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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穿的什么衣裳,梳的什么发髻?”
柳絮害怕地瞄了她一眼,眼睛急速地眨着,透露出她此时的惶恐,抿了抿嘴,半晌才道:“昨夜。昨夜,郡主着了一袭嫩黄长裳,梳的,梳的是如意小髻。”
程绯染轻轻一笑,笑声直透进柳絮的心里,让她止不住地发抖。
“柳絮姑娘,本郡主鲜少穿着嫩黄长裳,你可知道?”程绯染双眸虽是含笑,却让人瞧着颤栗不已。“如意小髻,是本郡主最不爱的发髻,本郡主又怎会娶梳?柳絮姑娘,话,可要想清了再说!”
“奴婢……奴婢没有半句虚假,奴婢……”
程绯染勾唇冷笑,道:“是么?那你的意思便是本郡主强词夺理了!”凤眼微眯,冷冷地扫过柳絮。
屋内众人忙就跪了下来,只道:“郡主息怒,郡主息怒。”
定国公忙道:“郡主息怒。这丫头发了癔症了,还请郡主万万不要动气,仔细您自个儿的身子!”
“身子?”程绯染浅浅地笑开了,可众人皆感受到她的怒意。她顿一顿,凤眼冷冷地扫过跪着的众人,清冷说道:“本郡主虽一介女流,却一向性子桀骜,容不得旁人半点欺辱。如今,一个国公府的丫鬟竟也敢来诬陷我。国公爷,我看我在国公府恐怕也住不下去了。待会子,我立马搬到行馆去,免得碍了你们的眼。”
定国公惶恐非常,一颗心都急到嗓子眼了,连忙劝道:“郡主息怒,郡主息怒!您能在府里,便是我国公府莫大的福气。微臣一定重重罚这胡说八道的婢子,还望郡主千万息怒!”
杜谨诚亦有些着急,只不过他急的是染儿动怒了,忙哄道:“染儿,为一个下人生气不值当的。我现在便就处置了那该死的丫鬟给你出气。”
是谁说的,二少爷性子温和,体恤下人,连一句重话都不曾说过?可如今眼前的二少爷,竟是大大出乎了旁人的意外。杜谨诚朝着外头喊道:“来人,将这贱人拉下去,关到柴房去,不准给食物,差人守着,直到她肯说真话为止!”
外头小厮四个便就冲了进来,将那柳絮押住,便就往外头拖。柳絮这时才真是慌了,连声喊道:“郡主饶命,二少爷饶命啊!奴婢说实话,奴婢说实话!”
未曾等柳絮开口,大夫人便忙道:“还不将这贱婢快拉下去,省得惹郡主生气!”
陈妈妈身子一闪,忙捂住了柳絮的口,恶狠狠地一瞪,道:“还要胡说八道些什么,真是不要命了么?”
杜谨诚却是冷笑一声,一把拉过陈妈妈,道:“陈妈妈,何况这样惊慌失措。且听听柳絮还要再说些什么罢!”
陈妈妈被杜谨诚抓着有些痛了,又瞥见了杜谨诚盛怒的脸,忙就将脑袋垂了下去,只诺诺道:“是!”
柳絮甩开小厮的手,趴在地上哭着喊道:“郡主饶命,郡主饶命啊!奴婢也是不得已的。其实……其实奴婢昨夜里并不在七小姐房里。奴婢昨夜,出去了一会儿。可回来时,七小姐便就不见了。奴婢心里慌极了,好不容易捱到早晨,正准备去禀了三姨娘,未踏出院子,便,便就碰上了陈妈妈,奴婢,奴婢实在是身不由己啊!”
陈妈妈心里一震,整张脸涨得红红的,骂咧咧道:“你这个丫头,真是得了癔症,逮谁说谁。我陈妈妈一向待你不薄,你何况这样冤枉我!”
柳絮痛哭流涕,趴在地上再不敢说话。定国公恨恨地瞪了大夫人一眼,又朝着程绯染恭谨言道:“微臣死罪,竟让郡主遭受了这样的屈辱。微臣死罪,微臣死罪啊!”
程绯染摆一摆手,冷声道:“国公爷起来吧,大家也都起来吧!”
众人应声而起,那陈妈妈与柳絮却是不敢,还只跪在那里。程绯染缓缓地叹了一口气,道:“陈妈妈,我与你向来毫无瓜葛,你为何要指使柳絮污蔑我?”
“奴婢不敢!”陈妈妈欠身道,“奴婢断断没有做那大逆不道之事,还请郡主明察!”
“明察?陈妈妈,本郡主虽一介女流,不致聪慧,可自小是在皇祖父跟前长大的。你以为,我便是这般愚蠢之极么?”程绯染的声音冷冽而又威严,好似无形的压力沉沉地压制着陈妈妈,“陈妈妈,柳絮说话颠三倒四,前后矛盾,我便知她所言虚假。方才你又这样异常,想来不是你指使的,也必定与你有关!罢了,既如此,还是请表哥来做主吧。且让表哥瞧瞧,这堂堂国公府,这下臣之家,是如何欺辱当今郡主的!”
杜谨诚忙揽住程绯染,眼里透出浓浓的心疼,怜惜道:“千万别伤了自己的身子,我送你回去歇着吧。”
程绯染委屈地扁了扁嘴巴,顺势依偎在杜谨诚怀里,在他瞧不见的时候,美眸冷冷地瞪了一眼大夫人,大夫人,你竟想来对付我了?好好好,咱们且看着,到底谁斗得过谁!
大夫人只觉得有一道视线落在自己的身上,抬眸时却见自己的儿子温柔哄着那位自己不喜爱的雅安郡主,心里怒气腾升,竟是连二哥儿都不顺自己的意了么?暗自紧咬银牙,怒不可遏。
程绯染扶了扶额,一副被气着了的模样,道:“我为游玩而来,却遭受了这一桩桩,一件件叫人烦心委屈的事。看来我这一遭,真是走错了。”
定国公被这话吓坏了,忙道:“郡主息怒,郡主息怒,微臣一定重重罚陈妈妈和柳絮,给您出这口气,只是请您千万不要动怒。”
郡主动怒,那可是天大的事情,万一有个什么风吹草动,传回京都,不说圣上,便是威远将军府,那骁勇善战的万钱贴骑怕是要踏平了定国公府啊!
想到此处,定国公心里对大夫人的怨怒便就更加深了。方氏简直是胆大包天,现下如此紧张的局势,竟也敢对郡主下手!她当真是老糊涂了么?堂堂国公府,恐怕是要毁在她手里啊!
程绯染不曾接定国公的话,只诺诺朝杜谨诚道:“我累了,想回房去了。”
杜谨诚瞧着她疲惫的模样心疼不已,他当初可是绯尧,要好好地疼惜染儿的。可如今,却让她受到了这样大的委屈,简直是该死。母亲,儿子念着您养育儿子长大的情分,一步步忍让,可却未曾想到,您伤害一个明珠不够,还要来伤害染儿么?
新仇旧恨,一齐涌上心头,叫杜谨诚心中的怨恨瞬时生长,一时竟没有了消逝下去的势头。
杜谨诚冷冷对上大夫人的一眼,朝程绯染说话的声音却是十分轻柔,“好,我送你回去。”
第八十一章 狠戾方孜墨
杜谨诚携着程绯染走了,留下一屋子的零乱。定国公站直了身子,狠狠地朝着大夫人的脸刮了一大巴掌,恨恨地说道:“你到底在做些什么?想整个国公府来为你陪葬吗?”
大夫人反手捂住脸颊,眼眶里似有泪水,银牙紧咬,冷笑道:“是,我便是要国公府一齐陪葬,你又能奈我何?”
一旁陈妈妈连忙拉住大夫人道:“夫人,您别冲动啊。老爷,夫人没有做那样的事,奴婢亦没有。这都是这该死的柳絮胡说八道啊。”说着,便抓起了柳絮,道:“你这该死的丫头,到底是谁指使的你。你为何这么害我,你老实道来,不然有你的好果子吃!”
定国公本是怒火冲天,见陈妈妈如此毫无规矩,便更是怒火难耐,伸出一脚朝着陈妈妈狠狠地踹了过去,只骂道:“老奴才,事到如今还敢放肆!今儿我便就处置了你,看你还如何敢兴风作乱!”
陈妈妈年老体弱,早已被踹得人仰马翻,只扑在了地上。大夫人见状,只一跨便护在了陈妈妈跟前,瞪着眼睛道:“杜淳安,你今儿若是动陈妈妈一根手指,我便与你誓不罢休。且到时看看,谁更无情!”
“你……”定国公简直就是红了眼,“今日不管你说什么,我都要处置了这个无事生非,毫无规矩的老家伙!方锦心,你给我让开!”
大夫人抓着定国公的双手,冷冷笑道:“你可以试试,看到时,是陈妈妈活着,还是整个国公府活着?”
定国公被大夫人的冷然神情稍稍震住,双眉却还是紧蹙,道:“你究竟在胡说什么?陈妈妈今日得罪了郡主,如若不处置了,哪里还有国公府的活路?”
大夫人冷哼一声,狠狠把国公府推开。神情里似带一些厌恶,“陈妈妈活不活,与国公府能不能有活路根本毫无关系!”
“你这是什么意思?”
大夫人冷眼睨他,闪过一丝嘲讽,勾唇道:“我看你真是陷进温柔乡。不知窗外事了?”
四姨娘眼里闪过一丝尴尬,身子朝定国公凑了凑,诺诺无话。定国公见四姨娘受了委屈,心中还未消散的怒火又熊熊燃起,刚欲开口,却被三姨娘一把拉住。三姨娘朝定国公摇摇头,又一脸和婉地对大夫人言道:“姐姐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姑母的意思是,国公府若是没有活路,根本不关今日之事。”大夫人还未答。却被一个男子的声音抢先了。他一身蓝袍,面上和煦温柔,腰间挂了一块暖玉,瞧样子,是个翩翩公子,可眉目间带了一丝文人少有的狠戾。
大夫人面色一喜,道:“孜墨,你回来了。”
方孜墨朝着大夫人温柔一笑。又伸手将陈妈妈扶起,冷眼瞧了一眼那跪着还在发抖的柳絮,只道:“把这丫鬟,乱棍打死!”
柳絮震惊地抬起了头,不可置信地望着眼前笑得温柔的表少爷,双唇微张,“表少爷饶命,表少爷饶命啊!”
“饶命?如此不忠不义,留你何用?即便我饶了你。到了郡主那里,你以为你还能活么?”方孜墨冷冷言道,双眸狠戾浮现,似要将柳絮杀之而后快。
陈妈妈高兴坏了,抓起柳絮狠狠地掴了两巴掌,骂道:“可恶的丫鬟,竟然出尔反尔!”
“陈妈妈饶命,表少爷饶命啊!”柳絮连续被打了巴掌,嘴角已然破裂红肿,这会子竟是说话都疼痛不已了。
方孜墨抓着柳絮的下巴。双眼微眯,透出的凉意叫柳絮不自觉打了一个寒颤,他浅笑着,优雅地吐出一个字,“杀!”
“慢着!”定国公拉长着脸,沉声道,“柳絮是我杜府丫鬟,还轮不到你来处置。何况,她现在是此事重要证人,若郡主问起来,我该如何交代!”
方孜墨却并不给定国公面子,勾起唇畔嘲讽道:“姑丈,你真当是年纪大了!”
“你……”定国公瞬间变了脸色,愤怒地望着方孜墨。
方孜墨却是优雅地掸了掸衣角灰尘,浅笑道:“姑丈,你这些年不在京都,真是失去判断事情的能力了。恐怕是陷进温柔乡,看不清世事了吧。”
方孜墨一双厉眼,冰冷地从两位姨娘身上扫过。四姨娘咬着下唇,委屈地望着,而三姨娘却眯起美眸,极快地闪过一丝笑意。方孜墨瞧得清楚,却不动声色,只朝着定国公道:“留着柳絮,只会让事情越变越坏。慕琰和程绯尧两人,早晚有办法,会将此事牵扯到国公府身上了。到时姑丈你,百口莫辩!”
定国公虽觉着方孜墨与他不恭敬,可一席话说来却是有道理的。慕琰与程绯尧,的确是两个难缠的对手。
方孜墨见定国公默默无话,便知他是同意了自己的意思,道:“陈妈妈,把柳絮带下去,记得手脚利索些。”
“是,表少爷!”陈妈妈笑着应下了,又笑着望了一眼三姨娘。
三姨娘暗暗心惊,只攥这锦帕,稳住自己慌乱的心。方孜墨方才那些话,是故意说给她的。他要让她知道,大夫人手里,仅是一个陈妈妈就有取人性命的本事!
定国公蹙了蹙眉,闷声道:“你好自为之吧,锦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