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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夏牵了牵唇角,并未言语。
而太后却并不打算就这么结束,转向她笑道:“今日一见,女皇果然风采非凡,难怪敢做这胆大包天之事了!”
“错了错了,是哀家失言了!”她说完后,摇摇头笑着,仿佛真的口误一般,紧跟着道:“该是胆识超群才是,哀家自罚一杯。”
对于这种不上台面的挑衅,冷夏选择无视。
太后的眼中一丝狠戾划过,却没再多说,换上了温婉和蔼的笑意,敬了众臣一杯。
接下来便是继续喝酒,不过由着方才那一出,这晚宴的气氛却是没那么热络了,倒是不少的官家小姐们聘婷而去,围着太后转来转去,眼尾偷偷瞄着东方润,面上飞起红晕连连。
而那莲公主,却仿佛真的只是去给太后请安,顺便被带着来凑凑热闹,从头到尾,安安分分不言不语。
花千不时的瞄她两眼,羡慕嫉妒恨的拧着帕子,一会儿鼓着腮帮子,一会儿跺跺脚。
半响,他眼珠一转,小跑着凑到冷夏桌前,笑眯眯道:“冷夏冷夏,那女人是不是在学你啊,真是讨厌,快去给她个教训。”
冷夏啜了口酒,掀起眼皮瞥他一眼,见他狭长的眸子里闪来闪去,一副唯恐天下不乱的模样,淡淡的应了声:“唔。”
那莲公主和她确实有三分像,不是样貌,而是气质感觉,但若说她是学自己,冷夏是绝对不信的,那女人身上的倨傲无论如何也掩饰不住,那是从骨子里散发出的优越感。
看着花千那挑拨离间的贱样,冷夏柳眉一挑,朝年小刀勾勾手。
待她凑上来,贴着她耳边悄悄说了几句。
又圆又大的眼睛眨巴眨巴,年小刀抿着唇,将目光缓缓移动到一脸期待的花千身上,阴丝丝问:“是你?”
花姑娘一头雾水,还不待反应,迎面一只挟怒老拳汹涌而至!
“你这个死人妖!”伴随着一声怒气冲天的狮子吼,年小刀一个高越过桌案,揪着眼冒金星的花姑娘再出一拳!
花千一屁股坐到地上,涕泪横飞,顶着两只乌溜溜的熊猫眼,眨巴眨巴,满眼的委屈不解:“你这女人,干嘛要打奴家?”
他迅速的从怀里摸出把小铜镜,照来照去,引以为傲的脸上扭曲无比,结结巴巴:“你你你……你嫉妒奴家比你美!”
“美……”年小刀的大眼睛绿光幽幽,一脚踹上去,舌绽春雷:“美你妹!”
“嗷!”花千嗷嗷痛呼,哆哆嗦嗦的往后退。
这边的动静很快引得满殿人的注意,霎时宴席上一片静谧,众人瞪着眼珠子,集体惊呆了望着这边,连劝架都忘了。
好家伙,大秦的和南韩的,在他们东楚的地盘上……
干架了!
年小刀完全无视了周遭惊诧的目光,哼哼狞笑着走上去,一脚踩在翠绿的衣摆上,恶狠狠的瞪着他。
“今天不揍的你这娘娘腔,满地找牙嗷嗷叫,小爷就是你妹!”
紧跟着,皮肉交击的清脆声响在这沉默的大殿上,欢快的响起……
年小刀揪着花千噼里啪啦一顿暴打,雨点一样的拳头落在花姑娘妖媚的脑袋上,落点极准,一下一下专门往脸上招呼,揍的他嗷嗷直叫。
“啊啊啊……奴家的美眸……”
“啊啊啊……奴家的玉肌……”
“啊啊啊……奴家的瓜子脸……”
听着这悦耳的尖叫声,冷夏和战北烈同时举杯,微笑:“干杯。”
两人仰头一饮而尽,舒爽无比的深呼吸,笑眯眯的望着那边的“暴躁小流氓,痛揍娘娘腔”的戏码,只觉得浑身的毛孔都惬意的舒展了开。
战北越怕怕的缩了缩脖子,凑上来小声问道:“二嫂,你跟小……小菜板……说……说了什么?”
天知道战北越现在有多么的忐忑,这小菜板,太恐怖了,突然就变了身。
那架势,简直就差要灭了他姐姐,强暴他老爹了!
“唔……”冷夏悠然瞥了他一眼,再给自己满了一杯,才慢吞吞道:“还不就是当初那包媚药的来源么。”
咕咚一声,战北越吞下口唾沫,默默的将自己缩到了桌子底下。
他已经可以预见到,花千完了以后,下一个绝对是自己!
直到这时,满殿惊呆了的朝臣宾客,才猛的反应过来,一窝蜂的涌了上去,拉架。
“别别别打了!”
“有话好好说!”
“冲动是魔鬼!”
年小刀松开已经打的酸疼的手,抱着手臂开始瞄着下一个目标,看了半天没瞧见战北越的身影,她狐疑的瞄了瞄殿外,难道是逃跑了?
该死的小霸王,小爷看你能跑到哪去!
年小刀摩拳擦掌,朝着冷夏示意了一眼,大步朝着殿外走去。
啪嗒,啪嗒……
无数的眼珠子陆陆续续的滚落,这在他们东楚当众行凶的大秦人,有没有点觉悟!
竟然就这么大摇大摆堂而皇之的走了出去?
“皇上,大秦的使节团太也不将咱们放在眼里,此事一定不能姑息!”某大臣呼哧呼哧的喘着气,怒指着已经没了人影的门口,义愤填膺。
东方润飘给战北烈和冷夏一眼,缓缓问道:“卫皇,烈王,两位怎么说?”
战北烈头不抬眼不睁,随口回:“越王妃和花国舅,喝醉了开玩笑呢!”
砰!
“玩笑?”东方润还不及说话,太后已经拍案而起,怒斥道:“烈王,你可莫要文过饰非,在酒宴上开这种‘玩笑’,成何体统!”
冷夏悠然一笑,抱起手臂慢悠悠的道:“太后娘娘,这打人的是大秦的人,挨揍的是南韩的人,倒是就因为借了你们一个地方,竟也轮的上东楚越俎代庖了?”
“你……”太后语塞,片刻后冷笑一声,恢复了温婉的笑容,道:“卫皇,这可是在我东楚的皇宫内发生的事!”
“那你要如何?”冷夏掀起眼皮,觑她一眼。
太后的脸上挂着难以捉摸的笑意,真是跟东方润一个模子印出来的,语气和蔼道:“就让那打人的女子回来,在殿上道个歉吧,不只是对花国舅,也算是对咱们东楚有个交代。”
冷夏失笑,她这是要借着小刀的道歉,给他们两人一个下马威。
恐怕真正针对的还是她,女子登基,在这个时代有不少心胸开阔的男人可以容忍,比如战北烈,战北衍,却总有一些以男人为天的女人,摆出一副道貌岸然的嘴脸,想着法的抨击着。
冷夏不由得摇摇头,连这种在皇宫里经历了半辈子勾心斗角的女人,都是这样的想法,可想而知其他人了。
她柳眉一挑,戏谑问道:“就因为现在是在东楚?”
太后缓慢而自信十足的道:“那是自然!既然在咱们东楚,总要守咱们的规……”
咣当!
一声脆响打断了她的话。
冷夏仰头饮下一杯酒,随手将酒杯丢掉,伸了个懒腰道:“那咱们就走吧!”
战北烈跟着起身,揽过她纤细的腰肢,敲了敲旁边的桌子,道:“没听你二嫂说么,走了!”
桌子下一个脑袋颤巍巍的伸出来,正是战北越,小心翼翼的在殿上瞅了瞅,见年小刀不在了,呼出一口气,连连点头:“走走走,这就走!”
太后懵了。
她不过是想出口心头气,也没觉得让那打人的女子道歉有什么过分,没想到这两人竟是说走就走……
一时脸都气绿了。
他们一个是大秦战神,一个是西卫女皇,先不说是为了登基大典而来,这要是还没参加就走了,东楚的新皇将会成为全天下的笑柄,就说东方润邀请三国观礼明显是有事相商,若是就因为这么一件小事,而把大秦和西卫一遭儿给得罪了……
太后恨的咬牙切齿,这两个人,明显是有恃无恐,太欺负人了!
她想的没错,冷夏和战北烈还就铁了心,要欺负人了!
今日这事,本就是他们和花千之间的一个玩笑,他们之间的关系极为微妙,说朋友,还没那么深,说敌人,也绝对算不上,互帮互助你来我往,自有他们的一套准则,也绝不会因为这事伤了和气。
而且小刀生气归生气,也还是有分寸的,不过只是皮外伤,毕竟花千当初的确是这件事的祸首之一,总要给那个心里一直有个结的姑娘,一个发泄的机会。
不过这太后跳出来,可就让他们觉得好笑了,先前就已经对她表现出了敌意,这会儿又借题发挥……
既然你不要脸,就别怪咱们不给你脸!
三人头也不回,大步朝外走去,绝对的爽快利落。
不只是太后没想到,大殿中的人,集体懵了。
一直听闻西卫的女皇和大秦战神一般,这次可真真是见识到了,简直狂妄嚣张的没了边儿,在他们地盘上,竟然是说走就走!
“卫皇,烈王,请慢。”沉默中,一声平静的女音响起。
冷夏和战北烈已经猜到了是谁,却并没有丝毫的缓下步子,跟他们俩商谈,这莲公主还不够格!
“卫皇,烈王,请慢。”东方润轻笑一声,终于说道。
两人步子一顿,听到后方清朗的嗓音,笑着道:“既然是个玩笑,那自然轮不上我东楚指手画脚的,只要花国舅不介意就好。”
“皇上,花国舅被打成……”另一大臣说到这里,瞄了一眼地上惨兮兮趴着的花千,突然词穷了。
还真是没什么可以形容,悲催的花千。
花千的手指动了动,乱七八糟的脑袋跟着动了动,缓缓的翻过身子,由趴着变成了躺着……
嘶!
倒抽冷气的声音此起彼伏,众人的眼皮子齐齐跳了三跳,惊呆了。
这……
打人也是种艺术啊!
花姑娘仰起一张五颜六色万紫千红绚丽多彩让人眼花缭乱的脸,口齿不清的发出了一声哀嚎:“奴家……奴家不依啊!”
冷夏笑眯眯的看着花千,问道:“花姑娘,要怎么不依?”
花千好容易爬起来,抓着小铜镜一通照……
咔嚓!
铜镜被他一掰两半,嗷嗷嚎叫:“啊啊啊……奴家的脸!奴家要把那小菜板,毁容!剥皮!抽筋!切手!断腿!腰斩!鞭尸……”
这边花千噼里啪啦的骂着,越骂越欢乐,开始掰着手指头一脸快意,仿佛已经看到了年小刀惨状,就差没仰天一声笑了。
而那边,太后却是眼中一丝冷意闪过,玩笑?
哀家就不相信,这花国舅会当做玩笑!
给你们个台阶你们不走,现在哀家倒是要好好的看着,你们怎么解决这桩事!
她清了清嗓子,打断了花千的一通大骂,温和可亲道:“那女子的确是胆大妄为,花国舅想要如何处置?”
花千恶狠狠的狞笑着,尤其那笑放在张惨兮兮不辨面目的脸上,更是狰狞万分……
在太后期待的幸灾乐祸的目光中,他帕子一挥,红唇一嘟,眨巴着眼睛不解道:“奴家和小菜板开个玩笑呢,哪还需要处置?”
太后脸上的笑,僵了。
太后期待的目光,呆了。
她抽了抽嘴角,努力的保持着笑容,不可置信的问道:“花国舅,你的意思是……”
“哎呀,奴家和小菜板是好姐妹,就喜欢这样的玩笑……”花千鼓着腮帮子,眼里含着委屈的泪花:“太后好意奴家心领,不劳挂念了!”
说完,还不忘去冷夏和战北烈飞了个眼,那意思:奴家够仗义不?
冷夏失笑,对他眨了眨眼。
“好!那算是哀家多事了!”太后脸上的笑,再也挂不住。
她冷着脸起身,向外走去,身侧一直以丫鬟之姿出现的媚娘,亦是赶忙跟了上去。
突然,太后步子一顿,站在殿中说道:“皇儿,哀家险些忘了,登基大典在即,这选妃之事也该提早准备,到时就和登基大典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