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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怎么做到的如此理直气壮?!
他抱着她,“景双,你都不知道我有多喜欢你。”
他絮絮叨叨地说情话,于是景双在他怀里渐渐的安静下来,心一点点变软,像是裹了蜜糖,这时候她又想不起来刚才自己为什么那么生气了。
好吧,发生了就发生了,以前又不是没发生过,何必跟幼稚的历岁寒一般见识呢!
小妖女大度地决定原谅他这次,哼了声,“绝没有下次!”
历岁寒看着景双,微微勾了勾唇,这个……可能么?
如果爱情是两个人的博弈,历岁寒觉得自己一直是爱的多的那一方。他先动的心,把她放在心里很多年,小心翼翼地哄着她。然而他前一刻把她气的暴跳如雷,后一刻又把她哄的乖顺听话,喜怒皆牵系于他,两人谁更占上风,又有谁能说的清楚呢?
两个人的日子吵吵闹闹,过得一点也不无聊。
然而快过年的时候谷里来了个不速之客。谷口有阵法,能这样悄无声息进来的,只有秦岳斌了。
“你们果然在这里。”
景双看到他,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师兄,你追到这里来杀我么?”
在这里,在他们从小一起长大的地方。
景双摇了摇头,“师兄,你可真自信。你觉得你的武功真的能杀我么?”
“你以为杀了我,你就能做第二个方子白吗?”景双摇头,“师兄,你太天真了。”
秦岳斌并非那些出身世家的子弟,当初他们几个一同去文昌国,以他为首,他都没法让六个人凝聚一心,实在没什么领导才能。何况,他手指残疾之后,急功近利,又敏感多疑。
即便是他有当年方子白的功绩,也不可能有那样的地位。
秦岳斌微微皱眉,左手拔剑,衣袂被内力激的无风自动,“说这些也没用,你滥杀无辜,人人得而诛之。”
如今谷中只有景双和历岁寒两人,他自筹自己必胜,不愿与景双啰嗦。
昔日的情分早就消失殆尽,何必多言。
“你忘恩负义,私德不修。说什么人人得而诛之。”景双冷笑。
她顿了顿,又有些犹豫地开口,“师兄……,你还想不想把你的手治好?”
她已经用这个引他上钩一次,这次他还会不会上钩,她没什么把握。
“别跟他罗嗦了。他未必打得过我。”历岁寒知道景双说这么多是在想办法,伸手牵了牵她的手。
他如今虽然武功大进,但也比不得秦岳斌借着接玉心法短时间内获得大量内力。
只是,人总有不得退却的理由。
历岁寒铮然拔剑,面对景双时眼里的温柔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森然冷意,“出手吧,来让我领教一下接玉心法的威力。”
他冷笑挑衅,“让我看看,你除了偷袭,还会什么。”
他话音刚落,秦岳斌已经出手。
秦岳斌内力极强,剑未到,罡风便扫的地上积雪向后飞扬。
历岁寒与景双分开从两侧躲过,剑气削断了他们身后的凉亭,还余势未尽地掀翻后面的积雪与小树。
景双鞭子挥出袭向秦岳斌右手,显然不打算讲什么江湖道义,要与历岁寒一起夹攻。
凡是被景山青影响过的年轻人,出手都有他的风格,大开大合,简单直接。秦岳斌内力深厚,他的出手,比雷振生又多了些霸气,颇有几分景山青的风采。
但他毕竟还不是景山青。
景双在景山青的训导之下,哪怕在对方内力强压之下,依然如鱼一般灵活。
而历岁寒虽然内力不如他,但技巧却很好的弥补了这一点,挡住了他绝大部分攻击,游刃有余地周旋。
毕竟自己苦练而来的,与投机取巧通过捷径而来的还是有很大差别。哪怕是景山青,在内力的细致控制上也有所欠缺,何况秦岳斌。
秦岳斌强横的内力将附近的建筑和树木破坏的一片狼藉,看似占尽上风,然而久战不下却让他有些着急。
他没想到,历岁寒竟然敢跟他拼消耗!而更让他觉得心中不安的,是他似乎耗不过历岁寒。
秦岳斌攻击,本来就消耗更大些,同时还要时刻用内力护体防备景双使毒,他对内力的控制力差就意味着更多的消耗。
他有些着急。
景双对历岁寒使了个眼色,有意识地引着秦岳斌往树林中。
历岁寒意会。那树林靠近神医谷边沿,前两天不知道怎么回事,有头野猪窜了进来,毁了好些花木,历岁寒为防再出类似的事,于是在那里布置了几个大型的捕兽夹子。
然而进了树林之后,秦岳斌却转而集中攻击景双,不再理会历岁寒。
景双这些年虽然也还算勤快,但毕竟跟历岁寒不能比,之前有历岁寒扛着秦岳斌的正面攻击,她从旁协助骚扰还算轻松。可如今秦岳斌针对她,她就有些拙于应付了。
秦岳斌长剑刺向景双眉心,景双身后便是捕兽陷阱,避无可避,她心一横,打算拼着受伤将秦岳斌引入陷阱。
历岁寒硬接了秦岳斌一剑,将景双拉开。正面硬碰硬他没有胜算,只接了这一剑,就让他气血翻涌,手腕微微颤抖地转了转。
“先走。”他将景双挡在身后,眉目肃然。
“小心。”景双咬牙,返身离开。
秦岳斌想追,历岁寒立刻拦在他面前。
关于秦岳斌有可能追到神医谷来,历岁寒提过,景双当时觉得不至于,但还是依他所说做了准备。
他们做了几个从天业教学来的类似于唐季枫上次用过的发射暗器的机括,估计是天工阁传下来的的,那机括比之唐季枫上次用的,又精密了许多。只不过安逸了太久,没有一直带在身上。
维心宫有人在入谷的必经之路上放哨,若是有大批人马前来,他们必然能提前知晓。
没想到秦岳斌会孤身前来。
景双速度提到极致,指甲深深掐入掌心。
她拿着机括返回来的时候,历岁寒一直在绕着捕兽陷阱跑,那陷阱已经被纵横的剑气掀开了遮蔽,被秦岳斌发现。历岁寒想利用这陷阱困住秦岳斌,秦岳斌同样也想利用这陷阱困住历岁寒,两人僵持着。
历岁寒虽然处于下风,却顽强地坚持着。
秦岳斌越打越心惊,身上的杀意越来越浓。
历岁寒瞧见景双返回来,心里一松。
他一边朝景双飞奔一边挥手,这个时候他居然还能笑得出来,拉长了声音叫,“救命啊!”
景双甩手抛给他一个机括,他顿住脚步矮身对着秦岳斌按下机括,同时景双也按下机括封住秦岳斌上三路。
这机括打出的暗器漫天花雨,细如牛毛避无可避。暗器本身杀伤力倒有限,但关键是上面的毒。
秦岳斌一看情形,便知避不过。他不退反进,运足了内力抓向历岁寒,试图先抓住历岁寒为人质。
历岁寒亦做了准备,迎向秦岳斌,结结实实地与他对了一掌,借力后跃。
景双接住历岁寒,卸力急退,再一次按下机括。
秦岳斌拼尽全力追上来,然而却已经是强弩之末。
秦岳斌抓住景双,树上的白雪被震的簌簌落下,他的视线有些模糊,经脉中内力滞涩,却已经无法制住景双了。
历岁寒在吐血,景双咬牙,只觉得心如刀割,反手毫不留情地将机括对准秦岳斌的胸口,这样近的距离,哪怕细如牛毛的针,瞬间的爆发力也将他射个对穿。
他喘息着站立,摇摇晃晃的,而景双不放心地飞出一脚踹上他心口。
秦岳斌本能地伸臂格挡,却听到臂骨断裂的声音,然后他重重地撞在雪松上,倒在雪松树下。秦岳斌神智已经有些不清醒,他看着高耸入云的雪松,和雪后澄澈的天空。这是神医谷周围最高的一棵树,站在上面,能把整个神医谷尽收眼底。
右臂痛的钻心,秦岳斌恍惚间想起,景双小的时候,最喜欢从这棵树上跳下,屡教不改。直到他有一次在树下拼命接住她,被砸断了胳膊。那个时候,手臂就像现在一样痛。
秦岳斌眨了眨眼,滚烫的泪从眼角流下,落在身下的雪地里。他却有些迷茫,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流泪,是因为失败了么?所以最后的尊严也守不住。
他想要强大的力量,想要无边的霸业,想要很多人的尊敬与瞩目。可是这一刻,他仿佛再一次被抛弃在沙漠中,流沙没顶,孤立无援。
有时候他都要怀疑冥冥之中是否有一只宿命的眼睛在看着他,在嘲笑他,将他玩弄于鼓掌之间。他觉得他的人生也永远的陷入了那流沙之中,拼命的向上爬,却泥足深陷,永远也无法上岸。
他虽然得方子白接玉心法真传,但一没有师徒名分,二又没有绝对的实力,那些人不服他;他行医交换内力,那些人嘲笑他;他想效仿方子白当年力挽狂澜,对抗维心宫,他已尽力,甚至不顾当年的情谊,然而却被人说假仁假义。
他成功的时候,别人说“时无英雄,竖子成名”;而他失败的时候,又被人看做理应如此。
他努力不在意别人的看法,却做不到。
一步错,步步错,可是回过头来,他都不知道第一步走错在什么地方。
那些在神医谷单纯美好的日子已经遥不可及,而他想要的那些却始终遥远。
秦岳斌轻轻抚着自己的断指,昏迷过去。
而秦岳斌被寒冷冻醒的时候,已经是月明星稀的深夜,周围黑漆漆的,没有一个人。
他身上的毒很重,吃了些自制的解毒丹也没多少效果。他昏昏沉沉地爬起来,扶着树木跌跌撞撞地走,一路上没有遇上任何阻拦,凭借着自己对地形的熟悉,离开了神医谷。
他虚弱无力,走走停停,走的极慢。走到神医谷外最近的那个村子时已经是正午。
他自嘲地苦笑,这样居然都能走出来,看来景双是真的没把他看在眼里。
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总是被遗忘的那个,无论是爱还是恨。
走到此处,他已经强撑到了极限,眼前所有的景物都在晃动,连站都站不稳了。
就在他要倒下的时候,忽然有一双手扶住了他,将他扶到旁边的茶庐中坐下,为他倒了一杯茶。
秦岳斌又抓了一把解毒丹咽下,眼前暂时清明了一些,“多谢。”
那扶他的老人家却连连摆手,“神医这是不舒服吗?神医不必谢,要谢,还是小老儿谢你才是。”
“神医?”秦岳斌有些意外,心里又有些怅然。他曾经被舒天心当做神医谷继任谷主人选悉心培养,医术就算不够登峰造极,却也算得上当世神医。这些年,他救活了不少必死之人,可是因为他提出的条件苛刻,从没有人叫他神医。
“神医贵人多忘事,小老儿当年来神医谷求医,因凑不够十万两诊金,被拒之门外。多亏了公子出手相救。在小老儿心里,您才是当之无愧的神医。”
舒天心立的规矩,神医谷一年只开放三个月,一单生意十万两,概不赊欠人情。是以很多人被拒在神医谷外,秦岳斌心软,便在谷外救治这些人,舒天心知道了,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他一直更向往成为一个像景山青一样的高手,对医术兴趣不大,当初在谷外救治这些人,也只是一时心软。
秦岳斌微微闭着眼睛,听那小老儿絮絮地说着自己退出江湖在神医谷外定居的种种,心里忽然有些后悔。
那老儿看秦岳斌服下药,以为神医自然能看好自己的病症,所以絮絮叨叨地表达了许久自己的感激之情,然而这半天了看他依然脸色青白,带着黑气,连忙止住话头,关心地问:“神医,你这是要回神医谷吗?小老儿送你去,如何?”
秦岳斌极缓慢地摇了摇头,眼角落下一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