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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朱琳自己都看不下去了,觉得这样的行为对阳府实在是太残忍,于是只能作罢。果然,这种变态的曲子还是应该去松州苑练习。
琴声渐渐清晰,悠扬流畅的音调已经可以清清楚楚地传入耳中。这样美妙的琴声,却是杀人利器,让人对这个世界的美好还真是又多了一分绝望。琴声泠泠淙淙,细细品味别有一番出尘之意,大概只有熠国第一乐师秦楼月可与之媲美。
随着琴声的上扬,那绿色越来越浓,透明度也在渐渐降低。周围变得阴寒,森森的杀气弥漫,这片丛林似正在堕入鬼域一般。弹琴之人操纵毒虫的功力远远超过她,自己接下来的所为无异于以卵击石。
只是她不能让几乎毫不相干的人为自己而亡,而且还是公羊家族的最后传人。这是原则性问题,这个人情太大,自己承受不起。至于其他,其他的事情等她能活下来再想吧。如果要怪,也只能怪自己太笨,中了对方的圈套,要怪也只能怪自己不够强大,全力反击在他人看来也只是可笑的垂死挣扎。
笛声婉转渺远,和着对面的琴声,竟然有种令人诧异的和谐。一琴一笛,仿佛精心编排的合奏,一阳刚一柔和,使远处不经意间听闻的人也有片刻的失神。
而其中的险恶与重重危机,只有演奏之人才知晓。一着不慎满盘皆输,不过这次输掉的是的性命,赌注下得未免有点大了。
琴声丝丝入耳,朱琳只觉得体内气血翻涌,仿佛处于强大的威压之下,脸色苍白,血色全无,握住笛身的双手开始微微颤抖。
那琴声似有生命般,一步步紧压向笛声。笛声挣扎了两下,敌不过只能缓缓后退,而周围的毒瘴趁机侵润而入,试图将他们包围。丛林中悉悉索索的响动更加明显,被催眠的毒虫们正在加快布阵的速度。
对方太强大,将功力运用的很精准,丝毫不浪费。琴声不急不缓,却是恰好可以压制住笛声的程度。犹如猫捉老鼠,先戏弄一番,把对方挤到死胡同,然后优雅地吃掉。朱琳心中很是焦急,再这样下去,自己势必和那只老鼠一样任人宰割。
既无退路,放手一搏吧,至少可以为杨涟赢得一丝生机。他是曾经最厉害驭虫师公羊家族的后裔,只要毒瘴阵出现一丝的漏洞,他便可以逃出。这一丝漏洞,拼上性命自己还是能争取到的。
她的心渐渐平静下来,如一汪深水。纤指轻动,笛音突兀而起,瞬间转为凄厉高亢,挟飞沙走石,势不可挡地直冲向那琴声。
多年以后,人们谈起这件往事,有人作诗赞云“裂石穿云,玉管且横清更洁。霜天沙漠,鹧鸪风里欲偏斜。凤凰台上暮云遮,梅花惊作黄昏雪。人静也,一声吹落江楼月。”
抚琴之人似乎没想到她会拼死一搏,琴声微微一顿。缓缓蔓延的浓绿色毒瘴也紧接着一滞,前方不远处一小块圆形毒瘴区域,绿色骤然褪去。
这千钧一发之际,杨涟将手中勾玉紧握,提气飞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入那个漏洞。
抚琴人瞬间觉察到她的意图,琴声一转,气势浑然天成。也是在那一次,有人作诗赞云“峰上调玉琴,一弦清一心。泠泠七弦遍,万木澄幽阴。能使峰月白,又令江水深。始知梧桐枝,可以徽黄金。”
☆、第七十九章 我的灵魂陷入前所未有的黑暗
琴声铺天盖地袭来,织成一张巨大的罗网将其中之人紧紧缠绕,然后迅速收缩。朱琳只觉眼前一黑,口中甜腥之气大盛。轻柔的风,翠绿的叶,妖异的毒瘴,连琴声似乎都变得静美温和,视线渐渐模糊,一切都在慢慢远去。
九天之上隐隐有雪竹琳琅之音凛然响起,呵,是谁来接引我的灵魂呢?耳边还能勉强感知到鞋底踩在落叶上的碎碎声响,是对方来检查尸首的吧。我想睁开眼睛,看看自己究竟是死在了何人的手上。不是恨得死去活来,发誓变成厉鬼也不会放过他,而只是简单地想看一眼,那个置我于死地之人。很想对他说,他的琴声真的很美妙动听,如果不是用来杀人的话。
可是,我很努力地挣扎,用尽全身力气与身体的倦意相搏斗,试图睁开眼睛。身体残存的意识让我有瞬间的清明,知道他就在身边,甚至能嗅到他的味道,有种遥远的熟悉之感。
这一刻,我终于想起了莫翰。我就要死了,那他怎么办呢?模糊中摸到莫翰戴在我中指上的戒指,抖抖索索地将它连同左手一起放在心口。对不起,我无法给你一个完美的结局。
总归是我自己太过冲动,太自以为是。其实,我什么都不是,什么都做不了,我不过是来自异界的一缕孤魂,连普通人都算不上。
那些“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誓言就这样碎了一地,我想他应该会怪我的,留他一个人在这个世界,寂寞孤单深入骨髓。而与他“一生一代一双人”的那一个再也不能是我,我于此刻什么资格都没有了。
挣扎得太用力,眼角渗出一粒冰凉的泪水。我始终无法睁开眼。我没能看到渐渐靠近的人。虽然很是遗憾,但残余的意识终于也要离去。好累,我想要抓住点什么,手指却是僵硬。全身一轻,我的灵魂陷入前所未有的黑暗,没有听到那声带着轻颤的“阿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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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强人意。”泠泠珠玉般的声音响起,带着一丝轻蔑,不知是评价抚琴之人还是吹笛之人。丛林外不远处的一座小山峰上,两袭白衣身影若隐若现。
“主人。”一道黑影闪过,在两人面前停住。他抱紧怀中的琴,微微蹙眉,低了头,却难掩眉间清冷孤傲气息,正是刚才抚琴布毒瘴阵之人。
其中一位白衣人恍如未见,只是静静地望着不远处的那片丛林,然后优雅转身离去。另一位白衣人,点点头,冲抚琴人淡淡一笑,也跟着离开。
“滴答,滴答”,在万籁俱静的此刻,这声音显得如此的清晰。红色的血珠顺着修长细白的指尖,滴落在琴弦之上,而男子此时口中也渐渐渗出血丝。空气中,血腥之气弥漫。
还好,是这样的结果。不然,自己将如何面对她?不,男子清明的眸中闪过极深的痛意,自己已经没有资格再去见她。背叛,她永远不会原谅!
☆、第八十章 我会让整个天下为你陪葬
而此时安庆宫内,莫翰握着一张信纸,手上青筋暴突,碧蓝色的眸中一片暗红,身子也有些微微发颤。
旁边站立的一位青衣人深深低了头,几乎不敢呼吸。主子身上暴戾冰冷的气息似乎可以将周围的一切吞噬,这样的他,犹如地狱里的罗刹,随时准备取人性命。
“好!”半晌,莫翰从口中挤出一个字,眸中狠绝之意如狂风暴雨般肆虐。
青衣人心惊胆战地从一边退至门外,背后冷汗淋漓。主子平时都是一副淡然从容模样,很少见过他情绪变化。这次小姐出事,主子如此失态,一场血雨腥风怕是避免不了。
只是,到底是谁下的手呢?小姐和杨侍卫从地道中进入丛林后,他们也连忙赶去保护。不过,却无法寻见两人的身影。后来觉察到丛林中的异样,有很多毒虫正在向着同一个方向移动。
他们心中大骇,一边传书主子,一边紧随寻找小姐。然后便发现有人在密林深处布阵,并且是最为阴险毒辣的毒瘴阵。心中想到,小姐可能就被困于其中,风纵暗卫拼死闯阵,但是每一个进入之人,却都悄无声息地消失。没有撕心裂肺的呼喊,没有一丝痛苦挣扎,风纵最精英的队员,好似泥牛入海豪无消息。
丝毫没有破阵之法,只好一个个队员继续跟进,最后终于有一位先前闯进的队员出来。只是他却完全疯了,身上没有一寸完好肌肤,面部表情极度扭曲,但他却不停地大笑,口中念叨着“我知道你是有苦衷的,你是被迫的,我一直都相信”。
最后他们终于进入了那片丛林深处,不是他们有人破掉了此阵,而是这布阵之人撤开了罗网。一阵腥臭之气弥漫空气之中,丛林里面遍布同伴们的残肢白骨,上面到处是毒液腐蚀毒虫噬啮的痕迹。从他们的死亡姿势以及仅存的一些面部表情来看,众人不禁愣了,似乎是极度痛苦,又似极度欢愉。欢愉?众人的眉头紧皱,这真的是毒瘴阵吗?
而进入更深处,他们却是一无所获,别说是人,就是连一两只能爬动的小动物也没有见到。只有死亡般的寂静与阴森,笼罩着那片丛林,连吹进的风都带着几分冷意。
祝宇的一颗心渐渐沉入谷底,这样的结果连自己都觉得汗颜,还怎么向主子汇报?!难道小姐和杨侍卫逃了出去?在阵法启动之前,就已经逃离了这个地方?祝宇乐观地往好的方面想。只是,如果他们逃出去的话,负责前面路段接应的暗卫处,应该有消息传来。然而事实并不如此。
“队长!”前面有人喊道。
祝宇快速赶过去,“怎么?”
“你看,这个,是不是小姐的东西?好像有点眼熟。”一名暗卫指着草丛里的一枚小小的圆形饰物,疑惑地问。
祝宇的目光瞬间被此物吸引过去,一向冷静自如的他,现在竟有些颤抖。他小心翼翼地将草丛中的物件拾起,只见是一个小小的圆圈状银质饰品,上面隐隐沾着些许血迹,显得有点暗淡无光,如果不是他们查找的仔细,很可能就被遗忘在此了。
“队长?队长?”身边的一名暗卫看着祝宇的神色有点不对,出声提醒道。
然而祝宇只是愣愣地盯着那物件,丝毫没有回过神来的迹象。
“呀!那不是主子给小姐亲手制作的礼物吗?据说是叫什么‘戒指’。”围观过来的暗卫中有人惊讶地说道。
众人一惊,不觉倒抽一口冷气。如果此言为真,那么小姐他们很可能……
“不要妄下断言!马上带回去请主子确认。”祝宇回头冷冷地扫视众人一眼。
众人立刻噤声。
祝宇将那戒指用一块干净的布包起,放在贴身之处,离去之前命令众人继续在附近找寻小姐和杨侍卫的踪迹,不得懈怠。
“主子,银队传来消息,说在榆国百宜谷发现了一件东西,好像是小姐之物,请主子确认。”青衣人金琼边说边将一个小小的灰布包裹呈上。
莫翰接过,打开灰布包裹,里面是一个正方形的小盒子。这盒子看上去似铜非铜似铁非铁,开口处是一连串奇怪的凹凸形状。
金琼眼中闪过一丝疑惑,是什么东西竟让祝宇动用风纵的玄盒送来。这玄盒是由风纵创建者莫翰所制造,专门用来放置风纵最高机密的文件。盒子的外壳非常坚硬,无论是刀砍剑削,还是火烧都不能将其损毁。这个盒子想要打开的话,需要将上面的20个不同的形状分别放置到准确的位置才可以打开,并且如果排列失败次数超过三次,盒子里面的机关会将内中所存放的文件全部损毁。
风纵金银铜铁四队队长手中分别持有两个,以备传送紧急秘密文件所用。这里面究竟放置了何物,需要用玄盒来保护呢?金琼快速思考着多种可能性。
莫翰手指在玄盒上轻轻移动,20个奇怪形状陆续移到不同位置。只听“啪”地一声,盒子自动打开。待看清其中之物时,莫翰本来就阴郁无比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持盒的手也在微微颤抖。
金琼见此,心知不好,垂眸敛息,身子紧绷一动不敢动。
莫翰死死地盯着盒中之物看了许久,才稍稍回过神。“啪”地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