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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笑着对陈笑说:“陈笑先生为德国AMB公司设想得很是周到,不愧德国公司的优秀职员,这一点我自叹不如啊!在W市安装是有风险,W市海关和警方正盯着我们呢。我看是否这样,我们杀一个回马枪,让古都市的警方意料不到的是,我们已经运走了机器,转一圈后再运回原地安装。当年***在长征时“四渡赤水”,就是这样和国民党军队周旋的。在W市失踪的生产线,再神不知鬼不觉地运回古都市去安装,那儿我和邬历都比较熟悉,选址、隐蔽都有便利条件。让w市公安局去和我们捉迷藏吧!这次冒险闯关,古都市海关出了大丑,他们势必不敢大肆张扬的,这涉及到面子问题,中国人最讲究面子。”李一帆征询似地看着彼德和陈笑。他这一理论显然得到眼前这帮人的一致赞成。
李一帆立即用手机和远在古都市的邬历通了电话,通知他就地选址,并将设备原路运返古都市安装。3天后,德国AMB公司技术专家将来古都市安装光盘生产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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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东方微熹,曙光初露。彼德先生夜里睡得很香,一觉醒来,他感到浑身轻松。当他洗漱完毕,去餐厅就餐时,在餐桌前等候的就只有王先生一人了。
王先生很有礼貌地告诉他:“李一帆先生已按双方的约定,搭乘早上的航班去古都市,落实有关厂房选址的事了。”
彼德不禁对李一帆这位神态严肃,器宇轩昂,不苟言笑的中国人肃然起敬了,这样的办事效率在中国人中间不多见。一会儿陈笑才与朱毓文说说笑笑地来到餐厅就餐,显然他们俩人昨夜睡得也不错。陈笑满脸生辉,朱毓文粉面生春,良宵春夜使他们消除了疲劳,恢复了精力。
餐后,这一行四。人又启程踏上了去古都市的旅程,王先生驾驶着雅格。本田轿车,陪同3位神秘的海外来客由G省S市赴古都市。昼行夜宿,途中还可尽情游览沿途名胜,消消停停,轻轻松松又不引人注目地到达古都市。中间的时间差,正好够李一帆他们选择合适的建厂地点。彼德和陈笑、朱毓文一行三人坐着王先生开的车,开始了这次掩耳盗铃般的长途旅行。
3天后,风尘仆仆的旅游者们抵达古都市,这次仍然由邬历先生出面接待,住进了东郊风景区里安静、隐蔽的明星山庄。这不仅仅考虑的是安全,还要考虑到客人们某些特殊的需要。
主宾们分别洗了中药浸泡的药液冲浪浴,活动活动筋骨。肥硕的彼德先生挽着一个身材高挑皮肤白皙的小姐去了自己的房间,其他男女各有搭配,倒也各遂心愿。
次日,邬历陪着彼德先生去参观游览了古都市的名胜古迹。
经过一夜的休息,彼德似乎精神焕发,对历史悠久的古都名胜发生浓厚的兴趣,一天玩得很尽兴。直到第三天这帮人才全身心地投入到紧张的光盘生产线的安装工作中去。
白色的雅格。本田车把这伙“神秘的旅行者”接出了明星山庄,
轿车开出林木葱郁,梧桐夹道的东郊风景区,穿越繁华喧闹的市区,来到北郊临江的一片旧厂房前。
残破的围墙正在被拆除,一些农民正在施工,说是厂房原本只是几个旧工棚,要把这几个旧工棚改造成可供安装具有现代高科技水平的光盘生产线,也是费了一番周折的。陈笑心中暗暗这样想,不知道李一帆、邬历他们是如何使这破旧的工棚变成现代化的光盘生产线的。
他眼前的李一帆却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李一帆自信地介绍道:“这里原来是古都沿江造船厂的工棚。由于企业改制,这个名为古都市造船厂的企业一直就不景气,厂里造的小型水泥驳船,
根本没有销路。工人们原来也只是村里的村民,企业基本破产,这些破旧的工棚,已是几年无人上班了。”
李一帆指了指落满灰尘的墙壁继续说:“这些蛛网连结的钢梁说明,这里曾经辉煌过,这家造船厂是大跃进年代的产物。在‘文革’时期大造水泥船时,这里红火过。近几年随着改革开放的步伐,它就有如被甩出高速公路的拖拉机,已无能力开进现代化的车道,参加这高科技的大合唱了。”顺着李一帆的手势,众人的目光看着院墙外逶迤而向远方伸展的高速公路。
“然而,也就在5天前,这个破旧的企业,迎来了它第二个春天,我的H省宇宙出版中心音像部下属的塑料制品厂将在这里诞生。”李一帆充满自信地侃侃而谈,动作夸张而眉飞色舞,他介绍了建厂的经过。
李一帆以年租金5万元的价格与造船厂的厂长也就是这个自然村的村长谈妥租借3年,一次付清租金15万元,租下了这片荒芜的大工棚。他用简易的建筑材料,对场地稍事整理,把旧工棚用轻型塑料建筑材料隔成了几个车间,粉刷油漆一新,使原来破旧的工棚变成了新型的厂房,且达到VCD生产线所需要的高科技技术的需要。封闭的绝尘车间装上了空调、日光灯,看上去整洁而美观。艾莉莉还从广东招来15名工人和技术人员,甚至还有一位小伙子获得过计算机硕士学位。这下从业务、技术经理到看大门的作饭的人员全部焕然一新,总经理办公室亦已改造完毕。那边靠墙的一溜平房,原来是工厂的科室,现在装修一新,再配上桌椅就成了豪华的办公室,其他平房全部改建成了职工的宿舍。原本低矮的破围墙,将被昼夜施工的农民重新加固加高成为3米高的围墙,简直像是一个密不透风的监狱,造船厂就这样变成了塑料制品厂。
在手续转换的过程中,也体现了工作的高效率。工商、税务所的官员们来厂察看了一遍,看到了台湾进口的注塑机,那是用作生产音像制品塑料包装盒用的。邬历厂长指着装潢得十分漂亮精致的本公司产品,那是录音磁带、录像带、CD、VCD的塑料包装盒,
一一向来视察的领导和同志们作了介绍,并每人送了一大包纪念品,那当然都是一些微不足道的音像制品。官员们用手掂量着印制得十分精美的手提纸袋就可知道它的重量,绝不止那些面上花花绿绿的音像玩意儿,其中必然埋藏着“手榴弹”和“炸药包”,比如“五粮液”、“红塔山”香烟这一类令人怦然心动,但也不会出什么大问题的土特产品。这使官员们不仅眼花缭乱而且心情舒畅,心平气和,诸事就好商量得多。中午再恰到好处地到周围的小酒家安排吃上一桌“工作餐”,反正没有什么好东西吃,都是家常莱,老鳖、
螃蟹爬上了餐桌,再弄上几盅老酒抿一抿,这气氛立即就非常融洽了,工商、税务执照的办理问题在酒桌上就已办了下来。
眼下古都市南海塑料制品厂的招牌正在油漆,不几天就可高高悬挂在新改建好的工厂门楼顶端。李一帆坐在豪华的空调办公室,在老板桌后面的皮圈椅里一副志得意满的样子。他身后墙上挂着工商、税务执照,他的对面皮沙发中坐着陈笑、彼德和朱毓文小姐,他们在愉快地交谈,气氛热烈而随意,看上去很轻松的样子。
李一帆那张宽大的老板桌上竟还煞有介事地插着两面小国旗,一切合理合法,装潢得就如同一家外资企业一样,而这里却隐藏着一条地下光盘生产线。这一条由德国到荷兰再从香港偷偷运进大陆,偷偷加工成品,偷偷在市场出售,这里就成为可以辐射东南地区的地下光盘集散之地,李一帆在脑海中默默地勾画着他创业的蓝图。
他老气横秋地向邬历下达指示:“老邬,为了保持与国际社会的联络,咱这办公室应该增加一台电脑,一个传真机,你安排人去办,要快。”那神态俨然像是一个帝王向臣子下达圣旨,使邬历心中隐隐感到一丝不快,不过,他的脸上还是堆满着谦恭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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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德、陈笑和朱毓文这些西装革履、衣冠楚楚看上去很体面的海外来客们,一个个脱下西服,换上崭新的工作服,重新进行了包装。于是就在彼德先生的指挥下于开了,他们挑了几个刚刚招聘来的大学生、研究生当助手,很快投入了各自的角色。
李一帆以自己卓越的组织才能及雄厚的资金基础,招聘来的技术人员都很能干,仅仅3天时间,这条国际最先进的双头光盘生产线——托莱克斯A型DVD联合系统就开始了运转,投入试生产。看着密封在全新的不锈钢玻璃罩内的生产设备总成,李一帆心中有说不出的高兴。一切都在高效率地运转,6秒钟两只光盘分毫不差地落在起落的托盘上,不一小会儿就已高高的一摞。他那银色的梦想即将成为现实,这些光盘将会变成一摞一摞的钞票,
他的事业还会再扩大,他要立足古都市,辐射东南亚,走向全国,进而跨入国际市场。
当晚,李一帆在明星山庄设宴为海外来客们饯行,此刻的邬历心中酸溜溜的,他已从李一帆平等的合作伙伴,降格成他的雇员,
这不需李一帆明说,从他那居高临下眼神和颐指气使的神态中就能够充分体会到。
面对餐桌上的山珍海味、大菜美食,李一帆一一巡视着眼前的客人们,他像是一个踌躇满志的帝王,脸上浮现出矜持的微笑,他脑海中浮现出的是拿破仑、彼得大帝、朱元璋的形象。拿破仑不过起自军曹竟能征服欧洲,牛X烘烘地自己为自己加冕,我不也远征了欧洲。他看到,彼德这个狗熊样的欧洲熊正笨拙地用筷子想夹起一只乌龟蛋,却总也夹不起来,瞧那熊样子,下巴上的大胡子上沾着油汤。他不也拜倒在我脚下,为我服务,这是金钱的力量。想当初这宴席中的邬历、朱毓文,哪一个不是人模狗样地以政府官员那种居高临下的冷漠和鄙视像是瞧一只饿狗那样打量着我,现在是我居高临下地赏他们一碗饭吃吃。这些失去了权力的贪官们,
权倾一时趾高气昂,权力丧失时却摇尾乞怜,那邬历就是这种无耻小人,一个具有哈叭狗性格的人,此刻这个鸟人脸上堆满讨好的微笑,他要向我敬酒了。
担任了南海塑料制品厂厂长的邬历先生,也抑制不住心中的兴奋,他兴冲冲地端起了高脚酒杯,恭恭敬敬地走到李一帆面前。
李一帆这时已经喝得差不多了,今天高兴,他多喝了几杯,他面带微笑地接受部下的敬酒,像是帝王接受臣下的朝拜。他脸色通红,
双眼冒光,酒精加上睡眠不足,眼底有点充血,他举起酒杯,迎向邬历送过来的杯子。
邬历说:“尊敬的李总经理,我来敬你一杯。”“什么总经理不总经理的,我们是哥儿们,有难同当,有福同享。”李一帆颇不耐烦地说。
邬历立即接口说:“对,对,对,如果说大哥你是帅才我就是将才。一帆兄,你就是刘邦,起自草莽,斩白蛇而起义;我则是韩信,
弃项羽而追随刘邦。你运筹帷幄之中,我决胜千里之外,我是韩信用兵多多益善。你是刘邦将将,唯才是举。”说这话的时候,他脸上堆满谀笑,一副谦恭卑屈的模样。
他没有觉察到李一帆脸上细小的变化,还在自顾自地说将下去:“我弃项羽而随刘邦,也就是大哥你,就跟准了。你是干事业的人,那个谭冠什么东西,一个过河拆桥、目光短浅的老狗日,当年我为他做牛做马,做狗做狼,他是把我鸟尽弓藏,兔死狗烹了。我是开弓没有回头箭,跟大哥你闯江湖一条道走到黑了。”说完这话眼眶竟有点湿润了,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