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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有些不忍的抚摸着玉簪光滑的流线,忽然,她紧紧的握着它一把拉着我道:“走,阿辛我们当了它,这就去找你爹。”
被娘拉着站起了身子,我们去了京城的一家当铺,当铺的掌柜将这玉色莹润品质上佳的玉簪批评的一无是处,竖着眉头问我们:“死当还是活当?”
“活当!”娘急忙开口。
掌柜的神色更难看了,如枯柴的手拨了拨算盘,这才阴阳怪气的开口道:“活当那就二两银子,来,在这里签个字,一年不来赎回就默认死当了!”
像是生怕我们反悔一般,掌柜的赶紧掏出了二两银子,将笔塞到了娘手中。
娘又瞧了一眼玉簪,这才咬咬牙,提了笔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我将那张当契收好,放在我的荷包袋里同我的积蓄一起,记住了这家当铺的地理位置,转身跟着娘离开了。
路上,我小声的开口:“娘,我包里还有些钱,我们把簪子赎回来吧!”
娘不回头,对着我道:“那是朱老板给你的工钱,你收好,娘怎么能花你的钱,这东西当了也好,当了就没有念想了!”
娘轻声叹了一口气,用这二两银子买了两身簇新的衣服。
丞相家的府邸很好认,就在皇城附近的朱雀大街上,那里住着一排溜得达官贵人。
我们穿着崭新的衣服往着朱雀大街的方向走去。娘许久不施粉黛,可即使如此,那些粗布麻衣依旧遮不住她的容貌,她就像典型的江南女子,温婉而柔弱,即使是微笑脸上依旧带着一抹伤感的愁绪。
我学不来这些,或者因为生活的贫瘠,我不得不穿着灰色的布衣打扮成野小子,整日东奔西跑。
说来我娘也真是命苦,当年在苏家的时候爹不疼娘不爱,大夫人早就看她是个妾生的不顺眼想着把她嫁个隔壁那个有七个小老婆的州官,好不容易遇见了自己的真命天子,没料到又是个说走就走的坑货。
于是,她便在最年轻貌美的时候,带着拖油瓶的我苦苦挣扎。
娘牵着我向前走,朱雀大街上的府邸皆是恢宏大气,每栋宅子面前的石狮神态各异,栩栩如生,我们在朱雀大街的中间的十字路口处找到了莫家的府邸。
朱红色的大门微微敞开 ,写着“丞相府”的牌匾下,仆人们进进出出搬运着上好的陈年绍兴酒,管事的吆喝声不断,厉声嘱咐着:“都小心点,轻拿轻放,要是洒了一滴工钱就别想要了!”
我和娘的身影太醒目,穿着青衣的管事终于瞧见了我们,拧着眉头从台阶上走了下来,大声的呵斥道:“你们是何人,这里是丞相府,闲杂人等还是速速离去的好!”
娘紧紧的蜷着身上的衣角,望着面色不善的管家甚是有礼的开口:“劳烦管家进去通报一声,民妇苏诗妍想求见丞相大人。”
瞧着这管家的态度,我心中就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我们一无财物二无权势,高高在上的丞相大人如何会轻易接见我们。
果然,那看门的恶狗很快嚣张了起来,“你们是什么人,京中那么多人排着队捧着宝物想见丞相大人,丞相大人身份这么尊贵哪是你们这些贱民说见就见的!”
娘想了想,从袖口中掏出了一辆碎银,递了过去,“劳烦管家进去去通报一声,民妇是真的有要事求见大人!”
谁知,那管家瞧了一眼娘手中的东西,很快嗤笑开来,连着他身后的一排侍从也跟着哄笑起来,管家笑的上接不接下气,“瞧瞧,都瞧瞧,这点打发叫花子的东西也好意思拿的出手?”笑够了后,他的脸上的笑意消失了,声音也恶毒了起来,“带着这点银子上哪来就回哪去,再赖着不走,我可是不客气了!”
说着他使了一个眼色,身后捧着酒坛的仆人皆皆放下了手中的东西欺身上来。
奸官多恶奴,我总算了解当时大胡子的感受了,娘手中的碎银一下子被走上前的管家打翻,那还带着一丝温度的碎银迸溅到了地上,调皮的滚了一圈。
我松了娘的手,仗着个子矮,一溜烟的追着碎银的方向弯下了腰将它宝贝的捡了起来。
糟蹋穷苦人民的血汗钱,小心天打雷劈哦!
我刚直起了身子,便看见管家在一旁推搡着我娘,我顿时迈开步,一头扑向他的臂膀,张开了嘴巴,狠狠的咬了过去。
“哎哟,快将这咬人的小畜生抓住!”管家疼得立马大声尖叫了起来。
眼看着他身后的人要轰上来,我立马松开了口,拉着受惊吓的娘一路狂奔,跑出朱雀大街。
身后的人似乎不追了,他们骂骂咧咧的折了道回去,娘却是在角落里面色凄苦的红着眼,眼眶湿漉漉的摸着我的头。
哎,早已经料到的结局真实上演的时候还是令人心痛无比。
“阿辛,是娘对不起你!”好像多日来的委屈全部迸发后,娘终于支撑不住掩着面开始轻声哭泣。
我望着她伤心的面容,心中着实不忍,视线忽然瞄到了对面人来人往的大酒楼,我突然心生一计。
悄悄将娘当掉的玉簪赎回后,我又往东街的醉仙楼走去。
大胡子正在提笔记账,瞧见柜台一侧我冒出的黑黝黝的头颅,他似乎已经习以为常,掀了掀眼皮对着我道:“你想清楚了?”
我真诚的望着他点了点头,“我可以给掌柜的当白工!”
“哦?”白工这个词彻底取悦了大胡子,他甚至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有些狐疑的望着我,似乎正在辨识我话语的真实性。
我裂开了嘴巴,极其标准的露出了八颗洁白的牙齿,“只要丞相大人当日生辰的时候,掌柜带我去厨房当杂工见见市面就好了。”
大胡子一脸深意的望着我。
我瞄了一眼他笔下的账目,“一共三百四十五年九文。”
大胡子一听,松了笔,立马飞快的拨动着身旁的算盘。
我看着他的动作,继续咧着嘴道:“还可以帮你算账!”
大胡子停了手,望着算盘上显示的结果,恨不得把眼珠子贴了上去,思索了良久,他眯着眼默不作声的望着我。
莫无□□辰那天,我带着娘交给我的使命,穿着一身醉仙楼杂工的衣服,跟着圆身粗臂的陈厨子,成功的混迹到了莫府奢华的大院中。
那一天,朱雀大街的街道上驶过的皆是宝马雕车,我跟着陈厨子拎着他的炊具家伙从莫府的后门进了去。
院子到处张灯结彩,欢声笑语,达官贵人们都在前院你来我往,后院的厨房有些冷清,给我们领路的家仆径直将我们带到了厨院里。
有三间单间大同的大厨房里早就炊烟袅袅,其中已经有几位大厨开始忙碌起来,吴管家见到我们前来的身影,扫了一眼我的行囊道:“听说皇上爱吃江浙一带的菜,陈师傅不妨中午先休息片刻,将宴席的单子拟出给我,等到晚宴皇上前来,便要辛苦陈师傅了!”
陈厨子一脸的憨厚,“不敢当不敢当!”
后院同前院相差个十万八千里,中间还有那么多双眼睛盯着,想悄悄溜到前方瞧一眼莫无康的模样都有些艰难。
我跟在陈厨子的身后,琢磨了半天,只能等着晚宴上菜的时候才有机可乘,这么想着,我便安心下来,给一旁苦思冥想的陈厨子研磨墨水。
晚宴虽说是陈厨子掌厨,可自从陈厨子进了大厨房,里面便涌动着一股极其微妙的气氛。
从西街富春楼的几位大厨似乎不满陈厨子一手独大的行为,我手中的芹菜还没有洗干净,大厨房里便爆发了一波争斗。
我丢了手中的芹菜慌忙跑了过去,便看见对面厨子手下的帮工对我开始进行了口水战,从醉仙楼酒楼菜色平庸、浪得虚名上升到醉仙楼的人个矮瘦如猴,腰胖壮如桶这样的人身攻击,言辞之犀利委实让我大开眼界。
没等喷完一波,吴管家走了进来,大声呵斥道:“这都干什么呢!晚宴就要开始你们再不动手,惹恼了皇上小心自个儿的脑袋!争什么争?个个嫌命长了吗?”
两队人马终于歇了战火,闷起头对着各自的灶台开始抄起家伙,一声不响的动手炒菜。
前院似乎已经纷纷入了座,莫府的仆从也起来大厨房开始传菜。
我从摆放点心的案桌上,偷偷顺了两块桂花糕藏在袖口兜里,便趁着忙碌的人群暗搓搓的往着前院溜去。
快入秋的天,黑得极早,我又穿着一身灰布衣身影更是极其低调。
前院的宴席摆放在了荷花池另一边的空地上,远远望去,高挂的灯笼下到处是攒动的人影,宽大的池子上面还倒影着那边热闹的剪影,耳边不断传来人群的笑声和祝福声。
荷花池的这一边,灯光晦暗,我坐在一块假石头上,将自己冗在黑暗中,遥遥望着对面热闹的景象,莫无康这个陈世美就在对面,我却没有任何勇气上前同他相认。
事实上,我也没指望同他相认。
忙碌了一天,对面的上等人正在好吃好喝,我却是滴水未尽,我从袖口中将快压扁的桂花糕拿了出来,小口小口的咬动着。
忽然,我的面前出现了一阵轻微的脚步声,对声音极其敏感的我慌忙抬起了头,便见对面有个穿着极其贵气的少年受惊的瞪视着我。
我眨了眨眼,眼看着他便要出口喊人,赶紧将手中的糕点一口塞到嘴中,从石头上一跃而下,动作快速而迅猛的上前一把捂着他的嘴巴。
一切只发生在电光石火之间,机智的我成功的阻止了这个少年。
我在市井中摸滚打爬数年,早就练就了力大如牛的一身力气,硬生生的将这个比我高出一个头,还在支吾叫唤不停的少年往黑暗中拖去。
奈何我的手太小,终有些声音从我指缝间漏了出来,我竖起了耳朵,却听见“尊要次你四追!”这样的字语,然而,我手中的动作不停,将他的嘴巴捂得更加严实了,直到将他拖至假山的后面,恍惚中,我似乎觉得他刚刚说的那句话应该是“朕要刺你死罪!”才对。
想到这里,我不由感慨,这个比我大不了多少的小鬼居然敢自称朕,真是不要命了!我正要露出鄙夷之色,忽然愣了楞。
等等,吴总管是说过莫无康的宴席中,皇上要亲自出席。
好像,也没有人同我说过皇上该是一位中年大汉。
莫非… …
这么想着,我捂着他嘴的手顿时一紧。
第3章 女汉纸口口三
这么想着,我捂着他嘴的手顿时一紧。
我想了想还是假装不知道的好,便在一旁弱声恳请他博取他的同情心:“你千万不要出声,丞相家的仆从凶恶的要命,你喊来了人,我就死定了!”
“你先放手再说!”我身侧的少年怒气冲天的喊道。
我一边讪讪的松了手,一边看着他直眉怒目的整理着我被快挠皱的衣服。
似乎瞧见了我这般无害的样子,那少年也松了心中的警戒之心,嫌弃的瞧了我一眼,理了理身上名贵的衣服,像是找到了共鸣般,淡淡的开口道:“恶狗皆肖主人像。”
我也点头赞同,想到莫无康对我的娘行为,义愤填膺道:“莫无康就是个人面兽心的家伙!”
那少年见我觉悟如此高,赞赏的点了点头,“说的没错,莫无康这个狗官就该人人得而诛之!”
我不知道这个小皇帝为何这么痛恨莫无康,不过,这并妨碍我们之间的交流。
世界观如此相像的我们一下子拉近了彼此之间的距离,这个少年皇上甚至也忘记我刚刚大不敬的行为,对着我态度明显友善了起来,脸上的怒气也被一张冷冰冰的脸取代而之,他打量了我这一身灰布衣,微微蹙着眉问道:“你是莫府的小厮?这个时候来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