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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危接着传音,“临江王李肆,皇帝第三子,现下太子尚未册立,皇帝颇为看中公主,所以他便想时时来接近公主好讨皇帝欢心。”
王室家族,好生麻烦,原来连她这闲散公主都得不了安宁。
叶闻人叹了口气,瞧向万三金的的眸光已然悄悄转柔。
不由的苦笑了一声。
自作孽不可活,说的可不正是他?
立乡侯这才将痴迷的目光从万三金身上转了过来,瞧见这文弱书生竟然与公主同桌而坐。顿时妒怒交加,他都不曾与公主这般饮茶过!这个穷酸书生,是从哪里跑出来的!
“你是哪里来的穷酸,竟然亵渎公主,还不快给我滚下来!”
叶闻人滑稽的指了指自己鼻子,“我?”
万三金回头看他,眼里也微露迷惑之意。
这个人让她没有防心,让她想哭,可是她记不得他了。
叶闻人心里发着软,伸手搂过她的纤腰,定定的看着她迷惑的眸子。
“你说,我是谁?”
“……我,”本打算说不知道的,可话到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来。她认识他么?她……大脑中忽然灵光一闪,万三金脱口而出,“你是叶闻人。”
一直锁在万三金身上的未轻寒,身子忽的一震。
卓玛雅哑然捂唇,眼泪忍不住夺眶而出。
李危看着她眼角的泪水,手动了动,却还是没有说话。
他冷眼看向一旁仍在状况之外的两人,不屑嗤笑出声。这两人未免也太过愚钝了些,亏他们还想夺皇帝之位,若真给他们当了皇帝,这不出三年恐怕就亡了。
“叶闻人?谁啊!”临江王呆了呆。
叶闻人顿时危险的睐眼。
“姑母,侄儿还有事要做,改日再来拜访。告辞。”临江王当机立断,溜了。
立乡侯瞧了一眼叶闻人,眼底微露不屑,也跟着拱手,“我也有事,改日再来拜访,改日再来。”
改日来,就是参加这个书生的葬礼。这人一看就文弱,应该不需要动用顶级杀手就可以用轻而易举的将他做掉的,他得好好筹谋一下,如何杀人不见血而且不会怀疑到他的头上来。
立乡侯想的极好,一脸阴狠杀气表露无遗,尽落入在场人眼底。
叶闻人叹息。
如今民风豪迈,连这些算计都是明着来的么?可这般赤裸,还能成的话就该怪被害的人太不争气了。
他嘴角抽搐了一下,无辜的看向万三金,“我真的弱到简简单单就被做掉?”
“……嗯。”
“……”
当家作主,真的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
叶闻人呆呆的看着桌案上一大摞文案,面色已然僵硬。公主家大业大,光是田产就足足占了三本账簿,更别提店铺房舍,零零总总估计他一辈子都看不完。
现在才知道,原来还是逃脱不了这些账本的命运啊。
轻风在一旁为他扇扇,“爷,我们回去吧,在这里有什么好,你身子不好还要在这里劳心劳力,你看你都流汗了。”
叶闻人拭去额上冷汗,叹了口气,“轻风,我是被吓的。”
“爷,干脆直接请郡王爷找皇帝陛下说个清楚好了!省的名不正言不顺的藏在这里。”
轻风不置信的扯了扯嘴,爷仿佛变了个人。
就像、就像死水里冒了一股清泉,这样的爷,仿佛一不小心,他就要转身离开了。眼眶忍不住红了起来,爷明明知道他现在的身子……
叶闻人横了他一眼,轻风顿时噤声不敢再言。
门外忽然传来脚步声。
轻风回头一看,正好看见那个讨人厌的女人从窗口走过,似乎正往这边走来。他心里顿时别扭了起来,将扇子往桌上一搁,一溜烟的跑了出去。
万三金,她天生跟爷就是犯冲!
叶闻人好笑的看着他背影,也不阻止,轻风少年心性自幼又视他为尊,现在一时调整不过来也并不稀奇。罢了,等过几日他准备好了再带他见三金吧。
“怎么来了?”他温声问道。
将手中餐盘放在桌案之上,万三金一时有些手足无措,视线落到他手中那本账簿上呐呐道,“我学做些米糕,但可能做的不是很好。”面上绯红一片。
叶闻人一喜,先塞了两个放进嘴里,“唔,好吃,好吃。”唔,噎着了。
虽然米糕老了些,而且估计将糖错放成了盐,可是却甜到了他心底里去了。
万三金忙帮他拍背顺着气,恼笑娇嗔道,“小心点,你不嫌我做难吃就好了。不需要那么急的。”走到桌案前顺手拿起他刚刚一直在看的账本,“这些东西你不是习以为常的,怎么到现在都没有动。”
奇怪,她怎么知道他习以为常?
万三金忽然拧眉,心里咯噔一声,好生不舒服。她垂下眼眸,轻道,“李危说过你不爱处理这些东西,你又何必为难自己?还是我来吧。”
叶闻人心中一动,忽而抓着账本不给她。
万三金微讶,掩唇忍不住的笑了起来,唇角上扬成弦月,眉眼也是弯弯,蕴着春水。
他痴痴的看着,眼里带着宠溺。
以前的她,总是凝着眉,眉梢淡愁向来不曾稍减。就算是笑,也笑的不曾如此开怀。也许,忘了也好。
他软声道,“你教我好不好?我天资聪颖,学东西最快不过。等学会了,你就不需要如此辛苦。我是一家之主,是不是?”
“……好。”
她走上前去,这才发现书桌前只有一张木椅,环视四周,却发现除了粗重的红木椅子之外根本没有其他座椅,不觉有些为难蹙眉。
“这张座椅足够大到我们两个人合坐了,不知公主是否介意?”他端着无比沉稳的态度问道,眸里光芒却是灼灼。
她失笑,“你现在好像个猎人,而我就是你的猎物。”
他贼笑,“既然如此,不知猎物可否乖乖跳下我这个猎人设下的渔网呢?”
他让出一半座位,然后伸手与她。
她忽然一怔,脑海里忽然浮出一些若有若无的画面来。画面闪的太快,来不及捕捉到那人相貌便已消失不现。她脱口而出,“你是不是在画舫上救过我?”
叶闻人浑身一震,眸里掩不住欢喜之意,“你记得?”
她摇头,“不甚清楚了。”有些遗憾,“可惜了,如果记得该多好。”
他主动伸手握住她的手,轻轻使力,她也温顺的坐了下来。心中忍不住又是欢喜无限,柔声道,“不用着急,过去就是过去了,记不得也没有什么关系,要将现在记牢才是当下最为重要的,你说可是?”
“嗯。”在他坦然的情意之下,她耳垂微红,“还是看账本吧。唉呀,你。”捂住被偷袭的右颊,恼怒的瞪了他一眼,“你专心点,这些账本杂乱无章,项目繁多,不是那么简单就学会的。”
“好好好,你说,你说。”
失去记忆后的她,少了昔日世事磨折的苦痛之色,也少了几分矜持的端庄神色,更少了戒备防范之心,撇开前尘往事,她倒是多了许多柔软温顺之色。
也许,如果没有父母离世没有那些穿来穿去的荒谬事情,到如今,她便应该是这般温柔和善的个性。现在的她,该是她最本初的性情。
偏偏这最本初的性情,总是让他呵怜不已,也是忍不住鼻酸啊。
他该让她就此保持最本初的性情下去的。
可是,失了过往,连带的她的骄傲她的潇洒她的果断也不再复见,他又如何忍心见她眼中偶尔一闪而逝的落寞失意。
叶闻人深深凝视她娇美容颜,内心一时纠葛难定,无法决断。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了,温馨而静谧。
万三金察觉到他的失神,娇嗔的轻拍了他一记,“专心点。”
他笑了,“今儿皇后寿辰,卓玛雅已经在外面等了你好久,再等下去,我恐怕你今天就来不及回来了。”
“呀,我忘了。”
万三金恼怒的瞪了他一眼,顾不得旁的匆忙提裙跑了出去。快到门口时,她忽然记起一事来,忙转头嘱咐道,“你今日最好不要出府,就算要出去也要李危陪着你去。”
他挑眉,“怎么了?”
她笑了笑,“总之你在府里待着就是了,等我回来我会告诉一五一十的告诉你的。”话一说完,便奔了出去。
外面软轿早已准备妥当,轿杆垂放在地,轿帘半掀。她急急上轿,轿子起身,方才大大的松了口气。
忽地,她眉头一拧,眼眸垂落往下淡瞟一眼。她神色不动,丝毫不见任何惧怕之意。
一柄寒光闪闪的匕首正抵住她的咽喉之处。
“你胆子好大。”
身后传来讶异的低呼,万三金眉头微蹙,转而看向那个堂而皇之走进来的绝美男子,忍不住皱了皱眉头,“未轻寒,你怎么又来了?”
她第一眼清醒时,便见着眼前他,而且是那般熟稔。
在他面前,她似乎也能释放出所有的不悦。
未轻寒扫了她一眼,忽而缓缓闭上眼却是不理会她了。这个女人,居然忘了干干净净的,可居然还忘不掉叶闻人,真的让他,想不认输都不成。
不过,他是自爱他的,与她无关。
一回头,却见她在发呆,忍不住皱眉,“你怎么了?”
万三金一怔回神,“没事,只是忘了很多往事。”她望向窗外,视线却不知道该落向何处,笑了,“我的人生里已经有太多的空白,而且这些空白还在不停的扩大,我怕有一天,连我是谁我都不知道了。”
这笑容好、好无助,好像他以前他捉到的那只小狐狸……未轻寒心顿时跳的噗通噗通,也跟着难受了起来。
他轻道:“如果真的记不起来了,就别想了,你该怎么过还是怎么过就是了。”
“你又不是我,你不懂的。”
未轻寒迟疑了片刻:“我懂。”
“你懂?”
“我以前也曾经失去记忆过,不过,后来好了。”
万三金叹息:“真好。”
若是她也能记起那些岁月,可是多好?
※
“三金,起身。来人,赐座。”
王座之上,皇帝欢喜的看向堂下最钟爱也是最愧疚不过的养女,他不过四十左右,可脸上已现苍老之态,就算的浑身奢华也掩不住他眉宇间病弱之气。
万三金垂着头,一动不动。
“三金,三金,你怎么了?”
身边婢女忙将她扶站了起来,暗暗低道,“公主,皇帝在看你呢。”
万三金回神,朝着皇帝歉疚一笑,“陛下不用担心,臣妹想来昨夜没有睡好,有些晃神了,礼数不周之处还请皇帝恕罪才是。”
“三金,何必拘礼。”皇帝仔细端详,忽的脸色变了,“这帮奴才是怎么服侍的,你的脸色愈来愈差了。三金,宫内御医与药材都是上好的,你搬进宫里来孤王才能放心。”
“陛下何必执意让臣妹搬入宫中呢?”万三金欠身浅笑,“臣妹身体很好,自认已经与皇帝解释清楚,后宫不适合臣妹的。况且……”想起临江王所说的话一时不知该不该说,她略微犹豫了下,“况且川水空气新鲜,对臣妹的身体也有好处。”
皇帝脸色一沉,“三金,你少在那边掩饰,你那个不中用的夫婿是不是找上门来了?哼,当年如果不是你执意不肯,就算世人说孤王欺人孤王也不会皱下眉头。你如果愿意,现在我就可以将他赶出去。”
万三金失笑,声音顿时软了下来,柔声道,“陛下,闻人既然是我的夫婿,好不容易我们团圆,你这般说岂不是坏人姻缘。我自始自终都认为他打开我失去记忆的一把锁,我的过去和他肯定有许多关联。”
他说的那个故事,他的一举一动,他的眼神,总是让她迷雾笼罩的心忍不住发着酸发着痛。
皇帝一怔,想起一些往事来,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