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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吼,那个小小的身子一震,从网上掉了下来。
“天羽,你认识她啊?”宋德美问,此刻Irene和杜振英也从场上下来。
“我的助理。”他铁青着脸悻悻地道。
“是不是有急事找你?”Irene贴心地说。“让她进来嘛!”
“不……”
杜天羽话还没讲完,Irene已经开了那道铁网门。
“大家好。”阳光照得小舞脸上红通通的,她既紧张又兴奋地对在场的四个人打招呼。
“啊……我记得你,不就是帮天羽打扫院子的那个女孩吗?”Irene认出她来。
小舞微愣,然后尴尬地笑着。
杜天羽的脸色更难看了。
“你来干嘛?不用上班吗?”他的语气相当严厉。
“我今天请假。”小舞心虚的垂下头。
“回去!”
“我不会打扰你们的。”小舞急急抬眸,以眼神殷切渴求着——不要赶我走好不好?“我很喜欢网球,所以……”
“那很好哇!”Irene大方地道:“你就跟我们一起打吧!人多更有趣嘛!”
“嗯!”小舞感激地对她点点头,随后望向杜天羽,他还在瞪她。“可以吗?”她怯怯地问。
“随便你。”他对她低吼。“爸,我们来打一场。”他随即忿忿地拿起球拍往场内走。
“奇怪,没见过Ted脾气那幺火爆的样子。”Irene喃喃道。
“不会啊。”小舞低语。“他一直都是这样。”
也许他的坏脾气只对她一个人而已吧!小舞悲哀地想。
Irene看她的眼神多了一道惊异。“我们也下去打吧!”她说。
小舞的心陡地一突,“可是……”我没打过网球耶!“我没有带球拍。”
“我有多带一支,借你。”
完了,小舞握着那支球拍,手心冒汗。
“Uncle,Ted,我们来打双打吧!”来不及了,Irene已经对场内的二人喊道。
“不要。”杜天羽冷冷瞧小舞一眼拒绝道。
他知道我不会打,小舞心虚地想。
“别扫兴嘛!”Irene的个性是不容人拒绝的,她拉着小舞到杜天羽那一边,然后自己跑向另一边。“来,开始吧!”
小舞呆立在球场,慌乱的动弹不得。
“要走现在还来得及。”他用其它人听不见的音调冷冷对她说。
小舞用力摇头,不战而退不是她的作风。
他瞪她一眼。“站在这个范围里不要动,不要试着去接球,懂吗?”
“懂。”她只能乖乖听话。
球赛开始,小舞努力在心里默背那些规则,只是球呼呼地在她身边疾驰而过,她脑中竟一片空白,什幺也记不得,好在有杜天羽在Cover她,可是……
“轮到小舞发球了。”
她听到有人这幺说,对她而言简直有如青天霹雳。
她记得,那些国际级的球员是这幺做的,先把球往上抛,然后挥拍。
第一球,没挥着,Love︱Fifteen。
第二球,还是没挥到,Love︱Thirty。
第三球,挥到了,可是掉在她脚前,Love︱Forty。
第四球,出界,Game——直落四。
场中一片死寂,她感到全场的目光都集中在她身上,羞辱、尴尬不足以形容她现在的感觉,好想一头撞死!那才是她目前的想法。
“开始吧!换Irene发球。”杜天羽没责备她,只是淡淡地说。
球赛重新开始,小舞好难过,现在他们全知道她不会打了,真丢脸!她要怎样才能稍微挽回一点他们对她的观感呢?
有一个球往她的方向飞过来,她想也不想,俯冲向前挥拍。
“啊……”她跌倒在地上,膝盖传来的剧痛让她的眼泪立刻迸出来。
“你搞什幺?叫你别动你听不懂是不是?”他的怒吼立刻贯入她耳中。
“我……”
“闭嘴!”他丢掉球拍,把她整个人抱了起来。
在其它人张目结舌中,他直接冲向俱乐部主屋的医药室。
“对不起,”过了十几分钟,小舞发现她的膝盖已经很夸张的包了一大包,而且杜振英、宋德美、Irene,他们全围成一圈,看着她。“坏了你们的玩兴。”
“别这幺说。”宋德美勉强挤出笑容。“你的脚没事吧?要不要叫小沉送你去医院?”
“不用了。”小舞惶恐地摇手。“谢谢,不碍事的。”
“那就好。”
一段长长的沉默。
“那……小舞,你再休息一下,我们要先走了。”宋德美转头对儿子说,“天羽,咱们不是在晶华订了Table,会不会来不及啊?”
状似无意的提及,其实是在委婉暗示小舞,他们“一家人”要走了,她呢,就乖乖自动消失吧!
小舞听得懂,可是她却不想就这幺放弃,于是她鼓起勇气,抬头对宋德美展露出最无辜天真的笑容。
“我可不可以一起去啊?”
尴尬是餐桌上唯一的气氛。
小舞现在才知道他们全都带了衣服去俱乐部换,是以他们全都淋过浴,穿上昂贵的名牌服饰,盛装出席午宴。
她穿的是刚刚那套运动服,微微泛着汗味,脚上还缠着丑陋的纱布。
他们的感觉跟这家高级餐厅很相配,而她却十分突兀,不,是整个餐厅里唯一跟背景不搭的人,好象她从另一个世界硬是挤了进来。
另一个问题是他们的话题她永远插不上,Irene和宋德美偶尔会基于客气和她聊上两句,但很快的气氛搞得很僵,她们的眼神也透着不自在。
“X‘mas的时候再去LakeTahoe滑雪吧!”
“好啊!上次……”
他们谈着她听都没听过的地名,小舞突然领悟,尽管她如此努力,杜天羽的世界还是有好多好多她无法进入的区域。
“X‘mas干脆邀Irene的父母来我们家过吧!”宋德美笑说。
“干嘛?”杜天羽微皱眉头。“这样不是很怪。”
“不会啊!两家人聚聚,顺便把你和Irene的婚事谈一谈。”她笑道。
宋德美早就察觉,儿子和这个声称是他“助理”的怪女孩之间有些不寻常,是以故意在餐桌上提及婚事,目的是要表明立场让小舞别痴心妄想。
杜天羽尚未反驳,锵地一声,小舞手中的刀叉掉在瓷盘上。
“婚事!”她震骇地瞅住杜天羽。“你要跟Irene结婚吗?可是不行啊!我们不是……”
“小舞。”杜天羽给她警告的一眼,要她闭嘴,由他来处理,不要在他父母面前讲出些不合宜的话来。
“你们是什幺关系?”Irene脸色一变,问道。
“没有关系。”
杜天羽无情的声明让小舞激动起来,没有关系?那她这一年来所做的又算什幺?那个吻呢?又算什幺?
“谁说没有关系?你不能跟别人结婚,因为我们是生来就注定要在一起的。”
“小舞!”他又暴吼一声。
“真的,你们要相信我。”像一个遭受冤屈的小孩,她急切地为自己辩护。“我作过梦,知道前世我跟天羽是一对恋人。”
“梦?”在场除了小舞和杜天羽之外,每个人的表情都是错愕,之后是好笑、轻蔑。
“你闹够了没有!”父母看她的轻鄙眼神令杜天羽无法忍受,是以他羞怒交加地吼道。“你马上走!我不要你再出现在我家人和我的面前。”他痛心地说了重话。
没有人说话,全部的人都被杜天羽的怒气骇着了。
小舞呆滞地凝望他,他说的每一个字她都听在耳里,脑袋却久久无法理解。
她低下头,极缓慢地推开椅子站起来,弯腰、转身、迈开脚步……
其实她不记得自己是如何走出餐厅的,她只知道自己很专注地盯着脚下的每一块红砖,很专注地走每一步。
怕若是她停了下来,眼泪就会掉下来,而她的世界也会就此崩裂。
一个人麻木的在街上走了一个下午,直到夜幕低垂,小舞才终于走到家门口。
脚应该很酸,尤其是那擦破皮的膝盖想必又流血了,她只是这样想着,像在想别人的事,很奇怪,因为她一点痛觉都没有。
她机械化地从背包里拿出钥匙,抬头,还没将钥匙插入锁孔,便怔住了。
“哲恺,你在这里做什幺?”
街灯下的他看来忧虑而疲惫。
“我听说你请假了,我很担心你。”
“担心?”她挤出一个微笑。“我有什幺好担心的,我今天……”
她的声音渐渐弱去,因为他专注的凝视,更因为在说话的同时,一幕幕景象突然如潮水般涌入脑海,停格在最后他说“不要再出现在他面前”的怒容。
小舞僵住,猛地身体中好象有一部分想狠狠地被抽离,她痛楚地呜咽出声,大量泪水涌出眼眶。
“没事,我在这里。”高哲恺叹息,将哭得不可自抑的她拥入怀中。
“为什么呢?”她像一个被遗弃的小孩,真切的哭着。“为什么他就是不了解呢?为什么?他忘了我们约好今生要在一起吗?为什么总是我一头热呢?”
她的问题他无法回答,他拥紧了她,眼中闪过复杂的情绪。
梦的开始依然是她在林中奔跑。
她握紧男人的双手,一直跑到悬崖边上。
风飒飒地吹,崖下的水声轰然,鹰在天际怒鸣。
她抬眼,对上一双冷厉的鹰眼,心跳突然加快,只因那似曾相识的眼眸彷佛伴她生生世世。
“一起跳吧!”她对男人说。
男人一震。
她侧头,想把心爱男人的模样牢牢刻印在心版上,以求来生能找到他。
男人平庸敦厚的脸孔上满布惶恐及犹疑——
他是高哲恺!
第八章
杜天羽走进办公室,一直到坐在自己的沙发上,他才忽然有种莫名的空虚感。
什幺地方不对劲了?好象有什幺东西遗落了……
他过了半晌才想起来,是那张每次他踏进办公室都会迎接着他的灿亮笑脸。
当他意识到这点的时候,他愣了一下,因为他从没想过它会带给他这幺大的失落感。
“这是早上送过来的报表。”江月香进来,把一叠资料放在他桌上。
他不发一语,瞪着它们。
“咖啡。”她又走进来,这回手上端了一杯黑咖啡。
他没有移动,突然发觉自己过了好几分钟还盯着同一页报表。
“她……呢?”他从不知道他的声音听来会是如此空洞、没有自信。
她没装作听不懂他指的是谁。
“不知道。”江月香说。“早上没来,也没打过电话,我试着拨电话到她住的地方,她不在。”由卝文卝人卝书卝屋卝整卝理
“嗯。”天羽点点头,没说什幺。
“就这样吗?”江月香问。“小舞突然没来,你不觉得奇怪吗?昨天她去找你,到底发生了什幺事?”
“没什幺。”他挥挥手。“不用管她,说不定过一会儿她就会出现了。”
是啊!用不着担心,他也曾骂过她、赶过她,但下一秒,她就会若无其事地跑回来,带着那张洋溢微笑的小脸来找他。
这一次,一定也一样。
不是吗?
“没有,她还是没来。”
他几乎是用跑的冲进办公室,当他听到江月香摇头对他说出那句话时,他整个人都虚脱了。
他瞪着她空着的座位,气喘不止,这一刻他才蓦然体会,刚刚他有多紧张。
“到底是怎么了?我好担心小舞,她会不会出事了,要不要派人去找她?”
“不用了。”他暴躁地把拳头击在桌角,几张文件飘到地上。
第二天,他一边走进办公室一边诅咒着,今天仍没见到她。
为什么他会失眠一整夜?为什么他觉得整个生活的次序都乱了?为什么他会如此焦躁不安?为什么她会让他有这种感觉?
“该死!”他用力甩上门,对着空虚的办公室大吼。
他是说了重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