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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北越和年小刀松了口气,蹬蹬蹬跑着跟上。
花千气鼓鼓的瞪着前面的背影,帕子一挥,怒呼:“奴家真的会生气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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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楚皇宫,夜朗风清。
战北烈和冷夏出了驿馆,踏着蒙蒙月色漫步在皇宫内。
两人原先是乘坐车辇,进宫后见时间还早,便下辇步行,东楚的皇宫不像大秦的刚硬正统,北燕的恢弘豪迈,西卫的奢华张扬,而是如汴荣给人的感觉,吴侬雅致,秀韵天成。
小桥,流水,垂柳,岸堤,青石路,一切的一切,皆有一种宛如梦境般的纤秀。
引路的小太监,指着前方一座宫殿,为他们介绍道:“卫皇,烈王,前面就是了。”
清雅的琴音,合着欢声笑语飘荡而来,一声尖细的唱喏高声响起:“卫皇到,烈王到!”
战北烈和冷夏迈入殿内,今晚只是接风宴,离着东方润的登基大典还有个几日,两人皆穿着随意,最平常的一黑一白两件袍子,缓步并肩而入,宛如一对璧人。
东方润坐在龙椅之上,如今他已经是东楚的话事人,差的也只是一个仪式了。
一眼掠过两人,他点头致意,随后敛下眸子,不再看过去。
“二哥,二嫂!”战北越笑眯眯招了招手。
两人入座,战北越心不在焉的在对面的群臣中搜索着,扯扯战北烈的袖子,小声问:“二哥,哪一个是?”
他惦记的,自然是被怀疑极有可能是年家的周家话事人,周儒
不待战北烈回话,东方润清朗的嗓音响起:“周爱卿,令嫒如何?”
后方一儒雅男子赶忙起身,躬身回禀:“谢皇上挂念,小女冲撞了卫皇和烈王,微臣愧对皇上的厚爱。”
他话里是这么说着,脸上的神情却并非如此,分明含着几分不甘。
战北烈心下冷笑,对战北越道:“周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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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料一场长街巧遇的戏码,没得到东方润的青睐不说,还换去了爱女的三十大板,真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战北越脸色一冷,霍然起身,恶狠狠的瞪着周儒
原本皇帝和御史大夫说话,大殿内已经是一片沉默,这动作立时引起了众人的注意。
东方润转过头,笑着问:“越王?”
战北越刚才不过是一时激动,也并非不知分寸的人,这个时候寻仇必然是不合适的。
他伸了个懒腰,打着哈哈道:“本王坐久了,腰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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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国舅到!”一声唱喏打破了殿内的沉寂。
嗒嗒嗒嗒……
叮铃当啷……
夜风将阵阵浓郁的花香吹进殿内,伴着花千那惊天动地的聒噪声响,翠绿的袍子一闪而入。
花千衣襟大敞,搂着四个熟悉的面孔,眉飞色舞的扭进殿来,狭长的眸子飞速眨啊眨,对殿内每一个男人都飞了个眼,才娇笑道:“多谢楚皇,将奴家的四小厮寻回。”
呕……
无数的干呕声,悄悄的响起。
花千也不介意,鼓了鼓腮帮子,叮呤当啷的入了座。
“花国舅客气。”东方润含笑回应,起身举杯:“欢迎卫皇、烈王、花国舅,前来观礼,朕先干为敬。”
一杯酒敬下,这接风宴终于开始了。
殿上你来我往推杯换盏,酒过三巡之后,更是一派欢声笑语,好不热闹。
“二哥,”战北越在瞪了周儒胂旌螅沼谙肫鹆酥形绯そ稚系氖拢傻拇丈险奖绷业亩洌骸罢舛饺螅遣皇嵌远
战北烈斜斜的扫他一眼,他顿时把没说完的话咽了下去,缩着脖子在心里补充:有想法。
大秦战神仰头灌下一杯酒,不爽的感觉噌噌往上蹿,恨恨瞪了旁边的女人一眼。
连战北越都看出来了,随时处于警惕中的他,又怎么可能浑无所觉,这母狮子,又不温柔,又不可爱,整日凶巴巴,东方润那小子,简直是犯贱!大秦战神在极度的怨念中,完全忘了自己也是犯贱的一个,而且绝对是贱的甘之如饴……
酸溜溜的味道顺着毛孔飘啊飘,飘到了一脸莫名其妙的冷夏鼻端。
冷大杀手眨眨眼,既然身边那人间歇性炸了毛,那么顺毛的任务是必不可少!
她给战北烈夹了块鱼肉,凤眸弯弯:“这里的海鲜不错,你尝尝。”
战北烈哼哼了两声,脸上一副不情不愿的神色,勉强吃了。
冷夏望天,决定使出杀手锏!
凑近他耳朵,温热的呼吸吐在他耳侧,嗓音缠绵如水:“我腰酸,腿疼……”
“叮”一下,大秦战神鹰目亮晶晶,脑海中浮现出船上那些日子的旖旎画面,咂了咂嘴,顿时舒爽了,笑的见牙不见眼。
这副鹣鲽情深的画面,落在东方润的目光里,刺的他眯起了眼,眸内一片冷意蔓延。
就在这时,一声笑语从下方群臣中传来:“一直听闻,女皇和烈王感情深厚,如今一见,果然是如此,令人羡慕啊!”
就在群臣打着哈哈,跟着大笑之时……
“夫妻之事,如何为外人道也?”东方润亦是轻笑一声,嗓音湛湛:“如今的确是感情深厚,今后么……”
他顿在这里,没再说下去,如柳丝的眸子里,含着盈盈笑意,为自己添了杯酒。
沉默,死一般的沉默。
众人齐刷刷的看向东方润,不知他是个什么意思,可话语中的讽刺,却是**裸的呈现着。
东方润淡淡看向战北烈,战北烈亦是看着他。
一个清润淡然,一个沉定无波,偏偏两人视线交汇处,仿佛连空气都静止了,似是产生了激烈的碰撞……
男人和男人的碰撞!
群臣大气都不敢喘一声,战北越瞪大了眼,好家伙,这东方润太有种了,跟二哥这么叫板。
花千搂着小厮喝着酒,眸子忽闪忽闪的看看这个,看看那个,笑眯眯兴奋不已,唯恐天下不乱。
“今后自然也如这般……”东方润唇角轻牵,笑的温软,端起酒杯敬去:“伉俪情深。”
冷夏和战北烈同时举杯。
一饮而尽后,冷夏清冽的嗓音,含着笃定道:“呈楚皇吉言,就为了楚皇的祈望,我和北烈,必不让你失望。”
东方润耸耸肩,分毫尴尬也无,依旧惬意的很。
空濛的眼眸内迷离流转,在烛火下生出了几分旖旎流光,他饶有兴致的说:“润,拭目以待。”
战北越倒抽一口冷气,凑近年小刀,惊叹道:“这人老是给我个毛骨悚然的感觉,让人看不清到底是个什么意思,真真假假的分不出来。”
战北烈撇撇嘴,冷笑涟涟:“分的出来的,也就不是东方润了。”
话是这么说,但是他却敢百分百的笃定,这人对他媳妇绝对有几分其他的心思,这是男人对于情敌的第六感。
或者不是从现在才有,只是这人一向善于隐藏,永远戴着面具做人,想看出他的心思,难!
冷夏却是皱了皱柳眉,说道:“他今日有些反常,好像故意表现成这样。”
也许东方润真的对她有别的意思,但是按照这人一向的作风,必定不会表现的这样明显,他这么做,是试探,还是别的什么?
年小刀瞅了眼,翘着二郎腿总结道:“天生的戏子!”
这句话东方润自然是听不见的,若是听到了,亦是只会哂笑一声,暗自一叹,而这会儿,他漫不经心的啜了口酒,眼眸淡淡的望向殿外,唇角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直到一声唱喏响起,那笑才明朗了起来,弯出个高深莫测的弧度。
“太后娘娘驾到,莲公主驾到。”
第七十八章 目的不明
殿内出现了一瞬的平静。
冷夏朝战北烈看去,皱眉道:“东楚的皇室,不是都被东方润给杀干净了么?”
战北烈点头,回道:“东方召共有十一个儿子、六个女儿,早年夺嫡已经死了八个儿子,剩下了三个,大皇子东方鲁被兀达哈杀了,十一皇子也跟着东方召殉了葬,同时殉葬的还有那些公主们。”
“没想到还留下了一个啊!”冷夏饶有兴致的叹了声,跟着朝殿外看去,“全都死了个干干净净,却只留下了这个莲公主,从前倒是没听说过这……”
她的话顿在这里,柳眉一挑,吹了声口哨。
迎面走进殿内的三个女子,一个是熟悉的面孔,媚娘。
她走在最侧,以丫鬟的姿态搀扶着中间的妇人,妇人年近四十的样子,长相不过是中上之姿,难得的是气质极为温婉,很有几分东方润的温润影子,高高绾起个飞星逐月髻,一支暖玉含珠钗斜插其上,简单而华贵。
想来就是东方润的母妃惠妃,也就是如今的太后了。
而让冷夏惊艳的,却是太后另一侧的女子。
自她走进殿内,所有的目光皆被吸引,所有的声音全部湮灭,众人一眨不眨的盯着她,尽皆看的痴了。
女子十五六岁,步履袅袅不惊纤尘,一身曳地的纯白长裙,只发间缀着一支流苏簪子,除此之外别无他物,却似一个毫无瑕疵的璀璨明珠,散发着莹润而令人惊艳的光芒,冰肌玉骨,华容月貌。
好一个晶雕玉琢的美人儿!
冷夏忍不住再吹了声口哨,那女子将目光静静移来,双瞳剪水,衬的身后漫天星子都黯淡了几分。
她对冷夏点了点头,眼中一抹意味不明的光芒划过,似是掂量、琢磨、还有几分隐藏在眼底的倨傲,片刻后再次将目光移回正前,目不斜视走到大殿正中,款款行礼:“见过皇兄。”
不卑不亢。
“莲”之一字,当之无愧!
“二嫂,这莲公主倒是有几分你的影子,气质颇像啊!”战北越眨巴眨巴眼睛,凑上来,嘻嘻笑道:“不过,比你还要美上个几分!”
冷夏点点头,大方承认。
若说慕容冷夏是西卫第一美女,那么单论容貌放在这女子的面前,恐怕也不过是庸脂俗粉而已,而她看到的还不只是这莲公主的美貌,西卫皇室中,东方润单单留下了这独一份,究竟这莲公主何德何能?
东方润这样的人,若是没有利用的地方,绝不会心慈手软放过这女人,而若说她有何过人之处,再加上拥有了这样的美貌,十几年来却不声不响不显不露……
一个懂得隐藏的女人!
“平身。”东方润清朗的嗓音响起,走下龙椅迎了几步,将太后搀扶到坐席上,请安道:“母后,您怎么来了?”
太后温和点头,目光在殿下流转一圈,落到了冷夏的身上,笑语:“哀家听闻西卫女皇驾临,就过来见识见识,一睹女皇风采,正好莲儿来给哀家请安,就带着她来凑凑热闹,不是嫌哀家年纪大了,不受欢迎吧?”
下方群臣连称不敢,虽说是一句笑语,却依旧让冷夏感觉出了几分敌意。
这太后表面的温婉下,倒是隐藏了几分骨子里的凌厉,也是,一个不受宠的昭媛,无权无势无背景,在这吃人的皇宫里能一直活下来,并且将东方润养大,没有几分能耐如何能办到。
若说太后像东方润,倒不如反过来说,东方润如今的性格,该是大多承袭了太后。
而这敌意,想来和众多的传统女人一般,认为女子为皇,牝鸡司晨罢了。
冷夏牵了牵唇角,并未言语。
而太后却并不打算就这么结束,转向她笑道:“今日一见,女皇果然风采非凡,难怪敢做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