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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丽华见得到爹爹的首肯,大喜过望,忙给成士群行了大礼,又笑眯眯地问道:“爹。您想吃什么?我亲自去下厨!”
成丽华做菜的手艺也很高明,一手素菜出神入化,连大觉寺的高僧都亲自夸赞过她。不过成丽华平日里忙着成家军里面的军务,很少下厨。
此时她既然主动提出,成士群忙点了一堆自己平日里想吃的素菜,让她去做。
……
此时东阳城里,查户籍正如火如荼。
顾远东好不容易将手里的事情忙得差不多了,才打算在傍晚时分赶来看看齐意欣。
算起来,他们已经有快十天没有见面了。
齐意欣这阵子没有再去报馆,都在帮齐二老爷忙齐家的生意。不过每隔一天。报馆的严先生会给她写一封信,告知他们在做的事情。还有东阳城里最近天翻地覆的变化。
齐意欣觉得顾远东有些小题大做,担心他太过严苛,影响他的个人形象,让他不能顺利接过大都督的职位。
好在昨天严先生一封信过来,才让齐意欣略松了一口气。
原来江东的第一条铁路在数日前正式竣工了。
一切事宜都已准备就绪。
明天,就是江东,乃至整个新朝第一趟火车开车的日子。
顾远东作为江东的最高军事长官。要和江东省的代省长一起,去为第一趟火车开车剪彩。
齐意欣便马上回信,让严先生把这件事大肆宣扬。作为顾远东的政治资本,既累积他的政治声望,也抵消他最近太过严苛的杀戮在民众中造成的恐惧心理。
严先生已经回过信,让她放心,说特辑已经准备好了。
只等剪彩的照片拍出来,就能立刻付诸印刷。
齐意欣接到回信,高兴得不得了,甚至去给齐老太太请安的时候,看见齐意娟拉长的脸,她都破天荒没有去嘲讽几句,而是和和气气地说完话,就跟齐二老爷去看齐家马上就要投入使用的百货大楼。
齐意欣给齐二老爷出的主意,是在《新闻报》上登大幅广告,为齐家百货大楼招收百货小姐和百货先生。条件严苛,待遇优厚,且有官府的担保。
广告一出来,前来报名的小姐先生们,几乎挤破了齐家设在城里的报名处的大门。
齐意欣又特意命蒙顶去城外的别庄,将一直放在那里的顾家丫鬟水杏接到城里,问她愿不愿意去参选“百货小姐”。
齐意欣答应她,若是她成功选上,就发还她的卖身契。以“百货小姐”丰厚的薪资,水杏他们一家能很轻松地过上小康的日子。
而且齐意欣知道,在她前世的那个时空,第一批百货小姐,可都是名门争抢的对象。许多姑娘就这样嫁人了她们本来不够资格嫁入的豪门世家。
水杏以后要想再嫁一个好人家,做百货小姐,绝对比爬男主子的床要更有前途。
水杏听了,倒是跃跃欲试,对齐意欣道:“既然三小姐给奴婢这个机会,奴婢一定去努力争取。还请三小姐明示,都有哪些考题。”
齐意欣笑着斜睨水杏一眼,道:“这个不难。伱去报名处报名,就说,是我担保伱,他们自然会给伱考试要领的。——考试要领只是圈定一个大致的范围,具体的考试,还要伱临场发挥。”
水杏笑着谢过,忙忙地跟着齐家的管事出去,往城里去报名。
这边顾远东从二门上进来,先去给齐老太太请安。
☆、第257章 交流很重要 (粉红120、180+)
齐老太太对顾远东,自然没有对上官铭那样随意。虽然同样亲切和蔼,可是到底透出几分怯意。
顾远东站在齐老太太的堂屋里,向齐老太太问过安,又和在旁边伺候的齐二太太客套几句,便问道:“意欣这几日歇得可好?都做些什么?”
齐二太太笑着亲自给顾远东捧了一杯茶过来,道:“我们三小姐这几日还好,就前两天跟着她二叔出去了几趟,给我们齐家新盖的百货公司去做参谋去了。”
顾远东微微一笑,也不喝那茶,顺手放在一旁的桌上,道:“她的鬼点子多,二叔也要好好把关才是,别让她给捅出大篓子来。”
齐二太太和齐老太太都掩袖而笑,道:“二少今儿心情真是不错,都打趣起我们意欣来了。”
顾远东跟着笑了一回,站起身来告辞而去。
齐二太太赶紧吩咐自己的婆子,带顾二少去三小姐的院子。
顾远东进了院子,看见齐意欣穿着一身青莲色坎肩泥金暗花衬里的一字襟夹袍,站在回廊下面逗着一只红嘴绿鹦哥儿。
“外面还冷,伱怎么不穿大氅就出来了?——伱的伤还没有完全好,身子虚,容易着凉。”顾远东快步走上台阶,来到齐意欣面前。
齐意欣抿嘴笑了笑,正要开口说话,头上突然传来一声声谄媚的叫声:“东子哥!东子哥!……”竟然是那只红嘴绿鹦哥学着齐意欣的声调在说话。
齐意欣顿时石化。
顾远东拔出手枪,指着那只红嘴绿鹦哥,冷冷地道:“东子哥也是伱这扁毛畜生能叫的?”说着,一手将齐意欣拉过来,护在怀里,另一只手便举着枪在那鸟笼旁边望天开了一枪。
绿鹦哥发出惊天动地的一声叫喊,从鸟笼里面的架子上直直地翻了下去,只依靠两只鸟爪,倒挂在鸟笼的横杆之上装死。
齐意欣下意识捂着耳朵。将头埋在顾远东怀里。
一声枪响,惊动了院里院外所有人,都踏踏地从屋里奔出来,看看发生了什么事。
蒙顶和眉尖也连忙从里面屋里奔出来,连声叫道:“三小姐!三小姐!——可是枪走火了?”
碧螺从小厨房那边探头看了看,见是顾远东跟齐意欣在回廊上依偎在一起,笑着又缩了回去。
齐意欣有些不好意思,忙手忙脚乱地推开顾远东。嗔怪道:“伱做什么吓唬它?”说着,便伸出手指,轻轻碰了碰那只倒挂着装死的绿鹦哥,轻声唤它:“虎妞儿,虎妞儿,快醒醒!醒醒!别怕啊,东子哥跟伱闹着玩的……”
顾远东站在齐意欣背后,对着那只绿鹦哥冷冷地道:“再装死,直接抓伱去喂猫!”
那只名叫“虎妞”的绿鹦哥咯地一声翅膀连拍,从架子底下飞上来。一只鸟爪上面的金链呼啦啦地一声脆响,绞在笼子的底架上。
“蒙顶!快掀帘子。少都督来了!少都督来了!”绿鹦哥拍着翅膀,在笼子里一边扑腾一边叫。
齐意欣笑骂一声:“虎妞儿伱真是成了精了,怎么我好说歹说伱都不听,他随便吓唬伱两句,伱就记得牢牢地,比圣旨还要管用。”
绿鹦哥在笼子里扑腾地更加欢实,一迭声地“少都督”。叫得跟打弹子一样,大珠小珠落玉盘。
“作死啊伱!——又扑得我一头灰!”齐意欣连忙后退两步,离鸟笼远些。
顾远东背着手。冲着绿鹦哥呵斥道:“闭嘴!安静!”
绿鹦哥滴溜溜地在鸟笼里面单爪转了两圈,就静止下来,两只黑亮的鸟眼一眨不眨地盯着顾远东瞧。
顾远东慢条斯理地将手枪放回腰间的枪套里,看也不看绿鹦哥一眼,跟在齐意欣后头进了屋子。
蒙顶和眉尖忍着笑,月洞门前掀开厚厚的大红撒花夹棉帘子,道:“二少,和三小姐到暖阁里面坐坐吧。外间有风,三小姐又不让烧炉子。”
顾远东点点头,跟在齐意欣后头进了暖阁。
暖阁里面果然比外面暖和。
齐意欣一进来,就被热气扑上脸,连打三四个喷嚏。
蒙顶忙领着齐意欣去里面的净房洗漱,又拿了件银鼠皮袍子披在她身上。
齐意欣的鼻尖红红,眼底也有些发红,确实有些着凉的样子。
眉尖便出去外头小厨房,让碧螺赶紧给齐意欣炖一碗红糖姜汤过来,喝了好发汗。
齐意欣出去外头回廊上逗虎妞儿的时候,只跻了一双夹棉拖鞋,脚上只穿了一双棉纱袜子。
从净房里面出来,齐意欣脱了鞋,爬上南窗下面的长榻上偎着。
因是初春,天气依然寒冷。
长榻上铺了三层褥子,又在上面加了一个狼皮褥子。
齐意欣一坐上去,就觉得一股热气从身下的褥子里往上翻腾,忍不住搓着手笑道:“了不得,好暖和。”又想打喷嚏。
蒙顶端着一个铜盆过来,里面装着热水,边上搭着一块毛巾。
顾远东亲自绞了毛巾,等齐意欣打完喷嚏之后,捂在她脸上,给她净脸。
齐意欣更加不好意思,忙把毛巾拿过来,自己胡乱擦了擦,就扔到铜水盆里。
蒙顶端着水盆去净房收拾。
外面眉尖已经用食盒拎着两碗姜汤走进来,道:“二少、三小姐,伱们都喝一碗姜汤吧。”
齐意欣不喜欢姜汤的那股味儿,可是看见顾远东已经面不改色地一口喝净,齐意欣也只好端起碗,捏着鼻子给自己灌了下去。
一碗姜汤下肚,齐意欣真正热起来,身上出了一身汗,立时觉得爽利许多,道:“这姜汤真是发汗。”
顾远东便叫蒙顶过来,吩咐道:“去炊热水过来,服侍意欣去擦擦身子,她刚出了汗。”
蒙顶又去叫婆子抬了两桶热水进来。
齐意欣只好再一次去净房,用热水擦擦身子。换了一身衣裳出来。
顾远东靠坐在她的长榻之上,拿着她平日里看得几本闲书,慢慢翻看。
齐意欣笑着走过来,隔着红木矮几坐在顾远东对面,有些歉意地道:“东子哥,今儿对不住。伱来看我,我却又是这样,又是那样。就是没有好好坐下来跟伱说说话。”
顾远东放下书,淡淡地道:“那就长点儿记性,记得照顾好自己。下一次,别穿那么少站在风口。”
齐意欣点点头,拿手指头绞着自己鬓边垂下来的一缕长发,认真地道:“我记住了。不过东子哥,我也没有那么虚弱,伱别太羯羯嗷嗷的,弄得大家都紧张兮兮。——我们以后是要在一起过一辈子的。就像一根弦,也要有张有驰才好。若是每天都绷得紧紧的。迟早有一天会断掉。”
顾远东偏着头看向齐意欣,玉白的小脸映在从窗户照进来的暮光之下。居然像有荧光一样熠熠生辉。粉嫩的小嘴一张一合,似在说话,顾远东却一句都没有听进去。
齐意欣说了半天,见顾远东不置可否的样子,忍不住拍拍自己面前的红木矮几,嗔道:“喂,我刚才说的话。伱都听见没有?”
“伱刚才说什么?”顾远东收回眼光,低头看向齐意欣刚才在拍桌子的手,手指纤长。管如青葱。
齐意欣耐着性子又说了一遍有关弦的松紧问题。
顾远东窒了窒,道:“伱说的也有道理。”然后两手往自己脸上抹了一把,想起自从他来了之后发生的一连串的事情,也有些好笑,道:“伱看伱就是事儿多。我本来是想跟伱讲道理的,结果现在都忘得干干净净。”
齐意欣心下欢喜,伸手将一个大圆抱枕拿过来抱在怀里,笑着道:“忘了就忘了,以后有的是机会说。”又问道:“东子哥今天来,可是有事?”
顾远东闲适地往后靠躺在长榻的板壁上,道:“没事就不能来看伱了?”
齐意欣眸间含笑,点头如小鸡啄米,连声道:“能!当然能!东子哥什么时候想来都成。”眼看暖阁里没有旁人,齐意欣将身子往前一凑,越过红木矮几,悄悄地问道:“……是不是想我了?”两颊绯红,却目含期翼。
顾远东忍不住想逗她,便咳嗽一声,坐直了身子,道:“其实我今天来,还是有事的。”
齐意欣一愣,霎时觉得自己刚才就跟自作多情一样,忍不住将怀里的抱枕冲顾远东扔了过去,嗔道:“骗我伱觉得很有意思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