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起来吧。”太皇太后笑着,仿佛慈祥,“这些年不见你,你已经长这么大了,此次淳亲王招你回宫商议国事,哀家也定不能亏待了你,你也到了该成家的年纪,哀家一定留着心眼,为你找一个各方面都能配的上你的姑娘。”
“谢皇祖母。”沂桀的眉心微微蹙起。看来隽行已为我们铺好了路,只等着我们往上走,这样的感觉让人心悬无底,而我们,似乎别无选择。
“对了,哀家还没问你,你是怎么在路上遇上小竹儿的?”太皇太后这样问着,看着沂桀,眼神满是试探,她很想知道,沂桀究竟有没有记起,我这个妹妹。
沂桀抿了抿唇,答,“不过机缘巧合,在人贩子手里救下了她,得知她是太皇太后身边的宫女,便顺便给送了回来。”
“机缘巧合……”太皇太后失神重复着这几个字,“莫非天下,真有这样巧妙的缘分。”
“太皇太后……?”沂桀唤了一声。
太皇太后回过神来,似乎显得疲惫不堪,挥手道,“你先退跪安吧,哀家还有些话,要单独和这丫头谈谈。”
沂桀看了看我,因为我表现得十分平静,他该也是打消了忧虑,这便打算离开这里。
“宣王陛下。”我喊住了他,他转过身来。
“没什么,只是想说一声‘谢谢’。”
他笑了笑,我最后看了他一眼,好短暂的一眼,他的背影很快消失在合起的殿门外,这里,好像又只剩下了我一个,孤零零的。
内侧的厅房出来一个姑姑,就是方才的那个姑姑,她的手里端着一个托盘,上面是一个高脚杯。她走到的身边,欠了一□道,“太皇太后赏赐,请姑娘用酒。”
我拿起那高脚杯,内里装着半杯酒,我拿在手里,真是戏剧化,本以为不会再有人来,这次却连传报声都没听到,脚步声匆匆而至,我转头就看见了沂丞,他出现得太快也太突然,他已在我的身边,我几乎又能感受到那熟悉的气息,我震惊,又些许迷惘,甚至很想伸手抚摸他的脸,确定不是幻象,我忍住了,被他扶住了双肩,我感觉他的手在微微抖动。
“你没喝下去吧……?”他的眼眶微红,我懵懂的看着他,半刻,才意识到脚边一片冰凉,那个空空的杯子,就歪倒我们的身侧。
我囫囵的点了点头,他似乎终于露出安心的神色,这样的沂丞,让我太迷惘,我一时什么也忘了。
“丞儿!!”太皇太后怒起身来,“你到现在还冥顽不灵!实在太让哀家失望了!!”
“太皇太后”,沂丞牵着我的手跪了下来,“她是孙儿从宫外带回来的姑娘,绝不可能是绾公主。绾公主早在六年前就在兰妃殉葬当日夭折……”他牵住我的手紧了一紧,咬唇道“再则若她真是绾公主,孙儿又怎么会倾心于她。”
倾心……好讽刺的两个字,好沉重的两个字,即便这是谎言,我亦觉得承受不起。
“哀家不信!你说的,哀家一个字也不愿相信!”疑心已深种,不除掉我,太皇太后又怎么会善罢甘休。
沂丞抬眼,将她直视,“若皇祖母不信,那便请去公主冢,开棺验尸吧。”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章啊,会很精彩滴,嘿嘿,大家不要错过哦,周三上午更新,下一章隽行和几个皇兄大集合,上演大戏啦~~~~看到有的亲表示隽行对文虹的感情很疑惑,隽行对文虹动心是肯定的,但是不明朗,可以说他压抑着自己,他对皇权的渴望超越了一切,但是后面后妈也会去虐虐他,另外沂丞回归啦,大家留言欢迎~~
☆、第六十四章 真假公主
未成年就夭折的皇家孩儿,并不葬在沐冬园皇陵;而是葬在大明帝宫后的侧龙脉地;风灵山长安园内的公主冢与子陵内。
夕阳西下沉,金光散尽;将余辉撒遍这灵秀却寂寥的山头。
盘刻着麒麟石龙的陵墓门于酉时三刻准点开启;旋出一股极为阴冷的风,我本就发了一层淡淡的冷汗;这刻,更是不由一阵哆嗦,坐在马背上的身子不稳,歪了一歪;我的身后是沂丞,他低低看了我一眼,用极冷的目光。
“太皇太后,这里阴气甚重,怕伤了您的凤体,何况绾公主已离世多年,区区一个兰妃所出的公主,何以让您如此费心。”沂桀抢先下了马,去到了太皇太后的凤驾身边积极建议,我知道沂桀是忧心如焚,可到了这刻,一切已是枉然,我倒是想着,当年一手都是出自沂丞的安排,沂丞既然亲自要求开棺验尸,除非他已事先做足了准备,他会怎么做,弄了一具孩童尸体冒充绾公主?我不得而知,心下也踹然。
这时宫娥搀扶着太皇太后下了凤轿,沂桀还立在凤轿边,紧紧跟着太皇太后的步子,太皇太后对沂桀道,“绾公主到底也是我启南先帝之血脉,若是她还活着,被谁带出了帝宫,哀家就是翻遍天下也要将她给找着。”她无论什么时候都摆出一副慈祥的模样,我却当然知道她这假仁假义的心里打的是什么如意算盘,太皇太后整日心神不宁的原因众所周知,皆是为了绾公主魂魄大闹一事,国师夜观天象,那一番“此消彼长,斗转星移”的话也没有成为秘密,宫里人怕是都在传着绾公主还活着的风言风语,太皇太后贵为中宫之首,又是绾公主的亲祖母,表面功夫怎么也要做足些,若是发现灵柩中当真没有躺着绾公主的尸首,那便可能还尚在人世,在人前,稚子无辜,她亦不会将上一辈恩怨强加在她身上,她定会“不惜一切代价”找到“已被人带出宫”的孙女。而另一边,暗地里再将我干干净净的除去,那么绾公主的消息便会永远的石沉大海……
“皇祖母,内里阴气太重,不如由朕以龙气开路,太皇太后再移步棺陵,如何?”沂宁亦出了銮驾,一身黄袍,在落日的余晖下更显得耀目,我眯起眼睛看着,忽然也觉得他可怜,他不稀罕君临天下,他一生所追求的,不过是那世间最平凡的东西……沂宁忽然与我对视上,我赶紧的闪开了目光,沂宁递给了沂丞一个眼神,“六哥与我一同吧。”沂丞带上我,我们三人便向着陵墓走去。
这里与涪陵的沐冬园格局大不一样,墙壁上的长明灯都刻着观音座下的金童玉女,往生路也不算弯曲,走了一会儿便走到了公主冢。一路安静,谁也没有言语,终于快到绾公主的坟冢边时,听见沂宁低声道,“六哥……不一定非要走到这一步。”
我心里惊澈不已。
沂丞并没有回答,四周依旧还是那么沉寂,仿佛方才我听到的那句话不过幻觉,可我知道不是幻觉,这其中一定有什么玄机,我暗暗扣紧了指甲,询问的话已经到了喉咙边上,后面却在这时传来的动静。
绾公主的棺冢前,人都到齐了,似乎每个人的表情都是同样的凝重,心里的心思却各不一样。
“太皇太后,开棺的时辰已到,您看……”福顺拱着身子问了一句。
太皇太后盯着那樽大红的棺木,眼睛一眨不眨,深吸了一口气,吐出三个字,“开棺吧。”
我闭了闭眼。
那些凿木之声,每一下,都敲击着心跳,阴冷沉寂的空气似也变得鼓噪不安起来。结果仿佛早已注定,我却无法平下心境,无论如何都做不到,我觉得冷,额角却冒出了密密的汗珠,一直支撑着才能站稳脚步,身边的沂丞和沂宁却很平静,让人意外的平静。
棺盖终于一点一点开启,我心潮亦翻滚至顶点,沂丞看了我一眼,这一眼又作何意义,是安慰,还是讽刺……
“太皇太后……!”最为接近棺坟的,是福顺,所以第一个变脸的就是他,福顺瞪大了眼睛看着棺冢里面,巍巍颤颤的往后退着,双腿都发起软来,极为失态。
“没有绾公主的尸体……全是石头,石头……”
“什么!?”太皇太后闻言,赶紧上前一步眼见个究竟,我一阵眩晕袭来,终于摇摇欲坠,沂丞不动声色的搂住了我的腰肢,我却发现,沂宁没有将目光投在棺冢里面,而是停留在我和沂丞的身上,一直……
“看来,哀家的绾公主,确实尚在人世。”太皇太后平复下来,一字一句的说着,难掩咬牙切齿。她颤抖的目光掠过了沂丞一眼,是愤怒,也是失望。
太皇太后受了极大的震惊,一路出了陵墓,整个人都还没缓过神来,自然也就没留心到沂丞沂宁二人的平静,和沂桀的忧心。冬日的夜晚总是来得特别早,陵墓外,已是夜胧星稀的夜晚,我深吸了一口气,好像不这么吸进一口空气,随时都能窒息。
陵墓门前不远处,停着另一辆马车,有人掀开了垂帘,居然是隽行,我很意外,但也许不该意外。
太皇太后对隽行最为疼爱信任。太皇太后见着隽行,一时藏起来的情绪全都表露了出来,她既震惊又惶然,她急急迎了过去,用力抓住了隽行的双臂。
“行儿,原来绾公主她没死,她还尚在人世……”太皇太后毕竟是上了年纪,一番惊吓,有些语无伦次起来,沂丞沂宁沂桀神色各异,这刻就连和隽行之间的彼此寒暄也顾不上,气氛显得诡谲而微妙。
“儿臣听说母后前来了公主冢,这便也立刻赶了过来,为的就是让母后安心。”隽行好言劝慰,太皇太后叹息,想着谁来了也改不了事实,便又心冷道,“罢了,近日你也公务繁重,能特来这一趟,哀家已是感到宽心的,哀家没什么,只是太过惊讶罢了……”
隽行这时长摆一掀,直直跪了下来,太皇太后退后一步,错愕道,“行儿,你这是做什么?”
“儿臣是特来向母后请罪的,儿臣心里藏了一个秘密,这个秘密压在儿臣心头六年,使得儿臣也一直活在矛盾与痛苦中,今日儿臣,是来向母后坦言的。”
“秘密……?”太皇太后重复这两个字,沂宁沂丞交换了一个眼神,似乎早有默契。直至此时,我还未料到接下来所发生的事情,只是暗暗看了沂桀一眼,他也正紧紧的盯着隽行,已为隽行口中的“秘密”,所吸引。
“绾公主确实还在人世,因为当年,儿臣在灵堂发现她还尚有气息之后,是儿臣救下了她,可重新醒来的绾公主,已经丧失了记忆,连自己生母是谁都没有了印象,儿臣于是认为,绾公主已不合适在宫中居住,遂安排了她去到宫外,托了尚书员外陈海将她照顾着,也曾想过,将绾公主带回母后的身边,可绾公主生性活泼,实在又与陈家有了亲情,儿臣不忍,所以……”
忽然间我似乎都想通透了,接下来他们每个人的反应,我便再也不觉得不解。
这出戏里我们都是戏中人,只不过,不知情的主角却只有沂桀和太皇太后两个人。
太皇太后听罢急切问道,“这话当真……?那么绾公主如今……”
隽行朝着马车拍了拍手掌,垂帘再次掀开,两名宫娥扶着一个十五上下,身着公主服的小姑娘下了来。
“虹儿,快来见过你的祖母和皇兄们。”隽行过去,怜爱的搂着她的双肩。
小姑娘怯生生的看了看那一行人,跟着,便乖巧的行到沂宁面前,“虹儿参见皇上,愿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又移步到太皇太后以及沂丞沂桀面前,一一都行了礼,这一幕使得我想起六年前在母亲殉葬当日,母亲的临终托付,那时她也是让我挨个给他们拜礼,时隔经年,竟旧事重演,我在心里凄凉的笑了笑,我看见了沂桀的万千复杂和惊疑,我又想起了隽行的那句话,得来不易,却也短暂……我想,我快要失去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