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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了,真的,我只是给了个消息,哪用得着这么多银子——”
“老丈不必再多说了。我这就先回府去了。”楚惜情想立刻回去把消息告诉楚旭,如果真的想查出来,还必须靠官府和楚家的力量,她一个人毕竟能查询的范围太小了。
楚惜情急匆匆从贾老汉家出来,此刻雨已经小了很多,不复之前的狂暴,变成了蒙蒙细雨。
楚惜情仰头看着外面黑蒙蒙的天空,白瓷般的脸上露出了一抹笑容。
老天爷,如果这一次你真的帮忙,那我天天跪拜祈祷供奉香火!
一行人又乘马车回楚家,这时候的心情和来时又已经是天翻地覆。
“谢天谢地,这次说不定真的可以救小少爷啦。”梅香双手合十念念有词。
楚惜情双目凝起雾水,楚原,这次我一定要救你!
马车在蒙蒙细雨中转入了府河大街,不久之后,两道黑衣身影飘然出现,看了眼他们刚刚出来的地方,悄然离去。
不多时,这两人出现在一座警卫森严的宅邸之中。
宅邸守卫森严,西厢房专门划出了片似乎养鸽子的鸽房,还有些来往匆匆脚步无声的人出入其中。
两人到门前回了消息,很快便得到了上官的接见。
陈风面无表情地看密信,见两人回来,抬眼看去。
“大人,方才楚家小姐去城隍庙后街见了蒙学洒扫的贾老汉。”
“我们探听到重要消息。”
两个黑衣人一板一眼地说着消息。
无声无息!
若是楚惜情在,此刻一定大惊失色。
因为大概她也没想到,就在她和赵老汉说话的时候,居然有人就在旁边偷听而他们却完全不知。
陈风眸光一闪,“很好,你们两个都有功。你,甲一继续跟踪楚小姐,甲二跟我去见侯爷。”
甲一闻言很快退下,甲二便跟着陈风一道去书房见顾渊。
刚刚一场大雨过后,院子里还有草木泥土的清香,顾渊没有批阅公文,正在窗户前看着外面黑沉沉的夜色,负手而立,身上玄黑云纹的直缀带着几分黑沉沉的光芒,在烛光下显得几分寂寥。
“都督,要事回禀。”
“进来。”
陈风带着甲二进得书房,站定:“刚刚楚小姐冒雨出门去见人。”
顾渊转过头看向陈风,眉峰扬起,双目陡然凌厉起来,带着几分冷凝:“与我何干?”
她就算冒雨跟人私奔,他也不关心了!
陈风没理会他的话,一板一眼地道:“是关于楚原的事有新线索,或者可以翻案。是侯爷说他是你的徒弟,你要查清楚。”
顾渊眸光森冷,盯着陈风看了许久,半晌,才唇瓣开阖:“说!”
甲二这才恭敬地回了刚刚得到的消息。
顾渊听了消息,眸中幽光闪烁,他没有立刻下令如何,只是转头看着黑沉沉的夜幕,神色晦暗不定。
那个气死人不偿命的女人,到底知道不知道注意,下着暴雨,她还跑出来去找人,也不管她一个女人危险不危险!
楚家的男人都死了不成,要她去问这消息!
顾渊只觉得胸口有冷冷的怒火在燃烧,自那日与她争吵回来,这怒火就未曾熄灭过,一直在他胸口压抑着。
“楚小姐冒雨而去,浑身湿透。下午,得到消息,京城那边选择放弃楚原,太子殿下要刘知府尽快结案,楚原最好的结果是秋后处斩。”
陈风还在慢条斯理地说着。
这些顾渊已经得到消息了,他甚至知道的内幕比杨锦深还清楚,包括赵斌案,也知道太子为何放弃楚原,信王又有什么举动,楚家的选择和楚惜情跟杨锦深的争吵。
正因为知道这一切,他心中的怒火反而更加旺盛了。
到了这种时候,她甚至还不肯来找他,莫非就要自己扛着?
楚惜情,他顾渊是哪点让她厌恶得宁愿自己哭泣也不肯来相见!?
——
更新啦,七千字,嗯哼,似乎很快就要拨云见雾了……我最期待的一幕很快就要出现了。
☆、去求他
顾渊周遭的气息变得越发冷凝起来。
他转过头,忽然走出了书房:“继续查!”
那三个字一字一顿地说出来,仿佛带着窒闷和愤怒。
即便是这样,他也无法抛下她不管。
他知道陈风是什么意思,不就是想试探他的态度么?
甚至听到她一个人出去奔波劳苦之时,心中更是又气又心疼。
他承认,自己无法对楚惜情不管不顾,哪怕那个女人曾经用激烈的方式伤了他的心。
这夜色越发深沉,陈风悄无声息地走了出去。
“准备继续查探,扩大侦查范围,务必找到那个男人。”
陈风一声令下,手下人立刻开始行动起来。
作为黑衣卫,他手中侦查的手段远远超出其他人的想象。
如果连他们都查不出来的话,那其他人简直就更加没有可能了。
……
“老爷,小姐说有要事要求见。”
“这么晚了,她又怎么了?”楚旭正准备就寝,他这天睡在书房,这会子楚惜情却又来求见。
今日,楚旭也着实没有什么好心情,因为楚原可能要被判死刑,他自己马上就要死去一个儿子,楚旭心中烦闷,这晚哪也没去,一个人喝闷酒,这会正准备入睡。
“大小姐似乎身上都淋湿了,好像从外面才刚回来。”
“胡闹,她现在简直越发胡闹了,这大晚上又跑去哪了?”楚旭气道,一边披衣服起来出了卧室,果然看到楚惜情和丫鬟在那,的确一副风尘仆仆的样子,像是刚刚从外面才回来。
“你一个女儿家,大晚上的竟然到处跑,楚惜情,你还像话不像话,之后不准再出去!”
“父亲,我是得到一个消息能够救楚原,这才出去。”
“什么消息?”楚旭一阵惊讶。
楚惜情脸上带了笑容:“是个好消息。”
说着她便把自己得到的消息说了出来,楚旭一听,也不由得瞪圆了眼睛,胡子翘了起来:“你说的是真的,真有这么回事?”
“没错,这是那个贾老汉亲口说的。”
“莫非天不绝我!”楚旭大喜过望:“好,这个消息不错——等等——”
楚旭蹙眉,想了想:“你说那个贾老汉没看到人长什么样子是吗?”
如此想查清楚恐怕就不容易了。
“是这样,但大致能看出年龄之类的,还可以再询问蒙学的人,说不定还有别人看到过他。而且,这起码能证明楚原不一定就是打死了秦默,还有别的可能。”
楚旭摇了摇头:“没那么简单,现在我们要的是确凿的证据,如果能抓到那个家伙且立刻得到证据,那还可能,如果找不到人,证据缺乏,别人只会以为我们是狡辩。”
楚惜情沉默起来。
她知道楚旭说得对,必须证据确凿才能救楚原,否则在上面的高压之下,想要救楚原,没证据只会被人怀疑他们是收买了谁胡说八道。
“我明白这点,所以得到消息就来找父亲了。这件事必须通过官府去查才可能查到更多的消息,毕竟对于地方上人口流动这些事情,他们更比我们清楚许多。”
楚旭眼神复杂地看着她,“我不是不想救楚原,只怕是救不了她。惜情啊,你也不要怪子初了,他也有他的苦衷。”
楚惜情敛眸,并没有说什么。
她跟杨锦深之间早无可能,哪怕楚旭再为他说好话也是绝对不可能的了。
“这件事我会立刻去查,无论如何,一定要找到线索,如果短时间能找到线索还好,希望如此吧。”
楚旭其实也没有抱太大的希望,但起码有个线索总比他们现在这样无头苍蝇似的到处乱找吧。
楚惜情见状便起身告辞了。
楚旭便派人去通知了杨锦深,因为此事还要杨锦深来配合调查,如果能够继续拖延时间是最好。
毕竟,楚旭也不希望自己的儿子去死,尤其在自己的儿子很大可能是被冤枉的时候。
明知道不是儿子害了人,这时候再让楚原送命,那痛苦就不同之前了。
楚旭送了消息给杨锦深,杨锦深得到消息时正一个人呆在家中喝酒,因为傍晚楚惜情说的那番话,他也同样心中窒闷。
明知道没有前途和没有结果,他还是想继续走下去。
可是如今,到了终于再也走不下去的地步了。
他知道,楚惜情是不会选择他了。
而他也不可能真的再去强迫她,如果那样,楚惜情真的不知道会做出什么来。
这样的雨夜,空旷而寂寥,一个人自斟自饮,酒入愁肠愁更愁。
这时,楚旭送了消息过来。
杨锦深手中的酒壶猛然碎裂,他目光灼灼大步走过去问:“你确定如此?”
“是,这是大小姐刚刚出外冒雨得到的消息。”
“冒雨——”杨锦深蹙眉看着外面的夜幕,这会雨已经小了很多,可是之前那样的狂躁的大雨他还记忆犹新。
杨锦深心间一阵苦涩,楚惜情不顾外面狂风暴雨出去,也不要其他人帮忙,在她眼中怕是他们都不是什么值得信任的人吧。
“我会派人去查清楚,让楚伯父放心。”
如果真的能借着这个线索顺藤摸瓜,说不定真的能查到真凶,如果这样,那楚原才是真正的有救了。
如果楚原能得救,说不定他跟楚惜情还有机会,不然那就真的是半点机会也没有了。
……
“小姐,你说这事到底是谁干的呢,是不是那秦家的仇家啊?”主仆二人回了霏园,楚惜情沐浴更衣正坐在梳妆台前人有梅香梳理一头乌发。
杜妈妈端了姜汤来:“方才出去都淋湿了,赶紧喝碗姜汤。”
楚惜情接了过来,喝下姜汤,但觉浑身暖融融的,微微发汗。
“此事没有这么简单,我怀疑,这事跟张氏会不会有关系。”
“张氏?”梅香惊讶道:“会是她?”
杜妈妈也有些疑惑:“可是最近她都还在庵堂里没有什么动静,而且,她怎么会去害秦默?”
“之前我还没有想清楚,今天听了贾老汉的话,我仔细想了想,那个男人出现的时机太过巧合了。刚巧楚原跟秦默打过架,他出现的时候周围没有其他人,撞了秦默其他人也不知道。怎么会刚巧他就撞了秦默,而且秦默还被撞得很疼,恐怕此人当时就下手了,至于目的也不难猜测,不过就是栽赃嫁祸。”
楚惜情仔细思量片刻,指尖在梳妆台上比划着:“记得楚原跟我说当时早上是因为张泰他们跟秦默说我跟杨锦深的事情,楚原听了恼怒才打起来的。张泰他们怂恿秦默跟楚原打架也不是一次,之前一次因为楚原跟秦默比试,秦默输了,双方之后就没有再打起来过。”
“如果这么说,我看那张家几个表少爷还真有问题,要不要把他们也弄来仔细问问,毕竟此事他们也算牵扯其中,如果仔细询问询问,说不定能问出什么消息来。”梅香说道。
“对,那个张氏就不是好东西,哼,她害小姐你们可不是一两次了。这回我看说不定真的是她干的。”杜妈妈对张氏更是不满,她可不是第一次见到张氏害楚惜情姐弟了。
“别着急,张泰他们明日我们就要仔细再审讯一遍,看看是否是跟张氏有关。”
楚惜情直觉此事跟张氏有关系,对那个女人,她从来不惮用最大的恶意去揣测。
第二日一早,楚旭去了知府衙门见了刘知府,说了这重要线索,刘知府知道了也很重视,立刻发动手下衙役去上课的蒙学询问那日是否有人看到过这么一个男子。
楚惜情也跟着换了男装去了蒙学,见到了张泰几个。
因为张泰几人那日是跟秦默有接触的,又再次被叫出来询问。
“我们真的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