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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渊怔了怔,点头,面无表情地道:“等会请过来。”
梅香点点头,忙跑了出去。
楚惜情瞪他,“看什么大夫……”
顾渊拉着她的手道:“看看为好,不过,等会你平息脉搏再看。”
楚惜情顿时脸上涨红了,这混蛋是调/戏她呢?
什么平息了脉搏再看,这是什么意思,怎么听着这么像是耍流氓呢?
楚惜情没好气地瞪他:“你欺负人,谁需要平息脉搏了——”
男人嘴角微勾,“你的心跳加快了,方才。”
楚惜情气得抡起拳头捶他,哪个混蛋说他是冰块脸的都是胡说八道,这混蛋明明是闷sao的。
顾渊任她捶,此刻他的心情极好,把小丫头的捶打当成了挠痒痒,便是气定神闲。
楚惜情打累了,累得气喘吁吁,她在一边坐下喝了杯茶平息呼吸,她自己就懂点儿医术,自然知道把脉要平息呼吸,否则脉搏就根本不准。
“我真的没什么事情。”
“还是看大夫怎么说,我不放心。”顾渊说道。
楚惜情拗不过他,便只有听他的了,这边他喊了人把大夫请进来,是顾渊早前让人寻找的大夫,都是熟人。
“陆大夫,你给她把脉看看。”顾渊见老者来,上前说道。
这陆大夫大概六十多岁年纪,面色红润,似乎跟顾渊也很熟悉,见到他打趣道:“侯爷倒是精力充沛,不过,这位小姐似乎受了伤,还是注意些才好。”
顾渊轻咳一声,道:“我晓得,陆大夫,你看看她现在如何了,要开些什么药养养身体才好。”
陆大夫笑着上前,“楚小姐,冒犯了,让在下诊脉看看。”
“多谢。”楚惜情点头,把手伸出来,陆大夫掏出药枕,让她把手腕放在上面,三指放上去诊了诊脉,一会之后他点点头又换了只手,过了几分钟才停了下来。
“倒也无甚大碍,只是失了气血,楚小姐最近脾胃有些虚弱,也不用开什么药,开个方子食补就行。”
楚惜情点点头,这倒不算什么大事,这老大夫开了个方子,楚惜情看了看,笑道:“多谢了,您老这方子不错。”
“小姐也懂么?”
“懂点儿医理罢了。不值一提。”
“那行,小姐既然自己懂,那是最好不过了,该注意的注意,千万不要剧烈动作,你那伤口还要注意不要感染了。”
“好。”
两人聊了几句,顾渊这才放心了,送了陆大夫出去。
“恭喜侯爷啊,好事近了吧,我看你眉心桃花宫都开了。”
顾渊咳了一声:“嗯,我打算跟惜情成亲了。”
“好事啊,楚小姐身体不错,祝侯爷早生贵子啊。”
陆大夫打趣道。
顾渊唇角微勾,“那还要麻烦你了。”
两人说了几句话,这边顾渊才回来。
楚惜情正研究那方子,抬眼看他:“我都说了我没事的,你还不信。”
“现在放心了。我让人去抓药,明日你便开始食补。”
楚惜情撇撇嘴,也没反对,这次她失了血,肯定要补回来的。
“腿上还疼么,伤得这么深,你还真狠得下心。”顾渊一边说一边摸了摸她的伤口外。
“还疼呢,我当时要不是这么用力扎上去,就要不清醒了,现在可是能够保持清醒。不过,当时我也没想到自己刺得这么深,现在好疼呢。”
楚惜情冲他撒娇。
顾渊心疼道:“那些伤你的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你要跟信王作对么,现在还不是时候吧。”楚惜情有些担心。
“总有一日。现在,只是收点利息。”
信王若是对付他他都不会如此愤怒,偏偏他要对她动手,那比对付他还让人愤怒。
“我知道现在朝廷的情势,你不要为此就跟信王针锋相对,原来你打算怎么做就怎么做,我不想你牵扯太深。皇帝要怎么看你呢,他未必乐意你掺和这件事。”
顾渊见她此刻还在担心这事,微微一笑:“傻瓜,不要太担心了。我自己有分寸。”
知道这丫头是担心他,不想他为了她的事情而失去理智。
可是,人有所为有所不为,如果什么事情都太过计较,那活着还有什么趣味。
这件事情,他不会就这么算了,那么就需要一次跟太子的合作了。
信王是不可能再合作了,如今双方结了恨,信王那里是什么人,到时候彼此之间都有矛盾,他顾渊又不是反复无常的小人可以委屈自己屈就。
“别想太多,你今天伤了身体,一会好好休息。其他事情,包括你家里的事情都不用你操心。”
“好吧。可是我家里面那边没事吗,我就这么离开。”
“他们都知道,暂时只是说你去你姑姑家国几天,不会引起怀疑。”
楚惜情接受了这个说法,她打了个哈欠,今天因为受伤,她还有些疲惫,但是精神上却是兴奋。
“顾渊,别走好吗,留下来陪我。”小人儿这样看着你,黑眸亮晶晶的,因为失血有些苍白的脸颊显得瘦小憔悴,楚楚可怜的样子让人心疼。
“嗯。我洗漱了来陪着你。”
楚惜情顿时露出笑容,“那你去吧。”
顾渊摸摸她的发顶,这才转身出去。
顾渊沐浴过后才进来,拿了叠公文处理着,楚惜情见他在处理公文,便没打扰,支着下颌看着他认真的模样。
他提笔的样子很有力道,像是在带兵打仗,他沉思的模样睿智深邃,他回望她的目光仿佛星空,让人迷醉。
“看什么?”
他问。
“看你。”楚惜情笑吟吟地答,乌黑的瞳眸闪烁,顾盼生辉。
看她精神的样子,跟下午见她那样脆弱仿佛要消失的样子判若两人,这样的她才是楚惜情,之前那样子太让他心疼了。
“我有什么好看的,傻瓜。”
“就想看。”楚惜情嘴角上扬,“你忙吧,我就看看,不会打扰你。”
顾渊好笑道:“你一直盯着我,让我怎么专心?”
“那好吧,我不看就是了。”
顾渊摇摇头,起身,把手上的公文拿起来,笔墨放在床边的案几上,在她旁边靠着床柱坐下,把她揽在怀里,然后继续看公文。
“你这样没事吗?”楚惜情问道。
“没事,这样你就随便看。”顾渊说着打开一个公文看着,楚惜情往上瞅了一眼,见说的是什么武举考试的事情,花费多少之类的。
再看看其他,都是这类训练士兵,调拨粮款的事,看了一会就有些无聊了,干脆研究起他的玉佩了。
“我的荷包你带着呢?”
“嗯。”
“太难看了,我决定回头再给你绣一个,你想要什么样的?这次绣个别的图案。”
“什么都可以。”
两人一问一答,继续着没营养又平淡的话题,红烛滴泪,宝帘低垂,晚风吹来桂树的香气,盈盈满袖。
俊朗的男人一手揽着娇美的女人,一边低眉看着公文,一会看她一眼,两人之间的气氛宁静又平和。
楚惜情说着说着渐渐困倦了,低垂眼帘窝在他怀中,渐渐睡着了。
顾渊把她挪了个舒服的位置,这边加快速度看完公文,熄灯,把娇人儿拥在怀中,盖上毯子。
楚惜情爱娇地在他怀里拱了拱,顾渊目光在黑暗中闪了闪,垂眸看着她,指尖在她脸上划过,满眼的温柔。
此刻,他感觉到从未有过的满足。
他心爱的女人答应了他的求婚,很快,他们要成亲,她要成为他的妻子了。
这一晚,顾渊做了一个梦,梦到十里红妆,花轿抬进府中,他和楚惜情在拜堂。
满是宾客,梦中的她妩媚娇美,笑吟吟地看着他。
这梦做得很长,直到东方既白,雄鸡三唱,他从梦中醒来,不由有种迫切的愿望,想马上就成亲。
楚惜情嘤咛一声,还没清醒过来,撅了撅嘴儿哼哼两声,继续睡了。
顾渊笑着看她,看了许久,怕吵醒她,他并没有立刻就起来。
外面传来轻轻的敲门声。
顾渊皱了皱眉,小心地起来把她放好,这才下床开门。
“哥。”顾炎在外面小声道:“徐家那边来人了。”
“嗯。”他蹙眉道:“等等我过去。”
“嫂子在呢,她怎么样了?”
“只是皮外伤,没有大碍。”
“那还好,幸亏大嫂机智啊。以前就几次觉得她机智了,这次还真是好险呢。信王也太下作了。”
“嘘,小声点,她睡着。”
顾炎顿时一脸暧昧,笑嘻嘻地眨了眨眼:“大哥艳福不浅嘛。”
“滚!”顾渊懒得理他,进屋换了衣裳,见楚惜情还睡着,给她盖了盖毯子这才离开。
顾渊到了书房,徐家的人正等着,来者是太子妃的弟弟徐家老三徐平。
“威远侯,在下今日来,是想为之前的事情道歉,还有,一事要说。徐五昨日自己自尽了,不想连累家声。”
徐平说到这里的时候带点悲伤,顾渊淡淡道:“节哀顺变。此事不与徐家有关,我心里清楚。”
徐平要的是他这句话,顾渊昨天既然使人传消息给徐家,知道信王那边要拿徐五和楚惜情的事情说事,这事就一定不能传出去。
凡是看到事情经过的都得封口,不安全的都得消失,至少现在得消失,不能让此事传出去。
这毕竟是个丑闻,没有证据证明是信王做的,对两家来说可不是什么好消息。
徐五的死只不过是这时为了维持关系,而且,昨天徐五被顾渊那一脚踹得着实伤了心肺,养了也活不了多久。
徐家的人对此颇有微词,但也不好说什么,毕竟徐五对人未婚妻干出那样的事,还不许人发脾气么?
只是,他们没想到顾渊居然就这么直接对太子妃的弟弟动手,虽然徐五是徐家不重要的一个纨绔子弟,但也不是随便杀的。
“这事实在抱歉,楚小姐那边不知如何了?”
“受了惊吓,还昏睡着,不怎么好。”顾渊淡淡道。
“这样,要不要请御医看看?”
“不必了,大夫说她要静养几日,不能受刺激了。”
顾渊把情况说得很严重,带点担心,“我想,暂时还是让她静养吧,暂时不要见人了,大夫也是这个意思。”
徐平尴尬道:“那,只能如此了。等楚小姐好了,我们再去探望她。”
顾渊又说了几句送徐平离开。
“大哥,你干嘛把大嫂说得那么严重?”
顾渊看了他一眼,“长长脑子。”
顾炎挠挠头,“我又不是傻子,还能不明白你的坏心眼。你这是故意的吧,说得重了,显得他们死个人无所谓。那个徐五死了,我看徐家那边恐怕有意见。”
“随他们去,便有意见又如何,国朝不可能有外戚专权。”顾渊冷声道。
这边徐平回了徐家,把事情跟靖国公说了。
“这么严重?”
“是,听太子妃说,下午那女子看到徐五,一直尖叫,看来是受了刺激了,虽然没被徐五得逞,到底……咳咳,毕竟是个大家闺秀,没经过事的。”
靖国公摇了摇头,叹道:“那混蛋死就死吧,还给家里面招事!若是那女子精神出了问题,楚家那边还不知道怎么说话。”
徐平蹙眉道:“还能怎样,我们徐家可是都送了人命了。”
“把事情传给太子和太子妃吧,家里面都整顿整顿,以前不管,有些人是太猖狂了,当我们徐家是吃素的么!”
“是,儿子这就让人去查。”
不过多久,太子和太子妃都知道了这事。
“楚小姐伤得这么重?”太子挪了挪笨重的身躯,他体型有些肥胖,据说是因为之前得了病发胖,并非本身如此。
“唉,到底是个女子家,难免受刺激了。不过我看那威远侯当真爱极了她,这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