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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比这要虚无的多,这种感觉抓不住,却萦绕在她心头,令她格外的难熬。
一旁服侍的墨紫看出她脸色不对,慌忙问道:“小姐,怎么了?”“没事。”林清音摇了摇头,脸色苍白,忽然一把抓住了墨紫的手,“你说,这门亲事能不能隔一搁?”不过是一句孩子话。林清音自悔失言,好在墨紫也不是别人,听了这话,神色一黯,望着她的眼中充满了怜惜和悲怆。
林清音缓缓收回了手,静静的坐在炕上,许久许久没有说话。过了半晌才幽幽说道:“若能有一日。可以自己拿主意,该多好!”话音刚落,墨紫眼里已泛起了水光。人生在世不称意,总有许多的不得已。正如她作为二小姐身边的一等大丫鬟一样,只要不出大错,算是有了好前程,可是打小一起长大的秋梨。当年也曾服侍过二少爷。最后却被打发出去,随便配了个小厮。
当时秋梨何尝不曾牵着她的手说,什么时候,能够自己做主一回就好了。
可见得这世上事情,无论身份尊卑,终究会有许多的无可奈何。
一时之间,墨紫竟想不出该说什么话来安慰,只得岔开了话头:“今日是大少爷的喜日。我们哭哭啼啼的,终究是不好……”微笑时落泪,往往有别样的情怀。林清音笑了笑,眼里有水光微闪,“是啊,是大少爷大喜的日子,我们也该高兴些才是。”语气有些飘渺。
“啊呀,小姐怎么哭了?”雪青和屋子里的几个小丫鬟,在林清音的默许下,偷偷去看了下热闹,才进门就见着林清音怔怔落泪,大吃一惊,慌忙迎了上来。惊她一提醒,林清音才发现,不知何时,自己竟然落泪了。伸指去拭,指尖所及处,一片冰冷。
也不待人提醒,雪青忙去端了铜盆,备了帕子服侍她净面。林清音洗了洗脸,才觉得好受了些。雪青又说道:“小姐不如搽些胭脂吧,大好的日子,也显得喜庆。”林清音没有拒绝,若是被别人瞧见,还不知会传出些什么话呢!
丫鬟们就扶着她在铜镜前坐了下来,林清音默默的看着镜中的自己,忽而有些陌生。从什么时候起,自己的模样,一点点变了?从前那个稚嫩,娇柔的林清音,到哪里去了?苍白的小脸,长长的眼睫,微白的双唇,让人一瞬间觉得格外的遥远。
难怪古人常常感叹韶光易逝,林清音深深觉得,自己已经不再是当初那个待字闺中的小女孩了。很快很快,她就要出阁,然后晨昏定省,在婆婆膝下孝顺,在夫君跟前体贴。或许再过不久,就会有喜信传来……
这个想法令她硬生生打了个寒战,林清音忙将注意力落在了那一匣子的首饰上,一直到眼花缭乱,才抬起头来,又朝着镜中看了一眼。出乎她的意料,这次看到的完全是一个不同的自己。不过是淡施脂粉,整个人都精神了起来。白皙的肤色透了淡淡的红色,显得很健康。而唇上点了花瓣拧出来的汁水,带了淡淡的粉色,泛着柔和的光芒。
丫鬟们也是雀跃不已,方才林清音的模样,病恹恹的,终究是让人不安。
林清音微微颔首,顺口提起那胭脂来,“……也不知是谁的手艺,连胭脂盒都做的这般精致,叫人看了如何不喜欢!”雪青眼中一亮,自家小姐的性子自己是清楚的,一向不喜欢涂脂抹粉,今日突然这般,一定觉得不大适应,但难得她竟然起了兴致,自然要好好说上一番了,也就兴致勃勃的说道:“您忘了?这是当日林贵妃赏的,说是南方来的贡品,这胭脂是用许多红花的汁水凝结而成,只消抹上一点,就足够了,也不会有滞涩之感……”
她侃侃而谈,林清音一直含笑听着,最后笑道:“想不到你还知道这些!”颇有些赞赏的样子。雪青脸色微红,“奴婢也是道听途说,不知道真假……”林清音淡淡笑了笑,忽然说道:“日后就有这盒胭脂吧。”这已经是最大的肯定了,雪青立刻就高兴了起来,欢欢喜喜的将胭脂盒收了起来。
唢呐声,鞭炮声,宾客们的喧嚣声,混在了一起,时不时传入耳中。看得出来,大家兴致都很高。隐隐约约甚至能听见劝酒声。“这么快就坐上席了?”因同在燕京城,来来去去也不过一个多时辰,所以吕家的花轿会在中午出发,在黄昏前到达。
这才是正午,新人尚未进门,想看热闹的宾客们不得其乐,只得你一言我一语的,天南地北的说着闲话。林府准备了四十桌宴席,大半个燕京城,公卿世家的几乎都来了。而林夫人娘家由于子嗣单薄,只来了几个嫡亲的嫂嫂们。
场面十分热闹,丫鬟婆子们忙得脚不沾地,不可开交。林夫人在花厅陪着众位夫人们说着闲话,就听见其中一位康总兵的夫人掩袖笑道:“你这些日子怕是有得忙了,先是娶了媳妇进门,后头又要嫁闺女,可真真是接二连三的喜事!”
林夫人脸上的笑意就很浓了一些,“大少爷的婚事是一早就决定好了日子……”康夫人就走近了一步,透出几分艳羡来,“二小姐是皇上赐婚,到时候场面怕是更大一些!”这话一出,在场的众位夫人神色各异。
有的不以为意,有的微微颔首,有的装作没有听见。
能够站在这里的,都是当家奶奶,谁心里没有一本明细账。只怕林家和齐家的事,大家都心知肚明。开国时,先帝封了不少公卿世家,一代代世袭下来,有些只剩下了空壳子,靠祖上的祭天度日。有些外表看着花团锦簇,里面却是一团糟。也有些儿孙有本事的,反而更鼎盛了一些。
对于林夫人来说,门第倒是其次,若是有合适的人家,也未为不可。但俗话说竹门配竹门,林夫人自然希望自家女儿能嫁入书香门第。偏偏齐家出自乡野,林夫人难免有些不喜。但在不少人眼中,这是一门极好的婚事,和齐家结亲,从此以后就是皇亲国戚,说出去多有面子!
至于那些不以为意的,多半是现在正在鼎盛时期,不大乐意去攀这突然冒出来的新贵。但大部分人显然对于齐家充满了好奇,只是齐家在燕京城落户不久,齐家太夫人更是从来没有出门过,谁也不知道齐家现在的境况。但也曾耳闻皇上三番两头的派内侍往齐家,赏赐各种名目的东西。
一角的黄夫人听着,目光微闪。
当年她也曾想过求娶林二小姐,只是可惜,林家这边一直含含糊糊的,也不知是怎样一副态度,还没等问出个子丑寅卯来,皇上就赐了婚。黄家大少爷自从也就死了心,但在她面前,时常会显出颓然之色来。
虽说有女儿在跟前不断排解,但黄夫人心里还是十分不虞。他们家本来都要和林家议亲了,谁能想到中途会发生这等变故!好生生的一门婚事,就这样背道而驰。黄夫人只得亲自出面,替黄大少爷说了许尚书的嫡次女,饶是如此,黄大少爷似乎仍有些怏怏的。
想到这里,心里顿时充满了恼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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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少亲们对男主提出了抗议和不满,其实子夜只想弱弱的说一句,冬天的时候,那些名贵的花,看起来和普通的草没有什么区别,唯有等待春风拂岸的那一日,才会知道,什么是花,什么是草。(未完待续)
☆、第八十四章 出阁(二)
可康夫人想着临来前自家老爷吩咐的话,哪里会中途停下,越说越来了兴致,只是拉着林夫人说个不休全文阅读。这花厅里这么多夫人奶奶,哪一个不是身份尊贵,林夫人自然也不会冷落了她们,但又不好撇下康夫人,就有些应接不暇之感。
就有盛国公府的叶夫人站出来笑道:“我看,康夫人这样热心,莫不是看中了齐家的闺女?”齐洛城的胞妹,齐家的大小姐如今也年有十四,正是该说亲的年纪。可巧康夫人次子今年十六,二人年纪十分相配。
叶夫人一说,这屋子里几位夫人们都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情。康夫人神色微僵,有些不悦的瞟了叶夫人一眼,呵呵的笑:“我们二少爷还有几年的光景,打算搏个功名再说亲。”官宦人家,不能世袭,子孙后代都要读书习字,才能出人头地。得了功名,说起亲来也会顺畅一些。
这样一来,大家的话题自然就转到了谁家的公子今年中了秀才举人之类的话题上,林夫人知道叶夫人这是在为自己解围,感激的看了她一眼。不一会就有妈妈木雕牌上来,请各位夫人们聚在一块打牌说笑,时间倒也容易消耗。
因同在一个圈子里,大家抬头不见低头见,谁家的事也瞒不了众人,不免就被扯出来再说上一番。一时间屋子里热闹非凡,一直到外头唢呐声,鞭炮声骤然间齐齐响起。众位夫人才打住了话头,有人朝外望去,“可是新人进门了?”算算时候,也该到了。
就有好热闹的年轻奶奶,在得了自家婆婆的默许以后,欢欢喜喜的出去看人丢喜钱了。林家的几位宗亲倒也慷慨,喜娘每说一句吉祥话,那些奶奶们就扔一块银锞子,看样子最小的也有五两。
喜娘满脸是笑,嘴里的吉祥话更是变着花样蹦了出来。
吕依依就在喜娘的搀扶下。出来给林侯爷和林夫人敬茶。虽说低垂着头,可仍可见她娇若牡丹的面庞,说不出的明艳动人。
林夫人给了封了一封大红包,说了几句场面话。吕依依忍着臊接过了,举止倒还算是落落大方。林夫人见着,就露出几分满意之意来。
几个月的时光匆匆过去。
事情顺利的出乎她的想象。二人的八字在钦天监那里传出的消息说是大吉,齐家那边的聘礼有了皇上于此的两柄玉如意和八尊赤金的金童玉女。每一尊都和半个人一样大小,可巧的是每一尊都重九百九十九两,象征长长久久。再加上那些大内造的东西,比一般人家的聘礼就要厚重不少。况且齐洛城乃是齐家唯一的儿子,国公府也准备了不少财帛之物,算一算,总价值大概已经超过了七万两。
这绝对是近些年来。燕京城最轰动的聘礼。
后来无论哪家子女成亲。说起齐家和林家的这场联姻,都啧啧称奇。光是皇上赐婚就已经足够风光体面,更不必说齐家的聘礼竟然运了三天才完。真不知齐家这突然冒出来的新贵,哪来的这么多银子。就有好事者认为背后皇上也出了不少力,这样一来齐家的声威更盛了三分。
林夫人自然也是不甘示弱,不仅将林清音的嫁妆在原来的基础上加了三成,还多给了她两万两压箱底的银子,再加上原来林夫人准备的一万两。这样一来,单单是手里的银票,就有八万两。
对于这门亲事,无论是林侯爷还是林夫人,都慷慨的过了头。但林侯爷是出于补偿的心理,林夫人却是连后路也算进去了。她想着自家女儿若是在齐家忍辱负重也过不下去时,只有和离这一条路可走,到时候傍身的财物自然是越多越好。
好在林清音并无妯娌在头上压着,也不会因为嫁妆太多冲撞到了齐家的人。
第一台嫁妆到了齐家时,最后一台嫁妆还稳稳当当的摆在林府内,可见得这场婚事的声势浩大。路旁满满的都是围观的路人,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不时传来阵阵抽气声。有些百姓们活了大半辈子,也不曾见过这样大的场面,大家都奔走相告,一时间街头巷尾都在议论此事。
这当然都是后话了。
全福夫人替她开脸,修眉,看着铜镜中的自己,却只觉得恍惚。
出阁的当晚,林夫人拉着她的手,细细嘱咐了半夜,又塞了一本画册在她手中,低声嘱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