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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这是冒险!”张佑急道。
冯宁看向张佑,认真地说道:“不得不啊!”也不是不可能的,她昨日里突地想起前世看过北魏有一位胡太后。就躲过了这个死局,那个胡太后并无什么本事和背景,只因为皇帝的力保。胡太后可以做到的,她也可以。除了皇帝,她还可以依靠很多,利用很多!
人生在世,她想要完完整整地做个人!
张佑长叹一声,说道:“奴才明白了,无论怎样娘娘请记得,奴才永远站在你身边。”
冯宁觉得眼眶辣辣的,但没有说话。转向侍书和侍画:“更衣吧,我还要去看看姑姑。”
“宁儿,你有心事?”冯婉放下一颗黑子。
冯宁无意识地放下一颗白子,才说道:“姑姑,你说死局能解吗?”
冯婉静静地看向对面的冯宁,淡淡地说道:“那要看上面样地局了。”
“姑姑,我一向觉得这世上没有解不开的局,置之死地也还可以再生!”冯宁认真地说道。
冯婉听了,推开棋局,沉吟半晌,突然问道:“宁儿,我给你的药你是不是没有吃?”
冯宁点点头,在冯婉尖锐的目光下头越来越低。
“这是北燕宫廷的密药,多少人求都求不来。”冯婉的声音传来。
“姑姑,我想做个完整的人。”冯宁顶道。
“我知道,一开始就知道。”
“那为什么?”
“只是想尽一下人事。”冯婉叹道,“这样平平顺顺的也好。”
“姑姑。”冯宁感到那真实的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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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婉抚上冯宁的发丝,柔声说道:“既然你选了最苦的路,便要有心里准备。”
“姑姑,你不反对!”冯宁诧异地叫道。
“其实如果当日不是实在不喜欢那个人,我怎么会不要自己的孩子。孩子是一个女人,尤其宫里的女人最好的靠膀!”
“可是……”
“你想说那个规矩吧。”冯婉接道。
冯宁点点头。
“你应该已经知道它的缘由。”
“是,”冯宁答道,又补充道,“可是现在当时的情况都已不在了,汉家士人占了大半,这个习俗与汉人的天道人伦都是冲突的。”
“对,当时是部落所以没有什么事。现在随了汉制,我们汉人讲究的是个“孝”,‘夫孝,天之经也,地之义也,民之行也。天地之经,而民是则之。’自从道武帝到太武帝三代以来,招贤令发下,与汉人世家越加紧密,这个也越来越尖锐。每年都有人提出来废了。”
“这我也听说,可是它还是存在。”
“当日我在宫里实在无趣,翻遍了宫里的藏书,从一本手记里看到过,道武帝后来对此亦深感愧悔,以致临终前‘终日竟夜独语不止,若旁有鬼物对扬者’。”冯婉抛出一个大惊喜。
冯宁听了,急道:“这么说,他后悔了,那为什么?”
“还不是宫里的事太复杂。嫡母只是个形式,保太后才有实权。唯有赐死生母,在太子找乳母前抢得太子的抚养权,才可以身兼嫡母和保母两职,将来才会有实际的权力。”冯婉有些不屑地说道。
“难怪,太后这么受尊重,原来原因即在此。嫡太后不如往常的一个乳母,的确不会甘心。”冯宁叹道。
“所以这个‘子贵母死’变成了争权夺利的工具了,而且那个人一心想但汉武帝,当然会连汉武帝的这个也要好好学来。说什么‘昔汉武帝将立其子而杀其母,不令妇人后与国政,使外家为乱。汝当继统,故吾远同汉武,为长久计。’真是可笑,杀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妇人便能达到了。”
冯宁知道姑姑说的是太武帝,也就在一旁不好插话。
“宁儿,这个局不是不可救,但要掌好分寸,免得惹祸上身。”冯婉郑重地嘱咐。
“我知道了,姑姑。这个所谓的规矩从道武帝到现在才不过实行三代,并不稳固。何况现在也不是当时的部落,道武帝本人也后悔了,汉人士族也不会支持,局已经松了!”冯宁笑道。
“明白就好,所以我当初只给你药,并没有说什么,怎么选择全凭你自己!”冯婉有些欣慰,“不过要慢慢来。”
“知道了,姑姑,最重要的还要有陛下的保护。”
“都明白,我也不多说了。”
“姑姑,我们再下一局吧。”
“好。”冯婉应道,随即又想到,“宁儿,熙儿怎么说,他可不会让你冒险的。”
冯宁登时垮下脸,其实她可以说动姑姑同意,因为规矩的执行者就是离宫的太后,常太后自然不会有意跟她过不去。可是哥哥那里就很难说了。
守护
冯熙暴怒地听着妹妹的打算,瞪大了眼睛,大喝道:“你疯了,不要命了!”
冯宁抿着嘴,并不答话,倔强地看着冯熙。
一时间殿内的气氛极其凝重,诸如候在里面的侍书等大人气都不敢出,也唯有张佑还好些,但也忧心忡忡。
足足有一个时辰,兄妹俩谁也不说话,只是僵持。
直到冯宁看天色渐暗,才不得不发言:“哥哥,我叫你来不是为了和你大眼瞪小眼的。”
“你休想我同意这么荒唐的主意。”冯熙一听本已稍息的火气又“腾”地上来,语气愈加硬。
“我个姑姑商量过,不会有事的。”冯宁无奈地搬出冯婉。
冯熙只是重重一“哼”,便不再答言,径直往外走了。
“哥哥,哥哥!”冯宁见状在后急急喊道。
冯熙理也不理,渐行渐远。
冯宁又喊了好几声,才颓然地放弃,瘫坐在椅子上。
侍书看了,不忍道:“娘娘,既然少爷不同意,不如家放弃吧,奴婢看着也悬!”
“放弃?!不可能,冯家看似钟鸣鼎食,其实危如累卵,浚哥在还好,他一不在我是无所谓,可冯家又会回到当初任人宰割的地步。”那一场灭族之祸,已使冯宁忧患意识更加浓。
“可是少爷并不同意!”张佑陈述这样一个事实。
冯宁抬头看向张佑,恳求道:“师兄,你会帮我的!”
看着冯宁乞求的目光。张佑说不出任何拒绝的话,只能默然:“你为何这么执着?把命悬于悬崖之上。选择平淡有何妨?”
冯宁半晌没有说话,深叹了一口气方说道:“师兄,冯家有我最亲的人,上一回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回我不能坐以待毙。”
“冯家现在已经复苏。”
“摇摇欲坠。再说风口浪尖,谁知又会如何,我要未雨绸缪!”
“所以。”
“对,我有袄冯家的血脉和皇家牢牢连在一起。冯家与拓拔家共进退,打断骨头还连着筋!”
“可少爷?”张佑动容。没想到这个昔日被众人捧在手里的小女孩,已经开始承担起整个家族的命运,已经开始深谋远虑。
“先斩后奏!”沉吟半晌,冯宁终于下了决心。
冯锡回到府中依然是气冲冲的,他渴望功名,渴望家族荣耀,但不是要踩着自己妹妹。送她入宫本就是无可奈何的妥协。依了他的意思,宁儿最好这辈子都不要和宫廷扯上关系,可是这丫头居然这么异想天开,休想他会同意!
“少爷,李少爷回来了。”刘风上前禀报道。
“在哪里?”冯熙迫不及待地问道。当初任命一下来,李冲几乎是逃跑般地去往雍州,将近一年了无音训,今日总算是回来了。冯熙一阵欣慰,以李冲之才本就该位列于朝堂之上,而不是在边远州县虚度一生,连带着这几日为冯宁的愁绪也略略放下一些。
“李少爷已在后院的陶然亭等候。”刘风也欣慰的一笑。
冯熙一听,不及其他,连忙奔向后院。果然依旧是那个白衣少年,淡雅如菊,只不过看上去比以前更加成熟,眼神也更加幽深。此时他正痴痴地看着亭中的题字。
“思顺。”冯熙忘然一叫。
李冲转过身来,刚才的痴态已扫然一空,微微一笑:“晋昌,好久不见!”
“是啊,好久了!”冯熙深深一叹,“这回不走了吧!?”
李冲点头。
“那就好,没了你少了不少乐趣。”冯熙重重一拍。拉着李冲面对面坐下,神情飞扬。
“冯大人少得了乐趣?”
“思顺,你不是外人,我不藏着,我虽然锦衣玉带,冯家看似蒸蒸日上,但是终究是先前受损过深,现在根基太浅,一切都得小心翼翼。”冯熙不禁摇摇头,这中的苦楚也只有尝到才明白。
李冲闭目半刻,方睁眼说道:“那娘娘怎么说?”
冯熙一愣,随即感到万分抱歉,他知道李冲说出“娘娘”两字要在心头划上多少刀。一切都是天意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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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顺,我们是挚交好友,你心里的苦我明白,直接叫‘宁儿’也没事,我想宁儿也喜欢你这么叫。”冯熙真诚地说道。
李冲重重摇头,惨然叹道:“只有这样我才能压下心中些许的痴念!”
冯熙被李冲地神情弄得不知如何反应,原来他一直没有放下。一时间亭中静寂无声。
好半晌,李冲的声音才传来:“晋昌,我本想就这样一辈子在雍州就好,离地远了心就不那么痛。可的袄了那里方明白什么叫天涯咫尺,每日每夜都是这样,所以我回来了,只要这样单纯地看着就好,只要看着她幸福就好!”
“思顺!”
李冲像是没听见,继续说道:“晋昌,当听到她中毒的消息,我的心如油煎火焚一般,我甚至有些痛恨那个人,他从我这里抢走了她却没有好好保护她!那时我方想到宁儿现在危险重重,只是你,还无法保护住,所以我回来了,即使今生无缘,我还想守护她!”
“思顺!”冯熙已经完全不知如何是好,他甚至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一个男子怎会如此痴情!
“所以,我在这里,不为前程,不为家族,只为能在她身旁!晋昌,不要拒绝我!”
“我怎么会呢!?”冯熙叹道,“可是思顺你难道打算一生就这样了吗?你的人生还长,就当宁儿是你生命中的过客吧!”
李冲微微一笑,带着幸福:“思顺,等你真正爱上,你就会明白这世上有一个人在你心中是无可替代,有一份爱是非梧不栖!”
冯熙真的不知道,他虽然喜欢博陵长公主,但是他不会只单单喜欢她一人。在他眼中,男人三妻四妾本就是理所当然的,李冲可算是异类中的异类,虽是为他的妹妹,但也不能这么亏待自己。算了,总会想通的!目前就这么着吧,他的确也需要臂膀。
“反正我不懂,我也不想懂,那太苦!”
“我觉得幸福就好!”
“你啊!”冯熙为他的固执无可奈何,“你既然这么说了,我也直说了。”
李冲颔首,边品茶边听冯熙说话,当听到冯宁居然做了这种打算,也不由地一震。随即而来的是万分的苦涩,她已不是他的,她已为人妻。
“你说思顺这可如何是好,我也知道所有的一切在理,可拿妹妹做冒险我不想,可我不想以宁儿的性子估计也就绕过我自己做了!”
李冲抛开心中的乱思,细细思索起来,事关宁儿,他几乎把每个环节都想遍,把所有的厉害关系考虑过。直直是一个时辰以后,方理了个大概,已是满头是汗。
“晋昌,我看此事可行!”虽然心中可色无比,李冲还是说出,重要她能好就好了,毕竟即使嫡太后将来也不是一定有个好处境,何况现在还不是皇后。
“可行?!思顺我以为!”
“只要她好就行!其实晋昌你比我更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