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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一排书架、书桌上还放着临摹的字帖,东边是楚惜情的卧室,中间用槅扇和屏风格开了。
正是将傍晚的天,虽然外面天气有些阴寒,但是屋中也点了银霜炭的,楚惜情的卧室里倒是十分舒爽暖和。
卧室里摆着一张海棠花漆雕镶螺钿黑檀拔步床,四周用黄铜的钩子勾起了白棉纱的帐子。
杜妈妈还惦记着之前楚惜情说的话,问:“姑娘这是……”
楚惜情沉默了一会才道:“我有事想让你们帮忙,你们都是我最信任的人,有些事我也不瞒你们……”
过了不知多久,水蓝送了东西回来,梅香笑嘻嘻地说小姐赏了酒酿圆子,水蓝便跟着吃了一碗。
几个丫鬟在楼下说笑着,这时候便看到杜妈妈站在二楼楼梯上,耷拉着眼皮说:“水蓝,梅香,姑娘说叫你上去说话。”
水蓝以为是叫她做事呢,便上了二楼去,梅香也跟着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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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笑的真相
杜妈妈在背后瞅着她,眼神不善,一边给梅香使了个眼色,梅香应了,点点头。
进来看到楚惜情坐在小书房内,手上拿着本书在看着,晕黄的灯光下,脸色明暗不定。
“小姐有事吩咐?”水蓝问道:“可是要写字么?奴婢来帮您。”
屋中书案上放着个铜鎏金的鹤嘴香炉,燃着袅袅的香气,香雾中楚惜情的眼眸黑沉沉不见底。
她坐在红木圈椅上,拨弄着手中的茶盏,抬眼看她,道:“没什么事儿,你过来,我有事让你办。”
水蓝不疑有它,上前一步,正停在楚惜情面子,低下头想要听楚惜情想说什么。
楚惜情伸出手轻轻拍了拍她肩膀,水蓝便觉一种奇怪的香气飘过,然后小姐站了起来。
她忽然觉得眼前的一切有形迷糊,有些晕眩,眼睛也变得无神起来。
楚惜情喊了她两声,见她没有了意识,双眼无神,像是被什么给迷住了神智,这时候也是松了口气。
这东西并不是都能起作用的,因人而异,还要加上食物,配合起来才有作用。
杜妈妈心惊肉跳地看着,梅香拍了拍胸口:“她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了?”
楚惜情便示意她把水蓝带在一边坐下。
楚惜情清冷的声音问道:“水蓝。”
水蓝似乎听到自己的名字渐渐有了些神智,下意识地答应了一声。
楚惜情有些事情不想让人听到,就让杜妈妈出去守着门,一个人问水蓝。
“我问你,知道不知道朱昂突然不理大小姐了?是不是楚惜颜安排了这件事?”
“知道,是二姑娘做的。”
楚惜情了然,这事儿果然跟楚惜颜有关的。
“她用了什么法子?怎么会让朱昂不理大小姐。”
“我不清楚之后的事情,只知道二小姐在外面找了个破落户,让他在朱公子常去的酒楼里跟人说自己假装是京城的豪门公子,结果一次趁大小姐去会稽山游玩的时候,结识了大小姐,然后还骗到了大小姐的身子。”
楚惜情脸色沉了下来,她握紧双拳,气得脸色发青。
这样可笑的说法,朱昂居然相信了?
“就这样朱昂就信了?”
“不是的,二小姐让我把大小姐的贴身衣物和手帕偷了出去,那人还带着大小姐的贴身之物,得意洋洋地跟人炫耀,说今天大小姐会来见他。朱公子就回来找大小姐质问,大小姐那天被支开了,我就故意装作失言透露了大小姐出去了的事情。朱公子气急了,就逼问我是不是,我就顺口承认了,后来二小姐就正好过来安慰朱公子,之后如何我就不清楚了。”
楚惜情指尖几乎陷入肉里,她闭上眼,好半晌才回过气来。
☆、不知廉耻
她笑了起来,声音越笑越大。
脸上已经是止不住的冷笑和嘲讽。
朱昂,你这个无知的蠢货,能这样轻易地相信一个外人,却不肯跟她说清楚,转头就跟她妹妹搞在一起的东西,她以前真是瞎了眼才会喜欢他!
而楚惜颜这个无耻的女人,为了得到朱昂,真可算是无所不用其极了。
她成功了,还彻底败坏了她楚惜情的名声,让她在朱昂那里成了个攀龙附凤,不知廉耻的女人。
他们二人都是无耻之人,搞在一起,还真是配极了!
楚惜情脸上带出一抹恨意,今生他们还想快活地在一起?
休想!
楚惜颜,你够聪明,这样的法子,的确很难让人不怀疑她的清白,加上有水蓝里应外合,楚惜颜居心叵测,而朱昂这个男人更不是什么痴情种子,面对这样一个美人儿的爱慕,他很自然地选择了接受,而对她却是弃如敝履。
杜妈妈气得浑身发抖,脸色铁青,“这个贱蹄子,竟是个吃里扒外的东西,我真是真是瞎了眼了还看重她!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二姑娘那里,现在您是打算怎么办?”
“当然不能算了。”楚惜情眸中闪过一丝让人寒透心扉的冷意:“现在,当然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她要让他们也尝尝那种生不如死的滋味,让他们后悔不及!
杜妈妈打了个寒噤,一时怔住了。
面前的小姐忽然有一瞬间让她感到陌生。
那种感觉只是转瞬,楚惜情敛眸掩去眼底的杀气,恢复了平静。
“那个破落书生杜仲,就在山阴城南石头巷住,妈妈你叫你家里的帮我找到那个混蛋,抓到他,我要亲自过问。”
梅香惊道:“小姐打算怎么做?”
她也实在没想到今日会听到这样的内幕,但是她是楚惜情的丫鬟,自然只会向着楚惜情了。
自家姑娘被人给算计了,她就琢磨着怎么算计回来。
楚惜情美眸微眯:“不如何,只是想把该弄清楚的事情弄清楚。”
把水搅浑,以牙还牙!
杜妈妈回头去叫了自己丈夫李丁去办这事儿,李丁是个老实人,是当年跟着从张家带过来的,办事倒是妥帖,这去找个人自算不得什么麻烦事。
楚惜情这边厢拿了个瓶子打开在水蓝鼻子下晃了晃,强烈的刺激气息让水蓝打了个喷嚏,似乎一下子清醒过来了。
她的意识还停在之前,看到楚惜情皱着眉头问:“水蓝,水蓝?”
“姑娘!”水蓝摇了摇头:“奴婢刚刚有些头晕,奇怪了,好像忘了什么?”
她一下子想不起来刚刚发生了什么,只觉得自己好像是迷糊了一下,好像过了一瞬间,可是想起来却是想不起来。
☆、诡异
“哦?”楚惜情关切地问:“莫不是得了病,一会看看大夫,不要再累出病来了,你可是我看重的人。”
说罢,拿了个荷包递给她:“这儿有几钱银子,你且拿去用,算是赏你的罢。”
水蓝受宠若惊:“啊,这个怎么好,奴婢可不敢要……”
“给你就拿着。算了,本来是想让你带人准备收拾下屋子,等天气暖点就换帘子之类的,现在看倒也不必着急。”
梅香在一边说:“水蓝姐姐,你瞧瞧,姑娘就只疼你,不疼梅香,人家都吃醋了。”
楚惜情笑骂道:“行了,一边儿耍宝去。”
水蓝接了荷包,谢了赏赐,“奴婢没事,小姐吩咐的事定马上就去办好,您看到时候是换新帘子还是用去年的?”
“做新的罢,去年的都已经旧了。”
楚惜情随意吩咐了几句,轻轻揉了揉太阳穴,微露倦意,便打发了她下去。
水蓝下去忙碌去了。
楚惜情站在雕花窗棂前望着外面阴沉沉的天色,默然许久。
这事儿,只怕跟楚惜梦也脱不了干系。
怎么会那么巧楚惜梦就赶在那天叫她去赏梅?
那个丫头到底想做什么,若说是帮着楚惜情,可是为何今日却句句带着挑拨离间?
梅香轻声道:“姑娘别怕,奴婢跟杜妈妈都在,谁也不能欺负了您去。”
楚惜情微微一笑,拍拍她肩膀,肩头还微微有些酸痛,脑中便想起今日碰见的那个男人。
他是谁?
她揉了揉肩膀,蹙眉嘀咕一句:“真是粗鲁。”
不知道为何,她有种不太妙的预感,似乎还会再见到那个男人……
一夜无话。
一天之后,杜妈妈带来了李丁的消息。
杜仲家本来也算小有资财,父亲去得早,由寡母拉扯大,眼瞅着考上了童生,只是屡次考不上秀才,杜仲又好赌博酒色二字,这些年把家财都花在了这上面,只靠着借贷维持生计,寡母也被气死了。
“找到他就好,明天我要出去见他,想法子骗他过去,我要好好审审他。”
“啊,小姐您出去见他?这怎么合适呢,万一那无赖赖上您可就糟糕了。”
楚惜情敲了敲桌子:“我也没说用本来面目,不是吗?”
杜妈妈顿时明白了过来,只是楚惜情毕竟是闺秀,出门并非容易,而要瞒着家人出去,更须得仔细计较。
第二日上午,楚惜情和梅香扮作小丫鬟偷溜了出门,去了临水茶楼。
临水茶楼是间颇有些僻静的老茶楼了,只是在换了新东家之后,这里的茶水失去了以前的水准,渐渐的,一些老主顾不再光顾,这里的客人很少,尤其是大上午的时候,更是静得没有几个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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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揍他!
上午来了两个神秘客人,说要包下茶楼一时,小二乐得清闲,送上茶水后便是歪在门口眯着眼睛打盹,晒着太阳好不惬意。
“你说你家公子呢,在哪?”
“马上就到。”李丁生得粗豪,好在心细,倒也不虞被杜仲发现破绽。
杜仲中等身材,容长脸,瞧着倒也相貌堂堂,因常年沉浸酒色之中,脸色有些虚肿的苍白,眼底带着黑重的眼带,透着些虚浮。
杜仲微觉不对劲,这里偏僻的很,但是想想又觉得在城中不可能发生意外。
上了二楼包厢,杜仲便想看看这位公子哥到底是搞甚么把戏,进去一瞧,这包厢倒是清雅,内外用四扇漆雕屏风格开,海水纹的承尘下倒垂着珠帘,杜仲只能看见一个少年郎在珠帘后坐着,看不清模样。
此刻那少年郎便用低沉的声音问道:“杜仲杜放卿,便是你吧?”
“便是杜某,听闻阁下欣赏杜某的画作,不知阁下找杜某来,是欲购画呢,还是想与杜某谈论画道?”
楚惜情眸光仿佛利箭一般射向面前的男子,冷笑一声:“画道?哼,你也配?揍他!”
李丁愣了一下:“公子,这……”
“你是什么人,我可是生员!你敢揍我,这还有王法没有?我要去找周县令,去找赵知府!”杜仲大怒,当即嚣张地张扬起来,便想趁此时逃出去。
没曾想梅香却是拦在了门口,她手上还拿着根鸡毛掸子没头没脑地就朝杜仲身上打去:“打的就是你,李叔,快把他绑起来,揍这个混蛋。这事儿他不敢告状,不然,倒霉的就是他!”
杜仲惊怒交加,大吼大叫却被李丁给制服了,又被用手帕塞住了嘴巴,绑在了椅子上无法动弹。
“你问我是什么人?”楚惜情慢条斯理地说:“我是朱昂,现在你明白今天揍你是为了什么吗?敢算计我朱家和楚家,杜放卿,你当真是狗胆泼天了!”
杜仲一下子呆住了,先前还急怒攻心,此刻却是霎时间软了下来,浑身冷汗直冒。
朱昂?居然是他,难道是事情败露了!
楚惜情见他那模样,更确定他是知情者和参与者。
“别否认,是什么事情想必你是一清二楚的了吧?污蔑楚家小姐,故意泄露给我听,怎么,杜放卿你是想抵赖么?”
杜仲惊慌失措,他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