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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楮亭襄会善待于你,我很放心。”流光端起那杯未斟满的茶,轻抿了一口。
她说的是真心话,既然走不到一块儿,何苦揪着硬不撒手?楮亭襄是萧彧的挚友,想必不会苛待了他。倒是祁珩,不知他有何去处没有。
想至此,流光放下茶杯,问萧彧:“祁珩呢?他和你提过他的打算么?”
萧彧摇头。提起茶壶再给她斟茶。只是微微颤抖的手泄露了他的心思,此时的心境并不如面上那般平定而不起波澜。
良久,辇子缓缓停在郡主府邸外,祁珩掀开车帘,搀着流光下来。等进府避过众人之后,流光问道:“祁珩,我嫁去西凃国以后,你有何打算?”
祁珩脚步顿然一僵。
他不是没有想过这个问题,想到她能如愿地与宁熹共结连理,他默默地为她祝福,但却也不愿这么快离开她。只是借口此去西凃路途遥遥,欺骗自己还有时间和她在一起。不想她今日竟然提起这个话题,一时茫然了,她嫁人了,他该去哪?
“听说你快十年没见过你师父了,等我嫁了,你便去寻你师父吧。算起来,他还是我的师公呢,等找到他,你替我问候一声吧。”
祁珩不愿与陛下相认,等她走了之后,他就没了别的去处,不如让他去找留缇老人,他是留缇老人养大的,除了师徒情谊之外,多少有些父子亲情,或许,这样对他来说是最好的罢。
“好。”祁珩涩然应下,又对流光说道:“我把你送到尚阳再去。”
流光抿唇一笑,“谢谢。”
尚阳府,是西凃国都。不知此尚阳是否是梦中那个尚阳?
三月十九,宜祭祀;三月二十,宜嫁娶、出行。
大易国卿云郡主与西凃国三皇子宁熹的婚事已定,三月十九日拜祭完先祖之后,由二皇子楮亭襄接进宫中待嫁,只等到二十那一天,从宫中送嫁出京。
流光进宫以后。拜谒了皇帝楮云澜,又与太后和淑妃小叙了一会儿,便被喜娘送回了临华宫。
临华宫被布置一新,张灯结彩,喜气融融。试过嫁衣,喜娘又这样那样的嘱咐了明日拜别出宫的规矩和忌讳等等,流光拖着疲乏的身子洗去一脸喜妆,脱却一身吉服,躺上床准备休息。
这结婚真是件麻烦事,她这只是从锦义出发,去西凃国还有接近两个月的行程,就被试装、彩排什么的折腾得差点不成人样,等到了西凃那边,还不知道要遭多少罪呢。
刚刚躺下没多久,就给一阵敲门声惊醒了。没等流光应门,曼箐径自进入内殿,一脸的焦急。
“郡主,王姑娘不好了!”
流光猛然一掀锦被,问道:“她怎么了?是她出事儿还是孩子出了事?”
“王姑娘要生了!”
“什么?不是说下个月才生吗?”流光随手拿了件衣裳来穿上,一面穿,一面问曼箐。
“说是午时郡主进宫的时候,王姑娘想出去看看,没想人太多,还没出巷子就给挤了一下,撞上了肚子。稳婆本来说没有大碍,也把生产的物什都准备好了,不想生的时候胎位有些不正,萧侍卫这才传了消息进来,让郡主最好能去一趟。”
女人生孩子可是大事!筱菲一个人在那里,最该陪着她的楮亭誉又不在,想到此,流光心急如麻,头发也不梳了,拽着曼箐的手臂,急切地吩咐道:“祁珩呢?你去让他悄悄地过来。”
如今能够带她不声不响地出宫的也只有祁珩了,这么晚了,宫里早就落了禁,要再出宫,势必得惊动太后和陛下,就瞒不住楮亭誉了。而且王筱菲难产,流光心里着急,她等不得请旨之后再出宫了。
少时,祁珩抱着披头散发的流光来到王筱菲居住的宅院,刚进去,就听到王筱菲惨叫连连,丫头从产房里一盆一盆血水往外端,稳婆在里面亦是紧张地指挥着王筱菲呼气、吸气。
流光看得惊心,她没有生过孩子,可这阵仗实在骇人,她侧身避过端着一盆热水进房的丫头,跟在她身后进去。絮儿认识她,一看是她来了,连忙跪在地上哭喊道:“郡主,求求您,帮帮我们小姐吧!”
絮儿也是急得没法子了,她虽然生过孩子,可她也没见过难产,只看着王筱菲大汗淋漓地惊声尖叫,孩子却是怎么也生不出来,从下午到现在,六个多时辰了,再加上稳婆探过以后,说孩子是侧位卡在产道上,一见流光,就忍不住哭出来了。
流光没有理跪在地上的絮儿,她跪在床前,抓住王筱菲一只手紧紧握住,王筱菲此时的力量都集中在腹上,只觉下身撕裂地疼,汗水布满全身,头发亦是湿漉漉的,双眼紧紧地闭着,使劲了全身力气,指甲陷入了流光的肉里。
流光忍着疼痛,仍旧紧紧地握住王筱菲的手,安慰道:“筱菲,我在这儿,你别怕,慢慢来,不要着急。”
“你怎么来了,啊~~!”王筱菲听见流光的声音,挣扎着睁开双眼看了她一眼,又紧紧闭目使力一震,断断续续地说道:“你出去,不吉利!啊~~!明天就要……出嫁了!”
“我就在这儿陪着你,你别怕,有我在呢!你生个儿子才吉利呢,我不出去。”
手背上渗出血珠,丫头又端着一盆血水出去,流光看得惊心不已,稳婆亦是大汗淋漓。她帮不上忙,只得紧紧地握住王筱菲,想要传递给她力量。就这么又过了两个时辰,在一阵嘶声力竭的尖叫声中,王筱菲竭力地昏迷过去。
“不好,夫人昏死了!”稳婆惊叫了一声,流光从麻木怔楞中惊醒,忍住手上剧烈的疼痛,慌忙喊道:“大夫呢?叫大夫来施针啊!筱菲不醒过来怎么生啊!”
对,大夫!絮儿连忙冲出门外:“刘大夫!您快进来!”
这个时候生孩子,基本上全靠稳婆,妇科大夫不是没有,但都是男人,好些大户人家都忌讳得很,大夫就算请来了,也是在产房外等待,让丫头或者稳婆把产妇的情况告诉大夫,然后开些催产的汤药什么的,实际上的帮助并不大。
此时王筱菲已然力竭,再顾不得什么男女之妨,絮儿拖拽着一位大夫进来,所幸这位大夫也是早早打听过的,一听王筱菲陷入昏迷,从医箱里取出一排金针,缓缓扎进她穴脉之中,施针救治起来。
大约过了一刻左右,王筱菲缓缓转醒,却是再怎么也使不出力气来了。她拼着一口力气奄奄地望向流光:“我不行了,你们救孩子吧。”
“小姐!”絮儿哭喊着趴伏在床边,眼泪止不住的流。
流光心里也是一阵酸涩,她握着王筱菲的手,安慰她:“胡说!有稳婆帮你,还有大夫呢!你歇一会儿,等有了力气,咱们再来!”
“我真没力气了。你们别管我了,要孩子,孩子不能有事。”王筱菲挣扎着昂起头,看着流光,“等孩子出来,你帮我把它抱去给亭誉,亭誉盼了这么多年,会对它好的。”
楮亭誉!流光脑中慕然闪过楮亭誉的身影,松开王筱菲的手,拔腿就往外跑,“我去给你找楮亭誉来!你等着!”
第二卷 怨恨别离 第一百七十八章 双喜
毕竟是大皇子府邸。思虑过后,流光还是打算按正常途径拜访楮亭誉。不然明个儿一早,卿云郡主出嫁前夜翻爬外墙硬闯大皇子府的传闻就会传遍全城。
“来了!”
门房在急促的拍门声下披着一件外衣打开府门,漏出一条狭窄的门缝。
流光猛然一推,门房吓得倒退了好几步才避开骤然敞开的府门,却慕然回过神来,慌忙拽住流光:“你谁啊?这儿是大皇子府!是你能硬闯的地方?!”
皇子府巡夜的侍卫闻声前来,祁珩连忙挺身上前挡在流光面前,流光甩开门房拽着她的手,蹙眉厉问:“大皇子人在哪儿?我要见他!”
巡夜的侍卫见来的虽然是个女子,头发披散衣衫不整,却隐隐有一股凌厉的气势,想到敢闯皇子府的,多半不会是寻常人,忙和颜问道:“敢问尊驾何人?我等也好通报。”
“郁流光!”
侍卫们左右互看了一眼,郡主此时应该身处皇宫大内,怎会仪容不整地出现在这里,都有些狐疑,不敢置信面前之人的身份。
流光看出他们的疑虑,摁下心中急切,不徐不缓地说道:“你们皇子府的侍卫统领徐孟山识得我。让他来认人便是。你们再去个人给大皇子通报一声,就说郁流光深夜来访,是为他相托于我的事。”
注意到他们仍在犹豫不决,呵斥道:“还不快去!耽误了你们主子的大事,可是由你们来担待?”
许是流光的气势凌人,侍卫们很快动起来,一名去通报楮亭誉,另一名则跑去找徐孟山了。少时,徐孟山慌慌张张地迎过来,一见流光,连忙跪拜行礼:“徐孟山拜见郡主,郡主金安!”
流光摆手让他起来,“不用多礼,速带我去见大皇子,此事再耽误不得!”
不多时,流光便被徐孟山引到楮亭誉的寝室之外。
听到里面传来窸窸窣窣地着衣声和女人关切地问询,一股厌恶的情绪油然而生。王筱菲为了给他生孩子,命都快没了,他倒好,还有闲情和女人胡搅蛮缠。
楮亭誉着衣完毕从寝室内步出,一见流光,亦是震惊不已,难得见她仪容这般不整的模样,一思量,赶紧询问道:“郡主,可是有消息了?”
流光点头,示意祁珩带她走。对楮亭誉说道:“你会些功夫吧,跟我们来就是。”说完,祁珩便跃身而起,楮亭誉急忙追上前去。
不过走了一两条街的距离,祁珩便在一户宅院里顿步,随之而来的楮亭誉气喘吁吁地跃进院内。深夜里院中本是冷静得很,不想三个人一驻足,一个仆妇模样的女人霎时掀门而出:“郡主回来了!小姐她……”
楮亭誉认出这个女人是王筱菲未出阁之时的丫头絮儿,再看她神色慌乱,眼角垂泪,不由得一阵心慌,筱菲该不会出事了吧?眼光疑豫地一扫流光,顿足不敢再前,就怕进去之后,会是一幅不敢面对的画面。
流光猛然将他往屋里一推,忍不住哭喊出来:“你还是不是个男人?筱菲命都快没了,还想着要给你留个种,严玉欣找上门的时候怎么不见你有这般孬!”
楮亭誉和王筱菲已有半年多没见过面,不想再次相见,她却已性命堪忧,一时惊得僵在了原地。流光使劲全身力气去推楮亭誉。他踉跄了一下,倚在门框上,往里面一看,顿见王筱菲满布汗水的容颜,虚弱地躺在床上,床单,被子,帐幔上都沾着鲜血,床脚还有一盆血水正冒着烟。
王筱菲听到动静,微微睁开一双迷离的眼眸,隐约看见是楮亭誉挺拔的身姿,扯了个笑出来,伸出一只手颤颤地在半空,唤道:“亭誉,是亭誉来了?”
流光吸了吸鼻子,止住泣哭,一把摸了脸上的泪水,拽着楮亭誉的一只手硬拖到王筱菲面前,将两手交握在一起,安慰道:“筱菲,楮亭誉来了,你和他说会儿话,等歇息够了,有力气了,咱们再接着生!你放心,他在这儿一直陪着你,你一定能生出个活蹦乱跳的儿子!咱们还要看着他长大呢!”
此时楮亭誉方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略一思量,便明白过来。忙握紧王筱菲的手安慰道:“筱菲,我在这儿呢!你别怕,要实在生不出来,咱们就不生了!”说着,转头对稳婆吩咐道:“无论如何,先保大人!”
王筱菲听了,慌忙挣扎着要起来,朝床尾不住观看胎位的稳婆吼道:“保孩子,要孩子!别听他的!”
稳婆犹豫起来,站起来看了看楮亭誉,又看了看王筱菲,一脸的为难。
流光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