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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子,您还是小声些,免得惹来旁人无端的猜忌!”只是,那原本立于夏侯勤身后的侍卫却是冷静的提醒着夏侯勤!
见自己的侍卫这般的扫兴,夏侯勤却是无法舍弃眼前的美景,却没有再大呼畅快!这次本就是为了保护容云鹤,若是自己惹来祸事,只怕楚飞扬不会放过自己!
一时间,房内安静如夜,直到夏侯勤看腻了眼前的美景,只见他转过身,对身后的侍卫笑道“走,去看看容云鹤!来到这栈大半日,他竟是缩在房内,不知在干些什么!”
说着,便见夏侯勤脚步极快的走到门边,瞬间打开房门步出房,那侍卫看着自作主张的主子,还未来得及伸手拦住便见自家主子的身影已是快走出自己的视线,心头暗叹一口气,只能关好房门,快速的跟上夏侯勤的步伐,紧紧的护在他的身后!
此时的栈最是热闹的时候,外面吆喝声让人见识了这小镇的繁荣,听着喧嚣的人声,夏侯勤心情十分的愉悦,三步并两步的走到容云鹤的房门口,抬手轻敲门框,静心等着门开!
“谁?”敲门声刚停止,房内便传来一声低沉谨慎的询问声,听的夏侯勤皱了下眉头,而他身后的侍卫则是赞同的点了点头,深觉这才是大家公子应有的风范,哪像他家王子,大大咧咧的受不得半点拘束!
“是我!”只是,在细微之处,却也能够夏侯勤那刻在骨子里的小心!
并未报上名讳,只是说出这两个字,夏侯勤相信这些日子的相处,容云鹤定能听出自己的声音!
不消片刻,便听见房内有脚步走动的声音,房门缓缓被打开,肆儿一脸笑意的看向夏侯勤,十分恭敬道“王子请进!”
夏侯勤的目光则是扫了眼面前的肆儿,随即越过他看向房的外间,却并未看到容云鹤的身影,不禁好奇道“你家公子呢?”
“回王子的话,公子在里间核算账目!”说话间,肆儿侧过身子,请进了夏侯勤,待那侍卫一同步入房后,这才关上房门,而夏侯勤却是迫不及待的越过外间踏进内室!
“我说容云鹤,你能不能别这么谨慎?你那账目已是核算了十几遍了,你还想……”扯着嗓门的叫唤,却在看到房内坐着的人是闭上了嘴!
只见此时容云鹤一头白发坐在桌后,一身的白衣锦袍,束起的白发间簪着一根碧绿的玉簪,左手翻着帐页,右手极其娴熟的拨弄着算珠,面色沉稳、神色专注的盯着帐页上的内容,半敛的眼瞳中溢出点点精明的算计,让夏侯勤有那么一瞬间的失神!
这才是真正的容云鹤,这才是西楚首富的嫡长孙,即便是端坐着算账,依旧给人难以被糊弄的感觉,周身充斥的精明让人望而生畏,只怕那些巴巴赶去幽州打算大捞一笔的商户均要失望而返了!
“王子请坐吧!我还有最后一点便核算完了!”别看容云鹤此事全神贯注的打着算盘,多年的经商,已是让他锻炼出不看算盘依旧能够一丝不差的拨出帐页上的数目,因此便也有更多的注意力去关注闯进来的夏侯勤!
此时见夏侯勤一脚踏进门槛,而另一只脚却是落在门外的模样,容云鹤心中也知他定是被自己这一头白发给吓到了!
“你真的是容云鹤?”而夏侯勤依旧有些不敢相信,只不过在听到容云鹤的提醒后,这才注意到自己的窘态,便立即跟进脚步,落座在桌前的凳子上,一手轻搭在小茶几上,食指轻敲桌面,心中却不得不承认被容云鹤如今的装扮给吓了一跳!
而此时容云鹤却已是算完最后的数目,右手拇指微微用力推上一颗算珠,看着算盘上呈现的数目与账簿上记载的相一致,这才合上账簿,整理好一切后,淡然的目光才微微抬起看向眼带诧异的夏侯勤“如假包换!”
听到容云鹤亲口承认,夏侯勤食指顿时停下,随即便见他摇头笑道“真是百闻不如一见!以往的传闻,如今亲眼见到,本王子这才全然的相信!”
双目盯着容云鹤那一头银发,只觉这样的容云鹤才真正配的上容家嫡长孙的身份,这般的独特、这般让人过目难忘,谪仙的气质少了官场的狡猾、却没有商场的市侩,独独让人记忆犹新!
即便是在他审视的目光下,容云鹤依旧气定神闲,这样的能耐,也唯有他这样的人才能拥有!
“王子,请用茶!”此时,肆儿却是把手中的热茶放在小茶几上,打断了夏侯勤对容云鹤的注视!
“嗯!”快速的收回自己的视线,夏侯勤则是端起手边的茶,借着喝茶的动作掩饰自己方才的失态,真是丢人,竟是盯着一个大男人看个不停!
而容云鹤却毫无所觉,把核对好的账簿整理好,让肆儿拿走收好,随即也执起手边的茶盏,放松的品茗!
“咳咳!”清了清嗓子,夏侯勤搁下手中的茶盏,这才复而抬起双目,沉声道“打算何时启程前往幽州?明日?”
而容云鹤听完夏侯勤的话后却是摇了摇头,待口中的茶水滑入腹中,这才开口“既然要瞒过皇上的眼睛,咱们自然是要把这出戏给演好!明日幽州城才会张贴出告示,即便有王爷王妃帮忙,消息很快便会传入京都,但咱们隔天便到达幽州,岂不是遭人侧目怀疑?更何况,在皇上的眼中,我此时可是安稳的呆在京都,即便是采用王爷与王妃上次的路线,也需十日的时间!若太早到达幽州,皇上定会知晓这是容家与楚家一早便预谋好的!”
听着容云鹤冷静的分析,夏侯勤则不由得跟着点了点头,不得不佩服这容家嫡长孙心思的细腻,连这样的细节亦是考虑到了!
俊朗的脸上露出一抹笑意,夏侯勤爽朗的开口“无怪乎王妃放心把所有的事情交给你!你这样的心思,加上谨慎的态度,的确万无一失!”
闻言,容云鹤却是再次摇头,并未因为夏侯勤的赞扬而沾沾自喜,反倒是长呼一口气,带着一丝浅笑的开口“王子谬赞了!这一切若没有王爷王妃,也绝对进行不下去!真正厉害的,则是他们二人!”
若非楚飞扬与云千梦暗中传播玉矿一事,仅凭那张贴在城门上的告示,还指不定什么时候能传入京都!
自己也不过是顺着他们二人已经设计好的计划走出属于他的步骤而已!
“那咱们岂不是要在这栈中待上半月的时光?”听完容云鹤的分析,夏侯勤的脸色顿时又垮了下来,这简直就是离开了四方小院,又被关进了房中!
见夏侯勤这般为难,容云鹤不禁失笑,心中却知夏侯勤看似无拘无束,但责任感却极强,既然他在云千梦的面前强调是来保护自己的,自然不会失言!
☆二日寅时,城门打开的那一瞬间,韩少勉便亲自领着侍卫来到城门口,把已经盖上幽州官印与楚王大印的告示张贴在城门上!
一时间,来往的百姓纷纷顿足在城门口议论着……
“看样子,这谢家气数当真是尽了,这楚王爷竟是下命收回了玉矿,那谢家与楚家不是联姻的关系吗?楚王爷竟丝毫不看自己父亲的颜面……”一名男子看完城门上的告示,极小声的对于身旁的同伴说道!
“谁说不是呢?不过,楚王这般大义灭亲却也是对的!若朝中尽是楚王这样的人,咱们百姓的日子岂不好过了?”他的同伴则是从朝中风气想起,认为楚飞扬此举极其的正确!
“唉,你们都是儒生,自然不用为生计担忧!可怜咱们这些小老百姓!若真是其他的商户进入幽州,咱们这些做小买卖的小百姓,只怕是没有活路了!”听到那两名男子之间的忧国忧民,另一名一早起来办事的男子则是哭丧着脸开口!这幽州统共才这么点地,原本便有南寻的商户插了一脚进来,让他们的生活过的并不富裕,若是再加上西楚其他城池的商户,届时僧多粥少的状况一定更加的严重!这日子,当真是过不下去了!
其他的小百姓听到那男子的感叹后,均是满面的愁容,可这个告示是楚王亲自下命张贴的,岂有他们说话的余地?
“行了,行了,看完的都离开吧!都杵在这里干什么?”而此时,亲自领着侍卫立于城门口巡逻的副将,则是在听完百姓的议论后走过来驱赶百姓!只是瞧他那满面得意的模样,定是等着百姓活不下去而做出反抗楚王的举动!
韩少勉亦是立于城门旁,此时见那副将一脸小人得志的模样,却是沉稳的没有开口!
这告示张贴出来不过才一会,谁也不知将来会带来怎样的效果,若如这副将这般这么快便下定论,未免太过武断!
更何况,楚王与王妃又岂会打无把握的仗?那西楚首富的容云鹤亦是不容小觑的人物,又岂会做那亏本的买卖?
扫了眼驱赶百姓的副将,韩少勉领着侍卫上了马背,策马奔往幽州衙门!
与此同时,同样焦急的还有原本幽州商会的所有商户!
他们原本以为谢家倒了,便是轮到他们出人头地了,岂会料到楚王竟会做出这样的决定,这岂不是断了他们的财路!
少了谢家,却还有其他比之谢家更有实力的商户进入幽州,届时他们的依旧是在他人手中购买玉器,处境丝毫没有得到改变!
仅仅是告示张贴出来一个时辰的时间,幽州商会的所有商户便聚集在了一起,此时大堂内此时的议论声此起彼伏,争吵之声亦是充斥耳膜,让人心烦,却又不得不带着!
“李叔,如今没有了谢家,你便是这商会的牵头人,你倒是说句话啊!楚王这样做是什么意思?难道是想断绝大家伙的生路?”年轻气盛的朱老板再次怒道,手中的茶盏被他重重的丢在桌上,发出好大一声碰触声!
“朱老板,你说话注意点!难道你姓朱,脑子也是猪脑袋吗?”却不想,那李老板早已是受够了没头脑的朱老板,对于楚王此次的决定他心中亦是不赞同,此时也是焦躁不安,却被那朱老板这般咄咄逼人的逼问,说话的口气也变得极差!
众人只见那朱老板‘轰’一声便从座椅上站了起来,面色涨红的瞪着李老板,怒道“你什么意思?我不过是询问一声,有你这般侮辱人的吗?若非看你年纪大,你以为我们会叫你一声李叔?别忘了你之前帮谢英萍做的事情,真是让我恶心,还真把自己当作这幽州商会的会长了?”
“你……”那李老板本就年纪大了,被一个晚辈这样顶撞,一张老脸顿时涨的通红,一手颤抖的指着那朱老板,半晌也说不出半句话来!
“好了好了,现在我们才是一家人,怎么能在此时起内讧?若是让那些外地和尚见了,岂不是嘲笑我们幽州的商户?朱老板,你也消消气,你明知李叔不是这个意思,但如今掌管幽州的是楚王,你方才那般说话,若是落入楚王的耳中,别说你朱家遭殃,就连我们这些听到的人也会被你牵连!”此时,那原本与朱老板敌对的杨老板则是出来充当和事佬!
只不过,他说的话却是极其有理,只见那被愤怒冲昏头脑的朱老板脸上虽还愤愤不平,但却是重新坐了下来!
就连那李老板也是在气息平稳后,不计前嫌的缓缓开口“如今幽州的形势已不是你我所能掌控的!就连那终日呆在楚府的楚大人,只怕也是无可奈何!大家与其在此焦急,不如接受这个现实,然后想想咱们是应该团结一致,还是分散行动!”
“李叔,您说的详细点!”见李老板说的这般镇定,众人顿时觉得姜还是老的辣,便纷纷闭上了嘴,等着李老板往下说!
李老板见所有人看向自己,沉吟了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