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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熹的心很痛。
自打得了林行坦透露的消息,他们日夜兼程追赶送亲的队伍,却不想仍是迟了一步。他们到达出云镇外的官道时,见到侍卫们遍地的尸体,他的心揪得生疼。他就怕流光会出意外的状况,却没想到她会自个儿从那么高的山头跳下去。
宁塬带着从出云镇上购买的物什和幸存的四名侍卫回返时。满山的尸体让宁塬震惊,不说楮亭襄的禁卫,就是他自己带的侍卫都不是能被一两下子就杀死的角色,何况地上这些人,都是被一剑刺中要害而死。
“这是谁做的?”萧彧出声问宁熹,路上他只说有计划外的人会行刺送亲的队伍,却不曾想赶到时会是这样一般情形。
“搜寻有无活口!”宁熹没有萧彧,他在害怕,怕看见她们的尸首,更怕流光被抓走。他带来的亲卫自动地逐个查验,宁塬身后的四名侍卫也都动了起来。
“殿下!车辇上的女眷都还活着!”宁熹急忙上前,一把掀开车帘子,除了熊施意半是清醒地躺在车厢内呻吟,其他的女眷们都还在昏迷之中。宁熹拿手一探,敛了神情。后面过来的宁塬看到车厢内的情景,赶忙上了辇,扶起熊施意,拍了拍她的脸蛋,问道:“施意,醒醒!”
“大殿下,”熊施意轻吟出声,“啊!肩上疼……”
“你们怎么了?”宁塬问着熊施意
宁熹在宁塬身后轻缓地说道:“他们都被下了药。”
“嗯,”熊施意点了点头,说道:“我提不起劲儿,他们把那些侍卫全都杀了。”
“公主她们呢?”宁塬问道。
熊施意的眼眶里溢满了泪,她忍着疼,蠕了蠕嘴唇,小声在宁塬耳边说道:“死了……”
“什么?!”宁塬诧愕,“尸首呢?怎么没见着她们的尸首?”
萧彧静静地站在他们身后,不发一语。
宁熹看着被宁塬扶起的熊施意,眼里狠鸷,他出声问道:“郡主人呢?”
“那些人要抓郡主去,郡主不从,从山头上跳下去了……”熊施意呜咽了一声,继续说道:“他们刺了公主一刀,把公主推下山头,二皇子去救公主,一同掉了下去。郡主身边的那位祁公子也尾随着郡主跳下山头,想是都……”说完,哇的一声,她就哭了出来,宁塬抱着她,神情肃穆。
“你看到了祁珩?”宁熹问道。
“之前有歹人放冷箭行刺,祁公子显身护住了公主她们。”宁塬转过头,对宁熹说道:“施意肩上受了箭伤,我们药物不多,我就带了他们四个去了出云镇上购置药物。谁知这一回来,他们都死了。”
宁熹瞪着熊施意问道:“你为何没有死?”
他这一问,让宁塬顿生怒意,“不关她的事!”
宁熹转过头来看着宁塬,宁塬说道:“她为公主挡了冷箭,”说着,一把拉下熊施意右肩上的衣裳,“这是伤口!你自个儿看看!”
“哼,”宁熹轻哼了一声,继续问熊施意道:“你如何看见他们杀了公主的?”
“我在辇上休息,听到外面的动静想要出去看看,谁知提不起劲来,才知中了他们的暗算,许是肩头的伤疼得厉害,没有完全昏迷。他们……我是从车帘的缝隙看见的……”说完,熊施意呜呜地哭进宁塬的怀里。
萧彧站在熊施意所说的山头上往下一望,顿觉心中疼痛不已,那么高,如何能活得了?
“那个女人的话你信?”萧彧低声问走过来的查探山势的宁熹。
“也许是苦肉计。”宁熹说完,看了看下面,又对萧彧说道:“我们下去搜!”
“好。”
两个人领着亲卫下了山,搜寻了一夜,除了一滩血迹外没有发现任何线索。
“这儿有车辙。”萧彧指着那摊血迹旁的两道印子,对宁熹说道:“看方向是去出云镇的,我们去镇上搜一搜?”
宁熹点头。
他凝着地上另外一小团血迹想着什么,萧彧走了过来,看了看那小团血,问道:“你想到了什么?”
宁熹回过头来看向萧彧,说道:“他们可能还活着。”
萧彧颔首,他也这么想。
若是那一大片的血迹是雁忻受伤留下的,这一小团血,却是不足以致命的。这里他们搜了个遍,并没有发现其他的血迹,那么,他们很可能都还幸存着。
“我们先去镇上看看。”萧彧提议。
宁熹点了点头,招来亲卫,一行人往镇上而去。他们四处打听了一下,没有什么有利的消息,又折回了山脚下。天色渐晚,宁熹怅然若失,萧彧同宁熹一般,都忧心着流光,他们就在林子里扎营歇了下来。
两个男人一夜未眠。
第二日清晨,宁熹同萧彧一道回到山脚下继续查探,看看是否有什么漏掉的线索。萧彧注意到宁熹盯着一棵树出神,走近一看,是个标记,像个花样。他转头看向宁熹,宁熹的神情里明显有着欣喜。萧彧顿时明了,说道:“我们沿途找找看还有没有这种标记。”
一行忙碌了一个上午,林里并没有别的收获,他们便决定回镇上看看,果不其然,就在出云客栈外的柱子上,发现了同样的标记!
宁熹和萧彧问明了掌柜投宿客人的情况,两个男人欣喜不已,流光和祁珩都还活着!就在这间客栈里。伙计引着他们走到房间外,宁熹刚刚挥退了伙计正要敲门,里面传来的声音让两个人俱是一愣!
“我不是她,我不是那位要娶你们做相公的卿云郡主。我只是一抹不知名的灵魂,我不能代替她接受你们的感情。”
宁熹呆愣了片刻,握了握拳,一咬牙推开那扇门,瞪着里面愕然回头的那个女人,问道:“那么,你又是谁?”
第二卷 怨恨别离 第一百章 求欢
流光凝视着面前这个她无比在意的男人,喃喃地叫了一声:“宁熹……”
宁熹只是瞪着她不语。
他看着她的眼神很陌生,眸子里流落出冷漠。她从未见过眼前男人这般的眼神,像是一块冰,生生冻进了她的心里,冷得她心口发麻。
房间里的三个男人,都与她有着莫大的渊源。
宁熹不同于祁珩和萧彧,他对她来说有着不一样的意义。宁熹伸出的手,将她拉出感情的深渊,让她不再泥足深陷在过去里,她无比珍惜着她和宁熹这一段感情。可是现在,都毁了……
她不但不是与祁珩有婚约的那位郡主,同样,她也不是宁熹心中深爱的那个女人。
祁珩腰侧上的伤口在发痛,可是痛不过他的心。那个曾经对他说出要娶他做相公的女人死了,早已不在人世。眼前站在他面前的女人,与她同样的容貌,相同的身体,内里居住的却是个陌生的灵魂,他接受不了这样的现实。
沉静了许久之后,祁珩开口说道:“我去找店掌柜给你们订房间。”
他走了出去,逃离了这个令他窒息的地方。
“你们谈谈吧。”萧彧是知道这两个人的感情的,他识趣地跟着祁珩退了出去,掩上房门,将空间留给这对男女。
宁熹绕到桌旁坐下,他紧紧地闭了一闭双眼,又睁了开来,对流光说道:“坐吧。”
流光木讷地坐了下来。
宁熹紧紧地盯着流光,见她坐了下来,说道:“说说你吧。”
流光用手指绞着衣裳。
注视着她的动作,宁熹微微蹙起了眉头。他的流光,确实不该有这样的动作,她率直,她坦诚,她毫不掩饰地诱惑着她的男人们。难怪,她会喝下那一杯花茶,难怪,她能辨识出各种蔬菜,难怪,她忘记了他们那样亲密的过往。言行的不一致,时不时的惊世之语,遣散府邸里的公子们,这无一处不是述说着她与她的不同。记忆可以遗忘,习惯却是难改,他沉浸在与她的欢爱之中,竟忽视了她们习性的全然不同!
宁熹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问道:“你是谁,从哪儿来?”
流光心里一片怅然。事到如今,不如与他摊牌,若是他还念着与她的好,她会跟他回去,以自己的身份,重新再开始;若是他只对那位卿云郡主有情,对她当真只是移情,那……罢了,就当她单恋了一回,自作多情吧。
“这很难解释清楚。”流光开了口,说道:“我不知如何同你解释。”
宁熹想了想,说道:“我这么问你吧,你叫什么名字?”
“流光。”流光答道,见他蹙起了眉,又补充了一句:“我不姓郁,我的名字就叫流光。”
“那么,你从哪里来?”宁熹说完,又解释了一下:“你家在何处,多大年纪,家世如何?”
“我不属于这个世界。”流光顿了一顿,想了一下,问道:“时空这个概念,你懂吗?”
宁熹摇了摇头,问她:“与时间有关?”他的确聪明,一下子抓住了重点。
“嗯,”流光点了点头,“打个比方,我们现在把先皇在世的那段时日,称做历史。我的存在,便是从我们现在,跳跃到了先皇在世的时候。只不过,跳跃的是我的灵魂,跳跃的时日更长更久远。”
“你是说,你来自很久以后?”宁熹想象着她打的比方,很快明白了她的意思。
“对,”流光又点了点头,“我并不明白我是如何到了这儿,进入了你们郡主的身体里。按世人们的观点,我死之后,灵魂应该进入地府,再世轮回。可是我没有,我以你们郡主的身体苏醒过来,占用了她的身体。”
“你死了?”
“是的。我是自尽而亡。”
“为什么?”
流光明白他问的是她为何自尽,但是,她不愿意在他面前谈起那段过往。她摇了摇头,说道:“已是过去的事了,追究这些并没有任何意义。”
“她……死了?”宁熹问道。
流光注意到宁熹提起她的神情,带着些许哀伤,和无尽的温柔。
流光忍下心中的揪痛,答道:“我想是的,在德显镇的时候。”
“罢了。”宁熹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她不知他说的“罢了”是什么意思,是说不再纠缠她到底是不是她,还是她与他之间……罢了?
“我有些累,”宁熹闭了闭眼,对流光说道:“想休息一会儿。”
她懂他的意思,他想一个人呆一会儿。
流光不愿就此撒手。
她站起身走到宁熹面前,蹲了下来,仰望着宁熹,“我能在这儿陪你一会儿吗?我想同你在一块儿。”
宁熹看着她那双带着祈求的眸子,终究是忍不住点了一下头。
他走到床前躺了下来,闭上了双眼,不再搭理流光。就那么静静地躺着。
流光跟着他走过去,侧卧在他的身旁。
曾几何时的甜蜜相伴,成了如今的漠然同床?两个人都沉浸在各自的思绪里,不再言语。
流光不愿相信宁熹爱的只有郁流光,她不愿相信宁熹的心里根本没有她的容身之处,可是躺在她身旁宁熹的态度刺得她好疼,那样的陌生,那样的漠然。事实即在眼前。她不得不信啊。她与他,终究还是走到了这一步。她该怎么办?主动离开他吗?
流光想要努力些什么,挽救这段即逝的感情,她不知从何处着手。曾经的那个男人离去之时说的话语还历历在目,现在这个男人也将要离她而去,她竟什么都做不了!
许久,两个人身处在同一个房间,躺在同一床上,默不作声。
终于,流光伸出了双手,抱住了身前的男人。她对他的身体是如此的熟稔,她想要赌上一赌,或许,老天并不会绝她,就如同在那山头决然纵身一跳,她却并未失了性命。既是如此,为何她不能做些什么?
流光将手伸进宁熹的衣襟之内,宁熹制住了她的手,回过身来看着她。流光拨开宁熹的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