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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
“打开看看。”
陈诚疑惑地打开文件,却见到是一份关于准许第三十期学员陈诚同志提前毕业并恢复现役的命令,而第二页上面,则是另外一份通知函。
“什么?让我去参加建国大授衔?”
陈诚有些震惊地看着手中的通知书,上面除了总参谋部和国防部的公章外,最高作战部公章盖着的那个校长张蜀生的名字,确切地告诉他,这不是假的,而是正式通知。
虽然陈诚对自己返回军队是有预期的,但却没想到能够有机会参加建国大授衔。毕竟,能参加授衔仪式的人,铁定会被授予将军的军衔。
“陈诚同志,你在抗日战争中的优异表现,新中国是不会忘记的。人民军是人民的军队,是民族的脊梁,自然要正确对待你们这些有功之人。好好准备一下吧,张校长对你寄予厚望,不要辜负校长的栽培。”褚世文严肃地说道。
“是!”陈诚立正敬礼道,虽然没期待能重新恢复中高级军衔,出任实权军职,但如果真能如此,谁有不期待呢?毕竟,能成为新军队的一员,是无比光荣并且让人期待的。
而就在这几天内,宋哲元、韩复渠、陈诚、傅作义、王铭章、张自忠、刘家麒、张治中、徐永昌、薛岳、佟麟阁、杨虎城、蔡庭广等人也陆续被副校长褚世文或者近卫军政委兼政教处主任李俊明等华夏军校高层接见。
这些抗日功臣或者解放功臣,都将被授予军衔,只是有的会出任现役军职,有的只会出任非关键性军职,更有的,只能出任一些普通的军职。
苏州市第一人民医院,一大早,两栋住院大楼的中间院子里就响起了唰唰唰的扫地声。这时候天刚亮不久,还不到六点,一名独臂中年人用自己仅剩的右单手抓住扫帚,在清扫院子里的落叶和尘土,旁边还放着一个簸箕,将落叶和泥土扫成一小团一小团后,他便把簸箕提过来,用一只脚固定,再用单右手将落叶扫进去。
住院的病人有起得早的,都喜欢坐在远处的小亭子里,一边看着这个唯一的独臂中年人扫地打发时间。所有人都以为他是医院的清洁工,但却又感到疑惑,医院为什么要一个残疾人当清洁工。
“时间刚好!”
这个约莫四十多岁的中年人,扫完最后一处院落,再单手提着浇花壶给院落里的花草一一浇好水后,时间刚好走到八点,如以往一样准时,随即单手提起扫帚和簸箕就回回医院后面去。
这是他每天的工作!
叮铃铃……
“营长,营长……”
这时,医院大门口响起了一串自行车铃铛声,随即,一个身着军装的人火速地冲了进来,风风火火的,好像发生了大事一般,不过看他表情却又是欣喜,不似有悲。
“王老幺,你诈唬啥呢,这是医院,你以为还是战场啊?不要打扰了病人休息。”
被称作营长的中年人,作势就是一恼,训道。
“我的老营长,大喜事,天大的喜事啊。”
这名军装男子不过30岁出头,但却突兀的少了一只左耳,从肩章来看,居然还是人民军的上尉。
“大清早的,你不去武装部上班,跑这来咋呼,这要是战场,我非得处分你不可。”老营长说虽说,却还是拉过他,两人坐在一张没人的长椅上,顺手掏了掏上衣口袋,却又想起这里不是两人曾经天天一起抽烟胡侃的战场,而是医院,也就停了手。王老幺曾经是他的警卫班长,也算直属班班长。
“我说老营长,你好歹也是特等功臣退役,市人民医院的卫生科长,你这不好好睡觉,每天起那么早打扫卫生,事情也该让下面的人做。”军装男子有些不满,自己这老营长可是老资格的营长了,当年西南时期的对英战争中就是连长了,在北上抗日时,更是升到了营长,虽然文化不高,但打仗够狠,够拼命。当时自己一个营的部队在保定战役时,一个营几乎全部折损在正面阵地上,老营长大发神威,腿被炸断了都还坚持作战,最后整个团的防守部队,自己这个营只剩下几十号人。那一战虽然战果巨大,但自己的营却损失惨重。
在退役时,被炸断的左手又经过截肢的老营长选择了来到医院工作,并且对上级提出了请求,全营近乎全部阵亡的消息,暂时不要对外公布,至少要等待战争胜利后才能宣传。因为他知道,战时,这样惨烈的战斗,很容易打击士气。然而,战争结束后,它却又能成为极好的教育典型。
就在最近两个月,老营长徐海兵就接受了五家报社的采访,对那一场所有人都没有预计到的惨烈的突然战斗,进行了深度报道。但自始至终,徐海兵都要求记者隐去自己的工作信息和住址等,他认为,自己接受采访,只是为了给那些死去的战友一个让世人知道,让世人缅怀的机会。
津京战役期间,大小战斗无数,虽然整个战役西南人民军损失并不惨重,但依然有一些艰难到极致的战斗,毕竟,日军的凶残是有目共睹的,并不是软脚虾。
而像徐海冰这样的,在全军来看,还是找得出来几个的。总会有苦战恶战,只是人们大多只记得胜利,而忘了那些惊人的牺牲。
“老黄身体不太好,我让他晚点起。朱妹子家孩子要中考了……谁做都是做,我做也一样。”卫生科的几个早班工人都有困难,而徐海兵自己就是被计算入工人的人之一,一点也不像个科长。“王老幺,你找我究竟什么事?”
“我一早到武装部,就接到了上级指示,让我亲自给老营长你带来了一份宝贵的东西。”说着,这个被称作王老幺的苏州武装部军人拿出了一个信封。
“兹:徐海兵同志,由于你在抗日战争所作出的巨大贡献……”
“这……”
“老营长,恭喜啊,半年前我还羡慕你去了开国大典,今天又能去观礼建国大授衔,真是一件大喜事啊,哈哈……”
“不对啊,老幺。”
王老幺一愣,怎么不对了,自己从武装部部长那里拿到的信函,不是说中央下发的吗?听武装部长的意思,应该是授衔仪式啊。
“老幺,这,这信上怎么写着这行字啊?会不会写错了啊?”徐海兵在部队是学过识字的,退役后更是自学了不少,毕竟他也才40岁不到。激动的他,颤抖着手把信函递给了旁边的王老幺,王老幺比他识字多,还上过技术学校。
“嗯……我看看。”王老幺接过来,就念出声来,“徐海兵同志,由于你在抗日战争中所作出的巨大贡献,经国防部、总参谋部审核,经最高作战部复核,你将作为曾经作出过卓越贡献之退役伤残老军人,接受建国授衔仪式之名誉授衔……”
念到这里,王老幺微微一愣,随即问自己的营长:“营长,接受授衔是什么意思?”
此时的王老幺,根本没敢把一个退役营长和将军授衔这两件事联系起来,还以为是不是自己读错了,正要重新读一遍。
“接受授衔,作为曾经作出过卓越贡献之退役伤残老军人,接受建国授衔……去,我去,我要为整个三团二营,接受委员长授衔!!!”
在王老幺的出神中,这名伤残老军官爆发出非同寻常的气势,站立起身,望着北方,一字一句地说道:“老战友们,死可瞑目啊,死可瞑目啊……”
河南,遂平。
四十七岁的林大岳正推着三轮车出门,一瘸一拐地准备去收破烂。
这个住在老城区的中年人,经常出没在遂平的大街小巷,吆喝着收破铜烂铁,偶尔叫卖一些麻糖之类的。
不认识的他的人,会认为这个右脚高度伤残的中年人是个住在东关的破落户。认识他的人却知道,此人曾经还是一名国军高级军官,在家乡更是颇有名气。
1932年,九一七事变爆发后,中日战争如火如荼,林大岳率领的独立47旅是作为河南境内的国军乙级部队加入津京战场的。作为炮灰部队,林大岳所在部被国军将领指派到了最前线,面对整整一个日军联队的进攻,乙级炮灰旅是根本无法阻挡的,日军屡次冲上阵地。
作为旅长,林大岳亲自操起一把大砍刀,凭一点河南大汉的练家子把式,十数次把冲上阵地的敌人打退下去,胸口被刺了两个窟窿,肠子都流了出来,正是因为他的身先士卒,这个不满编的独立47旅虽然打到最后除去死伤者外,能站起来的不到300人,但却为国军蔡庭广部的补防阵地赢得了宝贵的时间。
这样惨烈的战斗,原本应该让林大岳成为战斗英雄才对,但恰恰林大岳最后被一发小口径榴弹炸晕过去,醒来后,国民党已经是日落西山了。
昏迷前还是国军旅长,还在战场上浴血奋战,醒来后国民党都要投降了,侥幸逃过一死的林大岳,面对人民军的调查,面对死难的几千兄弟,他的心情极度复杂,选择了避让,坚决不愿被安排到当地的警察局工作,而是带着残废之躯回到家中,一边照顾病重的老娘,一边收破烂卖钱。而政府给予的那笔国军士兵伤残补助费,则被他捐给了遂平小学和用于给老娘看病。
也许别的国军将领曾经都很有钱,但林大岳恰恰相反,为了给士兵发够军饷,为了让士兵们北上开拔,在行军前他卖掉了家中所有值钱的东西,这才凑够了开拔费。不然,这个乙等序列的独立旅,怎么上得了前线。那时候,国民党可是连一分钱都没发,却三天两头催着各乙级部队开拔。
“这位就是林大岳同志。”
林大岳抬起头,看到街委会的老大妈正带着一个穿着人民军军装的人走过来,指着自己说话。
“林大岳同志,这是遂平县武装部的同志。”
军人向林大岳敬了一个严肃的军礼,林大岳想还礼,却不自觉地把手举到胸口位置,这才想起,以前老部队的军礼和人民军的举手齐眉礼是不同的。
“嗯。”
林大岳默默点点头,对于新政府,他虽然知道它好,也看到了它的好,但还是习惯性地沉默。只因为,心中装了太多的事。
他知道,新政府对国军体系的伤残亡官兵同样有战后补偿,但是,社会上对他们这些国军部队的承认却差得很远。这也是当时他不愿意靠着几千号弟兄的命去享受战后安置,而是回家默默地待着,逢年过节给那些弟兄上点酒香蜡钱纸。期望有一天,人民也对这些默默牺牲,悄无声息地死在战场上的国军将士,一点关注,一点缅怀。
“林大岳同志……”
随着这位武装部军人的讲述,林大岳一个中年人不禁哭出声来,喃喃自语道:“三千多号兄弟啊,老子林大岳不愿意靠着你们的牺牲来享受新政府的战后待遇,但今天,老子不得不去,老子要给你们正名,老子要去替你们受衔。你们,也是抗日功臣啊……”
同样的情况,原东北军体系内的一些军官,也遇到了。
国防部,军官运动室
3号乒乓球室内正响起啪啪啪的打球声,两名30多岁的青壮军官正在里面打球。
“我说老陈,你这球艺怎么不见涨啊,哈哈。”
陶谦一个漂亮的反旋拍球,乒乓球顿时飞向对方桌角,随即飞了出去。
“我的陶大军长,当年民团的时候,我就打不过你,这乒乓球啊,我这辈子怕是都赢不了你了。”
陈军抓起旁边的毛巾擦了擦汗,弯腰捡起乒乓球,两人也是刚参加完上午的国防部会议,下午还有个会议,去国防部食堂吃了点公务餐就来运动室了。
陈军和陶谦也算是老战友了,当年民团起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