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躲无可躲避无可避,有所反应却来不及还击的三皇子夺过附近护卫佩剑堪堪挡下,猛退数步后一口鲜血溢出,笑声愈发疯癫:“流风回雪剑……流风回雪剑!雪月剑庄被你灭了你却还在用流风回雪剑!”
彼时率众江湖人士进攻凉城之际,自视甚高的南肃在杀敌时无意中使出整套流风回雪剑法被赫连靖鸿看见,而后对战中,天资过人的凉城少城主仅凭过目记忆,以更加纯熟完美的同一剑法大败雪月剑庄引以为傲的传人,这是无冕之王、人中之龙最为人惊魂的一战,也是令雪月剑庄消失、令南肃窝居宫内沦入邪道的一战。
八年后,又是一招流风回雪剑法,南肃再一次绝望。
与赫连靖鸿的差距没有在经久韬光养晦里磨灭,反而更加拉大,原来无论过了多久,那个面无表情的淡漠男人都会踩着他,鄙夷地看着他……不,不是的,赫连靖鸿根本没有正眼看过他,从来没有!丑陋,愚蠢,卑贱,在凉城城主眼中,大渊帝国的三皇子,身败名裂的雪月剑庄唯一传人,什么都不是!
“哈哈哈哈……”嘶哑笑声疯癫凄凉,不可一世的叛逆者笑弯了腰,心如死灰。
漫长忍辱负重都是别人眼中的嘲讽玩笑,输了,输得彻底,输得心服口服。不过这并不是终结,就算死,也要让赫连靖鸿付出同等代价!
“是你逼本王的……是你……”低喃如若痴魔,结束狂笑直起腰身,了无生望的三皇子弃了手里长剑阴鸷迷离:“赫连靖鸿,你可还记得素绮月是怎么死的?”
寒眸凝视,不祥预感笼罩心头。赫连靖鸿蓦地扭头看向风笑离怀中沉默的小女人,眼中闪过一丝冰凉。
当年是南肃指使刺客下的毒,那毒闻所未闻见所未见,诡奇无比——不会立刻置人于死地,却令得素绮月米水不进日渐枯槁,先是双目失明,而后手足麻木,慢慢五脏六腑腐烂崩坏。当一个月后赫连靖鸿再不忍心见妻子受苦痛折磨断其心脉时,倾国倾城的城主夫人已是瘦骨嶙峋,不能说不能动,只有依旧澄明的如水双眸还在看着他,请求一死。
折磨人痛不欲生。
唯有南肃才知晓的毒药,谁能保证不会再一次出现于世,甚至,就在蓝沐冉体内?
同样经历过那场生死离别天人永隔的静玉已然变了脸色,急躁地抬起蓝沐冉下颌:“吃了什么奇怪的东西?”
白衣公子木然没有任何反应。
“她听不到。”按住静玉手腕淡淡摇头,风笑离目色渐冷,“事到如今只能夺回解药……”
“解药?就算有也早被毁了,本王不会给那女人活下去的机会,你们就眼睁睁看着她像素绮月一样慢慢被折磨死好了。他日下了地狱也好有个人能让本王当做玩物身下承欢——”
第二道剑光划破长空,紧接着,第三道,第四道,第五道……
对方是南肃的话什么事都可能做得出来,赫连靖鸿毫不怀疑,蓝沐冉是继素绮月之后又一个因他而备受苦楚的受害者。
八年前没能保护挚爱妻子,八年后,连蓝沐冉也要离他而去吗?
逆天之龙面对宿命,却如此无能为力。(未完待续)
第二百五十二章 少说话,多打架
“她没有中毒。”
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细碎言语穿透人群,轻轻落在广院中央众人耳中。
那声音从未听过,轻柔,和润,却总感觉有些怪异。高挑艳丽的身影艰难地自重重围困下钻出,脂粉浓厚,面靥如桃,一双黑而无神的眼睛直视南烈,恨意不掩。
蓝沐冉陷入混乱不能自拔,清鸾抱着血流不止的清绯目光沉郁,所以最先认出来者何人的是清枭,在轩承宫生活多年的南肃徒弟。
“子亭!”深吸口气,清枭蓦地明白来人说蓝沐冉并没中毒为何那么肯定。
子亭,这名字常在皇宫走动的人不会陌生,对外,那是三皇子南肃即静安王的肖王妃,对内,所有人都明白,肖子亭不过是最得南肃盛爱的男宠罢了,常在枕边之人,自然对南肃所布棋局甚为了解。
“姓蓝的并没有中毒,离开轩承宫时她还好好的。是南肃,南肃一向谨慎,总提防有人会偷他的解药救敌人,所以前几日把丹房里的解药全部换成了那种毒药,而清绯偷来给姓蓝的解银针之毒的药正是那毒药。”
复杂解释在子亭精神恍惚的陈述下有些颠三倒四,但还是可以抽丝剥茧听个明白,当知道蓝沐冉是因为自己所送解药反而中毒时,清绯本就没什么血色的如画面容更加苍白。
“不……我没想害她……”
“听我说完!”肖子亭忽而粗暴打断清绯的自责,“我说了,姓蓝的没有中毒,因为早在你偷取解药之前我就将南肃调包的毒药再次调包,姓蓝的吃下的。不过是些理气强身的丹药罢了。”
毒药,解药,毒药,解药,毒药,解药。
苏尽大脑沦陷。
向楚天大脑沦陷。
林清臣大脑沦陷。
君少游望天,云墨城撑颌沉思,赫连靖扬呆若木鸡。两位妖孽散去紧张长出口气,南烈和对峙中的凉城城主浑身放松,望向不停被身边人出卖的三皇子南肃。
仅仅几句话,肖子亭的出现把反南肃一派困顿气势重新摆正,力挽狂澜于悲伤憎恨浪潮之中。
不管原因是什么,结果是身为王妃的肖子亭背叛南肃将换成毒药的解药又变回解药,从而避免了蓝沐冉因清绯的善意错服奇毒。不止救蓝沐冉于危难,更解了赫连靖鸿几欲翻天覆地的怒火,否则今晚的大渊皇宫会留下多少活口,只能等一群人转生之后再来看历史书重温了。
作为鱼死网破两败俱伤的最后一步棋,南肃又输了。
输在人心尽失,输在众叛亲离。无愧变态之名。在得知满盘皆输的结局后,雪月剑庄这位唯一传人不怒反笑,笑得苍凉孤寡:“肖子亭啊肖子亭,干得好,干得好!”
“谢王爷夸奖。”屈辱承欢数载,什么是尊严什么是人格早都泯灭在一次次违背人伦的蹂躏里,肖王妃模样标准地道了个万福,眼中冷落萧索。“冤有头债有主,恩怨爱恨,不是不报时候未到。南肃,王爷,明年的今日。妾身定会在你坟前洒一杯烈酒,让你看看你死后天下人会活得多开心!”
怎么变成怨妇诅咒了?
赫连靖扬彻底茫然。胳膊肘捅捅君少游,痴傻发问:“怎么回事?宫变转为家斗?”
“看戏。”年少的影翳馆馆主言简意赅。
里面恩恩怨怨纠缠不清。不喜麻烦的凉城城主没心情去打探人家家事,更不想再拖延时间坐等蓝沐冉小命呜呼,数剑重伤对手后再度倒提长剑,寒光划破冷夜。
能动手就别吵吵,少说话,多打架。曾经,白衣胜雪笑容招厌的赝品少年狂妄放言。
沐冉,借我三分果敢,不再犹豫。
闭目一瞬,睁开眼,深邃眸中清冷坚决之意令南肃不寒而栗。素绮月给了赫连靖鸿此生无可替代的温柔回忆与相思不尽,而蓝沐冉给了他重拾旧日人情爱恨的勇气,尽管对蓝沐冉的喜爱及不上对素绮月的痴情,可是,赫连靖鸿心里清清楚楚。
若失此爱,终生为悔。
“她身上有多少处伤口?”夜未央,月色冷冽,长身玉立的凉城城主淡淡开口。
终于打算替她出头了吗?静玉薄唇微抿,嘴角噙着不可名状的隐隐笑意,身影翩至,轻轻翻动血污白衫仔细探查。
“锁骨下一处箭伤,深可及骨……伤口被生硬撕裂数次。”纵是看惯了子虚宫众人大大小小的伤患,如此惨无人道的折磨,尤其是对一个女人的折磨仍旧让静玉心生不忍,医者仁心,面上再冷,他始终看不下这般惨状。
剑光如雪,通体生寒。
“我说过,伤她一处,必百倍奉还。”仿若滔天巨浪般的攻势不可抵挡,迅猛无情决然凌厉,而南肃亦知,赫连靖鸿亲自出手,绝无躲避可能。
一个人的身上能容下多少回剑刺没人数过,短暂时间内不断涌出扬洒的血花淋漓四溅,天寿宫广院里所有人都停下动作感受近乎时光停滞般惊恐畏惧,就连躲在房内张皇偷看的小太监们也心胆俱裂跌坐在地。
赫连靖鸿的手巧极,每一剑的力道与落下位置都精准无比,既能深深刺入激发痛感,又避开了要害部位令得百剑之后南肃依然活着,只是全然成了血人。
报复未尽前,赫连靖鸿不会让南肃痛快死去,蓝沐冉所受的伤害必须悉数返还,以及……以及八年前妻子漫长的折磨煎熬,一丝一毫不可遗漏。
“还有?”
“臂上两寸刀伤。”
手腕两处染毒刺伤。
浑身上下诸多淤青擦伤。
之前被强行扭伤的腕骨。
红了数日方才消退的掌印。
狠狠掼在墙上造成相当严重之内伤的撞击。
刺穿萧如霜并在蓝沐冉身上留下狰狞伤口的一剑。
每次与南肃交锋给蓝沐冉带来的伤害都不会被遗漏,百倍,千倍,甚至更多,一一在南肃身上回放。
什么叫毫无还手之力,凡是亲身经历这一夜的人才算真正了解,狂风暴雨般落下的攻击没有遭到半丝抵抗,即便南肃想要回击,冷酷的凉城城主亦不会给他片刻机会。
事实上那只是很短暂的一刻钟,却让在场所有人仿佛游走过繁赘的噩梦,不停挥刺,不断溅血,惨烈犹如阿鼻地狱。
整个过程没有人敢出声,只在接近末尾时响起低低呢喃,轻得难以听清。
“靖鸿……”垂下头贴近虚弱的白衣女子,几次反复后终于听懂蓝沐冉在说什么,风笑离抬起头,眼眸晦暗,“靖鸿,停手——沐冉有话对你说。”
骤雨似的剑光密网戛然而止,此时,冷漠无情的凉城城主方才显露一丝对自己未婚妻子的疼惜,身形一转,翩翩落于风笑离身前。
“想说什么?”全不似杀戮之神的赫连靖鸿微微躬身,握紧血污小手,感受沁骨冰冷。那只手太凉了,凉得让人心寒,不顾数百目光聚集己身,轻吻着苍凉眉心,从未有过的温柔。
“杀……给我……”破碎零落的呜咽如泣如诉,几经努力还是没能说出一句完整话语。
风笑离侧过头,不忍把刚才听得的要求复述给众人。
初见时古怪精灵而又明朗坦率的少女不该变成如今模样,纵是人说立于江湖身不由己,可总期盼着她会是个例外,能永远如耀日一般驱散师弟身边阴云,然而期盼终归是期盼,少不得有落空的一天。
终于,挣扎着攒聚气力,蓝沐冉勉强挤出半句完整:“是他……害死素绮月……要报仇……”
微躬的墨色身影许久不动。
及至此刻她想着的仍然不是自己,满身伤痕累累还要考虑替别人报仇,并且,是一个占据在他心中致使长久以来不停伤她的女人。
看似比谁都惜命的蓝沐冉从来不在乎她自己死活,更不在乎不该承担的委屈,最勇敢也最自卑,因为她明白突然出现穷追猛打的女流氓不管付出多少也不能取代素绮月在赫连靖鸿心里的位置,近乎完美的存在不是她能超越的目标,所以,能活在他身边是最好,若是情非得已……
那么,委屈没关系,心痛没关系,就算死了也没关系,只要对他有好处。
血渍与灰尘纠缠的手掌突然抬起,用力抓住赫连靖鸿手中一直没有归鞘的长剑,锋刃割破皮肤,顿时血如泉涌,顺着森寒剑身汩汩流下。
太突然,突然到来不及反应,赫连靖鸿倒吸凉气急忙握住那只手,外翻的皮肉触目惊心。干净却缠满无边恨意的目光直射南肃,赫连靖鸿忽然明白了蓝沐冉想要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