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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婆婆可听说有种药能让人一次怀孕的?”
之所以问,是因为前世楚惜情在被关在杭州红绡楼的时候,曾经听人说过这种东西。
药婆婆有些惊讶地看着她:“你一个闺秀,怎么问起这个来了?”
楚惜情低着头道:“爹爹很久没个孩子了。”
药婆婆想了想道:“这种药我倒是知道的,不过用了之后恐怕生下的孩子不会太健康,而且多数是女孩。”
这样更好。
楚惜情心道,柳姨娘跟张氏一样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当年给娘亲不知道添过多少烦恼。
就像楚惜忧从来没有真正相信楚惜情,不过因利益结合,楚惜情也从来没有对那对母女抱什么好感。
“婆婆,哪怕是个女儿也好呢。”
楚惜情想着,这样最好不过,起码,不会让柳姨娘心大了,而且还可以借此机会跟张氏闹起来,就让她们狗咬狗去吧!
药婆婆看了看她没说话:“你既然问我要了,我也不问你是为什么,你这孩子最近我是越来越看不明白了。”
楚惜情有些惭愧,搂着药婆婆说:“对不起,婆婆,我,只是有些事情我必须去做。但不管怎样,你都是我的药婆婆,我把您当成亲祖母看待。”
药婆婆点头道:“好孩子,婆婆知道的。我只是希望你不要那么多心思,那样活得太累了。”
楚惜情苦笑,她又何尝想如此呢,可让她放弃报仇,她是绝对不甘心的!
楚惜情有些心情低落,出了静室正好看到小尼姑婴宁,见到她,婴宁眼睛笑成了月牙儿,过来拉着她说话。
只是她说话的方式是用木炭写在木板上。
“楚姐姐,婴宁很想你呢。”
楚惜情笑着说:“我也想你,咱们婴宁这么可爱,谁不喜欢呢?”
婴宁顿时脸红起来,指指后院的门,悄悄地写道:“姐姐,有个公子最近经常过来。我认得他,那天姐姐出去捡风筝,跟他说话。”
----第三更,在火车上写的,坑爹啊,回去努力码字。
☆、一曲可解万古愁
楚惜情吃了一惊,没想到那天被婴宁看到了,看这小姑娘纯洁的眼神,楚惜情不由得脸上一热,清咳一声:“啊,那他来做什么?”
“肯定是来找姐姐的,我告诉他你不在。”
楚惜情看到婴宁写的内容,不由有些羞臊。
柳裴然那家伙也是的,难道不知道她回家了么,还跑过来找她,这幸好是被婴宁遇到的,不然还真是不好解释。
“楚姐姐,那个公子还说,要是姐姐来了,去越王台肯定能找到他的。”
楚惜情撅起嘴巴,心中好笑,难道那厮还惦记着他的那个曲谱不成?
想到这儿眼珠一转,起了个心思,便在婴宁耳边说了几句,婴宁听得一愣,连忙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似的。
“别怕,反正没有多远,叫梅香在这儿等着。”
楚惜情去叫了梅香过来,顺便把曲谱写好,被梅香担忧啰嗦的话语吵得头痛,只得道:“好了我家的好梅香,我快去快回还不行吗,天底下可见你这般的奴婢的?”
婴宁在一边直笑。
梅香便哀怨地撅起小嘴,眼瞅着楚惜情跟婴宁两个跑了出去,而自己只能在这儿守着,一边跟门口的大狼狗大眼望小眼。
楚惜情出了静慈庵,跟婴宁两个像是被关押的小鸟儿放了风一样,欢呼雀跃地往前跑去了。
婴宁满脸带笑,她来到这里也不是太久,师父也不放心她一个人到处走的,因此也只是在庵堂附近停留,现在也是满脸兴味,和楚惜情一道去越王台了。
越王台是龙山上的一处名胜,据说是当年越王勾践起兵之处,附近古木参天,沿着修葺的石道一路上前,不多时就看到了越王台的全貌。
越王台上也颇有许多的亭台楼阁,都是前朝留下的,楚惜情方才过来,便听到一阵幽幽的古琴之声传来,琴声铮铮,仿佛兮如夜鹤忆子笼中鸣,松林万壑幽幽声,似带着一种惆怅,又似在惆怅中夹杂着许多相思之情。
楚惜情听得这琴声,不由停下了脚步,眼神有些迷离。
婴宁好奇地拉着她往前走出,不多时,果然看到越王亭中有数人停驻,却是柳裴然和程昱以及他们的随从。
柳裴然一袭白底蓝色紫葳蕤大团宝相花的直缀,头梳逍遥巾,乌发随风飘荡,他挥袖抚琴,姿态闲适淡然中却又透出一股优游林下的宁静。
只是,如果不是那样的曲子,楚惜情也很难能体会到他内心的想法。
阳光洒在他身上,这少年仿佛身上镀金了,光晕之中,那张俊雅翩翩的脸庞此刻迷蒙不清,少年嘴角微微上扬,不知道是想起了什么,曲声似乎变得温柔起来。
曲终,回味悠长。
程昱赞道:“不错,梦白,你这新曲儿我是喜欢得紧。不过曲闻心声,你这算是以情寄曲么?”
他促狭地冲着柳裴然打趣起来。
柳裴然恼得瞪他:“我哪回做曲子不要以情寄曲的?”
程昱笑得暧昧:“哦?真是这样吗,我看恐怕不是那么简单吧?”
正在这时,一旁伺候的小厮抱犀忽然喊道;“哎呀,公子,那不是那个楚——”
一听到这个字,柳裴然就下意识地转头去寻找,却见楚惜情立在越王台上那株巨大的桂花树旁,玉人风姿清雅脱俗,言笑晏晏,只是一眼,就让柳裴然心中一颤,痴痴凝望去,不肯转头了。
程昱也是抬头一看,正见到楚惜情一身女装扮相,心里已经是认出来了,也是知道楚惜情跟柳裴然之间的事情,当时还嘲笑过柳裴然这是在玩火。
现在一见这楚家小姐女装而来,心中但觉好笑,心道,这二人都伪装自己什么也不知道,可还是实际上彼此都心知肚明,也不知道他们这番做法到底是自欺欺人还是觉得有趣。
“楚——楚小姐。”柳裴然急忙上前去迎她,见到她唇瓣上扬,满眼都是欢欣喜悦,那双清澈的眼眸倒映着她的脸庞,没有丝毫的杂质和杂念,完完全全的赤子之心。
这样的柳裴然让楚惜情一时也是有些怔忪。
这个男人让她感觉很真诚,他是那么的温柔透彻,是一个难得的在古代还有赤子之心的人。
起码这么多年来,楚惜情从未遇到过哪个男人能像柳裴然这样的澄澈。
就连她自己同样是复杂难言,她的过去黑暗冷酷,她将来的人生是在算计中度过的。
可是这样一个男人似乎却有种未曾经历世事的天真之态。
“柳公子万福。”楚惜情微微低下头,卷翘的羽睫眨动着,像只扑扇的蝴蝶,挠得人心发痒。
旁边婴宁也钻了出来,笑着行了个礼,柳裴然是见过婴宁的,这回也是很高兴地道:“谢谢小师傅了。”
楚惜情便好笑道:“这怎又谢起来了?我今个是过来想瞧瞧公子有没有来的,若是公子来了,我倒是正好给公子送那乐谱来了。”
柳裴然听她这么问顿时有些羞窘,脸上染上一抹可疑的羞红,他当然不好意思跟楚惜情说他找婴宁打探她的消息吧。
所以说,柳裴然只好转移话题了,“真没想到小姐一直记在心上,曲谱的事情还让你费心了。”
程昱已经走了过来,听到柳裴然介绍楚惜情,结果这回楚惜情就变成了楚玉楚少秋的妹妹。
程昱听得直笑,忽而目光转到了婴宁身上,这女孩儿正满脸笑容地看着他们,那是怎么一双眼睛,仿佛是有着能够镇定人心的力量,仿佛婴儿般的纯净自然,这个女孩仿佛是天上的仙子转世为人了,她的脸上总是带着笑容,实在是一个快乐仙子,让人根本无法拒绝。
程昱呆愣地看着婴宁,目光一亮,笑着走过去道:“原来是楚贤弟的妹妹,这位是?”
“这是——婴宁。”
婴宁冲他笑了笑,那笑容清纯甜美,她微微一笑,打了个手势,表示欢迎。
“她——”程昱有些疑惑地看着柳裴然,原因是楚惜情的事情可能程昱还知道一些,不过对于庵堂内部发生的一些事情他可就不清楚了。
楚惜情淡淡道:“婴宁不会说话,不过这么可爱的婴宁,我可是当妹妹疼爱的。”
程昱连忙道:“婴宁小师傅像观音娘娘坐前的莲花仙子呢。”
婴宁脸上飞红,楚惜情在边上看到,不由皱了皱眉。
“可惜的是令兄未至,不然倒是可以把酒临风了。婴宁师傅,不如我带你到周围走走?”
说罢便给婴宁使了个眼色。
要说婴宁还是个单纯的少女,被程昱这样直接注视着,带走,脸上的红晕就一直没消下去过。
楚惜情撅起嘴巴,哼了一声:“一会我还要回去的。”
说罢,在桂花树下拿了她写好的曲谱递给柳裴然。
柳裴然其实倒不是说多在意曲谱,他现在哪有什么心情注意这个,毕竟这就是个借口而已。
拿到曲谱来看,不由感叹道:“楚小姐这曲子我倒是一直想合奏一曲呢,也不知道有没有机会跟楚小姐弹奏这支曲子一回?”
楚惜情笑眯眯地看他,自信光彩照人,“我却是不能出来太久的,你也知道——”
她指指寺庙,“这待会也不知道我会不会被这么多菩萨抓住哦。”
柳裴然好笑,知道她实际上指的是静慈庵庙里的菩萨,那几尊大神。
她肯来,柳裴然已经是大喜了,这会子便都千万顺着她意思,温柔地伴他回到越王亭去。
“我先谈一段这曲子,倒是悲伤。”
柳裴然想让出去多留一会儿,虽然程昱带人走了,但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得回来。
楚惜情也不知道怎的,此刻心中宁静,跟柳裴然在一起可以算是她这些年最不需要动脑子去应付的地方了,在这里她感觉到一种温暖的感觉。
曲声起,柳裴然挥手抚琴,弹奏着葬花吟的前奏,其实他之前在家早就试弹过,不过此刻更是完美无瑕了而已。
铮铮古琴声伴着万壑松声响起,楚惜情拿出腰间的布袋取出玉箫,随声相和。
柳裴然心中一阵激荡,谁也不知道那日看过楚惜情跟杨锦深合奏一曲之后,他心中便有了这么一个想法,想要让楚惜情和他合奏一曲。
现在这个愿望真的达成了。
☆、谈人生谈理想
这空寂幽怨的曲调,凄清的气氛却在洞箫的加入后伴随着曲声高低不断变化而显得富于感情,一对俊男美女合奏,佳人如玉,公子多情,含笑凝视间仿佛有知音之感在彼此心中环绕,这让二人都更加心有灵犀,弹奏时更加顺畅潇洒,仿佛天成。
曲声回荡在山林之中,仿佛间回音阵阵,似乎有百鸟与风声相和。
曲毕,余音绕梁,仿佛还回荡着曲中幽幽悲戚之意。
“此曲太过悲伤,倒是不适宜小姐这样的佳人时常弹奏,未免伤情。”
柳裴然忽然说道。
楚惜情一怔,想想也是,虽然她是心有所感,不过林妹妹的这曲葬花吟实在也是悲戚入骨,人常说慧极必伤,那也是因为聪明而多感的人想得太多,反倒容易伤身,如果身体再差,那更是难以长寿。
实际上也的确如此,多愁善感的人总是寿命不长的。
“受教了,人生苦短,倒不如及时行乐。”
楚惜情勾唇笑道。
她一笑起来,柳裴然便觉得百花在眼前倏然绽放开来了,一时间便看得痴了。
楚惜情见他这般直直看着他,便忍不住脸上一红,只是柳裴然眼神清澈,毫无邪念,即便是这般爱慕姿态,也着实叫人讨厌不起来,忍不住嗔道:“呆子!”
她声音细若蚊吶,但是不知为何柳裴然却是在此刻耳力大增,竟是听到了这句话,顿时脸色燥热羞窘,有些不知所措,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