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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光无奈地笑了一下,说道:“难道卿云还敢蒙了太后您老人家不成?”
太后这才转悲为喜,乐呵呵地笑起来。
“母后,”楮云澜将她们的表情都看了进去,疑惑地问老太后,“这丫头和您说些什么呢?您笑得这般开怀,也说与儿臣听听?”
“可不叫你知道了!”老太后一睨楮云澜,转头对流光嘱咐道:“你别告诉他!让他一个人瞎疑去!”
“是,卿云谨遵太后懿旨。”流光站起来正儿八经地福了一下身,又坐了下来,对太后说道:“今儿晚上卿云就让他过来,您就放心吧。”
楮云澜一听,也明白了,对着流光连连点头。流光但笑不语,太后一瞅楮云澜,又转回来看看流光,笑斥道:“你这丫头!鬼灵精的!晚膳过来哀家这儿用罢,你先回去歇会儿,到膳时哀家再让人去传你。”
“是,太后这一说,卿云还真觉着有些乏了。”流光笑吟吟地福了个身,与楮云澜和太后告了退。楮云澜和太后体谅着她一路风尘,连连挥手让她赶紧下去休息了。
出了敬和宫,流光等了一会儿楮亭襄,不见他出来,心想他是有事要回奏,便唤了个宫女叫来软轿,往咏昌宫燕来殿而去。
到了咏昌宫,一下软轿,便听一阵齐刷刷地行礼声,“奴婢见过郡主。郡主金安!”
流光抬眼一看,竟是曼箐、柳箐、梨香她们三个。热泪一下子就盈了眼眶,好半响,她才压下了泪意,唤了她们起来,问道:“你们快起来,是二皇子让你们进宫的罢?”
“回郡主的话,是的。”曼箐答了流光,昨日二皇子就传了讯回府,让她们几个早早地进宫候着。她们本想出宫迎她的,可太后叫了那么多妃嫔过去,她们只好远远地看着,后来还是二皇子吩咐了人给她们递话,说她一定会来咏昌宫,叫她们先过来等候着。
“嗯,知道了。你们有心了。”流光点点头,又吩咐道:“曼箐一个人留下来陪着我就成,你们先回临华宫吧。”
曼箐一福身,应道:“昨个儿奴婢们就将临华宫收拾妥当了,想着郡主此番回来,必定是要在宫里住上一两日的,咱们几个就按着郡主的喜好把临华宫置弄了一番。”
“嗯,谢谢你们。”流光真心诚意地与她们道了谢,又交代道:“你们还是先回去,我带回来个丫头,想是已经让二皇子送回临华宫了,你们教教她规矩,以后,就让她顶了杏媛的缺吧。”
“是,郡主。”柳箐和梨香得了差事,退了下去。曼箐紧跟着流光进了燕来殿,往来的宫女看见了她,都跪了下来,流光蹙了蹙眉,唤了她们起来,吩咐道:“你们该做什么就做什么,不用管我。”宫女们这才下去了。
流光走进雁忻的寝殿,将她寝殿内的摆置家饰一一抚过,在她常坐的软榻上倚了下来,盯着宫里的陈设发起楞来。
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语泪先流。
不自觉一抹清泪滑下。也许是咏唱宫没了主子,空荡荡的感觉袭向流光,让她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孤寂,身子硬生生地抖瑟了一下。
楮亭襄自敬和宫出来,径直来了咏昌宫,他早料到流光会在这里,只是没想到进来之时,正巧看见了她打了一个战。他挥退了曼箐,将自个儿的外袍脱下,从流光身后给她披上,说道:“怎么都不知道多加件衣裳?这天气偶也有冷的时候。”
流光倒是并不觉得冷,她此时不想与楮亭襄多做解释,偏头看了一眼身上他的外袍,自个儿伸手拢了拢,这衣裳上的暖意,让她有些眷念。在这深宫之中,去了一位公主,不需过上多久,就会被遗忘个彻底。皇帝还会有更多的子嗣,更何况雁忻只是一个女儿身,女人,在这个年代,是最不值钱的。
想到这里,流光幽幽地叹息了一声。
“还在念着雁忻罢?她有你念想着,该是知足了。”楮亭襄说道。
“不是。”流光忽然不想再敷衍楮亭襄,她回望着他,说道:“我在感叹,红颜薄命。尤其是在这深宫内苑,女人的命,更是廉价,没有人会在意什么时候少了一个女人,而这里,会被新生的生命和争着抢着要往皇宫里来的女人们再次填满,不会留下丝毫的痕迹。”
“你想多了,父皇不是那种人。”楮亭襄微微扯了笑容出来,这宫里的事,他看得比她更多,不过,他不愿让她如此感伤,遂安慰她道:“不是说千金博一笑么?女人在男人的心里,终究是有一席之地的。”
“二哥哥,”流光轻唤了一声,说道:“你何必自欺欺人?千金博得一笑,红颜老去之后呢?多少女人被无端弃之若履,又有多少女人年老色衰之日,还顾盼着曾经的良人一个回眸?”
楮亭襄说不出话来,她今日为何会这般感怀?相对无言了许久,楮亭襄只得宽慰了她一句:“二哥不会弃你的。”
流光自嘲一笑,将身上披着的外衣再拢了一拢。当日,宁熹也对她说过,他们不舍得抛下她的,可事实却是宁熹的避而远归,这伤得她很深。她情愿她不曾回来过,那样,她就不会知道,她一直盼着望着回来见他,他却连见她一面都不肯。
相见争如不见啊。
“卿云……”楮亭襄低唤了流光,她的感伤让他觉得有些莫名其妙。她为雁忻的逝去难受,他能理解,可他并不明白,她如何能牵扯到男女之情上面来,他很想当即跟她表白,说他想要她,不论将来如何,他都不会弃了她,可这话,被他咽下了喉咙。
流光看着他的双眸等待着他的下话,谁知他却不再言语,索性她也就不愿再提这个,问楮亭襄道:“雁忻的墓在哪里?我想去拜祭一下她。”
“改日吧。”楮亭襄说道:“今日怕是不行了。改日我陪你一道去,正好和你一起去看看她。”
“谢谢二哥哥。”流光对楮亭襄真心一笑,将身上披着的衣袍褪下,还给楮亭襄,说道:“我这就回临华宫了,二哥哥也一道走吧。”
“好。”楮亭襄点点头,与流光一起出了咏昌宫。两人一路慢步行走着,直到到了临华宫门口,曼箐她们几个迎了出来,楮亭襄才依依不舍地与她道了别。
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楮亭襄忽然在想,这个一开始因为萧彧和他结识的女人,他似乎从来没有看透过。她完全不似府邸里那些围着他打转的女人,以他为天,为他的钟情而快乐。她和她们不一样,她有自我,不会依附于人,就算藏在男人的羽翼之下,她也怡然而自得。也许,这就是她吸引着他的缘由罢。
第二卷 怨恨别离 第一百五十八章 婚讯
回到临华宫,流光不过小歇了一会子。便有太监来通传太后赐宴,流光客客气气地将传话的两名太监送走,召来曼箐等人为她重新梳妆完毕后,带着曼箐随侍在身旁,乘着一乘软轿去了敬和宫。
晚宴很热闹,流光到的时候,大部分人都已入了席。宫女们从宫殿两侧鱼贯而出,端着精致可口的膳点游走在席间,一时忙碌个不停。
流光自进入殿内,看着殿堂之中雕栏画壁,明亮溢彩,席间坐着数不清的陌生妃嫔和官宦家眷,个个美貌多情,笑颜如花,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油然而生。在周山生活的那一段随性自在的日子,确是一去不复返了,如今需要面对的,则是这一殿面目和善内心却可能虚伪至极的女人!
“卿云快过来!坐在哀家这儿来。”太后远远地瞧见流光的身影,连连对她招手,将她唤到跟前来坐下,说道:“她们都是你认识的。哀家想着你这次回来可不容易,专门召了她们过来一起为你接风洗尘!过会子皇帝也要过来的!”
她们或许认识她,她却是不识她们的,顶多个别见得多些的有点儿面善罢了。
“谢太后。”流光福了个身,不推却地坐下。太后这一席留了个主位给陛下,其他陪席的,都是楮云澜几位上得了台面的嫔妃,流光与她们点头致意以后,便安安静静地坐了下来,等待开膳。
太后将她的拘束看进眼里,吩咐了一句“开膳”,也不再多说闲话,就只一个劲儿唤着宫女给流光夹菜。流光应接不暇,也不再搭理席面上说笑的妃嫔们,专心应付着面前的膳食来,偶有闲暇之时,也回夹了菜给太后,一时间,席上和和睦睦,笑语连连。
“陛下驾到!”
随着殿外太监的呼声,殿内一众女人都站了起来,低着头垂着手,等待着皇帝的驾临。流光搀扶了太后起身,楮云澜踱至太后跟前,行了一礼,笑道:“儿臣来迟了。”
太后摆了摆手,说道:“无碍的。”接着。又转身对殿内说了一句:“都坐下来吧。”殿内响起一片窸窸窣窣的声音,方才欢笑着的席间变得肃穆了起来。
流光与楮云澜见过礼,瞟了一眼楮云澜身后的楮亭襄,又夹了一筷子膳食至太后碗里,笑着对太后说道:“太后好没意思!这席上的娘娘们,明明都是为着陛下来的!”
她这话一出口,满桌的妃嫔个个都有点儿尴尬。有些装作擦拭嘴唇拿起帕子掩了面,有些低垂了头用着膳,楮云澜身后的楮亭襄蹙了蹙眉,楮云澜则是有些不自在地笑了笑。太后用手戳了一下流光的脑门,斥道:“你这丫头说些什么话呢!”
流光不在意地嘟了嘟嘴,抱着太后一只手臂就撒起娇来,“难道不是?陛下一进来,卿云的风头都给陛下抢了去了!”
“如此,朕便赔上你一杯酒罢。”楮云澜无奈得很,看她收敛了一些,端起酒盏就喝了一盏,喝完之后,对流光说道:“这下该满意了罢?”
莫殇的这个女儿,楮云澜早就对她的任性习以为常,往常她驳他面子的事常有发生。不过在宫里他倒没有追究什么,由着她罢了。她这一回死里逃生确实不易,楮云澜对她有些愧疚,甚至曾后悔不该让她随同送亲,应下了当日太后的担忧。
“卿云可不敢当。”流光摇了摇太后的手臂,接着对太后说道:“太后您瞧,陛下可折杀了卿云了。”
“罢了。皇帝快坐下来吧!”太后对流光跟皇帝倔了起来很是不解,刚才她还好好的呢,这一殿的人都在,她只好做了和事老,招呼着皇帝和楮亭襄入了座,又对流光小声嘱咐道:“快给陛下赔个罪。”
流光端了一盏酒站起身来,对楮云澜说道:“陛下,方才卿云对陛下有所不敬,卿云自罚一杯,您大人有大量,可别恼了我了。”
说完,举杯喝下。
楮云澜释然一笑,说道:“你这丫头的性子朕还能不知?”摆了摆手,招呼了席上用膳,自是不提旧话。
流光坐下之后,瞅了一眼楮亭襄。她刚才那话,其实是说给楮亭襄听的,下午在咏昌宫的时候,她与楮亭襄一番唇舌之争,此时,她就是要他亲眼看见,他口中所说的心中有女人一席之地的男人,是如何对待女人的。她在众目睽睽之下扫了楮云澜一众妃嫔的颜面。楮云澜又何曾出言相护?
楮亭襄一抿唇,避过流光的目光,自个儿端了酒小口的喝着。
流光思量了片刻,方才她败了宴上的氛围,自是要兜转回来,端了酒一敬席间的妃嫔致歉,又起了个话题问楮云澜:“陛下,怎么不见大皇子一道儿过来?”
此话让楮云澜的脸色明显一紧,接着又缓和下来,说道:“亭誉府中有事被绊了。”
流光一听,疑惑地看向楮亭襄,是王筱菲之事?宁熹走的时候,便同她说过,王筱菲出了什么事,只说让她不必担心,可是此时见楮云澜面色不善,又有些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