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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知道齐公子是怎样制服那些黑心商人的吗?”店家这时也凑过来。几分神秘道。
“怎么制服的?”众人愈发兴致盎然,这可是内幕啊。
“当时齐公子就说了一句话八个字‘如不降价,自己吃完。’”
众人一愣,随即意解哈哈大笑。
那女子却是微怔,随后问道:“那今日是齐公子要娶亲吗?”
“不是。”店家摇头道,“是齐公子的副手齐星娶亲。”
“星?”女子蹙眉。似是有些不信。
“据传娶的是当朝清灵长公主。上期《风华录》上两人之事还上了头版,说齐星与清灵公主相遇于充州藏剑山庄,当时正是前阳氏贵妃娘娘与现皇后娘娘激战犹酣之际。清灵公主假扮小兵混在军队里,后被贵妃娘娘发现。再后来有流矢破空而来,在这千钧一发时刻,齐星拔剑断矢,英雄救美。接着,大家就都懂得啦。”又一位食客凑上前来,侃侃而谈。
“得了吧。”先前江湖人士打扮的中年男子。努努嘴道。“要真娶得是清灵长公主,那喜事肯定办在皇城宫殿内,怎么与平常嫁娶一般。”
“那是清灵公主不像一般金枝玉叶,愿与齐星少爷过普通人一样的生活。”店小二插嘴道。
“对对。这才是真爱嘛。”有人笑着起哄。
“我要是齐星少爷,我一定要先当几天驸马过过瘾,再做其他打算。哈哈……”
“老胡,你就别妄想了。”
“哎哎,不对题,我们刚才讨论的是娶得是不是公主。”
“哪儿!一开始说的是齐勉齐公子不是吗?”
“扯得太远了。
“……”
众人说笑不断。女子垂眸安静地退了出去。原来已经过去了那么久,久到故事已接近尾声,成家立业娶妻生子。
但还是放心不下,传言毕竟不可全信,总要亲眼见见才安心。
她从包袱中取出一把小铜镜,还好易容术精进许多,现在的容颜怕是没有人会认得出来。
就这样混进了人群,正巧遇见了新娘子下轿。她暗中使力,一股风吹过,撩起新娘子的红盖头。望了望缓步走出,一身红色喜服笑意不褪的星,她无声地笑了。
终是会有人幸福的啊。
齐勉也长高了许多,正拱手迎进贺喜的客人们。面容的青涩与幼稚已被温文尔雅代替,白袍翩飞,玉树临风。
突然想起在阳府时,她曾经想象长大后的齐勉会是怎样的英俊潇洒,幻想着带着美少年小弟招摇过市,众美女艳羡嫉妒的目光。如今他比她想象中的还要优秀,她微微颔首笑容更大。
齐勉似有所感,抬头向她这边看来。朱琳心下一惊,忙闪身人群中。只见齐勉露出的希冀光芒渐渐黯淡,终于重新专心接待客人。
既然他们一切都好,她在此也不便久留。转身正准备离开时,视线却是被一道略略熟悉的身影吸引住。
她悄悄移近,侧耳倾听。
“齐公子,恭喜恭喜。”浓眉方脸,左脸颊上有一道疤痕的男子拱手笑道,旁边温柔清秀的女子也微微颔首。
“方大侠方夫人,里面请里面请。”齐勉还礼笑道。
“爹爹,有糖葫芦,菁菁要吃糖葫芦。”一个娇俏活泼的小女孩,约四五岁,从他身后跳出来,指着不远处的小贩嘟囔道。
“这位是令嫒吧,真是可爱。”齐勉笑着夸道。
“小女调皮,让齐公子见笑了。”方固看向爱女,满是宠溺。
“相公,我带菁菁去就好。”白俞清止住方固,微笑着拉起女儿的小手。
“不好,我不放心。”方固低声道,“还是我们一起去吧。”
“方兄,你秀甜蜜时也要考虑我们这些单着人的感受啊。”后面有客人笑道,随后学着方固的语气重复,“不好,我不放心。”
白俞清面上一红,垂首任方固执起手,一块向小贩走去。
身后众人一阵笑声。
☆、第二百零四章 大结局(中)
终于回到了阳城,熠国兼并天下统一各国后,它作为上熠的都城愈加热闹繁华。商贾云集,店铺鳞次栉比,街道两旁摆满了小贩摊,来来往往的行人……放眼望去一派盛世太平。
朱琳漫无目的地走着,脑中一片空白,这里有太多的记忆,快乐的痛苦的,而今全都随着那些人的离去而烟消云散。她该记得什么,又该忘记什么呢?捂上眼睛,良久不愿松开。
“闪开,闪开。”粗厉的喝声从前方传来。
她放下手扫了一眼。见是几位士兵正在开道,后面是一辆囚车,“吱呀吱呀”地行来。从这阵势上看,怕是要处决犯人。
一个生命即将消失,她轻轻叹息,垂首退至一边。以前她怎么也会瞅上两眼,因为她好奇并且爱热闹。而现在,经历了如此多的事情后,心如死水,几乎任何事情也不能激起一波一澜。越来越喜欢安静,不可抑制。
囚车缓缓驶过,嘈杂的议论声钻入耳中。
“陈大人是位好官啊,廉洁耿直,怎么会沦落到这个下场?”有人深深叹息。
“谁知道呢,伴君如伴虎。”有人低低说道。
“陈大人虽然清廉公正,严刑峻法镇压不法豪强,但手段太过严苛残酷。纵使当今圣上仁慈有意宽宥,但杀了那么多官吏,其余官员怎可轻易罢休?那些人虽有违纪,但也罪不当死。”一位书生摸样的人摇着扇子道。
“树直易折,人直常败啊。”一位老者摇摇头,
朱琳蹙了蹙眉,终是不发一言。等着囚车驶过,集市恢复正常。她才重新随意踱步走去。不知不觉间行至一路口,拐了弯才发现所行正是阳曲书院的方向。她咬了咬唇,终是迈步向前,也许也该去看看他们了。
正巧遇上书院每周一次的休日,里面人并不多,大家也是各司其事,没有太多喧哗。她在书院门口被拦下,只好叫来黄夫子解围。
“你回来了。”黄夫子拍了拍她的肩。笑容里是长辈的关心与爱护。
朱琳点点头,神色恍惚道:“夫子,我能进去看看吗?”
黄夫子打量她片刻,笑容里便多了一分无奈。
朱琳不解,也低头检查是否有不妥之处。当看到第三遍时,她终于发现症结:她现在是女儿身打扮。双手握起,有些尴尬地笑笑:“夫子,要不我明天再来吧。”
黄夫子笑了笑。道:“傻丫头。进来吧,有我呢。”
熟悉的风景,同样的建筑摆设,依旧是蓝白相间的书院服装,物是人非便是如此吧。
黄夫子带她进来后便离开了,他明白她需要独处的时间。循着往日的记忆细细走过。接近正午的阳光很灿烂,透过重重障碍落在地面上,人的衣襟上,形成不规则的亮斑。
耳畔似有熟悉的声音掠过,她猛地抬头四顾,却发现还是只有她一人。那些人永远不会回来了,无论她怎样固执地等待,任思念泛滥成灾。
眼前那棵参天大树越来越近,她使劲眨了眨眼。后退几步。提气足尖轻点沿树而上。习惯性地欲在老位置坐下,却发现那枝桠交叉处斜生出一个枝条,她怔怔地看着那细嫩脆弱的新枝,原来是物非人非啊。
换了位置坐下。这里算是阳曲书院的最高处,可以俯视整个书院,当初莫翰一眼看中此处,然后成了他搜集新闻信息的绝佳之处。
她静静地坐在那里,不再作任何控制,放任思绪涌进脑海,绞痛心扉。那记忆如此久远,仿佛穿越无数时间空间,隔绝生生世世的爱恋,那记忆如此新鲜,仿佛仍在昨天,似水流年若隐若现。
“喏,”她微笑着开口,眸中却是晶莹的泪花团团打转,纤手指向阳曲书院大门处,“莫翰,你还记得吧。我们当初就是从那里进来,然后刘仲文和陈甫带我们熟悉书院环境。第二天我们领必需品时,元康被楚子敬挑唆拦路要揍我,哼哼,我讨厌欺负新生。”
“哎,对了,叶凉你是站在那里。”泪珠滚下湿了脸颊,她却丝毫不顾,指着另一处道,“当时因为太气愤口不择言骂了你,谁知你气量如此狭窄,也不知道稍稍容忍竟然当场就报仇,搞得我对你一直看不顺眼,都是你不好。”
“再后来呢?让我想想。”她略略侧身双手托腮,长长的睫毛微翘犹挂着盈盈泪珠,阳光照耀其上有种奇异的美,“后来就到书院一年一度的测试,莫翰,我记得我们是站在广场偏右处,没记错吧。韩业从台上走来,月白锦袍,飘逸出尘,你还问我你们俩谁帅来着。真是笨死了,在我心中当然你最帅。”
“接着我想把韩业弄离我们队伍,谁知事与愿违,倒把卫颵与叶凉招来了。呃,准确的说应该是肖东风与韦良,真是不坦白还穿了马甲来。”她撅起小嘴,翻了翻眼颇有些不满。
“然后就是伊儿与秦楼月、呃,还有我的登台演出。”她葱白玉指抵上额角,眼泪哗哗地流,口中还是不停,“我当时就看出伊儿这大尾巴狼对秦楼月那只小白兔有意思,她还坚决不承认,切,眼神热烈成那样,当我瞎啊。”
“我们还在那方石桌上谈论过榆国,深度剖析榆国的男女平等制度,以及进行了关于一个男人到底可以娶几个老婆与一个女子到底可以找几个老公的辩论。唉,云姐可是众女性的榜样啊。”
“还有我们上过课的教室,这间这间还有那间,”她一一指过去,“对了,那个最靠边的教室是小说家周夫子授课处,当时竟然只有我们两名学生,不愧是百家之末流。中间的那处,是王夫子教授《论语》的地方,王夫子最喜欢上课提问。我最不喜欢。还记得那次讨论《论语。述而》,莫翰与陈甫针锋相对,叶凉与卫颵破天荒站起发言,最后以刘仲文活稀泥结束……”说至此处,她早已哽咽不成声,“你看我都记着呢,我一点都没忘。这下你们都称心满意了吧。你们这些混蛋见情况不妙撒丫子溜走,谁要给你们记着这些破事。哼哼,你们都欺负我心软,真是讨厌死啦。”
“你们什么时候回来呢?莫翰你知道我记性不好,万一有天忘了怎么办?要有人回来帮我记得啊。我那么笨那么懒,怎么记得完。”她抹了一把泪水,轻声道,“回来好不好?只要你们肯回来,让我做什么都可以。莫翰。伊儿,你们是这个世界上我唯二的亲人,怎么能丢下我不管呢。你们都走了,我怎么办?谁说我是他的亲亲小妹,他定护我周全?谁说她要罩着我,整个熠国让我横着走?你们都说话不算数。我以后再也不要听你们乱讲,再也不要。”
“回来呀,我一个人怎么撑得住?回来好不好?”她掩面而泣,泪如雨下,“莫翰,我保证以后乖乖听你的话,再不跟你置气,伊儿,我保证天天让你欺负。绝不算后账。只是不要留我一人。不要留我一人……”
终于哭得累了,倦了,喉咙冒烟,嗓子哑了。她倚在横溢斜出的枝桠上,静听风拂过的声音。
风的声音?!蓦地想起伊儿曾说过的话:“来到这个世界这么久,直到今日我似乎才觉生命之可贵。这鱼这花这草这树,甚至都可以感觉到这流水的生命,随着声音的波动,随着风儿的吹拂,随着空气的荡漾,温柔地存在着。”
“以前总是喜欢热闹,因为热闹的地方人很多,人多了也就不会孤单寂寞。即使是我不得不独处时,也会想办法弄出很大很杂的声音,营造出很多人的样子,来驱散紧紧相随的孤独感,寻找微不足道的存在感。”
“现在才发现,那不过是自欺欺人。再多的人在身边,只要不是走进心底的那个,无论怎么心都是空虚的,再多的声音,只要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