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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咱们已经在通州耗了这么长的时间,与楚王海王为敌,二十万人马已是折损了七八万。虽说咱们将白无痕围困在通州,也歼灭了白无痕手中近十万人马,可这样杀敌一万自损八千的作法,实在是让人心痛。若不尽速拿下通州,只怕军中的人心也会涣散。皇上,既然咱们白进攻不奏效,不如就换做晚上,或许会有意想不到的效果。”宁锋低头思索了片刻,对江沐辰说出自己的意见和看法。
毕竟,在一个战场耗时过长,军中将士定会认为将领无能,尤其此次又是皇上亲自率军攻打通州,若不能旗开得胜,极其容易造成军中士气低落从而影响了整体的作战气势。
“皇上,微臣认为宁侍卫所言极是。白无痕是海王一手带起来的将领,他的作战手法极得海王赏识。海王能把这么重要的城池交给白无痕,自是十分相信他的本领。且此人极其擅长守住已有的城池,曾经在与外族的战役中坚守城池半年,最后竟是取得了胜利。对于这样有丰富作战经验的将领,咱们唯有另辟新路,否则极难取胜。”宁锋的开口,立即得到江沐辰边第一谋士的赞同。
江沐辰平息着心头的怒意,冷面听取各方的意见,半晌缓缓出声,“都起来吧。此次玉乾帝的事,朕也有疏忽。京城在朕的手中这么多年,居然不知还藏着这么一个山谷,倒是让楚飞扬等人钻了空子。你们也无需自责,都起来商量正事要紧。”
“谢皇上。”众人心头不松了一口气,这才自地上站起。
“传朕旨意,先让将士们退下来,今休战让大家好好休息。”江沐辰的心中已有了法子。
☆三百五十九章
“是。”众人得命,宁锋亲自出去传江沐辰的旨意。
而其余人等则是围在江沐辰旁商讨对付白无痕的计谋。
待宁锋重回营帐内,只见江沐辰单独留下曲炎,听他禀报户部银两的走向。
“皇上……”将手中整理好的折子递给江沐辰后,曲炎一副言又止的模样,吞吞吐吐地不知该说还是不该说。
江沐辰浅浅地扫了眼立于面前的曲炎,见他一副想说又似乎不敢说的模样,凭着江沐辰的精明,又岂会看不穿曲炎的小伎俩?江沐辰一面翻看着手中的折子,一面开口问着曲炎,“有什么事就直说。”
宁锋站回江沐辰的后,静默地观察着曲炎。
只见曲炎虽是恭敬地立于皇上的面前,脸上亦是端着小心翼翼的神色,只是那闪烁其词的双目却显示此人内心并不如他表现地这般忠心护主。
虽说曲炎投靠了皇上,可他并不像自己是从小跟在皇上边的,这份忠心自然是不可能与自己相同。加上曲炎几次三番想将曲景清塞进辰王府,均被皇上给挡了回来,难保此人心头不会生出暗恨。因此一切还是要小心为上。
思及此,宁峰注视着曲炎的目光中,已是多了一份谨慎小心与审视之光。
“是。”见江沐辰终于开口询问,曲炎半敛的眼中闪过一抹欣喜,面上却是沉吟片刻这才缓缓开口,“皇上,微臣认为,不管是何人将玉乾帝的首级挂在城墙上,此人的目的定是想要抹黑皇上。虽说皇上已经登基,可京中那些大家世族却未必真心归附,而海全的手中还握着这些世族的嫡子嫡女,皇上若不趁早拉拢他们,只怕将来还会生出不少的变故啊。更何况,皇上当初顾念与这些士族往的分并未大开杀戒。一如辅国公府,即便谷老太君没有在劝进表上签名盖印,您依旧没有追究降罪。只是,您的这番仁德在他们眼中,只怕是做戏。唯有真正与他们捆绑在一起,有了共同的利益,这些利字当头的士族才会真正地站在您的后。”
曲炎的分析句句为江沐辰考虑,半点也不曾提到自的利益,加上脸上的表真挚,倒是让人觉得他对江沐辰是十分忠心的。
就连原本防着他的宁锋,在听完曲炎的分析后,眼中亦是浮现一丝认同之色。
此事早已在皇上登基时,便有不少大臣谋士提出,奈何皇上心中依旧只有楚王妃一人,执意不肯将那些大家世族的小姐纳入后宫,大臣们也是无计可施。
更何况,如今天下三分,皇上要收买的人心可不仅仅是被软在京城中的大家世族,那些随着皇上打下江山的大臣谋士亦是需要拉拢的对象。没有从中得到好处,那些人定会认为即便是跟着辰王打下江山,只怕也不会得到重用。久而久之,这人心便涣散了。
只是,曲炎方才的分析中却独独点出辅国公府,这让宁峰有些小心地转目看了江沐辰一眼,心底有些捉不准皇上如今心中所想。只是,对于曲炎的用意,宁峰却是极其清楚的。
此时的曲炎既想对皇上表现他的忠心,又想不着痕迹地抹黑辅国公府,让辅国公府成为那出头的鸟,不得不说,实在是难为曲炎的用心了。
只不过,这一切的决定,还是端看皇上心中如何考虑。
如此一想,宁峰心头暗暗一紧,脑中不由得浮现一抹清莲芙蓉般圣洁的颜来,却是更加注意江沐辰在听完此番话后的表。
江沐辰已是看穿了曲炎的心思,不动声色地任由曲炎将话说完,面色平静地反问道:“那么,曲尚书认为朕应该如何做才能真正地收服那些大家世族的心呢?想必曲尚书心中早已有了极好的法子吧。”
轻而易举地,江沐辰绕过辅国公府,直接询问曲炎有何妙计。
果真,曲炎见德夕帝将自己的规劝听进了心中,心头不由得一喜,却还是按捺住心中的这抹得意,表仍旧满是忠诚地说道:“皇上,依臣之见,还是尽快充裕后宫,让皇室与各大世家有所牵连,这样才是上上之策啊。这样一来,咱们即可不费一兵一卒收服这些士族,又可让西楚上下看到民心归向,再者还可充裕皇上的后宫,一举三得岂不省事?且自从上次皇上遭埋伏受伤后,伤口便没有得到妥善的调养,边又没有贴心的妃嫔伺候,微臣实在担心皇上的龙体,还请皇上能够明白微臣这番心思啊!”
语毕,曲炎识趣的不再开口,心知以德夕帝的子,说得越多反倒容易引起皇上的猜忌。
一旦皇上决定充裕后宫、广纳美人,那自然是不可能厚此薄彼,既要收服京中的大家世族,亦要安抚这些跟随他的将领功臣,届时定会有他曲炎一份功劳在内,景清入宫成妃也更会容易些。
江沐辰听完曲炎的忠言逆耳之词,却把玩着手中那份没有公开的文函,眼底冰霜一片,不见丝毫温度。
曲炎满心期盼,此时却得不到德夕帝的回应,心头不免有些发怵,不由得偷偷抬头看了宁锋一眼,却发现宁锋面色平静,可眼底却含着一丝担忧。
这让曲炎心中原本的笃定渐渐变为忐忑,不明白德夕帝到底在想写什么。
“你倒是忠心。”半晌,江沐辰缓缓吐出这句话。
曲炎听之,脸上立即浮现一抹讨好的笑容,正要开口谢恩,江沐辰却又紧接着开口,“只是,你做事却依旧欠考虑。这军营中有军医又有太医,有他们照看朕的子,难道还会出了岔子?你可见过哪国皇帝御驾亲征,旁还带着妃嫔的?你让只会取悦君王的妃嫔同行,当真是为了朕的龙体着想?况且,在明知海全手中掌控的全是嫡子嫡女的况下,你却让朕迎娶那些庶女进宫,你是想让全天下嘲笑朕没有本事,需要依靠庶女来稳固自己的江山?还是想让海全楚飞扬等人耻笑朕急着登基坐稳皇位,连后宫女子的份也可以毫不顾忌?曲炎,你莫要忘记,你是户部尚书。你既不是太妃,也不是大内总管,朕后宫的事,还轮不到你心,也不需要你指手画脚。还是说,你这户部尚书已经做腻了,想换大内总管做做?是不是想让朕下旨成全你的这番苦心?”
岂料江沐辰不动声色的回击下带着极其冷峻的犀利,被江沐辰一阵发问,曲炎面色惨白、双唇瑟瑟发抖,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额上冷汗滑落脸颊滴入衣襟中,双目紧盯着地面不敢直视江沐辰,战战兢兢地求饶,“微臣该死,微臣不该随便揣摩圣意,微臣不该自作主张。请皇上责罚。”
见曲炎一副贪生怕死的模样,江沐辰眼底划过一丝嫌弃,冷声下旨,“自己出去领军棍十下,小惩大诫,若有下次,朕定不会饶了你。”
责罚已下,曲炎心中再不甘,也不敢再多言,随即磕头谢恩道:“谢皇上,微臣领旨。”
语毕,曲炎起退出营帐,不一会,便有行刑的声响传入营帐内。
听着军棍打在的声响,江沐辰却是双眉紧皱,再次打开手中的文函,细细地看着上面的内容。
只是,越是往下细读,江沐辰脸上的神色就变得越发的冷峻,浑包裹在一层冰冷气息之中。引得一旁的宁锋心中一阵紧张,不明白那文涵中还有何讯息,竟能让皇上改变如此之多。
“皇上,不知还有何难事让皇上这般愁眉不展?”宁锋低声开口询问,目光却是规矩地盯着自己的脚尖,并未自作聪明地偷看江沐辰手中的文函。
“梦……咳咳……”江沐辰双手紧握成拳,面色极其凝重肃穆,而思绪则依旧停留在文函中的内容中,刚一开口便察觉到自己的失言,赶紧改口道:“有人发现,有一纵人马趁夜从山谷中逃了出来。若朕的猜测没有错,那定是楚王妃的马车。”
语毕,便见江沐辰方才面对曲炎时的满面冰霜早已破冰,两道黑浓的剑眉早已拧起,冰冷嗜血的眼眸中隐藏着极深的担忧与兴奋,就连方才出口说出‘楚王妃’三字时的语气,亦是带着些微的颤抖。
宁锋听之,心头大震,双膝立即跪下,恳请道:“皇上,楚王妃只是一个女子,您可不能为了一个女子而放弃整片江山啊。咱们如今正与楚王海王进行交战状态,西楚四面的战争也已拉开序幕,咱们已没有更多的人手去捉拿楚王妃。更何况,皇上新君登基,德行极为重要,岂能为了一个女子而让天下人……”
江沐辰岂会料到自己的一番话竟引来宁锋这么大的反应,心头压抑的怒火瞬间爆发了出来,不等宁峰将规劝的话说完,便见江沐辰一手猛地拍向桌面,一手指着宁锋怒道:“朕何时说为了一个女子放弃整片江山了?宁锋,你是不是认为自己跟着朕这么多年,朕就不敢杀你了?”
宁锋低头听着德夕帝的怒骂,面上皆是惊惧之色,只是眼底神却坚定如一,不畏皇权开口规劝着江沐辰,“皇上,微臣绝对不敢有这样的想法。只是,微臣跟在皇上边这么多年,皇上的心思,微臣还是略知一二的。可不管皇上心中多么喜欢楚王妃,现如今她始终是楚王的妻子。您若是对她做了什么,天下百姓定会认为皇上是为了楚王妃,这才向天下宣称楚王为叛贼的。皇上,您的一世英名,可不能坏在一个女子的手上啊。”
宁锋越说越激动,心中亦是决定绝不能让皇上在这件事上犯糊涂。
当初太后为了在辰王边安插眼线,让西靖帝给辰王指婚,赐婚辰王与云相府千金云千梦。
辰王好不容易让玉乾帝收回了西靖帝的圣旨,解除了他与云千梦的婚约,怎能在事后又反悔?更何况,云千梦如今已是楚王正妃,若是与皇上之间传出闲言碎语,这对还未坐稳龙椅的德夕帝而言,绝对是致命的打击。
“够了。”一声含着怒意的低吼自江沐辰的口中呼出,只见他猛地站起,手指着宁锋怒道:“如何坐稳这江山,还不需要你来教朕。你只需做好自己份内的事便可,朕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