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赶了数天的路到雀北。
雀北以前是天主教边界旁一个人口密集的城市,但因为近年几个大的商扈都因种种原因迁去了广临,不少小商贩也跟着迁徙了,雀北便逐渐衰败了下来,但城市的规模还是依然很壮观。
雀北附近,从进了天主教地界开始,稀疏可见或大或小的祭祀天台,从土堆大小到颇具规模的都有,越接近城池祭台越多,田园荒废,却见成群的人在祭祀。
战事连连不算,使生灵涂炭的是这天灾。
冬不过,寒冷如三九,农时早过,却无法开耕播种。百姓惶恐,纷纷依靠宗教的力量,遵从教义向上苍祈祷。
我想这也是为什么圣女登冕这种大事也可以一拖再拖,民意所向,得不到上苍认可的圣女,让苍天贻祸给了众生。
城内的繁华中透出人们心中的不安,物价飞涨,人心浮躁,挑衅滋事满街都是,我坐在车内放下卷帘。长久不接触民生,却不知这世界早已只因为我和灵动翻云覆雨。
我原以为只是在雀北补充物资,马车在城中缓慢而行,隐隐听到小贩无力的叫卖。意外地,马车停了,方凝挑开卷帘,垂目道:“小姐请下车。”
我微觉诧异,任她扶着下了马车。
面前一处宅子,地处清净,十分隐蔽。
“这府宅是以前暗门的暗庄,一直很少知道,鲜有人知。小姐在这里,当是安全。”方凝低眉顺眼地说
而我举目四望,却不见那白色的身影。
“易扬呢?”我问方凝。
方凝水润的美目飞快扫了我一眼,道:“天师先行一步回了天山,思量小姐气虚体弱,让小姐在此处调理些时日。”
我瞪了她一眼,方凝迟疑下,掏出封信笺道:“天师吩咐,若小姐震怒或有异恙,则——”说着呈上信来。
我将信将疑地接过信,方凝还是恭敬地垂目立着。
我撕开信封,只见清秀的字体写在素净的纸上:“留走随愿。”
离开,还是留下,都随便你。
我木然的把信撕掉:“天师还吩咐了你什么?”
“天师吩咐,小姐看了信后我不得强求,我只保证这庄子里的人安全。”
我抬头,面前水灰色墙辕的庄子静静矗立。
我觉的怒不可抑。
他就这么把我扔在这里不管了?离开还是留下都随便我?只是为了和邺飞白针锋相对所以抢来我?或者,更高明的手法,其实是个巨大的陷阱在等我跳,猜疑,试探,没完没了的阴谋陷阱……
“是吗,我想我该离开,”我自言自语地说,方凝如一个听话的丫头般立在一边,“可有人似乎还欠我个答案。”我说着,麻木的迈进庄子。
方凝跟着进来,身后的门“砰”地一声关上了。
庄子很清净,里面本来只有一对老奴打扫,方凝带来的二十来个高手住在东厢,我与方凝住西厢。屋子很新,没有多少什物,方凝随即谴人买了很多回来,我坐在院子里,麻木地看着他人忙里忙外。
方凝走过来,指着手上的东西问我:“小姐喜欢什么样子的窗花?”
我抬起头,问她:“你叫我什么?”
她不语。
我蔑笑道:“方姑娘果然是聪明人,见什么人说什么话。哪边风大倒哪边。”
方凝秀眉动了动,似乎想发作又忍住了,温言道:“小姐心情不好,也不用憋着。”
我冷冷哼了一声,捻起那张剑兰图样的窗花:“就这张吧。”
方凝拿着图样,沉默片刻道:“小姐信不过我,也是应该的。”捧着图样黯然地下去了。
我自觉失言,却冷眼看她走了。
我想我是太过愤怒,所以才这么口不择言。
以前是我太天真,什么事情想地很简单,以为我看到的,便是真的了。
他是天师。他也是我的宿仇。可是他若要报仇,要折磨,羞辱我,为什么一定要把我拱手让给暗门?天山一别,那夜为什么只派了一个少年送我出去?本该在天山之上的汀兰又是从谁那里得到这个一个时辰前我都不知道的消息?送我出去的巨阕,不是被杀了就是还活着,无论哪种他都该知道我被掳走了,为什么还装作恍然不知?他知我在暗门,叫人口传诗章来寻,为什么又联手竣邺山庄攻打暗门,落井下石?暗门被邺飞白攻破,他顶着面具逼邺飞白交人又图个什么?他千幸万苦要扶植那个新圣女又苦苦寻我做什么?他好不容易把我握在手心,又这样欲擒故纵是为了什么?
我很愤怒,气愤他的反复无常。似乎有情,又似乎只是利用。
说仇恨,他有仇恨,难道我没有?我在暗门,被践踏成登台的娼妓,被下药,被凌辱,在杀与被杀之中盘旋,在那个暗无天日的院子里为了明天的一口气在总司坛主之间苦苦求存,难道我不能恨吗!
但是为什么,我假装不在乎这一切,不把这一切归结到你头上,依然拉着你个衣袖只要你一句真话,你却皱眉,不语……
一连几天,我沉没寡言,鲜少出门,最多就在院子里发呆。
「你不该老是这么闷着头自己想。」灵动说,伸出手来拉住我的手。
我想我肯定是被你同化了,我苦笑着说,不然我不会如此了。
「若是我的话才不会像你这样想来想去心思那么多,一句话说出来心里绕那么多个奇书。弯,多累啊。」灵动笑笑说。
我轻叹一声。
灵动捏捏我的手说:「走,咱们逼问方凝去!她肯定知道什么的。」
方凝?
「恩。」灵动狡黠地眨眨眼睛,「别担心,我给你撑腰,她要不说我们整死她!」
我愣了一愣,忽而笑了,拍拍衣服从院子里站起来,朝方凝的厢房走去。
「……清清……」
什么?
「……没什么,我很喜欢现在的你,很喜欢很喜欢……」
方凝坐在房内擦着她的那口宝剑“锈壳”。知我进来也不起身,依旧痴痴地擦着剑。
我故意咳了咳,她任不看我,只道:“小姐请坐吧。”
“方凝!!”我大声道。
方凝手停了一下,依旧温言道:“小姐,我知道的你想问什么,坐下说吧。”
我微觉意外,在她对面坐了下来。
两个沉默片刻,我冷笑:“非要我问你才说吗?”
方凝还在细细地擦那口“锈壳”,隔了许久才说:“小姐也认识齐埔不是?”
我微微作色。
方凝却不理,仿佛自说自话一般:“当时就是这把剑,一剑刺穿他的心脏,自那以后,无论我怎么擦这剑,都再也擦不干净了。”方凝呵了口气在剑身上,剑身上凝了层薄雾,但很快又散开了,映出方凝迷离的眼睛,“他的血在上面呢,怎么擦都擦不掉。”
我勃然作色,猛一拍桌子呵道:“方凝!”
方凝转过头来,笑了一下:“小姐,我一直在想,若当初我能亲口问他一句,而不是听他人人云亦云,那么我祖传的宝剑就不会被弄脏了。”
方凝在笑,我却觉得,她其实非常悲伤,非常非常悲伤……
方凝继续埋头擦起剑来,许久许久,我静静地看着她擦剑,突然觉得她专注的神情那么美丽与凄凉。
良久,方凝收起宝剑,别在腰间,平静地问我:“小姐想知道什么?我所知道的一定都告诉小姐。”
我凝视着她的眼睛,默默起身,走开了。
“小姐,”方凝在我身后说,“属下知道的不多,所知道的也不知真假,唯一敢自作主张告诉小姐的,只有一点而已。”
我停了一下。
“当菲谋反,圣女被囚,分帮结党大有人在。明刀暗箭俯仰皆是。天山大乱。”
我垂下眼,细声道:“谢谢。”
身后,方凝轻轻地叹息……
「你听懂了?」灵动一头雾水:「她到底给打的什么哑谜啊?莫非是文言文?」
我笑着摇摇头,道:她已经说地很明白了。天山原来不太平啊……
「似懂非懂的。」
我笑了一下,起身推开窗子,无月夜,清啸的风搅动庭院,寒冷的空气从窗口迎面扑来,仿佛让人一下子清醒不少。
却不知天山之上,可也是这般的寒冷……
「清清,她来了。」灵动突然说。「鬼山祖母。」
灵动说这句时,我只闪过一个念头,逃!
估计灵动也是和我一个想法,只觉得眉间发出的红光一闪,身体似乎翻江倒海般难受,只是一个瞬息,周围便变换了景色,置身在一间废齐的祭庙里,那红光好象被什么拦截下来,硬生生憋了回来,又在身体里好一阵乱冲乱撞,这才稍微好受些。
我刚稍微缓过气来,头发就被人一把抓起,鬼山祖母狠狠扯着我的头发,我不得以仰着头,正看到她恶狠狠的眼睛:“小狐狸,问你话呢!”
刹那间,眉间的血缝陡然迸发出耀眼的红光。
鬼山祖母毫无防备,惨叫一声,捂着眼睛退开一步。
我更觉得难受,仿佛身体里有一股怪力要把我撕裂开。但此刻却清醒地知道,机不可失,一咬牙,仗着灵动欺身过去。
鬼山祖母捂着眼睛指缝里似乎在冒血,我却管不了那么多,五指成爪,对着她的喉咙抓过去。
那老妇人虽然中伤,却依然机敏,听地风声不对,身体猛然弹开,她向后一弹,我没抓住她脖子,手掌一翻,扣住她左手。
老妇一惊,用力缩手。
灵动在侧,我根本不知道我到底有多大的力量,我只在想,这是个机会,可不能放过,于是就用力拉着她,只听一声接连的脆响,鬼山祖母的手骨全被捏碎。
我一惊,松开了手。
那老妇退开许丈远,一直捂着眼睛的右手放下来,慢慢摸索着自己的左手,却见她两眼血肉模糊,满头都是因疼痛而惹出的冷汗。
“……你个小狐狸……”鬼山祖母气地全身发抖。
我盯着她,还在考虑要不要冲过去。
这时,那老妇单手掐了一个决,大呵了一声:“招!!”
灵动大惊:「不好,她在搬救兵!」
说着便又想瞬移开逃走,还没放出红光来,周围就仿佛被人给封死了。
我戒备地四处观望,祭庙门口迈进来五六个年轻人,团团把我围住,其中一个扶起鬼山祖母,问道:“您没事吧,干奶奶?”
老妇依旧气地浑身发抖:“用乾坤袋!收了那个小妖精!”
“是。”
我不知道乾坤袋是个什么东西,但来者不善,虽然身体里是难忍的不适,可我已经决定先下手为强。
我强撑着自己,灵动费劲气力聚起红光率先迸发出去。
不料,出现的却是光芒万仗,绚丽耀眼的光芒几乎能灼伤人的眼睛。
“噗——”我忍受不住,一口血喷了出来。坐倒在地上粗声喘着气。
光芒过后,一个挺拔的身影挡在我面前。
“给你们个机会,快逃吧。”翰君冷着脸说。
几个在地上东倒西歪的年轻人惊恐不已,扶起老妇,片刻间就不见了踪影。
翰君思索了片刻,转过身来对我伸出手:“你没事吧?”
第94章
作者有话要说:
小修;在末尾翰君一段。把灵动暂时封印了。
看不懂物理的亲;后面还会有类似的内容;实在看不进去的。。。。。。。就跳过去吧!
94
翰君思索了片刻,转过身来对我伸出手:“你没事吧?”
我呆呆地看着他。
半晌我一把打开他的手,独自撑着站了起来,拍打着衣裙掩盖心里的惊慌。
翰君静静看着我,我半低着头,看不清他的表情。我能感到灵动比我更慌乱,我们就像偷偷摸摸的小贼被主人家抓住一样。
“上次多谢你。”最终还是翰君先开了口。
我点点头:“不知道呢?她也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