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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在安横剑懒洋洋的挡在叶闻人身边,心中却是苦笑。若是换做以往,他才懒得理会身边这狐狸一样的小子,可现下只有他才能将卓玛雅的魂魄转移回体,现在他不能死。
长戟一立,“我听从你的建议将攻打王朝的计划推延到今日,没想到你是个卖主求荣的小人,居然暗中与王朝勾结!可恶!”更可恶的是他隐身跟着他去人界居然没有察觉到异样之处!
“我是商人。”元在安淡道。“商人本就重利轻义,否则你们也不会放心与我西门家合作了。况且从头至尾你也未曾相信我不是,这些年来我身边可少不了将军您的耳目。若不是你一心认为我欲夺取那血结,恐怕你不知道那东西早已在四年前没了。四年之间将军您居然没有怀疑过,实在是可喜可贺。”
当初他叶闻人与他达成协议之时,他还一度怀疑鞑靼国到底是否会相信,可除此之外想救卓玛雅别无他法,迫不得已他只有赌上一赌。偏偏没料到这错漏百出的戏码还真有人相信。
“你!”烈焰将军顿时气结。悔道,“我该一早杀了那个卓玛雅!祸水!”那卓玛雅的尸身却是被元在安隐蔽的藏在某个场所,除了传说中的血结外别无相救之法,否则他怎会相信元在安!
元在安脸色立刻沉了下来,软剑一荡银光潋滟,他触动了他的逆鳞。
不知过了许久,惨烈的战场才平息了下来。元在安细细的擦拭手中软剑,眼里全是冰冷,“千不该万不该,你们当初就不应该预备向卓玛雅下手,你以为我不知道当初卓玛雅所受之伤其实都是你们暗伏在王朝的刺客下的手么!既然你无情,也别怪我不义。”
烈焰将军眼里闪过一丝诧异绝望之色,忽然胸口一痛。缓缓的倒了下去。
一代英豪,就此陨灭于自己的野心之中!
元在安看向那屋子,这才发现屋子不知何时已是熊熊燃烧了起来。他面色一白,急奔向了过去!
那母子俩死了不打紧,可若是他们死了,卓玛雅魂魄怎么转圜!他用力扯住叶闻人衣襟,目龇欲裂的眼中俱是通红之色,“叶闻人,你答应过只要我等上四年,只要我帮你歼灭鞑靼国的野心,若是出了什么差池,我定饶不了你!”
“元在安,你冷静一点。”
“我冷静什么!”元在安用力将叶闻人甩到一边,全身运力,伸手合掌。“轰!”的一声,火势顿消,烧的已是满目苍夷颓墙破瓦的屋子露了出来!元在安抢了进去,急忙在尸体中翻找。
没有那母子二人的尸体。
元在安心中略安,瞪向那好整以暇倚门浅笑的男人。“到底怎么回事!”
叶闻人淡淡一讪,手轻轻一挥,便见着墙边那烧的破破烂烂的铁床飞了开去,露出一方堆积的泥土来。
“土遁?”
不对,就凭他们母子二人之力,怎么可能在短短时间内挖出一条逃生地道来?元在安不是蠢笨之人,蓦然醒悟,“你下面埋有伏兵?”
所谓的屋顶不过是扰敌之策,真正的暗招其实在地底。元在安凝神细看,才觉察出屋内隐有符咒痕迹,似乎是紧固咒。
元在安眼中狠光微微一厉。
两人合力将泥土推开,露出一个只容一人通过的钢板。掀开钢板,下面黑洞洞的看不出一点东西来。隐约间,似有寒风从下面透出来,阴森恐怖的很。
元在安连阻拦都来不及,就见着叶闻人纵身跳了下去!这小子居然能当上政公子,一点计划筹谋都没有!元在安咬了咬牙,跟着跳了下去。
黑洞很深,深的不见底了。元在安隐约觉得下部有凉风涌过,该是落地的时候了。他潇洒的双脚轻踢,预计以最潇洒的状态落地。触及底部的刹那间,陡然觉得不对!
太迟了!
哇唔!噗咚一声,落水了!
岸上陡然传来一阵爆笑声,而且不止一人!
元在安气急,好不容易从水中一掠而起,连身上缠绕了不少幽绿的水草都顾不得了。等他千辛万苦跋涉到水岸时,一张俊脸已经完全黑掉。因为在他堪堪上岸的刹那,一面清晰无比的铜镜立刻摆放在他的面前,足够将他自己现在的丑态完全收入眼底。
原本纯白不粘尘的长袍此刻已全部湿透,不仅湿透还不断滴着墨绿的黑水。原本梳理的顺滑黑漆的长发全部扭成一团堆叠在头上,身上头上缠绕着不知名的墨绿色水草,甚至一只小小可爱的小蛤蟆无比乖巧的待在他的头上。
“呱……呱……”小蛤蟆笑的很嚣张。
元在安恶狠狠的瞪向不远处依旧爆笑不已的众人!叶闻人轻轻咳了两声,朝着元在安弯腰作揖以摆出一副非常云淡风轻的可恶模样来,“忘了提醒你了,下面是王朝暗河。”
他向来不是大度之人,元在安几次三番危及他妻儿性命,这等大仇既然有机会自然得抓住才是。
叶闻人又是一揖,揽过笑的快要跌倒的万三金,衣袂飘摇飘然而去。
“叶闻人!”
※
莫言古道西风瘦马,只道小桥流水人家。
好不容易躲开一群依依惜别就差老泪纵横的老人家,叶闻人总算可以带着家人返家了。他们相依在百丈崖前等着叶恒。
苦苦煎熬了四年,总算呵!
万三金抬首看他,“真不后悔?”
这四年,他辛辛苦苦撑住王朝江山,如今已然是一方势力霸主。当初那个叶家二公子,商场多年,却也因为她的缘故而变的征战于一群是是非非之间,从商转政,又有多少阴谋算计在其中。
如今,就为了她,散了一切,丢了一切,从此浪迹于天涯之中,再也不复当初声望。
叶闻人倾身在她唇上掠得轻轻一吻,将手腕间残留的齿痕放在她面前戏谑出声,“咬都咬了,哪里有机会后悔来着。”本是可以彻底扯断情缘的机缘,却被他硬生生的扯起一条姻缘线来。
“我爱你。”
万三金眯眯而笑,“我也爱你。”她倚着叶闻人怀里,左顾右盼,着实奇怪,“叶恒也太慢了些,不过是一场童子入学考试呀。”
“或许很难也说不准。”想及过往,叶闻人面色起了些古怪之色,眼神略微闪烁。
不远处隐约有人说话之声,万三金与叶闻人相视而笑,静待来人。待的那两人相偕露面时,叶闻人微笑,“卓玛雅,李危。”
卓玛雅还是一袭紫色女装,神色间多是清朗而柔和的笑容,眼睛里还是那边豁达透亮,丝毫看不出她灵魂归体其实不过一月。她走上前去,身后亦步亦趋的跟着极不情愿的李危。
卓玛雅轻道,“我来送你们。”
李危冷哼了一声,卓玛雅只是淡淡的看了他一眼,他却是有些狼狈的扭头,“我才不会送逃兵。”
叶闻人将李危的表情收入眼底,也不否认。在某个程度上来说他确实是一个逃兵。守护整个王朝对他而言实在是个太过伟大的负担,此生所愿不过只是与心爱之人相伴度日罢了。现在大事已了,鞑靼国已宣誓不再进兵,剩下的日子就让他恣意潇洒吧。
他诚心诚意的谢道,“李危,日后叶家与万家就拜托你了。”万三金忙插口,“叶恒也拜托你们了。”
他们考虑了许久,叶恒年岁见长,与其让他回去还不如待在王朝学习知识,浪迹天涯的生活对于小孩来说,到底是过于辛苦了些。
卓玛雅轻瞥了李危一眼,笑吟吟的笑了,“这本来就是福郡王该担起的责任,若不是他们在卓家布局了这么多载,鞑靼国也不会有胆量挥兵南下。”
李危哀叹,黑脸,“卓玛雅!”
叶闻人笑了,“不过也亏得元在安,若不是他派入人界的人名为监视实则保护,我也不会安心筹备,这一招间中间用的确实妙极。居然连烈焰将军都未曾觉察出来,才中了我们的圈套。”
卓玛雅微微一笑:“我会替你们转告哥哥的。他如今,忽然想开了许多,也不知是怎么了。”
“哼,怕是转性了!”李危冷哼一声,“我给你们的那家店铺可是我郡王府的产业,你们若是让它倒掉,看我如何惩治你们!”
卓玛雅眼角含笑,从口袋里掏出那银色镯子递入万三金手里,“这银色镯子是我依照记忆打造的,现下不过是最普通的物什,送给你们好歹做个念想。”
凝视手中银镯,遥想相识过往,尘封在记忆里的东西刹那间鲜活了起来,恍若就在眼前。万三金转而看向一直凝视她的男人,忽然间非常想哭。
“未轻寒也不知去了何处,四年了,这一次都不曾见他……”
“他会好好的,他会在某个地方,继续爱你。虽然我不甘愿承认这一点。”叶闻人吻去她滑落的泪水,在她耳边呢喃,“谢谢你爱我。我的爱。”
她又哭又笑,用力抱住他的腰。
“好了好了,你们赶紧走吧。”李危看的肉麻,瞥了一眼左前方还在追求中的卓玛雅心头更是大恼,不客气的赶人了,“你儿子童子考试不及格,现在被元在安罚背书,别等了。”
“哼,才没有!”叶恒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一股脑的扎进叶闻人怀里,完全无视成拥抱状的老妈。他得意洋洋的向着叶闻人炫耀,“我考了倒数第二名!”
一阵死寂。
万三金嘴角很可疑的抽了抽,额上青筋直冒。
死小子,就算垫底垫的很习惯也不需要将倒数第二当做骄傲吧!她的家教没那么烂!
卓玛雅摸了摸叶恒的头,似笑非笑的瞥了面色古怪的叶闻人与万三金,细声细气的轻笑,“还真是件很厉害的事情。”
叶闻人尴尬摸鼻,忙俯身在儿子耳边嘀咕了些什么,待得叶恒眉开眼笑才直起身来。
“三金,我们走了。”
万三金依依不舍的松开儿子的手,回身埋入叶闻人怀里将眼泪全部释放在他的衣襟之上。
再见,儿子。
再见,王朝。
一跃之下,两人随即消失在暮色云霭之中,再也找不到踪迹。这是叶恒才似哭非哭的埋入卓玛雅怀里抽噎出声。一直不敢哭,他要是哭了老妈肯定走不了的。
可是他知道,老妈不走是不行的。
况且……他要替老爸守护叶家,这是老爸交给他的任务。
卓玛雅凝视远方,“会再见了。”
会再见的。
一定会的。
【由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