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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品国医-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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坊间曾有戏言称,侯森临随便跺一跺脚,安北市都要颤三颤,这话固然夸张,却也反映了某种现实。

侯森临之所以不惜一切代价把郑平善搞下马,不仅在于郑平善经常在常委会上跟其唱反调,还在于郑平善当时查办的案子涉及到了侯森临。不扳倒郑平善,侯森临个人就有倒台的危险,所以侯森临下手没有任何犹豫。

但阴谋总有破灭的一天。可惜,骆破虏没有熬到云散日出的时刻。不过,覆水难收,就算是冤假错案,时过境迁之后,也只能将错就错了。在官场上,错过了最佳升迁的时间段,机会很难重来。

而事实上,蒙受数年冤屈的郑平善出狱后,也只能在市人大挂了一个闲职,享受副厅级待遇,然后郁郁而终。

关于这其中的“恩怨纠缠”,坊间传说纷纭,但却一直没有清晰的官方结论。

传得最多的一个版本是:侯森临的情妇唐晓岚与带有黑道色彩的民营企业大老板陈平产生利益纠葛,闹出了人命案。郑平善受命查案,一路抽丝剥茧无意中发现侯森临牵涉其中。

侯森临为了自保果断下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不肯妥协的郑平善送进了监狱,一手炮制了安北市建市以来的最大冤案。

而罗致郑平善罪名的有两条线:一条线是女色,传闻郑平善与侯森临的情妇唐晓岚同样关系暧昧,为唐晓岚开办进出口贸易公司当保护伞;另一条线是受贿,行贿者便是陈平的弟弟陈亮华泰集团的业务副总,号称受贿金额高达上百万。

这两条,直接让郑平善身败名裂、万劫不复。

唐晓岚成为安北市90年代中后期“声名大噪”的一个具有传奇色彩的女人。郑平善入狱之后,她几乎销声匿迹了,低调做生意维持生计,直到95年侯森临被绳之于法,她再次浮出水面,成为侯森临贪腐案的一个关键人物,被判有期徒刑五年。

后来又有传说,唐晓岚在狱中服毒自杀香消玉殒。

记忆风驰电掣,往事不堪回首。

骆志远心里很明白,纪委在侯森临的授意下,将包括父亲骆破虏在内的一些郑平善的心腹干部“带走”,本意是让这些人“反咬郑平善一口”,为郑平善的入罪增加筹码。

可父亲骆破虏的个性,他这个儿子是最清楚不过了。骆破虏哪怕是死了,也绝不会忘恩负义,参与构陷自己的政治伯乐。

这是骆破虏在道德人品上的最大优点,也成为他闯荡官场的最大障碍和性格缺陷。不知审时度势,不会曲折变通,把个人气节看得高于一切不能说这是错的,但这却一定是致命的。

郑平善获得清白出狱后,第一时间在骆破虏的墓前上了三炷香,老泪纵横,但时过境迁斯人已逝,只能徒留伤感和无奈了。

骆志远暗叹一声,指望父亲“倒戈”来保全自身根本是不太现实的要想拯救父亲于倒悬,还是要从郑平善案入手,只要郑平善的冤案得雪,父亲的劫难便自消弭于无形。

第3章 真相与身世(2)

第3章 真相与身世(2)

然而,在当前这个侯森临一手遮天的安北市,要从虎口里拔牙、帮郑平善翻案,谈何容易呢?况且,现在的郑平善应该是落在了省纪委工作组的手里,他一个无职无权的小记者,如何能插手进去?

骆志远没有慌乱,却感到非常棘手。

与儿子骆志远的心思不同,穆青此刻的心情处在激烈的矛盾、挣扎之中。

在安北市,除了穆青和已故的穆青之父穆景山之外,没有人知晓骆破虏的身世来历。哪怕是他们的爱情结晶儿子骆志远,都概莫能外。

任谁也想不到,骆破虏竟然与京城显赫的元勋世家骆家有关。

骆家三兄弟早年一起投身革命,南征北战,成为抗日战场上赫赫有名的骆氏三雄:老大骆云龙,老二骆云虎,老三骆云杰。

1944年7月,在一次反日寇扫荡中,骆家老大骆云龙夫妻同时壮烈牺牲,时年33岁,任八路军某师某团副参谋长,留下一子名骆破虏。破虏这个名字,大意就是驱逐外虏,卫我家国的意思。

1951年,老二骆云虎牺牲在抗美援朝前线,时任志愿军某师副师长,也留下年幼的一子一女:骆朝阳、骆晓霞。

唯有老三骆云杰在烽火连天的战争年代幸存下来,因战功赫赫55年被授勋为中将军衔。后从政,一度进入共和国的最高权力核心层,虽于80年代末退下领导岗位,但在军界和政坛的影响力还是非常大的。

骆云龙和骆云虎虽然先后为国捐躯,壮志未酬身先死、长使英雄泪满襟,但因为三叔骆云杰在位,独力撑起了骆家的一片天,骆云龙的儿子骆破虏也好,骆云虎的儿子骆朝阳、女儿骆晓霞也罢,都衣食无忧平安健康成长起来。

1961年7月,在上山下乡运动还没有真正形成的初期,17岁的骆破虏怀着一腔热情下乡来了北方省安北市成县参加农村建设。

1968年,骆家积极创造条件,让24岁的骆破虏返京。但此时,骆破虏已经与成县老中医穆景山的女儿穆青相知相爱私定终身,割舍不开。

骆破虏返回京城,向家族当家主事的三叔骆老汇报自己与穆青的事情。但这个时候,戴着“江湖游医”帽子的穆景山,已经在那场史无前例的浩劫运动中遭受巨大冲击和镇压,他们的婚事当然得到了骆老和骆家人的强烈反对。

当然,骆家其实也看不起穆青的卑微出身,这也是一个重要因素。

门不当户不对,又适逢举国动荡,这样的婚恋其实从一开始就注定了悲情的结局。

骆破虏据理力争,坚持非穆青不娶,此生忠贞不渝。在骆老的高压下,他立即用实际行动体现了自己的抗争,他放弃返京的机会、回到县里,旋即与穆青结为伉俪。

骆老闻讯勃然震怒,当即公开宣布不认骆破虏这个侄子,与之断绝一切关系,从此骆破虏不再是骆家的人。

1970年1月,骆破虏与穆青的儿子骆志远出生。

文革结束以后,穆景山平反落实政策并恢复工作,成为县中医院的副院长,专心整理自己从医数十年的中医心得和祖传针灸秘术。

郭破虏在乡镇工作,穆青则是县一中的教师。

一晃十余年。骆破虏完全忘记了自己的世家出身,与骆家不通音讯、再无任何往来,日子平淡但却充实幸福。

穆景山是晋朝医学大师穆行空的后裔,家学渊源。穆景山自幼学医行医,临证50年,精通内、外、妇、儿、针灸,提倡针药并用,临床经验丰富,独创了“穆氏针法”,疗效显著,被当地患者美誉为“穆神针”。

因为是传子不传女的祖传秘术,独生女穆青因为种种原因无法继承医术,又别无子嗣,穆景山便从外孙骆志远10岁时,就强行传授穆家医术和穆氏针法。

尽管骆志远对学医兴趣不高、甚至还有几分抵触心理,但还是在外公的强力“压制”和填鸭式教育中,从被动背诵《药性赋》、《汤头歌诀》、《濒湖脉学》、《医学三字经》等传统中医经典开始,在上学之余接受穆景山的“家传医学课程”,十年磨一剑,纵然是一块顽石也会被人为镀上了一层悬壶济世的光泽了。

但骆志远最终还是没有报考医科大学,而是选择了普通大学。这让穆景山大为失望,却又无可奈何。他开始着手将穆氏医术传授给外姓的学生,只是当时他年事已高、又缠绵病榻,有心无力了。

1987年夏天,骆志远考进北方大学中文系的时候,穆景山因病辞世,临终之际为穆家祖传医术无人继承而长叹三声,溘然而逝。

其实当时以骆志远的高考成绩,报国内最高学府燕京大学没有任何问题的。但父亲骆破虏坚决反对他进京求学,骆志远无奈,只得退而求其次、报了北方省内的国家重点大学北方大学。

1991年夏天,骆志远大学毕业,分配在市日报社当记者。至于父亲的真实身世,从小到大,父母从未提及。母亲在京城遭遇车祸身亡,骆志远也并不知母亲进京的真正目的,一直认为是进京上访出了意外。

……

“儿子,你去歇着吧,我没事了。”

穆青轻轻推开儿子,躺下,缓缓闭上了眼睛。

她想要进京求援只要骆家肯施以援手,骆破虏化险为夷就是弹指一挥间的事儿;可她也深知丈夫的话也不是没有道理,丈夫虽然是骆家的子嗣,但一来这么多年断绝关系不同音讯,二来骆破虏在骆家没有真正的倚靠,现在的骆家愿不愿意出手相助,其实也很难说。

更重要的是,作为一介平民、一个草根出身的弱女子,她连京城骆家的门第朝哪开都搞不清楚,谈什么求援呢?

想到这一点,穆青心里就更加烦躁和不安。她慢慢从床上爬起来,在屋里转了几圈,眼角的余光发现儿子骆志远一直站在那里没有去休息,面露担忧之色,就幽幽轻叹着再次躺下,闭目假寐。

第4章 骆小神医

第4章 骆小神医

骆志远静静地站在母亲卧房的门口,凝望着母亲和衣而卧、憔悴瘦削的侧背影,眸光中越来越明亮。

母亲的危局消弭不难,只要不让母亲进京走一趟,灾难自然不复。而父亲这一头,急也是急不得,还是要理清思路、徐徐图之。

对于他来说,最坏的结果哪怕是最后父亲丢了官,而只要父母健在,骆家都还有东山再起的机会。

他轻轻替母亲掩上门,自己坐在了客厅的老式弹簧沙发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沉默片刻,他从茶几上摸起父亲的“蝴蝶泉”牌香烟,抽出一根点上,深深吸了一口。

刚参加工作这会儿,他是不抽烟的,后来父母相继故后他才学会了抽烟,大抵也与他当时心情苦闷憋屈有关。

抽着烟,他陷入了良久的沉思中,直到腰间的传呼机再次响起,打断了他的思路。

还是一条留言:速回电话5623481,急急急!

骆志远长出了一口气,根据前世的记忆,这显然是大学同学兼铁哥们安国庆发来的传呼信息了。

当年,安国庆也是在今天连续发了三四个短信传呼,但骆志远都因为父亲出事而没有回电话,时间一长就忘记、搁下了,而因此两人的友情发生裂痕,自此后就几乎不再联系。就在骆志远前世被任命为副县长之前的一年,他在省城开会与已是成功商人的安国庆相遇,但情分不再,只是简单打了一个招呼就匆匆擦肩而过。

骆志远沉吟了一下,抓起电话回了过去。

“喂,哪位?”

“哥们,我国庆呀,你咋不给我回话?”电话那头果然传来安国庆那熟悉而陌生的破锣嗓子。

这厮在大学时期自称沙哑歌王,曾经以一曲公鸡打鸣般嗷嗷叫的《信天游》红遍北方大学,成为骆志远他们那一届的经典笑料。

“哦,国庆啊。找我有事?”骆志远轻轻道,声音谈不上热情,但也谈不上冷漠。

对于安国庆来讲,两人的交情还处在大学时代天天飚着膀子喝酒吹牛偷摸上街看黄色小录像的亲密程度,但对于骆志远来说,过了几十年的沉淀隔离,这份交情其实早就淡了,远了。

况且,他现在心情不好。

“cao,没事就不能找你聊聊?”安国庆爆了一句粗口。

“我爸出了点事,我现在挺忙,如果没要紧的事,我们过后再聊吧。”

听到骆志远的声音有些落寞和不耐烦,安国庆一怔,旋即关心地热切道:“咋了,哥们?出啥事了?你爸不是刚当上副县长吗?跟哥们说说,我爸好歹也在省里工作,说不准能帮上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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