!”
“不必多礼,起来吧!”我吩咐道。见他们疑惑地打量着束潇然和叶轻尘,解释道:“昭王和叶侍卫你们是见过的,他们不是外人,有话照直说!”
四斩之首叫做严侧,马上收起了眼中的疑虑说道:“昨儿半夜接到主子传回的消息,赵叔交待我们在这里等候主子,要主子不要声张,悄悄入城。”
“暖阁到底出了什么事?赵昂也没有办法吗?”我问道。
“本来好好儿的,就在昨日,康王手持圣旨,说是暖阁暗地里与前些日子被查抄的章州刺史雷万钧勾结,欺上媚主,毒害朝廷命官,将暖阁一干人等全部押入刑部大狱,就连来暖阁串门子的嫂子也不放过,他们说她也是暖阁的人,也不顾她身怀有孕,一样给抓了去。”严侧说道。
“你说的是柳姐姐,她也入狱了?”我惊问,“那边玉呢?他到哪儿去了?”
“边大哥都快急疯了,一得了信就要冲去救人,是被赵叔给拦住的,赵叔说凭我们之力救不了嫂子和大家,说不定会连累他们,还是容他先想想办法,同时传消息给主子,听主子示下。”二斩江离插话道。
我点了点头,冷冷地说道:“赵昂做得对,没弄清楚对手的目的之前,去了只能白白送死!咱们暖阁可没有与什么雷万钧有过关联,定是有人栽赃陷害,要让我查出是谁,必以十倍代价向他讨回!”
“主子,得紧着点儿,那雷万钧是被判了死罪,抄家灭族,如果让他们阴谋得逞,定了暖阁的罪,五位掌柜和四喜班的姐妹们可就遭殃了!”四斩郑喜焦急地说道。
郑喜说的没错,暖阁虽然没有与雷万钧勾结犯事,但暖阁下的人有一部分曾是追魂阁的杀手,手上都曾有命案,如果认真查下来,这罪名也好栽得很!
“咱们马上入城!”我转头对束潇然等人说道。束潇然的眼中有一丝惊讶,更多的却是了然。
四斩在城外的京河边早就藏了船只,我们坐船绕过护军守卫之处,从河道来到城外的山脚下,从山上的天险之地用绳索滑了入了城内,来到边玉的宅子。
三斩李论除了有一双铁拳,还有一门特技,就是口技,他学了一声鸟叫,声音惟妙惟肖,紧闭的大门顿时打开,在一层薄雾笼罩下,赵昂昂首阔步,亲自迎了出来。进入厅内,海笑、苦泪和边玉三人齐刷刷站起了身来,抱拳行礼,目光炯炯地盯着我。
我上前拍了拍边玉的肩头:“放心,我来了,咱们一起想办法,无论如何我不会让人伤了柳姐姐他们!”
“主子,是康王干的!”边玉红着眼睛说道。
苦泪看了看束潇然,扯了扯边玉的衣袖。海笑上前单膝欲跪:“卑职参见太子殿下!”半空里束潇然伸手一托,海笑再也没跪下去。
他淡淡说道:“我是云萱的师兄,不是什么太子,成统领不必多礼,叫我的名字就好!”
原来海笑是姓成!赵昂微微抬头看来,眼中精芒一闪而逝,其余三人却是惊呼出声。
苦泪问道:“主子是何门何派?怎的从未听过太……他是你师兄?”
“我和潇然同一师门,却不是同一个师傅,要不是此次康王派人一路追杀,我被迫与人交手,被他看出了武功路数,并有幸见到他的师伯,我们互相也不会知道。”我讪笑着解释道。心下暗自松了一口气,幸好束潇然没说是我相公,否则解释起来怕要麻烦些!
“主子这一去就没了消息,害我们担心死了,后来无颜飞鸽传书回来也没提有事,竟不知道你们曾被康王追杀,对了,无颜呢?”赵昂问道。
“我们现在没事了,赵叔,”我说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康王追杀我们,可能正是为着潇然的太子之名。无颜去了潞州,我让他去那儿另有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