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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要讨取好处费;给你提个什么职务,他要索取官帽费;给你批笔什么款项,他要收取回扣费……”
“一切都变成商品了,一切都变成商品了。”华秉直也不管栗天是否把话说完,就若有所思地感叹道,“这很危险哪!”又忽然高声说,“不说这些了,不说这些了,越说越生气。我们还是说说小胡的文化园吧。哎,小胡,我听说你这个文化园不想办了?”
“是这样的,困难太多。”胡建兰的情绪突然低落下去,她低声说道,“有人看到我们这里客人多了点,就像赤眼蜂似的,总是过来捣乱。据说他们的后面还有大人物支持着。”
“啊,啊,我明白了,官商勾结。”华秉直点点头说,“不走正道的商人,总要寻找贪官污吏做后台,这是当今社会的一种普遍现象。不过也不必怕他们,我们的国家、我们的人民总是不会容许恶人肆意妄为的。”
“是呀,困难总是有的,人生就是进击,我们应该直起腰杆与邪恶势力作斗争。”栗天也鼓励胡建兰说。
胡建兰摇了摇头,脸上布满了阴云:“像我这样的人,本就不应该留在这个城市,别人随便找点理由就可以把我踏在脚下,碾得粉碎。”
“哦,我明白你说的意思了。你曾走过——”华秉直想努力寻找一个合适的字眼儿来表达他的意思。前些日子的风波过去之后,他也曾听人风言风语地说过:一个坐台女办了个文化园,有什么好支持的。在华秉直了解了胡建兰的经历之后,他也曾犹豫过,动摇过。不过华秉直注重尊重事实,经过多方了解,他确认胡建兰本质上是好的,她是因被人迫害而走上那条路的。“人生若波澜,世路有屈曲”。走错了路,回过头来重新做人就应受到鼓励。但此时,他一时竟不知使用一个什么词来说明胡建兰的过去。思索片刻,才说下去,“你曾走过一段不堪回首的路,不过,你现在已经走在一条正确的路上了嘛,只要你坚定信心,朝前走,不回头,就有光明前途。”
胡建兰痛苦地低着头,不肯再说什么。原来,那场风波之后,文化园里又发生了另外一件令胡建兰心碎的事儿。
那是一个周六的上午,圣华大酒店的总经理贾兰姿来到了紫丁香文化园。她对总服务台的服务员说:“我是圣华大酒店的贾总经理,你们通报一声胡建兰,就说我到这里学习来了。”
服务员通过电话找到胡建兰。胡建兰对贾兰姿恨之入骨,但她慑于这个女人的权势,也是为了减少自己生存的麻烦,不得不赶忙放下手头儿的工作下楼迎接,一见到贾兰姿就说:“贾总今天怎么有空到我这小园来,欢迎,欢迎!快到楼上去坐。”
“就别坐了,我是来学习的,先看看吧。”贾兰姿阴阳怪气地说,“你这文化园不是上了报纸了吗,栗大记者号召我们都要向你这学习。”
胡建兰一时语塞,不知说什么好,最后只好说:“请贾总多指教。”
“我哪敢指教你呀,我得向你好好学习呀。”贾兰姿仍是挟枪带棒,语带讥讽。
“我这事业才刚刚起步,无论哪个方面都不能与贾总比。”胡建兰仍然十分谦恭地说。
“咿哈,可不能这么说。”贾兰姿得寸进尺,更加不怀好意地说,“这年头就是出人物的时代,什么流氓、无赖、婊子、恶棍都可以成大气候,当大老板,何况姑娘长得这么标致,就更有条件成个人物了。”
当着众人的面,说出这么一堆刻毒的话,那心也真够狠的了。胡建兰听到这些恶言恶语,只觉得满脸燥热,头晕目眩,差点摔倒,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魂断欲海41(4)
贾兰姿见胡建兰脸红语塞,羞愧难当,心中暗自高兴,便说:“你就带着我挨个地方瞧瞧吧。”
胡建兰也不作声,就带她先从楼下舞厅看起。当看到一些人正在踏着音乐节拍跳交谊舞的时候,贾兰姿大声说道:“啧啧,我以为这交谊舞也改革了,这不也是一男一女互相抱着跳吗。”
胡建兰强忍怒气,也不吭声。她又带贾兰姿到歌苑、茶社、酒吧、咖啡厅等处略略看了一遍,贾兰姿问什么,她就回答什么;贾兰姿不问,她也绝不作声。最后贾兰姿又提出要到胡建兰办公室去看看。胡建兰知道贾兰姿又要使出花花肠子,也不好拒绝,就只好带着她进了自己的办公室。胡建兰给贾兰姿倒了一杯茶水,说道:“请贾总多提宝贵意见。”
“我哪有什么‘宝贵意见’哪,连一般意见都没有。”贾兰姿连坐都没坐,见办公室有一门通向里间,就去推开那门,抻着脖子往里看了看,见那里面摆着床和家具等什物,因又怪声怪气地说,“哟,原来这还有睡觉的地方,整个啥事儿倒很方便。”
听到这里,胡建兰已是忍无可忍了,她真想痛骂这个老妖婆一顿,并把她立即轰出文化园。但她咬着嘴唇强忍住了。
贾兰姿该看的地方都看了,就边往外走边说:“我学习完了,下午我还要参加一个重要会议,我走了。”走出胡建兰的办公室,又回头仔细看了看房间号,心中默默念道:“402号。”就往楼下走了。
胡建兰只将她送到办公室外,就不肯往下送了,勉强说声“贾总再见”,就回到办公室抱头痛哭起来。
贾兰姿看看后面没人送她,心里老大不是滋味,就对着胡建兰的办公室:“呸!什么东西!架子可倒不小,看我怎么收拾你!”说完悻悻而去。
这天晚上,文化园歌苑来了一个醺醺醉汉。那人跌跌撞撞进了一间KTV包房,未等坐下就喊:“给我叫……叫蝴蝶兰来!”这人舌头本就不太好使,而今晚上的酒显然也喝过量了。
服务小姐上前很有礼貌地说:“先生,我们这里没有叫蝴蝶兰的。”
“有,绝……对有!给……给我快快叫来,就说爷想她了。”
“先生,您是否找错地方了,我们这里确实没有叫蝴蝶兰的。”服务小姐耐心解释道。
“有,我说有……就他妈的有!”那醉汉想了想又说,“噢,她……她还有……有个名,叫……叫胡建兰。”
“胡建兰是我们文化园的总经理,她不叫蝴蝶兰。”服务小姐并不知道胡建兰在圣华大酒店那段经历,仍然好言好语对那客人说。
“胡建兰就……就……就是他妈的蝴蝶兰,蝴蝶兰就……就是他妈的胡……胡建兰,怎么叫都……一个鸡巴样。”那醉汉停了停,两眼直直地瞅着服务小姐,然后走到那服务小姐身边,想要将嘴附到她耳边说悄悄话,吓得服务小姐直往后躲,他只好放低声音说,“你就……就说有个老相好的来……来找她玩玩。”
“你说些什么呀!”服务小姐无奈之下只好正色道,“先生,请你严肃一点!”
“装,装,这年头就……就他妈的装相的人多。猪鼻子插大葱——装相。当官的会装,有钱的会装,他妈你们这些下三烂的也……也会装。”那人说着,刷地一下从兜里掏出一沓钱来,往茶几上一放,“你去,你快去把蝴蝶兰叫来。上……上次我一把给……给了她五千元钱,这回我一把就……就给她一万,够……够哥们意思吧。”说完嘿嘿嘿傻笑起来。
“先生,你找错地方了,我们这里没有坐台小姐。”
“他妈的,你……你也装。”那醉汉一边说着,一边指着那钱说,“你……知道这……这是什么吗?这是爹,这是爷,这是祖宗,这年头就……就是这玩意儿好……好使,有了它没有办……办不成的事儿。有……有了它,连……人头都能买下来,别说玩……玩……玩个鸡巴小姐。”
“你胡说一些什么呀!”那服务小姐看这人胡说起来没完,只好跑出去找保安。
魂断欲海41(5)
那醉汉见服务小姐走了,嘴里一面念叨着“402号,402号”,一面就踉踉跄跄上了楼,直奔402号房间。推开门一看,胡建兰正在屋内办公,说了声“爷来了,你也不下去迎迎”,就淫邪着眼睛去拽胡建兰的胳膊。
胡建兰正在聚精会神地看一份材料,毫无思想准备,她只觉得拽她胳膊的是一个男人,便一个高儿从座位上跳了起来,赶紧躲开,并厉声喝道:“你是哪来的臭流氓,你给我滚出去!”
“哎呀,你比谁装得都厉害。你瞪大眼睛看看爷……爷是谁?”
胡建兰定睛一看,这人却是当年皮妈咪找来向她施暴的那个菜贩子,她倒吸了一口冷气,更加惊恐不安了,于是便更加大声喊道:“来人!来人哪!快把这个流氓赶出去!”
这时,服务小姐领着保安人员恰好赶到这里。
胡建兰说:“快把他弄出去,他不走就报警!”
两个保安人员上前架起醉汉就往外拖。嘴里不停地喊道:“我有钱,我有钱,钱是爹!钱是爷!钱是祖宗……”
保安也不管他怎么喊叫,生拉硬拽地到底把他架了出去。
上午有贾兰姿来恶语中伤,晚上又有醉汉前来搅闹,这一切都给予胡建兰极大刺激,使她刚刚平定下来的心绪,又波翻浪滚起来。她感到一个走过错路的女人,不管这路是怎么走错的,想要重新做人,踏上正路,实在太难了。
华秉直与栗天对文化园最近发生的事儿并不知晓,他们以为胡建兰仍没走出前些日子那场劫难的阴影,因此只能继续帮她树立办好文化园的信心。
栗天忽然来了灵感,她想用几句有警示作用的话语激励胡建兰,于是说道:“建兰,我记得一位诗人说过,人的一生只有三天:昨天、今天和明天。昨天已经过去。今天正在脚下,但一秒秒钟在减少。明天是未来,是希望,是机遇,是挑战。所以我说呀,昨天的事情你就把它忘掉吧,或者作为一种教训把它封存起来,重要的是要把现在和今后的路走好。”
“哎,栗天这话说得好哇。”华秉直十分赞赏地说,“我们不能总徘徊在过去的阴影里过日子,你应有信心沿着现在这条路走下去。我们许多文化娱乐场所都办歪了。在经济利益的驱动下,许多娱乐场所里充满了低级、庸俗甚至色情的东西,毒化了社会空气,扰乱了社会秩序,加剧了性病及艾滋病的蔓延。”华秉直喝了一口茶又接下去说,“我们非常需要用健康文化特别是高雅文化来取代那些低级庸俗文化和有害文化,不然我们就对不起老百姓啊!所以我很欣赏你这个文化园的一些做法,我希望你能坚持下去。”
华秉直一边说着,一边向胡建兰投去了期望的眼神。
沉默伤感了已久的胡建兰,在华秉直和栗天的帮助和激励下,终于抬起头来表态说:“华局长,栗大姐,你们的话我记下了,我努力去做吧。以后还请你们多指教、多支持、多帮助。”
“哎,这就对了。”华秉直看了看表,“哟,已经十点多了,我们该走了。”说着站起身来。
栗天边起身边又鼓励说:“建兰,你就好好干吧。只要我们走的路对,你就什么也不要怕。”
胡建兰把他们送出楼外很远的地方才止住脚步,她非常感激也非常依恋这两个公道、正派的人。
华秉直没有向单位要车,他打了个出租车一直把栗天送到寓所。二人下车以后,栗天指了指面前的一栋楼说:“谢谢华局长,我就住在这栋楼里。”
“这,这不是报社的单身宿舍楼吗?”华秉直疑惑地说。
“对呀,我是个单身汉,当然就应当住到这里的呀。”栗天以她那特有的微笑看了华秉直一眼,调皮地说。
“你,单身汉?”华秉直十分惊讶,以为自己耳朵出了毛病。
自从华秉直认识栗天那一天起,他一直以为栗天是个已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