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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这凉拌侧耳根真好吃,和我干爹家的手艺有的一拼。辣椒炒腊肉也不错。”
一边吃饭,张蜀生一边赞叹,两人小喝了一点酒,借着酒力,姜师傅开始讲起当年的故事,一个尘封的故事开始在张蜀生面前展现出来。
“想当年,我15岁就被拉去绿营当了一名朴刀兵,正好赶上了打法国鬼子……”
从姜师傅的回忆中,张蜀生得知姜师傅原名姜中卫,原来他15岁就加入了清军,赶上了中法战争。这名祖传雕刻匠人对刀有一种特殊的感觉,一手野路子刀法不知道打败了多少绿营好手,在绿营中成长的很快。
尤其是在镇南关战斗中,他一个人就砍死了十几个法国鬼子,身上中了五枪,幸好三枪打在腿上,两枪打在屁股上,都没有落在上半身。
而真正最辉煌的战绩是,这位姜师傅在战场上连连升迁,最后居然当上了清军的绿营排长。
“……那时候老将军真是不怕死,发须都白了,还带着我们和爬上山来的法国鬼子拼刺刀。可惜,兄弟们死伤太惨重了,一个排的绿营兵,最后就我和另外一个老家伙活了下来。因为我在混乱中一把朴刀救了老将军一名,他想把我留下来,提升为营长。
可是,当战败的消息传来后,所有人都哭了,老将军哭了,我也当场哭的昏了过去。哎,那时候年少气盛,什么都不懂,醒来后就想离开行伍,老将军留也留不住我,给了我一笔路费,就放我走了。”
说到这里的时候,姜中卫老爷子已经泪流满面,谁说英雄迟暮,想到当年中中,老爷子依然是激动、愤慨。热血之余又惋惜无比。
难怪他不愿提起曾经的往事,却是有这样深刻的原因。
张蜀生万万没想到,这位白发满头的老兵,当年居然凭着一把朴刀救了冯子材一命,也是,当年镇南关上,65岁的冯子材也和法国人拼刀子,不是老将军带部队拼死血战,法军怕是早就打到广西腹地了。
只是哀莫大于心死,老兵卸甲归田,都是因为伤心失望到了绝处。
“年轻人,现在政府好啊,各种政策都很为百姓着想。老头子我失望了半辈子,总算在老死前能够看到点希望。这个民族,总需要有点人来做事,张总长做的事情,给这个濒临破灭的民族带来了希望啊。”
姜中卫老爷子说到这里,似乎想到了什么,高兴地说道,“给你看一样很珍贵的东西。”
说着老爷子转过身,撩起了衣服,一件贴身的褂子,已经很多洞了,可他依然穿着。然而,张蜀生忽然看到了一行字,一行被刻在老人背上的字。
“这是临走前,我执意恳求老将军在我背上刺下的字,这些年了,我也不知道上面刻了什么。我这把年纪了,今天遇到了你,就帮我看看,究竟刻的什么。”
老人家心情很好,让张蜀生帮他看看背上究竟刻了什么。
张蜀生盯着那行据老人家说是冯子材亲手刻的字,眼睛已经被泪水模糊了,只见老人的背上,刻着这样一行字。
“精忠报国,大汉安康”
张蜀生收拾了一下心情,缓缓念出了这样一句话,简简单单的四个字,他似乎看到了当年冯子材老将军亲手为姜中卫老人刺下。
“精忠报国,大汉安康!!老将军,中卫愧对您啊!!!!”
姜中卫听张蜀生念出这句话,浑身一震,几十年如一日,当日老将军为自己亲自刺青送别的场景似乎又浮上心头。当日的他,因为整个排的战友都战死了,心中噩梦连连,又惊闻战败的噩耗,实在愧对那些逝去的战友,夜夜难眠,只好选择离去。而冯老将军却难以像他那样,撒手离开,反而在这位得力手下的背上,留下了这么一句话。
当初来开始,他其实是有愧老将军的,所以这几十年他都不敢看背上究竟刻下了什么。
有一次养子看到了他背上的话,想要告诉他,却被他怒斥阻止了,从此以后,养子再也不敢和他提起他背上的那些字。
“姜老先生,这不是你的错。”张蜀生见到姜中卫老爷子老泪纵横的样子,不禁感慨莫名,清王朝犯下的错误,却在一个小兵的身上折射出来。想当年,老如冯子材,微小如这样一个朴刀手,都以血战报国为己任,没想到最终却落得那般下场,让法国人不胜而胜,让中国人不败而败。
“当年我要是留下来就好了,至少也可以侍奉老将军到老。”姜中卫老爷子摇头叹息道,他已经从刚才的悲恸中回复过来,当年种种往事,尽皆上了心头。
“姜老师傅,听说你还有一个养子,不知道如今在哪里?”
张蜀生怕继续这个话题,引起老人更大的悲恸,便有意转了个话题。
“实不相瞒,我那养子也参军了。这小子自从知道我这老头子在镇南关上和法国人拼过刺刀后,就非得去报名参军。现在也在北方打鬼子呢。”
“那为什么没听他们提起过?”张蜀生疑惑道,老人的养子应该也是西南军某部的,而且就在此次的北上部队中。
“是的,这事我没和他们提过,乡上和村上的人我也交代过了,逢年过节不要来拜军属。说到底,唉……”姜中卫老先生摇摇头,似乎又想起了当年,“当兵我是支持的,打鬼子我更是支持。但我就是怕打出一个当年的中法战争来,那样,还不如隐姓埋名,就说出去读了几年书。”
“原来你是怕中国的对外战争再像当年一般,不败而败。”
“唉!……”
张蜀生默然,原来老人家有这么一重考虑在里面,才故意隐瞒养子参军的事情,当年中法战争的结果太伤他的心,导致如今都还难以了解这段心事。可敬而又可怜的老人家。
“你看,张同志,这是我那不成器的孩子寄回来的信。”
张蜀生点点头接过,打开认真的看起来。
“父亲大人君鉴:
安国抵达北平已有半月,如今正连日与日人作战。日人占我东北,杀我子民,毁我河山,实在是民族之大难。安国自幼得父亲大人教诲,弃笔从戎,以保家卫国为己任。不孝子在部队,司职神射手,至今日已亲手射杀日军34名,位居全营神射手第一……父亲大人当年未尽之志,必将由不孝子代劳,保家卫国,杀敌安疆!!!”
“张同志,你们是城里人,对这些国家大事知道得多,不像老头子我,每天只能蹲在村里大广播下面听听消息。你说我们能打赢日本鬼子吗?”
老人家坐在张蜀生对面,有些急切地问道,昏花的眼睛中似乎射出了一阵不属于这个年龄的精芒。
张蜀生知道,那是老骥伏枥,不老的神光。
“一定,老先生,我向您保证。无论是这一场中日战争还是未来的对外战争,我们这个民族绝对不会再重蹈曾经的覆辙。您和养子的所作所为也没有白费,这这一切都将在日后,千百倍地从洋人身上拿回来。”
“张同志,你说的话我相信,至少西南政府能够做到,可是,这场中日战争,如果蒋介石做不到呢?”
老人家有些无奈地问道。
张蜀生此时笑了,前所未有的自信,“谁做不到,就让谁死!!!”
第173章 突击战车
1923年,7月2日,大兴机场。
如果从小鬼子在天津登陆算起,整个津京会战已经持续了近2个月了。
大兴机场从一开始的一条跑道勉强投入使用,到如今已经修出了第三条跑道,整个机场已建成为京津战场最大的前线机场,负担起西南军大约30%的北上运输补给任务,是除京汉铁路外,西南军维系四个师战斗的最大保障。
每天,这里都能看到飞机不停的起降,第一条跑道供战机起飞,执行空中压制与空中轰炸任务。由于目前后勤极度紧张,空中作战任务还局限于紧急支援和空袭敌人步兵集群、炮兵阵地等方面。
跑道质量最高,承担的是C—31式重型运输机的起降任务,这种从太原北飞机场转场飞来的重型运输机,是如今西南空中运输大队的主力机种,一次性高达5吨的载重量,让这种运输机威名赫赫,连南京的蒋委员长都知道西南有一种庞然大物,一架次的运输量能比得上国民党空军一个中队的运输量。从最开始的50架C—31型运输机,到成都飞机制造厂马力全开,三班倒地开工,二个月生产了40架后,整个北上运输队达到了近百架的运输水平。
第三条跑道则是备用跑道,多数时候被当场运输机备用跑道使用。虽然如今的机场修筑相对简单一些,但依然耗费了西南很大的精力。
“团长,这次去正定过得不错吧,我看你这几天不见人,都变白脸了。”
第三师二营长许文友高兴地向一旁的戴安澜说道,第三团接到上级命令,来这里接受一种新装备,本来是派二营长来接收,结果戴安澜刚刚从正定(石家庄)乘飞机回来,就顺路来了。许文友也顺便把戴安澜给接了。
“都是营长了,还没大没小。”戴安澜微微训了他一句,后者只是摸摸头,自己离开战场几天,连硝烟都没闻到,当然会变白了,不过说起来,这几天还真是不习惯,“也没什么事,接下来你们就知道了。”
作为整个战场表现最优秀,也是最早和日军动手的部队,第三团立下了许多战功,尤其是在为主力部队争取时间,防守廊坊的战斗中立功颇多,在这次火线换装中,第三团当仁不让地被陈军点为接收部队。
而第三师的规矩,已经变成了重要任务就让三团上,戴安澜几天前接到命令,让他去一趟正定,参加那里的一场军事会议。
“轰轰……”
飞机发动机的轰鸣声中,又是一架运输机从西南方向飞来,降低高度,着陆降落。
“团长,飞机来了。直觉告诉我,这次肯定没错。”
“不知道这次会接收什么装备。”戴安澜向许文友点点头,接过他递过来的烟,掏出五块钱一个买来的太阳牌打火机啪的一声打燃,这种在国外还有个名称叫做ZIPPO的打火机,防风性能好,火焰无烟燃烧稳定,是一种非常受西南官兵们喜爱的打火机品牌。最普通款的只需要五毛钱,普通士兵都买得起。
“嘿嘿,团长借我用用,你这打火机我瞅着喜欢。”二营长许文友抢过打火机,啪嗒一声打燃,看着淡蓝色的火焰升腾起来,满足地将烟凑过去,点燃,呼吸了一口。西南的军纪虽然很严,但并不包括这种时候,对于抽烟,在不耽误任务的情况下,没有特别的规定。“啧啧,好东西,可惜就是贵了点,男人是得有个好打火机,团长你也就好这口。听说在国外,这东西一个得卖十几美元甚至几十美元,贵的吓人。”
“走吧,津京战役什么时候胜利结束,这个打火机就什么时候送给你。”戴安澜笑着拿回打火机,他知道许文友家庭条件不太好,除了瘫病的老父还有一个很能生的媳妇儿,养家负担很重,不可能像自己一样,舍得拿出五元钱买一个打火机的。而二营在他的带领下,虽然有股子痞气,但却作战有勇有谋,尤其是他手下的三连长侯小山,整个一猴精,打起仗来不要命,但动气脑子来要敌人命。
“团长真是太好了,我们不愧是换着躲枪眼的交情。”
两人说笑间,已经登车来到了机场停机坪,运输机已经打开了机尾的舱门,正在卸货。当看到一辆奇怪的小车正从飞机货舱里开出来后,戴安澜吞了一下口水。“鼬鼠战场突击车……”
“中校!少校!”一个从货仓走出来的少尉军官径直走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