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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的傲慢的小军官,天涯何处无芳草,老子不再为这荒唐的爱情浪费才华,浪费笔墨了。
他就这样带着自己失落的初恋,愤愤不平地告别了军营。夕阳里响起了一阵一阵激昂的军号,那是下班的号声,郑东感到这军号非常悲壮,军营渐渐远去了,并逐渐变小变得十分模糊而遥远,
远远的树影中一群寒鸦飞来飞去。一个女军人的剪影在萧瑟的秋风中向他挥手,而他却毅然决然地将自己溶进了黑暗。
在光线暗淡的汽车里,他怀着孤愤的心情构思了一首诗,向被他宣布了死刑的初恋作最后的告别:
夕阳
夕阳在遥远的天际坠落
一个柔和、瑰丽的童话
消失在黑暗中
一丛生机勃勃的花儿
掩映在黄昏里
苍翠欲滴的茎叶
芬芳馥郁的素蕊
披着缁纱默哀
悼念纷呈的落英
期待又一个黎明
那时,太阳属于我
不,那时我就是太阳
熔去浪漫浮躁的热情
爱,变得平和、深沉、永恒
沉浸在晦暗氛围里的他只顾自己胡思乱想,他不知道,闪烁在夕阳中那双饱含晶莹泪光的眼睛。他以男性的粗旷和自信忽略了女性那颗期盼的心,他以男人的刚愎和自负击碎了一个善良而多情女子的心。男人有自尊,有时是一种自以为是的虚荣。女人的矜持和含蓄也是一种自尊,她其实是在等待他的表白。而他却把她的沉默看成是傲慢,把自己政治上的失落看得太多太多,而压抑了自己的感情,这种压抑又以极端的自尊出现,他不能不跨进一个情感的误区。
后来她来过信,他已经没有当年的激情,他不愿意再像当年那样在军营昏黄的电灯下去苦思冥想,去构筑华章丽辞,去取悦一个美丽而傲慢的女人,他希望的是女人来崇拜自己。看到她的信已不感到有某种恋恋不舍的快感,因为他回到家后已一把火把她过去的来信烧得干干净净,他把她看成了一个扬花水性的女人,他给她的回信仍然是一首诗。他认为他在地位上与她已不能相比,只能在才华和气质上压倒她。多么愚蠢的大男子主义和极端无聊的自尊心啊,他不知道他的那些诗会给她带来多大的痛苦。他只图自己一时的痛快。
彩虹
——向幻景告别
美丽的七色,构成一弯悬空的彩虹
缥渺的奇景,仿佛天桥横跨空中
大雨冲散尘埃,让太阳变着光的魔术
浮游的水滴飞腾着色彩向高空聚拢
她赢得了诗人的喝彩,作家的赞颂
她的英姿,在画家笔下变幻无穷
神话里的牛郎和织女,期盼在这天桥相会
传说中的董永和七妹,渴望走进这幻景重逢
然而,那只是刹那间的七彩迷宫
大自然这巫师,会使她消失得无影无踪
人间和天上毕竟有巨大的鸿沟无法填补
世上的差别何苦借闪光的色彩沟通
推倒这空中的桥梁在人间寻找幸福
忘却这高尚的彩虹在尘世将美好播种
平凡的大地没有扑朔迷离的彩云相伴
峻茂的河山却有芳芬素洁的鲜花簇拥
第三十二章(2)
第三十二章(2)
复员后,郑东当丁工人。通过业余学习从初中、高中直补到大学专科。他由工厂考入大学,又被分到党史办公室给老首长写回忆录,他于得一头是劲。后随首长进上海,去北京人中南海。后来他确实在人间找到了一个普通工人的女儿,一位贤妻良母,后来他们有了一个可爱的女儿,初恋已被他忘却。想不到他又十分巧合地竟又与苏荣华的妹妹苏晓华在一起工作。去他娘的苏晓华,看到这一副警察脸好像我欠她多少钱似的,其实我什么也不欠他苏家的,当年是她姐姐自己犹犹豫豫看我落难了想甩我又不好说,她不说,只有我说,郑东还在那儿自说白话地推卸着责任。
在业余学习期间,有建设兵团的农友前来介绍,他和现在妻子恋爱结婚,那都是一些平平淡淡的故事,丝毫没有传说中的诗情画意,因为他对那些不切实际,玩弄词藻的玩意儿已经厌倦,他只想实实在在地生活、做人。苏荣华渐渐被他淡忘。然而,每当他遇到这位市公安局的苏晓华处长。就会情不自禁地想到他的童年和小城的风风雨雨,军分区司令员的小院、苏家姐妹的形象等挥之不去的深刻印象,像是铭在他生活道路上的印迹,似乎会伴随他走到生命的尽头。他和苏荣华那说不清道不明的初恋,他的盲目自卑和自傲,交织成一片令人目眩的幻景,使人情不自禁地坠入其中茫然不辨东西。他看到苏晓华那冷漠的眼光和其中饱含着怨愤,构成了那张毫无表情的警察脸。虽然她比她的姐姐更妩媚、更漂亮、更富青春的魅力,但是那身橄榄色警服都使女性的妩媚荡然无存,他觉得她如果不穿警察服,去参加古都市的选美一定会拿到名次的。
他后来听同学说,苏荣华结婚了。在那个远离城市的野战医院,如花似玉的军医和护土们不少是大家闺秀出身,但选择对象的天地却极小,周围的部队哪来这么多的门当产对的干部子弟供挑选呢,周围野战部队的年轻军官大部分都来自农村。
苏荣华后来在一位军官的爱情攻势下屈服,她嫁给了那个农村来的小军官,小军官现在也应该是正团级干部了。听和他一起入伍的同学说,小军官每次去看望自己的老泰山,在干休所挽起裤腿,赤脚与老岳父一起下田,挑粪浇菜,是很受这位农民出身的司令员钟爱的。听到这个故事,他甚至有点幸灾乐祸。当年你苏荣华傲得像是个公主,现在怎么样,还是挑了一个农村人当丈夫。再后来生活的河流把这些人生脚印冲刷得渐渐模糊了,他在与苏荣华的关系上也从未检讨过自己。也从不内疚,一副自信自得感觉良好的模样。人前背后甚至还不时有苏荣华抛弃了他的议论,给人感觉是像我这样才貌双全的男人,当年围着我的女孩有的是,还在乎你一个苏荣华。与苏晓华接触,他感到了她对他的冷漠和不以为然,他心中想这苏小妹子害的是与她姐姐一样的贵族病,这些军队干部子女,是“文革”中的骄子,不曾领略过家庭兴衰的荣辱,因而一个个感觉良好,其实浅薄着呢?苏晓华这是泡沫骄傲,他对苏晓华的冷漠不以为然,背后甚至称她为“泡沫骄傲警察脸”,因而是不会笑的。
159
郑东在皎洁的月色下漫步,思绪漫漫,胡思乱想,四周静寂无声,惟听得一片秋虫“唧唧”之声。这是一个多么富有诗意的秋夜呀!郑东沉浸在往事的回忆中。
邬历的厂长室和李一帆的总经理室还亮着灯光,安装着生产线的车间已全部清理完毕,大门已被贴上了封条。荷枪实弹的武警战土在这凉风萧瑟的秋夜里来回梭巡,树影斑驳,月光摇曳,这月色皎皎的秋夜怪启人情思的。地下工厂的所有人员被全部集中在男女工人的宿舍,一个一个等着被带到厂长室接受询问、调查,有的还要办理刑事拘留手续。
联合专案组的人员分成两个部分:“扫黄”稽查队的同志主要是清理账目,登记成品,整理所有的文字资料;公安同志分成几个组审查涉案人员,做好笔录。两个部分不时地人来人去地交换情况,显得很忙碌。
苏晓华揉了揉发涩的眼皮,一阵瞌睡袭来,她感到头脑要炸裂开来。厂长室内烟雾缭绕,空气混浊,专案组人员用香烟来打发阵阵袭来的疲倦。他们要赶在24个小时内,做完人员的审查工作。
她推开了厂长室的门,发现郑东一人在院子中散步,月光下一个孤寂的身影,投在地上,一个闪烁的亮点在夜色中游动,他在庭院中悠闲地抽烟。这个没良心的,我应该乘这个夜深人静的机会教训教训这个自高自大、自吹自擂的家伙。她悄悄地走过去,冷不丁地用低沉的声音对着他说:“郑东,大家都在忙,你一个人鬼转什么,
想什么糊涂心思?”
郑东被这突然传来的声音吓了一个激灵,猛地一个哆嗦说:
“原来是苏处长,悄没声息地来这么一下,把我吓了一跳。怎么你也出来转转,这月光正好。看到这皎洁的月亮,很能启人情思的。
我想到了过去,想到了你们家,特别想到了和你姐姐一起串连的日子,在井岗山我们也是在这样的月色下,唱着《红军想念***》的歌曲,当年我们是多么无忧无虑啊!可惜人生易老,天难老啊!”他长叹一声,仿佛有无限感慨似的。
“哟,我们尊敬的郑东同志,大才子,大诗人,还会想到过去,大发人生感慨呀!过去给你留下一段什么样的追忆,真是此情可待追忆了,化着啼鹃带血归啦!”苏晓华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
“晓华,你不要这样冷笑好不好。我和你姐姐的事都过去了,
双方都成了家,有了子女,不是挺幸福,挺好的吗?你干嘛老是耿耿于怀的。我们不成夫妻难道还成敌人不成?”郑东诚恳地说。
“我是笑世间可笑之人呀,姐姐瞎了眼,怎么会看上你这种人。
他如果跟了你,一定不会幸福,你这个人太自私,完全是一厢情愿地自我感觉良好,会胡诌几句狗屁歪诗就自称为是个诗人。有些话我本不想说,你和姐姐的事都过去这么多年了,孩子都这么大了。但是你这种自以为是的毛病一点没改,不给你点破,还以为是姐姐负了你呢?”苏晓华刻薄地说。
“难道不是她负我,还是我负了她?我当时落难,不想连累她。
这个你不懂,那时你还小,黄毛丫头嘛。”
“当然是你负了她。你不要巧言令色,什么不想连累她,那是你的自圆其说,我是黄毛丫头,你是什么,自称大公鸡。”苏晓华斩钉截铁地说。
“好,我不说,我听你说好不好,要不要来一枝香烟提提神?”郑东退了一步说。
苏晓华豪爽地甩了一下齐耳的短发说:“行,来一枝就来一枝。”郑东递上了一枝香烟并殷情地为她点上火,苏晓华不太老练地把香烟放在嘴上吸了一口,吐出了烟,侃侃而谈。
郑东心里在想这小女处长吸烟姿态还蛮优雅的,像个人物呢。
“你这个人有许多优点,有点思想,也有才华,有点灵气,而更多的时候是自负、自傲,带着很大的盲目性,满脑子的封建意识、大男子主义,总希望天下的女人都围着你转,无条件地崇拜你,唯你的马首是瞻,像小学生听书那样听你传经布道,听你自吹自擂,让人家去追求你。你要知道女人也是人,有独立的人格,也有自尊。
凡有自立精神的女人,都不会像傻丫头一样去轻率地表达自己的感情,放弃女性的矜持。用奔放的感情向男人大献殷情的女人,十有八九是浅薄和无知的。凡廉价地抛洒感情花露水之女人,大都没有什么思想和人格,那只能是男性的附庸。世界自古到今,除了短暂的母系社会时期外,至今还是以男性为中心的社会。古今中外概莫能外。男人以自己的道德观、价值观、审美观,一句话,以自己的世界观解释世界,解释女人,制造道德信条,编织樊笼,目的都是为了维护男性崇拜的至高无上。久而久之,连女人们也相信了男人们的解释,她们是无形中陷入男人阴谋的圈套。比如古都市搞的什么小姐竞选,不就是选美吗,庸俗无聊透顶,其实质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