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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五年前,单凉出现在我妹妹灵韵的生日舞会上。他对她一见钟情,舞会后就向奶奶求亲。奶奶当然同意了。单凉是超出凤家期待的出色的女婿人选,不仅是他的单家背景,还有他本身的优秀和耀眼的才华。两人很快订了婚,在所有人为这样的天作之合而欣喜时,灵韵却逃婚了。单凉离去前说,如果二十五年内他无法原谅这场背叛,他会毁了凤家。”妈妈看着我,“你来问这件事,他开始报复了,是吗?”
“嗯。”我没隐瞒,反正她很快会知道,“单凉已经收购了凤凰黎城23%的股份,很快他就能拿到欧阳的20%,他会对凤凰进行恶意收购。”
“想不到,二十五年,他都没法忘记。”妈妈叹息一声。
“他看上去就是个很骄傲,自尊心超级膨胀的人,觉得没面子吧。”我嗤笑讽刺着。
“你错了,孩子。”妈妈拍拍我的手,“他实在是太爱灵韵,无法忍受失去的痛苦,就算时间也无法洗去那样至深的感情。或许觉得如果凤家不存在,他就能放下了吧。”
我想起单家别墅接近半山的梨花,想起他在提及凤氏时,无法控制的愤怒。因为心中一直有着我二姨,所以没办法娶叶秋寒的母亲,甚至不想要孩子。我突然了解,他不是不爱,而是太爱了,因为舍弃不了,只能恨。
“一见钟情的爱情会这么刻骨铭心吗?”我难以想象。
“虽然一开始就喜欢了,但后来他和灵韵交往了半年多,那段时间,谁都知道他已经疯狂爱上了灵韵。他知道她喜欢珍珠,为她寻来南海最深处的蓝色珍珠,串成了项链。他知道她喜欢音乐,为她找来最好的乐团,在家里演奏。比起现在,也毫不逊色的浪漫。”妈妈从没和我聊过往事,让我很珍惜这次机会。
“后来二姨呢?”我很好奇。和灵玉三姨一样,违背了奶奶的意志,选择自己喜欢的人。但凤灵韵却从族谱上除名了,而且全家上下禁止谈论这个名字。
“两年后,她回来。三天后在她最喜欢的梨树旁睡过去,再也没醒来。”妈妈说着,就直掉泪。“那么健康的丫头,瘦得只剩骨头。”
“那个,二姨喜欢的是谁?”我真不明白,不是很相爱吗?为什么会有悲伤的结局?
“不知道,大概奶奶会知道。”她想起那三天,如地狱般煎熬着每个人的心。灵韵几乎是半昏迷,难得有清醒的时候。她睡过去时,包括自己都为她能获得平静而安心。那样的痛苦,那样的打击,生不如死。
“单凉知道吗?”我问。
“不知道。除了我和奶奶,灵玉和宅子里的一些老人,没人知道灵韵回来过。她在陷入昏迷前,坚持这一点。下葬的时候,也没惊动任何人。”妈妈食指放在双唇间,让我保守秘密。
“为什么?”我奇怪,就算断绝关系,也不用隐瞒死讯啊?
“奶奶坚持的。也许她没法原谅她最钟爱的女儿,也或者不想让人打扰到灵韵的安宁。曾经寄予厚望,到最后竟是白发人送黑发人。”妈妈又叹。
“如果告诉单凉,二姨已经不在人世,他会不会停止报复?”我有点同情单凉了,他原来也是性情中人。试想现在有多少人像他这般痴情?用一生只爱一人。
“这事让奶奶操心吧。”妈妈是三不管,“倒是你,眼若桃花,皮肤更白嫩,水灵灵得讨人喜欢,恋爱了?”
我哼哼唧唧,因为情况很复杂,承认不好,否认也不好。我找了个妈妈喜欢的话题,没在恋爱问题上纠结。
晚上奶奶回来了,加上大姐,我们在书房里谈对抗收购的事。明明那边有了消息,如我所料,白锦图趁低吸纳了凤凰黎城6%的股份。目前,欧阳20%归属单家,已是板上钉钉。以依雷的能力,吸收2%迟早的事。那么单家和凤家所持的股份就平了。想要避免被收购,就必须拿到白家的那份。可白锦图虽然承认了买股份,但对于要卖给谁的意愿却不肯表态,十足老狐狸,而且这回连他妈,也就是我奶奶的亲姐姐的面子也被驳回,说明他不会优先考虑我们家。
“我明天还是回黎城。”据说我的身份曝光了,在意料之中,多半是白锦图。
“黎城的事交给你处理。”奶奶一句话,既给了我权力,也给了我难题。
“包括白叔叔那里,也要我去说吗?”如果是,我的压力很大。
“当然了。”奶奶可不理我的叫苦。
“奶奶,您不觉得我担这事有点悬?一旦收购案成功,凤家就失去左膀右臂,而且人心涣散,其他五姓会怎么动,我想都不敢想。”而我没经验,没资历,光有学历,管什么用?
“不面对悬崖的小鹰,永远不会飞。”奶奶这时候还能说名言,“我老了,也不灵活了。有什么事,你们姐妹俩看着办吧。”看上去真的很疲惫。
我和大姐边走边谈。
“要不,动用一下你未婚夫,我未来姐夫的力量吧。”东雷,足够和单家匹敌的姓氏。
“发梦。我还没嫁呢。”大姐反对。
“就是还没嫁,才能用。等你都到他们家了,谁理我?”我觉得此计可行,“大姐,现在凤凰流动资金短缺,一旦要买白锦图手上的6%,就需要做好他坐地起价的准备。单家有的是钱,我们呢?如果东雷能支持我们,我有信心能赢。”
“东雷耀华去度假了,一个月。他秘书今早跟我说的。”以为她没想到找人帮忙么?那家伙听到风声就溜了。根本见不到人。“你另想办法吧。”
感情好,让我一个人冲锋陷阵。问题是,我也得有把枪之类的武器啊!否则等我回到黎城,岂不是成了狼窝里的小羊羔,待宰。
第120章 矫矫珍木巅(上)
再度回到黎城,恢复凤孤鸿的身份。我突然有种感觉,以后可能都不会再用顾鸿这一名字了。
明明打电话给我,她爸不让她回来。我劝她安心,请她在自己家里好好活动,挖出一些羊肠小径,我去了也能走得顺畅。而且她不回来也好,因为不知什么时候,蓝蒙的攻击会开始,我怕她跟着太危险。
踏歌在网络那头成天对着平安和我要求回来,被我们一致反对。绷带还绑得到处的他,回来也只会让我们担心而已。
“这么酷的小子,难得见他耍脾气。”跟吵着要糖的小男生似的,那叫烦人。平安笑他。
“大概因为只剩我跟你,所以他放心不下。”我了解踏歌的想法。
“也对,连邻居都要走了。”他漫不经心一句话。
我蹦起来,“啊——海粟要走了?”
“马可昨天来过,你现在过去问问呗。”他又去打电话了。从我再见到他,他总神秘兮兮,而且也不跟我说实话。
我跑到海粟家,果然看见助理们正忙着打包,往家具上罩白布。我推开书房,海粟果然在这儿,正和马可说话。
“顾小姐,您回来了?”马可总是对我亲切。
“嗯。”我点头,草草招呼过,“海粟,你要去哪儿?”
“出国看眼睛,家里帮我找了个眼科最顶尖的医生,马可和小丹会跟我去,其他人都要回我爸那儿,所以就把屋子整理了。会回来的,大概两三个月。”他听出我急促的呼吸。
我一听他要去治眼睛,心情立刻大好。“吓死我了,以为你打算一去不复返。”
“担心没人帮你找工作?”他调侃我。
“没有。我就想你刚装了一套那么贵的高科技系统,要走了的话,不如送给我,免得浪费。”我看他心态不错,应该不需要再担心他。
“想的美。全套设备都会跟我走。”他努努嘴,一幅痴心妄想的表情。
我哈哈笑两声,“什么时候出发?”
“今天下午。”他希望尽快。
这么快!我却能体会他的心情。“海粟,能治好当然好。可是,如果,万一——”我还是不说了,免得乌鸦嘴在他身上灵验。
“放心。”他只给我两个字,分量却够重。
马可说要整理书房了,我和海粟到后花园里吃午餐。
快接近晌午,阳光好暖,初夏已经守候在春的边缘。因为是最后一天,所以海粟让所有能空出手来的人都聚到一起吃饭。两张大餐桌摆在榆树下,金色的光透过密密层层的绿,把食物装点得分外美丽。人们喜笑颜开,把酒言欢。没了平时上下级的约束,一个个可爱得要命。
微笑回应人们敬酒的海粟,今天也特别高兴。风吹着他身上淡咖啡色的长衣,衣领的葡萄藤绣纹映着榆树叶子的影,交织着金色的光。我眯起眼睛,看着他挺拔的身形,宽阔的肩膀,沉稳的神情。他已经是顶天立地的男子了。但不知为何,当他对人们温和的笑着,那些从枝叶中透出来的细细光柱就成了时光倒流的沙漏,来自久远记忆中的儒雅少年在光柱中穿行,直到两人重逢。在一片灿烂中,合二为一。
那一刻,我犹豫该不该把一切告诉他,包括洛神,包括自己。转念一想,等他能看见,他就知道了。在这之前,还是不要影响他的心情吧。因为我不能肯定他会不会生气,会不会愤怒,由于我一开始的隐瞒。
我却忘了,机会,从来,稍纵即逝。
欢宴过后,就是离别。
“有事就打电话给我。”上车前,海粟给我一个手机号码。
“一定会常常骚扰你的。说不定半夜,说不定凌晨。”我吓唬他。
“随你高兴。”他哪里是不经吓的,“就算上手术台,我也会带着。”他比我还夸张。
车子缓缓动了,我大叫一声,司机叔叔立刻刹车。海粟皱着眉头,无奈地看出窗外。我移动到他的视线里,无所谓虚无,无所谓缥缈。
“我差点忘了说。”我笑。
“什么?”他不明白什么事惊得那么大声。
“祝你好运。”很重要的四个字,寄托着我希望的四个字。
“你早就说过了。”他还以为什么呢。
“咦?”什么时候?
“我听到你的心说的。”他回答我。
他在学我。有一次他问我,谁请我来的。我对他说,他请我来的,他的心请我来的。
我笑得眼泪都出来了。仿佛彼此都信口开河,但仿佛彼此能听到心的声音。人说知音难求,而我确确实实求到了一个。
车子再次发动,我向海粟挥着手。明明知道他看不见,但或许挥动瞬间的风能拂起他的发丝,或许波动的空气能轻扑到他的睫毛,那么他就一定能看见。
回到家,总觉得空空荡荡的。踏歌不能回来,明明离开了,海粟也走了。仿佛命运的推动,身边的朋友一个个离开,腾出了最后的舞台。所有的灯光都在调试,谁将是聚焦的光点?
第二天一早,和平安吃早餐。他做饭从不马虎,三餐都弄得像国王的待遇,而且他最见不得人没胃口,是那种一定要让你吃光光的恐怖大厨。
“今天去公司?”他夹了个虾饺给我。
“是啊。我很紧张。”我眼里是最爱的虾饺,但胃袋在抗拒。
“凤凰是你家开的,你去自己的地盘还紧张?”他认为我很没出息。
“因为我从来没有以正式的身份露面啊。”大学只是读书,一毕业就去旅行。凤孤鸿这个名字可能六姓长辈和同辈们还知道,看到过我十八岁以后照片的人大概只有家里人。要不然我怎能在欧阳面前左晃右晃上下晃?
“这倒是。”平安同意。
“我就这样跑进去说,我是凤家人。他们会把我赶出去吧?”我觉得公司的保安大叔们是很强悍的。“我还是以顾鸿的名义进去再说。”
“你要做顾鸿一辈子吗?”平安当头棒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