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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就好。”楮亭襄松了口气,他又看了看发出痛呼声的那辆车辇,眉头皱了起来。流光顺着他的目光一看,心下里明白他所想的事情,半响,忍不住出声问道:“会不会是我们猜错了?”
楮亭襄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他们两个方才还在怀疑熊施意是那个放毒蛇的人,可是刚才那样的情形下,她却为雁忻挡了那一箭,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难道说,熊施意当真不是暗潜在他们队伍里的人?若不是她,那又有谁能够神不知鬼不觉地在众目睽睽之下,往车厢里放出一条有着剧毒的蛇来?
“附近有个镇子,我去镇上再买些路上需用的药物来。”宁塬走了过来。方才打斗之后,车队就在附近的小道旁停了下来稍作休整。楮亭襄他们站的这一面是个山坡,他们在山头上,一眼就能望见下面的那个城镇,离这里并不远,骑马来回也就一两个时辰。他们携带的伤药并不很多,这一路恐怕不会宁醒,还是多备一些在身旁更好。
楮亭襄对着宁塬点了点头,宁塬带着四名侍卫策马走了。
流光和雁忻选了个平整点儿的土包,坐了下来,楮亭襄则一言不发的看着她们两个。这时候,曼箐给熊施意包扎完毕,熊施意耐不住一个人呆在辇子上,硬是要下来透气,曼箐拗不过她,只得随了她。
流光她们听见背后的声响,回过头来看见熊施意自车辇上走了下来,雁忻站起身上前,问道:“你怎么不在辇上休息会儿?刚刚才受了伤,这时候跑下来做什么?”
熊施意笑着扶了雁忻的肩,走过来说道:“我是肩膀受伤,又不是脚受了伤,怎么就不能下来了?我一个人在车厢里闷得慌,也下来透透气。”
雁忻搀扶着熊施意到流光跟前,三个女人都坐了下来,流光在左,雁忻在右,熊施意坐在她们俩之间。流光看着山脚下那个镇子,俯瞰着不大,比起现在的高楼城市差得远了去了,小时候她家还是个县城的时候,她也在山上这么望过那个县城,虽说还没有那些个高楼大厦,却比这个镇子大得多了。
流光正在感叹,却听见身旁的雁忻闷哼一声,紧接着熊施意发出了呼喊。
“公主,小心!”熊施意惊呼一声,伸出右手想要抓住雁忻,却是肩上一疼,雁忻踉跄地往山下摔落下去!流光眼见着雁忻从山头滚落,急得大喊了一声:“雁忻!”楮亭襄早在她们身侧,流光离他最近,他正在打量着她,就看见雁忻的手臂忽然伸进空中抓了一下,身体倾落,就往山下滚去。楮亭襄一个翻跃,跳下山头,截住了雁忻,揽住她的腰护在怀里,脚踩着突出的石头上面,两个人挂在了山壁之上。正待要提气跃上山头,只听上面的流光呼喊了一声“小心!”垫在脚下的那块石头松落,楮亭襄和雁忻两个人一起,翻滚了下去!
“雁忻!”流光趴在床头上看着两人不停翻滚而下,直到见不着人影。
“郡主,走吧!”一个男人押着祁珩,用一把剑比在祁珩的脖子之上,笑着对流光说道:“主子恭候您多时了。”
流光看了看那男人,又看了看熊施意手中带血的匕首,不说话,也不动。
方才她正在观看山下小镇之时,她听见熊施意的声音,转过头一看雁忻掉落下去,楮亭襄跃起接住,刚喊出一声雁忻的名字,脖子上却被熊施意用一把染血的匕首抵住。
侍卫们正在休整,此时这一幕发生,都急切地想要上前来,却发现个个都动弹不得。
“张润!还不出来!”熊施意唤了一声,从暗处窜出一群人来,为首的那男人手上提了一把剑,笔直的往她们而来,他支出脑袋看了看山下,流光瞥见他手持一个小石子,往楮亭襄和雁忻的方向打去,惊得叫了一声“小心!”,却眼睁睁地看见他们脚下的石头被那个男人的石子袭落,两个人直直的摔落,顺着山坡翻滚下去。
“你们是什么人?”流光直视着那个押着祁珩的男人。祁珩拧着眉,脸上皱成一团,似乎忍着极大的痛苦。周围的侍卫都被他们带来的人杀光了。她往四周看了看,隐于附近的暗卫却是没有见着。
熊施意附于流光耳旁,说道:“郡主可是在等您的暗卫?他们可是来不了的。”
此话一落,祁珩明显的震了一下。押着祁珩的人觉察出祁珩的动静,一手肘打在祁珩背上,祁珩被他打趴在地。流光看得很是心疼。
为首的男人见了趴伏于地的祁珩,笑了一笑,对熊施意说道:“留缇老人的徒弟也不过如此,你一点子药就给弄得动弹不了了。”
“现在不是得意的时候,”熊施意对那男人说道:“张润,你让他们看看车上的那些女人。”
“怕什么。”张润不以为意地说道:“那些女人都被你的药弄昏了,我让他们扔在车辇上呢。”
“嗯,”熊施意应了一下,说道:“你们快带了她走,呆会大殿下就回来了。”说着,把流光往张润手上推去。
张润正要接过,流光狠手给了熊施意一肘子,正打中她的肩部伤处,她一个闷哼,手上一松,往后摔倒。流光乘此时机,纵身就往山下一跳。她就是死,也不让你们抓着!
祁珩见了流光的动作,就知不好,逮了他们去拦流光的空挡,用尽了全力扑在张润身上,张润本是要跟着跳下去拦住那个女人,被祁珩一扑,反手一拳打在祁珩身上,将他打落下山头。
熊施意从地上挣扎着爬了起来,和张润一同往着那滚落于山坡的两个人影。这下完了!她瞪了张润一眼,喝斥道:“还不快带人到山下去找!”
张润心知这个山头有多高,从这里摔下去恐难生还,可如今掉落下去的人里却有这么一个小祖宗,只得急急的召来同伴,骑了马往山下寻去。
第二卷 怨恨别离 第九十三章 大树
这个山头确实非常高,流光从上面跳了下来,初始之时,完全是自上而下的掉落,到了下面,却有一段稍稍平缓的坡度。她在翻滚之间,天旋地转,完全摸不着边。她是凭着一股子倔强跳下来的,就算是她死,也不愿落入那些人的手中,更何况,楮亭襄和雁忻也是从这里掉下去的,她在赌,拿自个儿的性命来赌这一缕苟延,事实证明,她赌对了。
流光望了望上头,她现在距离那山头已经非常远了,举目望去,只能看见连绵的山壁,根本望不见尽头,她又看了看下面,壁崖决绝。
一根粗大的树干将她拦截在了这山壁之上。她一喜一忧。喜的是,她感觉到那树干拦腰一阻,奋力抱紧了树干终是未曾摔落下去,忧的是,如今她被困在了这儿,上也不上不去,下也下不来。
这是一棵救命的大树,不仅救了她,也救了祁珩。流光看着继她而下的那个身影,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在祁珩从她上方掉落下来之时,拦手一抱,紧紧地抱住那个男人。多亏了这棵腰杆粗的大树,将她和祁珩一挡,否则,他们两个人,就要这样一起摔落于下方那陡峭的山壁了。
“祁珩,你醒醒。”流光被祁珩压在身下,她不敢动弹,就怕这一个动作,自个儿再也支撑不住祁珩的重量,她方才已经看到了下面的情形,倘若当真落了下去,怕是他们两个人都没有活路了。
祁珩中了熊施意的暗算,身上被下了药,就如同被抽尽了全身的力气,完全提不起劲来。山头上那奋力的一扑,已经耗尽了他的全身气力,他根本是凭着自身的重量扑过去的,被张润打下山头之后,又止不住的翻滚,早已经昏死过去。
流光小心地抽出一手来,拍了拍祁珩的脸,叫道:“醒醒,祁珩,你醒醒。”
祁珩完全没有动静。
完了,流光心想。
她身上有好几处擦伤,现在热辣得很,方才情况紧急,为了救祁珩,更是直冲着他抓抱个满怀,被他一撞,靠在树干上的腰杆儿疼得不行,下颚和肩头受不住祁珩的冲力,如今被他压在下面,也是痛得不得了。流光根本是以自个儿的整个身体在撑住两个人不落下去,要是祁珩再不醒过来,她就要撑不住了。
老天还算厚道,不是当真要绝了她。在她拍打了多次之后,祁珩渐渐有些清醒过来的迹象。
“嗯……”他发出一声呻吟。
眼看着他就要翻动身体,流光赶紧将他紧紧地抱住,不敢让他再动弹。
“祁珩,祁珩!”流光在他耳边叫嚷着。快醒过来啊!要出人命了!
“啊……!”一声惊呼,流光面露喜色,能够感觉到疼痛,说明他已然醒过来了。
流光有些兴奋,在他身下大喊:“祁珩,听得见我说话吗?”
“嗯……郡主?”祁珩用力的睁开眼来,看到自己现在的情形,疑惑的动了动脖子,转向传来声音的下方。
“我要支持不住了。”流光说道。她全身都痛得不行,两个人的重量压在这根树干之上,腰背更是搁得生疼。
流光问他:“你能动动吗?”
祁珩说道:“你再忍一下。”他尝试着使力,好不容易翻转过来,靠向树干。流光害怕他摔落,抱着他不撒手,在他靠过来的时候,忍着疼也翻了个身。两个人的重量都挂靠在了这棵大树之上,还好,这树够粗,能够支撑起他们两个。
“你怎么样?”流光问着闭着眼睛撑在树干上的祁珩。
祁珩艰难地睁开双眼,说道:“还要些时候才行。熊施意在我给她拔箭的时候下了药,得等药劲散过去。”祁珩说完,看了一眼流光,见她身上没有明显的重伤,放下心来又合上了眼睛。
流光知道他担心她,对祁珩说道:“我还能行,你休息会吧,先别管我。”
她忍着全身的疼痛,靠在树干上休息。忽然,她听到下方似乎有些动静。她看向祁珩,问道:“你听见什么声音了没?”
祁珩仔细地聆听了一会子,小声说道:“别说话,也别动。他们过来了。”
流光点了点头,不敢再发出任何声响。
张润带了下属们骑马下山来,沿路绕到山脚下。那几个人都是从此处落下,他便吩咐了下属们分散去搜寻摔落下来的四个人,尤其是那位郡主。
“头儿,没有找到他们。”一个小喽啰模样的过来回报。
张润皱起眉头,怎么会?他们明明都从这个方向掉下来的;他望了望头顶上陡峭的山壁,这般的倾斜度,不可能摔下来还能活蹦乱跳地爬起来再走掉吧?
张润大喝一声:“再搜!”
“是!”小喽啰小跑着走了。
过了一会儿,他的手下急急地跑过来回报。张润扯了他的领子把他提起来就问:“怎么样了?”
那名手下慌忙的说道:“头儿,人没找到,但是我们在地上发现一摊血迹和车辙。”
“车辙?”张润问道。
“是,看方向,是去镇上的车。”张润松了手,放了那名手下。
他顿了顿,小心地抬起头来偷看着张润,试探地说道:“头儿,熊姑娘给了那个女人一刀,又把她从那么高的地方推下来,不可能再有命了。会不会是来往这镇上的车辆给拾了她的尸首去,我们要追吗?”
张润其实也认为那位公主肯定活不了,本没有想要下来搜的,可是现在那位主子要的活人却也掉了下来,这该如何是好?
想了片刻,他对手下吩咐道:“你带一队人沿着车辙追过去看看,不要惊动了镇上的人。有了消息再派人回来报一声。”说完,他又转向下属们,“其他人跟我留在这里再搜,务必要找到另外那个女人!”
“另外两个男人呢?”一名下属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