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翰君静静看着我,我半低着头,看不清他的表情。我能感到灵动比我更慌乱,我们就像偷偷摸摸的小贼被主人家抓住一样。
“上次多谢你。”最终还是翰君先开了口。
我点点头:“不知道呢?她也没事吧?”
“她没事。”停了停,翰君才说,“拖了好些时日才来寻你,没想到鬼山祖母他们手脚这么快。”
我轻嗤道:“还不都是为了一块石头?”是啊,我算什么,我不过是误打误撞被牵扯进来可有可无的人罢了。鬼山祖母也罢,文晓生也罢,翰君也罢,所图的都是一块石头,我只能依附在他们之间争斗的罅隙中存活下来,待他们分出了高下,我哪里有挣扎的余地。
翰君沉默。
很久,他突然说:“前些日子,明君和幽涑在文家的老巢里救了个奇怪的人,救出来时已经伤地极重,明君说他昏迷前一直在叫你的名字。”
我微微错愕。
“他手上的扳指是原来文晓生的无劫戒,在往界是颇有名气的物件,却不知道有什么用处。那扳指在斗争中碎裂开了,意外地,在其中有副地图。”
我不觉得他现在说的和我有关,但我隐约明白翰君是在解释他所做出某项重大决定。
“我本也不是很在意,随手谴了人去寻,明君和幽涑都受了些伤,我原只是等他们伤势稳定下来后就来找你,可是派出去的人很快就回来了,带回来的东西很奇怪,是一份很旧的手卷,可惜的是只有上卷。”
“卷里的东西很晦涩难懂,长篇的计算和推导,都是关于多重空间的假说和理论验证。里面有很多关于灵动的资料和一些其他……”
「博士——是博士!!一定是博士——」灵动突然欢呼起来。「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他肯定还活着!」
“我也不知道这份手卷到底可信度有多少,但如果真如这份手卷所说,傅小姐,也许……”翰君深吸一口气,“也许,你也是可以单独存活的。”
我瞪大了眼睛。
“根据那份手卷所记载的,灵动其实也不是什么神力怪物,只是异空间的一种生命形式,也许在那个异度空间还有很多和灵动一样的生命体,但只有灵动是个意外,因为它由于特殊的机缘,而出现在了这个不该它出现的空间里。”
“以前我也曾置疑,为什么会有往界人,往界人到底是个怎样的存在,为什么往界人不会老,却又还要吃饭喝水,为什么往界人可以唤起强大的能量,却也会因为磕磕碰碰而流血。而那份手卷却说,这是因为在这宇宙无数种波动中,恰好往界人自身的波动可以达到其他波动的频谐共振。往界人不是强大,也不是有特异功能。而是当他们又再次以物质的形态出现在其他界的时候,他们其实是与自身的时空发生了脱轨。这里的‘轨’,就是灵动的家乡。”
“世界是被能量分割的,正向的能量与负向的能量相分离。往界人脱离自己的空间,也不是彻底脱离,他们只是那婴儿,通过脐带依旧连在自己本来的界。而当他们调用自己空间的负向能量,则在其他空间的正向能量空间中产生极大的破坏力。傅小姐是学物理的,应该明白,当正负相碰,泯灭的能量有多可怕。”
我点点头。
“我们都是存在于正向世界的人,即便是可以调动负向能量的往界人,脱离了这个空间也会被无可抗拒的负向能量吃的一点渣滓都不剩下。而灵动,它却是来自负向空间的生物。”
灵动剧烈地颤抖了数下。
“很奇怪它没有在这个界里泯灭掉,而是以那么奇特的方式残存下来——寄生。”
“上次意外之后,我们再次找到你,它却已经完全依附在你身上,好象一棵疯狂的树,把它的枝条根脉深深扎在你灵魂上,盘根纠结,牢牢盘绕。开始我以为没有办法,只有把你拆成四分五裂,才能保全灵动,”他说的时候神色有点谦然,“傅小姐你也知道灵动对于往界是个什么价值。”
我摆摆手让他继续。
“傅小姐你救过我一次,我也是恩怨分明的人。虽然不知道手卷上有几分可信,但是我也愿意为了傅小姐冒一次险,算是回报傅小姐的恩情。”
我和灵动都听的很认真。
翰君思索片刻,道:“手卷上说,在多向能量的辅佐下,正与负的边缘,能量的分水岭,可以实现石头的脱节与转换。石头可以通过这种方式回到原本自己的空间,或者从自己的空间转移到新的载体上。我们所要承担的风险是灵动可能就此跑掉,回去自己的空间再也不出来了。傅小姐所要承担的风险是,多种能量会产生涡流,有可能傅小姐被卷进涡流中,再也出不来了。”
我沉默。
翰君停了停,继续说:“还有,现在这具身体会经受不住两向空间的冲击,分崩离析,傅小姐必须用新的身份在另外的界继续存活。”
我脱口而出:“为什么是另外的界?”
翰君沉默。
我心里一漏,颤声问道:“这个界,是不是这个界……”
翰君点点头。
“怎么可能!”我冲上一步抓住他的胳膊,急切地问:“你不是翰君吗,你不是往界里最厉害的人吗?怎么可以眼睁睁看这个界坍塌!”
翰君神色有微微的悲悯,叹了口气,说:“我这几天也一直在想这个事情。你看这个界,一样的百姓,一样的生灵,如果能救,谁会忍心置之不理!”
我僵住。
翰君伸出手,轻轻摸着我额间血缝:“傅小姐,你该这是什么吗?”
我木然地摇摇头,突然有想起一点:“是灵动对吗?”
翰君点点头:“手卷上说,灵动刚来这个界的时候周身所携带的能量吞掉了整整一个界,现在的这个界也许是重捣那个界的覆辙。”
“也许?!”仿佛发现一点点的希望的火星。
翰君苦笑一下:“傅小姐,自灵动觉醒,它就一直通过这么唯一个一道缝隙,贪婪地吸食着这个界本来就是薄弱的能量,用以支撑自己。质量与能量的不均匀分布终于导致这个界发生坍塌,也许是几十年的工夫,这个界就不会存在了,也许,等灵动离开,坍塌会慢慢停下来。”
“就是说,”我干涩地吞着口水,“灵动必须离开这里,我必须离开这里……”
翰君看着我恍惚的样子很久,沉沉地说:“也可能是,消弭在世界的尽头。”
我依旧觉得不真实,是真的?还一场没完没了的梦……
灵动,灵动,你告诉我是怎么回事?是真的么?是真的么?……
「不要问我——」
灵动,你告诉我,是真的么?你在攫取这个界的能量么?是你偷了这个界的脊梁么?
「我不知道!!不要问我——!!」
你告诉我呀,你告诉我他的骗人,他说的不是真的。我不用去别的界,这个界也不会倒,你告诉我呀……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你不要问我——不要问我——呜呜呜……」灵动缩在角落里哭了起来,我却还在一遍又一遍地拉着她,絮絮地问着:是真的么,你告诉我,是真的么……
翰君叹了口气:“这个界实在太薄弱,我请了很多兄弟在帮忙调动能量,希望可以减缓它崩溃的速度,可是傅小姐你也知道,人的力量如何与自然抗衡,就如螳螂挡车,我们只能尽力而为。但现在这个样子,再维持一代人的时间也是有的。傅小姐你可以选择,这样活完这一世,还是冒一次险,一切从头再来。”
我仿佛是从天外神游归来,愣愣地看着他。
翰君看着我,眼里的怜悯之色渐浓:“接受不了么?是勉强你了,你才二十岁,还是半大个孩子……不如好好想想,过段日子给我答案。”
我还是直愣愣地看着他。
“三个月后,一百天的时间,好吗?”
翰君看我不答,又轻轻叹了口气,“鬼山祖母她们可能还会再来,不过我会尽量拂照你的。”他走上一步;伸手按着我的眉心:“切记不要再动用灵动的力量了,这个界的负担已经都沉重了。”眉心间一股狠狠的劲立透了进来,像长了触角般疯了一样向里蔓延,一股扎心的疼痛蔓延开,我忍不住叫出声来。
“忍一忍吧。”翰君放开我说,“只是把灵动暂时禁锢起来。”
我惊道:“你做了什么。”
“以防灵动这次又找机会逃走。”
灵动,灵动?我叫她。却完全没有回音。
我觉得有点心惊,翰君居然就这么举重若轻的把灵动封印了?
“你别去找她,也不要放她出来,她在挪用这个界的支柱。只有这样才能阻止她。”翰君平静地说。“你的时间也不是很充裕,是走,还是留最终还是由你自己决定,我现在送你回住处吧。”
风驰电掣的瞬移中,不知怎么了,突然想起很小很小时候看过的一瞬,爷爷家后的竹林开花了,嫩黄色的小花浮动在一片翠竹动,风过,竹林沙沙作响,柔色的花瓣便开始翩飞,叶子和着舞动盈盈而颤,凝结的露水打着旋儿地往下掉,搅动空气中淡淡的竹香。花开了三天,竹子全部死了,我呆呆地看着衰败枯死的竹林,脑子里还回想着那柔弱的,娇小的淡香。很小时候的事情我都差不多忘记了,这时却突然记起爷爷当时皱纹密布的手搭在我肩上。
爷爷说:“竹长十年,也就为花开一瞬。”
景色既定的时候,我茫然的举目四望,原来是落在了自己厢房的屋顶上。
冷月华华,雪未化,天空为谁寂寥。
庭院中跪了一地的人。方凝单膝跪在最前。
立着人背对我站着,些许瘦削的身影在微薄的雪地白光中,寂静寥落地静静地站着。衣衫胜雪,长空做带,明月为襟,却依然隔离在红尘之外,'奇‘书‘网‘整。理。'提。供'永远用孤单落寞的背景静静矗立……
我突然很想哭,想冲上去抱着他肆无忌惮大声哭泣,将所有委屈和不甘化做泪水涂在他衣衫上,什么恩怨,什么仇恨,都是虚无,都是佛前烟,都是指间雾……
轻轻迈出一步,脚步磕响了房顶的瓦片,发出一身脆响。
易扬闻声,迅速转过身来,凝神戒备。
我看见他转身,只一个瞬间,泪满眶。
他远山般的眉,鸽子灰色的眼睛,紧紧抿着的唇,圣洁的面庞……
竹长十年,只为花开一瞬……
千般万般堵在喉间,我努力迈出一步。
却见他目光急遽冰冷,冷冷哼了一声,一甩衣袖,快步走出了庭院。
我伸出手,想抓住什么。
泪滑下,热热的灼伤我的脸。不,不要猜疑,不要谋算,相信我好吗?相信我,也相信自己,十余年了,你为什么放不下仇恨的包袱,如牛如马,被仇恨驱使到忘记自己;十余年了,你早忘了家园的样子却为了仇恨而仇恨;如果恳求你,跪下来乞求你,你呢?愿不愿意为我忘记仇恨?
耳边响起爷爷的话,无比悲凉与沧桑:“竹长十年,也就为花开一瞬……”
两眼一黑,跌落下去。
……
……
95章
作者有话要说:
配乐为
谨以此章献给CYF和所有默默支持石头的亲;不管你们有没有留下评论;都很感谢你们对石头的支持和喜爱。
小注:期末考试是一学期一度的高潮;也是某君学习效率最高;最刻苦;最难熬的一段时间;这段时间更新极其缓慢;先行告罪了。
很多人说这章很突兀;但其实这个不是钢条扭在了一起的意思;他们俩还有很长的路要走;易扬和清清;平日都是带着面具面对对方;在这一章;真的带上面具的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