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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问莫桐是从那里听来的这些话。莫桐不敢说出青衣老者,怕牵扯太多,就扯了个谎说:“我回家时在路上,看见一个老和尚对一个小和尚说这番话,当时心里觉得有趣,就把它给记了下来。”张曼文听了说:“是吗,那他的那个小和尚也太可惜了”。莫桐纳闷母亲为什么会说‘可惜’两个字,他本想将那无我卦上的那行律诗也让母亲解说下,但又怕母亲会追问,也就作罢。
七 黑书房里暗心事 迷津渡上玉人引
却说吕家的老舅婆对于媳妇将自己姑子的小孙女介绍到胡家去,心里还是有点不放心。她是做童养媳到吕家。自小就和小姑子笃好,而今小姑子虽然早以做古,对于她的孙女,她感到要尽到长辈的义务加以关心下,她自己脚小不方便走路,而昭儿有时来又往往有外人在场,每每不得便。
这日她坐在里屋纳鞋底,刚巧昭儿拿了盒蜂蜜来给她,她就问蜂蜜从是谁叫她拿来的,昭儿说:“是伯伯,他的单位发福利,他和莫桐一人一份就有两份了,所以就叫我给你送一盒来。”老舅婆高兴的说:“还是自牧他有心呀!”昭儿把拿蜂蜜给她收好。
老舅婆就把她叫到自己的身边问:“孩子你在胡家还呆得习惯吗?”昭儿说:“舅婆,还好,这日子一长跟胡家的人也熟了,有话也聊得进去。不比一开始到他家坐也不是站也不是,说句话或是想笑一下都得看人家脸色才行。”
昭儿的话触动了老舅婆的心事,她感慨的说:“唉!当初我十一二岁到吕家,那时你奶奶才八岁,我们姑嫂两好得是没有话说了,那时家娘对我很严,早上五六点就得催我起床,生火做一大家子的饭。十几岁的小孩子那烧得来什么火,又怕黑,好在你奶奶那时天天陪我起来一起干活。唉----也不知道那时是怎么过来的,一眨眼就老了,你奶奶也不在了。”
昭儿说:“舅婆当初你家怎么那么早的就把你嫁了。”老舅婆笑了说:“那时早一辈子的人都是这样的,你奶奶十四岁就到你李家去了,我的家娘就是自牧的姑婆也是这般年龄到吕家。”昭儿说:“原来如此,我爸也曾和我说过咱们三家原是有点亲的。”老舅婆说:“也就是我们两家会亲近点,和胡家就远了。”说到这,她停了下问:“孩子,我那自牧侄子对你可好。”
昭儿说:“伯伯对我很好,比如家里有什么事情,他都不怎么叫我做,总是自己拿起来自己做。”老舅婆恩了声说:“自牧是个明事理的人,当初我也和他说,如果我那李家的小孙女在你家做得不好,摔了什么盘子打了什么碗子的,你可不许骂她,你瞧他是怎么回答的,他说婶娘那怎么会,我家多个人也只是为了多个伴,我是不会让小孩子受委屈的。唉!读书人就是这样好,体贴人。”
老舅婆又问:“自牧他家的对你可好?”昭儿说:“婶娘她这人不爱多说话,想是身子不好的缘故吧!凡事也不爱多管,加上她家人口也不多,家务自然就不烦琐,我在她家倒是清闲得很。”老舅婆说:“象自牧那样子的人家,家里哪会有多少活干,只不过是他那个老婆太懂得享福罢了,整日里大门不出,街坊邻里也不走动,端似个贵妃娘娘似的,倒是作践了自牧,一个大老爷们忙前忙后的在支撑一个家。”
昭儿此时又想起那日在坊间听到的传言,就问:“舅婆,不是说婶娘她有病吗?”老舅婆叹了口气:“什么病-----还不是害了见不得人的病,你几时见到她去医院了,去打针,去吃药了,说透了,她的病还不是在这里-----”她边说边用手指着自己的心窝,昭儿吃惊的问:“舅婆你是说婶娘真的有神经病吗”?
老舅婆很诡秘的笑了笑说:“听说她的病根是从她父亲死时就落下,二十多年来整个葫芦巷的人家都这么认为,那有在一个地方住了二十年,街坊还有人不认识她的怪事。”
“不认识她----”昭儿也觉得难以置信。
老舅婆咳嗽几下说:“:难得见面自然就不认识了嘛。就我这老太婆也只是在她年轻的时候见过几次面,往后就不晓得她变成什么模样了。”
昭儿说:“我天天见她;倒觉得她长得很清秀像画中人一样,看不见苍老。”老舅婆说:“漂亮有什么用又当不得饭吃,若不是自牧他当了个官,街坊不敢明着取笑她,但暗地里个个都把她当成疯子看待,还好她给胡家留了个后,真不晓得她整日躲在家里是怎么过的……”。
她还没有说完,一个声音在窗外响起:“哎哟!你这个老的少讲点人家闲话,传到人家耳朵里是要得罪人的呀!”老舅婆一听是自己媳妇,就取了串佛珠念起经来,昭儿也就连忙的离开吕家。
晚上,胡自牧想写一封信,他摸摸身上的笔,发现口袋里空空如也,往常随身带的钢笔不见了,他将卧室里的各个角落寻遍了,都找不着。就转身往书房里找,推开房门打开灯一眼就看见搁在桌上的笔,他走到桌前拿起笔刚要走开时却瞥见桌面上的字贴,那正是张曼文白天写的《七哀诗》,他伏身一看只见那字贴的下方还有一行小字依稀是:风霜侵鬓,春秋沓去,不堪以往,试问可好,最后却是句树君知悟否。胡自牧看后脸色很是伤情,好一会儿才将那字贴叠好,放在衣袋里,熄了灯离开。
胡自牧在卧室里等张曼文进来,他心中的疑问今晚得求证一下。张曼文从外面进来,她见胡自牧坐着没有睡,便问:“自牧,你怎么还没有睡啊!”胡自牧满腹话语,不知如何开口说的好。张曼文看见丈夫一副心事,就说:“自牧你是不是有话要和我说。”
胡自牧伸出手从口袋拿出那字贴,张曼文见到字贴整个人竟似僵住般,好一会儿,她才接过字贴然后轻轻的将它揉成一团说:“你不该拿它!”胡自牧长叹声说:“你既然还想他,没有忘记他,为何不去找他。”胡自牧的话触到了张曼文的痛处,她猛的把手中的字贴揉烂撕碎,往地下一扔。胡自牧见状就说:“你这是何必呢!他也苦。”
“苦-----”
张曼文冷冷的目光中透出丝恨意,她一字一句的说:“你不要在我面前提到他。”胡自牧转身背负双手走到窗边,望着外面黑黑的夜空,痛心的说:“二十年了,都二十多年了,这个死结,这个心结,你什么时候才能解开。”张曼文哽咽着略带哭音说:“你若是我的话,对他所做的一切,你肯原谅吗,你能原谅吗?”胡自牧听了心乱如麻,窗外的风刮过梧桐树梢呜呜作响!
天明,胡自牧起身望了下尚在梦中的妻子,伏下身拉起被角遮盖住妻子裸露在肩膀,他看见妻子的脸庞上有着道淡淡的泪痕。胡自牧眉头一沉,心头沉重起来。妻子昨晚的一夜必定不是风平浪静的一夜,她一定是经历了一场激烈的思想斗争,两个自我的厮杀。胡自牧此时心中真的希望有个上帝的存在,能赐给他超常的力量,虽然他自己是个无神论者,但除了这样,他不知道该如何才能解开束缚在妻子身上的死结,那个一直压抑着她心灵的包袱。二十多年来他用尽所有的心血,却都无法抚平妻子心中的伤痕。胡自牧有些悲哀,二十年了……他想起很多,记忆的阀门被打开,压积在里面的往事就跟啤酒泡沫一样全都飞逸出来。
他想起当年在报社和张曼文短暂共事的一段时光:张曼文天生雄辩在报社里所有的人,连当时的老社长也不得不折服她,他记得自己曾开玩笑对张曼文说,在没有发现她之前,他一直以为自己是座山峰,在对比她之后他才知道自己只是众多丘陵中稍微拔高的一座而已。张曼文则说他是江湖术士口吻,会一山不容二虎排斥她。他当即回答说,他是永远不会排斥她的,因为没有对手的英雄是会很寂寞。
是的,就算他不是英雄也不会排斥张曼文,因为她是他的最爱。可是潜伏在报社里的那不知名的毒虫,却会排斥她。一纸告密信便葬送了张曼文在报社里的前程,,这件事情只是她一生苦难的中继站,还不是终点。张曼文不作任何的抗争的退出报社,一心呆在胡自牧为她营造的爱巢里,她曾对胡自牧说她愿意就一辈子呆在这里面不想外出。
然而树欲静风却不止,一场噩梦又向她迎面袭来,一则关于她父亲的讯息,将她匆匆的撵上探亲的归程。她走得是那样的匆忙,甚至来不及通知下胡自牧,只留下短短数语,告之去向。等到她归来却以是一个心如死灰的稻草人。
胡自牧一直等到张曼文从巨大的悲痛中苏醒过来,才从她口里得知家庭最大也是最后的悲剧-----张琮景死了,是被活活打死的,打死他的凶手就是他的亲生儿子张树君。张树君为了与父亲划清界限,在革命群众的监督下亲手鞭打父亲,却不料张琮景经不起这肉体与心灵的双重折磨当场猝死。
张曼文由此与弟弟张树君决裂,文革结束后,张曼文生了莫桐,张树君曾远赴古城向张曼文请罪,却被张曼文拒之门外,胡自牧也是最后一次见到自己的妻舅。后来听说张树君远遁东北在一个极边寒的林场当看山人,再到最后就没有他的信息了。
张曼文睁开眼睛,见丈夫独自一人坐在床边呆呆出神,就招呼他说:“自牧你这么早起床,又不下楼去,却一人发什么呆。”“哦----我发呆了吗?”胡自牧一时间思想还没有集中,他搓搓手起身来回踱了几步。
张曼文懒庸的一笑说:“还没有发呆,我一醒来就一直望着你好半天了。”胡自牧恩恩几声才说:“我刚才在回想我们当年年轻的时候。”张曼文说:“年轻的时候有什么想头的?”胡自牧提醒说:“怎么会没有什么想头呢,你还记得我们俩的‘旧屋子论’吗?”张曼文说:“你好没有由来的提起这桩事情干嘛。”胡自牧敲敲脑门说:“怎么会没有由来,那时我们在食堂里用餐,还差点为这个问题而大动肝火呢,那时的你锋芒毕露。”
张曼文说:“我锋芒吗?你不也是一副斗志高昂的模样,为了坚持自己的观点和我争红了脸。”胡自牧闻言哈哈笑起说:“你叫你骂我是守旧分子,改良派,不仅如此还骂得更绝说我是清末改良主义的嫡系子孙。”张曼文想起这句话也觉得好笑说:“可你也讲我是剑走偏锋,是个大破坏王。”
她叹了下气幽幽地自言自语:“当时也真搞不懂,为什么会火气那么大,非得把对方说成是一文不值才甘心,好象自己赢了,就什么都是真理,弄得好端端的一下子变得谁也不理谁。”胡自牧说:“不是吗?当时你是那么的倔,要不是我有心求和,恐怕你到现在也不会原谅我。”张曼文说:“我倔吗?你当时不也是傲得很。”胡自牧开了句玩笑话说:“我再怎么傲,最后不也还是被你专了政。”张曼文一听丈夫忽然说出那早以淡忘的字眼来,心里一痛就再也笑不出来。胡自牧看见妻子的脸上没有了笑容,就意识到自己言语不当犯了妻子的忌讳。
昭儿看着张曼文精神不振的下了楼,在她的记忆中张曼文似乎就是病厌厌的模样,重未精神焕发过。有时她倒觉得张曼文这样子更有韵味,更有魅力,是不是自古的美人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