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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面紧跟着,狂风雷鸣闪电牧天牧阳,一个个火烧屁股一样嗷嗷叫着,一眨眼没了人影。
直到了此时,战北烈那不知飞到了哪里的神思,才猛然归了位!
迅速蹿到了冷夏的身边,鹰眸大瞪着,他结结巴巴:“媳媳媳媳媳……”
冷夏霍然抬头,一张俏脸上布满了豆大的汗珠,恶狠狠的盯着他,从牙缝里迸出两个字:“闭嘴!”
一个口令一个动作,大秦战神立马闭嘴。
他哆嗦着腿脚,薄唇紧紧的抿着,生怕自己忍不住惊呼出口,活了二十多年,战北烈从来没试过像现在这般,心惊肉跳魂飞魄散。
冷夏死死的抓上他的胳膊,命令道:“抱我去床上!”
战北烈连连点头,点的好似小鸡啄米,终于有一件事是他能做的了!
小心翼翼的将媳妇抱起来,撒腿狂奔至厢房内,轻手轻脚的将她放下,然后,继续哆嗦。
时间过去了一炷香,冷夏的衣袍已经被汗湿了,她脸色苍白,平躺在床上紧咬着唇,红唇都已经失了血色。
战北烈就坐在她的身边,握着她的手什么都做不了,什么都帮不了,咬碎了一口钢牙都无济于事,看着她这副痛入骨髓的模样,直想替代她受这些苦。
突然,外面一阵狂吼传来。
“御医来了!”
“稳婆也来了!”
“王妃呢,王妃在哪里?”
“快快,钟银,准备好的东西!”
纷乱的脚步声朝着厢房极速而来,钟苍几人把手里拎着的御医稳婆,猛的推了进去,半蹲在门外“呼呼”喘着大气,可见一路飞奔也累的不轻。
后面小丫鬟们一趟趟的小跑着进来,送上热水、剪刀、纱布等,方才准备好的必备物品,御医和稳婆连滚带爬的跑到了冷夏的床边,其中两个一把拉开战北烈,催促道:“出去,快出去!”
若是在平时,她们哪敢和大秦战神这么说话,可是此时这床上躺着的是西卫的女皇,稍有差池她们都得玩完,一个个也顾不上其他了,抓起战北烈就把他往外推。
战北烈脸色铁青,正要动手就听她们焦急的喊了句:“有男人在这里不吉利!皇上也会分心,没法安心生产!”
他正要动作的手突然顿住,再探过脑袋看了看床上的媳妇,霍然转身,抿着唇大步朝外走去,还不忘将门给带上。
冷夏的安危最重要!
里面七手八脚的忙了起来。
门外面,战北烈无头苍蝇一样团团转,冷汗将黑色的衣袍湿了个彻底,什么战神什么烈王什么皇夫,他现在什么都不是,只是一个男人,一个媳妇在里面生产却无能为力只有干瞪眼的男人。
同时紧张担忧的还有钟苍几人,这小王妃头一回生孩子,生的又是他们的小主子,一个个心里七上八下的,手脚都没地方放了,抓耳挠腮不知该干点什么好。
看起来最为平静的就是慕二了,他站在原地一动不动,那呆板的样子和平时没有分毫的不同,当然了,如果忽略掉那一收一缩的瞳孔,和一跳一跳的眉毛的话。
渐渐的,外面除了他们,断断续续的聚拢来了众多的大臣。
方才钟苍等人进宫抢御医的场面太轰动,女皇即将产子的消息插上了翅膀,在皇宫内不胫而走,大臣们得到了风声,不论在做什么的都立马放下,齐齐赶来,鉴证这历史性的一刻。
这可是西卫的第一个皇嗣!
“皇上,用力!”
“使劲啊皇上!”
“……”
稳婆一声声的催促在门内响起,每喊一声,外面站着的人,脸色就白了一分,白着白着,他们发现了不对了!
里面扯着嗓子喊的叫的,全是稳婆的声音,皇上呢?
从始至终,竟是没听见半声皇上的声音,哪怕是一个轻呼呻吟都没有。
外面的众人浑身冒着冷汗,嘴角抽搐着,不知道里面到底是个什么情景,一声不吭的产妇别说是见了,简直是闻所未闻!
皇上果然是皇上啊,与众不同!
别人急,战北烈就更急了,满地不住的打着转,围着院子陀螺一样无休无止。
怎么回事,母狮子怎么不出声呢?
突然,他打转的身子被人猛的拽住,一只苍白而指骨分明的手拉住他的衣袍,慕二直勾勾的望着他,浅淡眸子里的担忧转到他,迅速变成了嫌弃,呆呆道:“停下。”
这真真是说出了满院子人的心声,眼都转晕了!
战北烈一把挥开他,继续团团转,这愣子,不是你媳妇在生孩子!
狂风等人齐齐一抚额,只要一联系到小王妃,爷就完全不是那个冷静自持的爷了,他们几时见过这么慌乱的大秦战神?
一个时辰过去了……
两个时辰过去了……
天色渐渐的黯淡下来,太阳从地平线上缓缓滑落,一轮新月悄悄升起,如墨暗沉的夜色,弥漫在整个凉都上空,将这紧张的气氛渲染的更加压抑。
众人的腿脚等到僵硬,心里忽上忽下总不实落,脸色越来越沉越来越白,眉头不断的跳动着。
一直到现在,里面稳婆大叫“用力”的嗓子都喊哑了……
冷夏依旧没有发出过任何的声音!
百官望着房门,交头接耳小声的讨论着。
“皇上她……她……不会是晕了吧?”
“这可怎么办,我看八成就是了,我婆娘生产的时候,那个吼的喂!”
“是啊,哪个女人生孩子,不是喊的鬼哭狼嚎,怎么里面除了稳婆,就没声了呢!”
耳边听着这些窸窸窣窣的议论声,战北烈一拳捶上旁边一棵大树,捶的拳头上满是鲜血,死死的盯着那扇紧闭的门,若不是稳婆说会影响生产,他必定一头扎进去!
钟苍拉住他猛捶大树的胳膊,急忙道:“爷,别担心,小王妃要是昏了,稳婆和御医不会这么镇定的!”
他极力的使嗓音变的平稳,奈何那里面明显的颤音,丝毫没有说服力。
旁边地上蹲着数蚂蚁的狂风雷鸣,数着数着一脸烦躁,拿起块大石“砰砰砰”的砸,将蚂蚁窝搅了个底朝天。
再旁边是勾肩搭背,倚在树上打盹的牧天牧阳兄弟俩,看似睡着了的面色上,一张脸惨白惨白的,额头青筋不断的跳动。
紧跟着后面钟银不停整理着发型,那机械式的动作,整理了没有一千也有几百遍,一头青丝却是越来越乱。
而对面,站着自冷夏进了产房到现在,就一直没挪过地方,仿佛生了根一样扎在原地的慕二,浅淡的眼珠一眨不眨的盯着房门,直勾勾发愣。
唯一一个奇葩就要数闪电了,稳婆每喊一声“用力”,闪电就“嗷”一声……
“皇上,用力!用力啊!”
“嗷!嗷!嗷!”
闪电抖啊抖,瞪着圆溜溜的眼,嗷嗷叫的母鸡打鸣,好像那个生孩子的是他一样!
“皇上!用力,再用力!”
“嗷——呃!”
厢房的大门霍然洞开,一块白花花的咬嘴布“咻”一下飞出来,仿似长了眼,正中闪电大张的嘴里,瞬间堵住他的鬼叫。
百步穿杨,例无虚发!
众人终于放了心,只看这力道,这速度,这准头……
绝对是小王妃无疑!
闪电死命将塞了满嘴的布扯出来,一眼瞧见众人射来的嫌弃眼神儿,可怜兮兮的蹲到墙角画圈圈去了。
战北烈鹰眸一亮,迅速跑到厢房的门前,正要朝里瞧着,一个稳婆冲了出来,叉腰站在门口,破口大骂:“皇上还没叫,叫叫叫,叫你妹啊!”
紧跟着,砰!
大门紧闭。
战北烈眨眨眼,望着再次关上的门,无力的垂下脑袋,晃到闪电的边儿上,一起狗蹲着去了。
时间背着蜗牛的壳,缓慢的挪动着……
渐渐月牙淡去,一轮红日破开灰蒙蒙的天际,散出万丈璀璨光芒。
“啊——!”
在平息了数个时辰之久的产房内,突然传出一声尖锐的痛叫,这声音穿透了屋顶直冲云霄,渗的众人的牙花子齐齐酸了个透。
战北烈的心骤然揪紧,腿脚一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惨白的俊脸上冷汗直流。
他手脚并用的爬起来,“呼”的冲到厢房外,推开门一头扎了进去,那浓郁的血腥味飘在鼻翼,直让他睚眦欲裂,大喝道:“媳妇!媳……”
“哇——”
众稳婆的包围中,一声清亮的婴儿啼哭,猛的钻入了他的耳朵,顺着耳际一丝一丝的蔓延至心底……
那种血脉相连的感觉,让他的声音顿时止住,保持着向前冲锋的姿势,目瞪口呆愣在了原地,生了……
生了!
他突然一个激灵,反应过来迅速冲到床边儿上,见冷夏安然无恙的躺着,呼吸尚算沉稳才松了一口气,她的脸色惨白如纸,额头上满满的汗水,发际都汗湿的一缕一缕,唇角弯着一个清浅的弧度,想来是太过疲累,知道宝宝平安出生,睡过去了。
宝宝?
宝宝!
战北烈霍然转向在稳婆怀里抱着的孩子,嘴巴咧到了耳朵根,眼冒红心,笑的无比欢脱。
老子的闺女……
此时稳婆擦去脑门上的大汗,同样也是惨白着脸,哆嗦着手,别说外面的人了,就是她们这些接生了大半辈子的,碰上这种不哭不闹不嚎不叫的产妇,也是破天荒头一回啊!
从头到尾,那淡定,啧啧啧……
诡异的一腿!
见孩儿他爹看过来,稳婆立马将怀里的孩子高举,递到他的眼前,欢喜道:“恭喜皇上,恭喜皇夫!”
沉默。
在她说完这句话后,原本预想的孩儿他爹欢欢喜喜的接孩子的场面,小半天都没发生,对面的那个人,仿佛没听见一般,没有任何的动作。
估计是乐傻了,稳婆再将孩子朝对面拱了拱:“恭喜皇夫!”
沉默。
笑声戛然而止,那笑僵在脸上,扭曲成了一朵菊花,战北烈一眨不眨的盯着被举到了他的眼前,无限放大的娃,此时这娃子正面对着他,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一只……
可爱的小鸟!
砰!
大秦战神的大掌中无端的多了块木头,那木头参差不齐的竖着利刺儿,静静躺在他的手里。
稳婆从宝宝的后面探出脑袋一瞧,好家伙,皇夫兴奋的,把床板儿都掰下来了!
那床榻的一角,果不其然缺了一块儿。
战北烈虎不拉几的望着那只可爱的小鸟,嘴皮子上下轻颤着,抖的跟触电一样,晶莹的泪花,在鹰目里逛荡着,打着转,要掉不掉的徘徊着……
“生啦生啦!”外面的人惊喜的狂吼出声。
钟苍闪电等人一头扎进厢房,就感觉面前一阵狂风席卷……
“呼啦”一下,某黑衣男仿佛被切了尾巴,眼泪汪汪飙飞而出,冲出院子冲向街道,高举双臂,手握床板儿,仰天一声嚎:“老子的闺女啊——”
吱呀——古墨斋对面的客栈二楼,开窗声。
哗啦——泼水声。
砰——关窗声。
“妈的,嗷嗷了一个晚上了,这大清早的还他妈鬼叫!”
一盆冷水当天浇下,一个崭新的落汤鸡诞生了。
战北烈狂咳不止,拧着眉毛,在湿嗒嗒的满头满脸上抹了一把,耷拉着双肩晃悠回了古墨斋。
他随便推开了一间没人的厢房,好吧,其实现在所有的人都聚集在冷夏生孩子的产房里,和院子里,基本上哪一个厢房都是没人的,外面欢声笑语飘进来,更趁的他形单影只自怨自艾。
战北烈想找人打一桶水,发现如今真的没人顾得上他。
哪怕是个丫鬟小厮,都全围着那小兔崽子转悠去了,他这制造小兔崽子的播种者……
彻彻底底的被遗忘到了脚后跟!
大秦战神板着张晚娘脸,自己打水沐浴换衣,终于捯饬完毕,一出房门,就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