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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要钱!真的不要钱!”女孩终于还是哭出声来,挣扎着,情绪激动起来。
骆志远犹豫了一下,还是松开了她的手,又把钱收了回来。
女孩抽泣着掩面转身撒腿就跑,瘦弱的身形都有些踉跄。王倩端着脸盆站在门口,望着女孩跑去,张了张嘴还是没有拦她。
王倩扭头望着神色尴尬的骆志远,笑道:“领导,苗晓这女孩自尊心还是挺强的,您一直对她们家挺关照的,她心里感激,上次就来给您送鸡蛋,还是我给挡回去了。这一次,她非要来送,我拦都拦不住!”
“这是她们全家的一点心意,领导还是收下吧。不说别的,领导免费给她妈治好了病,这可是救了她们全家啊!”
“举手之劳而已,如果不是看着她家实在是太困难,我也不会出手。”骆志远心有所感,苗晓那张较弱胆怯的小脸以及方才那一抹罕见的灿烂笑容在他的脑海中交错浮现。
“嘻嘻,领导的医术真是很高明呢。镇里有不少人都背后问我,想要找领导针灸瞧病,我跟他们说了,领导又不是大夫,有病去医院看去!”王倩笑着。
“我没有行医资格,家传医术,偶尔为之无伤大雅,如果专职看病,岂不是不务正业了?”骆志远朗声一笑,想起方才苗晓伤心离去的样子,叹息一声:“苗晓的自尊心真是很强的,看来我给她钱,倒是伤了她的心了。哎,也怪我考虑不周,忘了她太敏感了!”
“没事,领导,她会想通的。”王倩笑着把脸盆放了回去,俯身望着那一锅肉嘻嘻笑了起来:“领导,您下午就要走了,这锅肉我帮您封好放在车上?”
骆志远摇摇头:“快别!你端到食堂去,给晚上值班的同志分着吃了吧。”
下午两点。骆志远开车离开镇里,因为年前镇里连续几天都是大集,赶集买年货的村民纷至沓来,人流很多,路上拥堵,他的车速很慢。
他慢慢开着车,透过车窗无意中看到人群中的苗晓,她吃力地提着两个大袋子,似乎是刚赶集回来,正在往家赶。
骆志远将车停在路边,匆忙下车跑过去,喊了一声:“苗晓!”
女孩放下手里的袋子,额头满是汗珠,转过身来见是骆志远,红着脸不好意思地飞快瞥了骆志远一眼,又悄然垂下头去。
骆志远扫了地上的两个蛇皮袋子,见里面满是浑圆的土豆、几颗白菜和一捆海带,笑了笑:“苗晓啊,你这是出来买年货了?”
女孩点点头。
骆志远笑着挥挥手:“上车,我送你回去!”
骆志远不由分说就提起地上的两个沉重的袋子,打开车的后盖,放进了后备箱,然后打开车门,“快点,上车!”
女孩犹豫了一会,还是小心翼翼地上了车,上车以后,坐在那里,并拢双腿,低眉垂眼,不敢乱动。这是她这一辈子第一次坐轿车,生怕给骆志远弄脏了车,有些手足无措。
骆志远发动车,随着人流慢慢出了镇里,沿着刚修的乡村公路向向阳村驶去。骆志远一直将车开到了向阳村的村里,然后才停下车,帮着苗晓把刚买的东西搬下来,没有等女孩开口邀请他进门,就笑着点头上车调转车头,向村外驶去。
女孩怔怔地站在那里,任凭寒风吹着,单薄的身子微微有些瑟瑟发抖,她凝视着骆志远车渐行渐远,眸光中蒙上了一层晶莹的水雾。
第332章 烽火的翅膀
第332章 烽火的翅膀
骆志远开车驶出鹏程镇,直奔市区。他从外环路上了通往京城的国道,然后一路疾驰。按照这个速度,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他会在晚上8点左右抵达京城之外的北河省境内的丹桂县。
之所以选择开车回京,主要还是为了办事方便。他要去丹桂县拜访一位在此半隐居的知名历史学者兼传记作家西夷,西夷同时还是华夏国家作协的副主席,是当前国内文学界的扛鼎名流。
西夷是谢婉婷母亲于春颖的好友,骆志远要去拜访他,源于西夷去年出版的一本书《烽火的翅膀》。这是一部小说作品,以抗战时期为大背景,以在安北党史上记载的鹏程起义为切入点,虚构了两个青年男女在烽火连天年代一起走向革命、一起在与日寇的战斗中成长并相知相爱,只是结果女主角为了掩护战友和群众转移,这么一段壮烈牺牲在鬼子枪口下的凄美爱情。
骆志远知道这本书,还是谢婉婷在电话中说的。谢婉婷说她母亲有个作家朋友,写了一部小说出版,正在热销,故事的发生地就在骆志远任职的鹏程镇。
骆志远当即让王倩去新华书店买来这本书看了一遍,还专门去书里提到过的男女主角发动鹏程起义的旧址看了看那是一块当年安北市人民政府树立的、现如今被基本农田包围起来的破败纪念碑,骆志远站在那里沉默了片刻,心头就产生了一个新的思路。
凄美的爱情固然打动人心,但真正触动骆志远的却不是这个。
他感觉,现在的鹏程镇,经济底蕴有了,发展机遇也不缺,惟独知名度和人文积淀太差,单靠新闻性的形象宣传,其实很难在短期内塑造起鹏程镇的新形象来。既然如此,不如独辟蹊径走一走“文化搭台、经济唱戏”的路子。
而由此,向深里挖掘一下鹏程镇的人文资源,搞一搞“红色经典”之类的载体,倒也不失为一个提升镇域知名度的好路子。
骆志远当即决定下来。
他通过于春颖联系上了西夷,跟西夷通了两次电话,在电话里聊了聊,感觉对方对此很有想法,而且,他为了写《烽火的翅膀》这部小说,先后来过鹏程镇三次,对鹏程镇乃至整个安北市的近现代历史有着深入的了解、研究。
但骆志远初来鹏程镇任职,事务繁忙,根本抽不出时间来专程跑一趟丹桂县。这次,借回京的机会去拜访西夷,也是顺路而为。
日落时分,骆志远驶出北方省,进入了北河省的地界。因为到了年关,原本热闹繁杂的国道上静寂无声,车流量很小。
骆志远慢慢提高了车速,竟然提前接近一个小时抵达丹桂县。
夜幕低垂的丹桂县,在寒风中显得有些清冷。整个县城不大,像样的高楼建筑都没有几栋,不过道路街面很整洁,偶尔会有几个骑着摩托车或者自行车的行人经过,骆志远将车停在县城大转盘的一侧,从包里掏出了记录本,上面有西夷的住址和联系电话。
他想了想,跳下车去,敲开了路边一家小卖部的门。
还有两天就是除夕了,因为生意稀疏,虽然才晚上七点多,但小卖部已经关了门,只是里面透射出昏暗的灯光,表明里面还有人。
骆志远扣了扣门板,半天,里面才传出一个不耐烦的女声:“干嘛的?”
“不好意思,我买点东西。”骆志远大声道。
小卖部吱呀一声开了门,门后是一床厚厚的棉帘子,门帘一掀,一个裹着军大衣的中年妇女露出头来,打量了骆志远一眼,操着本地方言:“你买啥?”
骆志远笑笑,“老板娘,我买条烟。”
“啥烟?”老板娘掀开门帘,示意骆志远进去。
小卖部里光线昏暗,一个中年男子正围着屋内的火炉就着一盘花生米喝着小酒,一手还叼着烟,屋本不大,所以气味很难闻。
骆志远暗暗皱了皱眉,也没有犹豫,随意指着货架上标价最高的一种烟:“老板娘,给我来一条!”
骆志远递过钱去,趁老板娘找钱的当口,他笑着顺势问了一句:“老板娘,麻烦问个路,清水街2号怎么走?”
因为骆志远买了一条烟,老板娘的态度明显改善,就笑着回了一句:“清水街2号?这是县政府招待所啊!沿着这条街一直往前,不要拐弯,过三个路口就到了,有个大牌子,很好认!”
“好的,谢谢。”骆志远问清了路径,夹起烟扭头就走。
骆志远站在车边抽了根烟,然后就掐灭烟头,开车直奔清水街2号。
果然是丹桂县的招待所。一块硕大的招牌横挂在路边的广告牌上,骆志远慢慢驶过去,见眼前是一幢米黄色明显带有苏俄建筑风格的四层小楼,就在路边。
骆志远将车停在门口,下车去从后备箱取出自己带的礼物,两坛鹏程镇酒厂出产的高度原浆,这是西夷点名要的东西。
推开招待所的专门,大厅里空无一人。骆志远左右张望了一下,一个慵懒的女声从收款台那边传来:“放假了,不营业了,不收客人了。”
一个20多岁的青年女子蓬松着头披着大衣露出头来,望着骆志远挥了挥手。
骆志远笑着大步走过去,“同志,我找个人,西夷是在这住吗?”
“西夷?西夷是谁?啊,你说的是不是刘主席?”女子愕然,望着骆志远又道:“刘主席倒是在,你是谁,跟他有预约吗?刘主席在我们这里闭门搞创作,不见客人的!”
骆志远轻轻一笑:“预约过了,麻烦你打个电话给他。”
女子犹豫了一下,还是抓起电话拨通了西夷房间的电话,得到了对方的肯定,这才引着骆志远上了二楼。
走廊里铺着厚厚的红地毯,人踩在上面悄无声息。光线昏暗,骆志远跟随在女服务员的身后,心头浮起一丝好奇:西夷为什么大老远地离开京城,跑到一个小县城住进县府招待所里搞什么创作呢?而且,除夕将至,还不离开,似乎有留在此地过年的样子。
女服务员将骆志远领到西夷住的套间,敲开门就离开了。
门打开,一个穿着羊毛背心里面套着白衬衣、头发梳得一丝不苟、年约四旬的中年男子出现在眼前,他儒雅的脸上浮现起温和的笑容,上上下下打量着骆志远朗声道:“于大姐的未来女婿,鹏程镇的小骆镇长吧?”
“您好,刘主席,我是骆志远。”骆志远一手提着两坛酒,一手跟西夷热情地握手。
西夷笑着将骆志远让进门来,房内,一个面目清秀年约三十许风情万种体态丰腴的少妇正在看电视,见骆志远进门,礼貌地起身微笑,“你好,骆镇长!”
西夷哈哈一笑:“小骆镇长,这是我夫人,就在本县干副县长。姓薛,你叫薛大姐吧。”
骆志远闻言恍然大悟,难怪西夷跑到这里来“搞创作”,还住进了县府招待所,原来他老婆就在丹桂县干副县长。不过,他旋即心道,听婉婷说西夷已经四十有五,可看他这夫人顶多三十出头,应该不是原配吧?
他猜的没有错,这是西夷的第二任夫人。原配姓毛,离婚有快十年了,前者去了美国。现任夫人薛婉,原来是国家机关的一个普通干部,去年下放到丹桂县挂职,西夷就追了过来,住进了县府招待所,以搞创作的名义,在这里挂起了神仙一般的“陪读丈夫”生活。
不过,他搞创作也不是虚的,在丹桂县半年,他的另外一部现实主义都市小说《霓虹》已经写了半截,正在构思整个故事的一个最。
“您好,薛大姐!”骆志远笑着跟薛婉打招呼。
薛婉温婉地笑着,起身去给骆志远倒茶。
“坐吧。”西夷指了指沙发,然后自己也坐下,顺手递过一根烟来,“抽烟,抽烟!”
写东西的人几乎每一个都是大烟鬼,西夷也不例外。骆志远接过烟,有些不好意思地瞥了薛婉一眼,迟疑着没点。
西夷笑:“小伙子,没事,我夫人早就被我这个大烟枪给熏出来了,久经考验,早已百炼成钢。抽吧,抽吧,男人嘛,不就这点嗜好?”
薛婉倒水过来,笑骂道:“老刘,你少来!要不是看在小骆镇长的面上,你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