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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失去了在人间最为宝贵的记忆,他知道,这记忆里有她,只是因为记不起,所以感觉陌生。他也知道,他的心里,是不希望她伤心难过的,他不愿意她生气,所以,他不能跟柴智起冲突。
万一柴智真得是她肚子里孩子的爹,他就更不能对他不敬。神仙又如何,阮依依从来没有把他当神仙看。
鱼娘见他们两个终于平静下来,消了火气,这才过去把他们两个都推开,然后问柴智:“一个月前,你和依依在哪里?”
柴智想了想,很自然的说:“我们去了清风镇,在那里待了三日两晚……这有关系吗?”
鱼娘与老叟交换了一下眼神,又问:“你们……有没有发生什么事?”
柴智何等精明之人,一听到鱼娘这样问他,马上反问:“依依肚子里的孩子,已经有一个月了?”
鱼娘嘿嘿干笑两声,把这个疑难杂症直接扔给了老叟。老叟刚想回答,看到颜卿那要吃人的表情,缩了缩头,看着屋顶,假装没有听见。
柴智心里有了数,他大咧咧的将颜卿推开,坐在床边,胸有成竹的说:“她肚子里的孩子,是我的。”
“你凭什么这么肯定!”颜卿的心,火烧火燎的,可是,这一个月的时间,他都在皇宫里,就算他抢着要认这孩子的爹,时机也不对。
柴智冷笑一声:“我和依依的事,要你管?我和她之间有什么事发生,难道还要向你汇报?再说了,你把依依看成了什么,你以为她是人尽可夫的女人?”
柴智咄咄逼人的话,把颜卿直接推到了南墙上。鱼娘仿佛看见头破血流的颜卿,还在做着困兽之斗。
颜卿分明不记得阮依依了,从前的感情也随着他升仙而消失。这次下凡,与阮依依总共也不过相处了半个月,但看上去,他又重新爱上了阮依依。
否则,他不会因为柴智的话,气得脸都在抽搐。
“你们别吵了,等依依醒来再说吧。”鱼娘和老叟都觉得,这孩子到底是谁的,只有阮依依说了才算数。柴智抢着要当孩子的爹,颜卿死活不信,如果为了这事在国公府真得打起来,颜卿是不会受伤的,就怕国公府被烧成灰烬,柴智也小命不保。
颜卿气得全身都要着火了,柴智无畏的迎面看着他。他们听到老叟的话,并不肯退让。老叟想拉颜卿走,颜卿看着柴智守着阮依依,纹丝不动的站在那里。鱼娘想把柴智拉走,柴智却坐在床边,说,要阮依依醒来的第一眼就是他。
鱼娘和老叟都傻眼了,原来,神仙也有处理不了的家务事。
颜卿见柴智坐在床边,也要坐过去。两个人暗中较劲,都抢着要坐在离阮依依最近的位置上。老叟不担心颜卿吃亏,他是神仙,随便使点小手段都可以把柴智弄开,但鱼娘心软,看着柴智一个凡人和神仙抢女人,便悄悄的帮柴智。
两人人越抢越使力,老叟扯着嗓子劝:“颜卿啊,你是神仙,就让让凡人吧!”
鱼娘也在喊:“柴智,他的事你又不是不清楚,你就让让他吧,过五天他就要回天庭了,想见依依都难。”
一个是三十多岁叱咤风云的柴氏当家人,一个是活了五千多年的得道神仙,竟象小孩似的,在床边抢座位,就差象市井小人一样揪头发咬耳朵使阴招。
老叟想上前去劝架,鱼娘却将他拉开,哭笑不得的说:“他们两个如果没有搞清楚谁是孩子的爹,肯定不会安宁的,不如让他们自己解决。”
老叟一听觉得在理,反正现场有他和鱼娘看着,也闹不出太多的麻烦。
就在他们袖手旁观时,不知颜卿使了什么力,结实的竹床,轰然倒塌。阮依依一咕噜的从床上滚了下来,在地上翻滚到鱼娘脚下,突然的清醒过来。
“哎呀,你没受伤吧。”鱼娘急忙把阮依依扶到竹椅上坐下来,不等她来检查,颜卿将阮依依一把抱起,从窗户飞了出去。
柴智站在原地,气自己不是神仙,轻功再好也赶不上颜卿。
鱼娘和老叟面面相觑,今天发生的事太过离奇,他们也不知道怎么处理。
“鱼娘,请你帮忙,带我去找他们!”柴智知道老叟不会帮忙,只能求鱼娘。鱼娘是女人,心软,看着柴智焦急的样子,不好意思开口拒绝。
老叟见状,上前挡着:“我这徒弟是有分寸的人,他们的关系你心知肚明,何苦从中破坏。就算我徒孙肚子里的孩子是你的,她也有权力和她的心上人在一起!柴智啊!你是男人!大度点哈!”
柴智差点一口气憋晕过去,鱼娘怪怪的看着老叟。按照老叟的意思,男人就要大度的把心上人送给另一个男人。现在瞅着老叟教育柴智有板有眼的,不知道他有没有胆子跟颜卿说这番话。
柴智紧咬着牙,鱼娘站在他身旁,听到咯咯作响。她怕柴智会把自己的牙全都咬碎,一跺脚,说道:“罢了,颜卿回天庭之前,你们两个都要有了断的,我带你去找他们吧。”
说完,拉起柴智飞了出去。
老叟见状,也急忙跟着,踩着云朵在后面喋喋不休的说着一些不相干的话。
话说颜卿抱着阮依依飞出窗外后,他先是漫无目的的在空中疾步飞行,和煦的风因为他的速度而变得凛冽,刮得阮依依脸很疼。她紧紧的搂着颜卿的脖子,将头埋在他的胸口,终于忍受不了,才央求颜卿:“师傅,停下来……阮阮难受……快停下来……”
颜卿这才收住脚步,一朵白云在脚上飘荡,随着它的节奏,颜卿仿佛成了一个摇篮,轻飘飘的,慢悠悠的,晃得阮依依昏昏欲睡,人也舒服了许多。
颜卿见怀里的阮依依脸色好看了些,几次想问她孩子的事,又怕煞风景,欲言又止,一张俊美的脸上,写满了问号和痛苦。
“师傅,去九渊山……”阮依依也刚刚消化自己要做妈妈的消息,她想和颜卿好好谈谈,便要找一个没人打扰的地方:“师傅,还记得情人谷么……”
颜卿当然不记得情人谷在哪,但阮依依一提,他心底便油然而生一种莫名的熟悉感。他凭着感觉,驾云而去,随着山风飘然落下时,正是上次阮依依跳崖的地方。
山崖上,还有他写的“情人谷”三个字。颜卿认得,那是他的字体,但他全然不记得,自己何时在上面写过这三个字。
颜卿小心翼翼的将阮依依放下,她立刻来到温泉边,掬一捧水,轻轻的洗净了脸颊。
阮依依心里有些害臊,她刚刚在国公府呕吐过,虽说没有弄脏身上,但肯定会有异味。刚才颜卿抱着她时,她有意将头撇开,怕异味会薰着颜卿。现在终于到有水的地方,她脑子里想着的唯一的一件事,就是要把自己清洁干净。
颜卿似乎看出她的尴尬,上前,将自己的衣角撕烂,放在温泉水里洗净之后,细细的替她搽着脸,又帮她洗手。他慢条斯理的做着这边,驾轻就熟,好象他以前每天都在做这件事。
阮依依怔怔看着,忽然想起他五天后要回天庭,鼻子一酸,扭过头去不看他。
“阮阮很香。今晚,特别的香。”颜卿由衷的赞美着。
阮依依脸皮一红,看着他,呢喃着:“哪有……哪有这么香……”
“阮阮身上的药香,无人可比。不过,今晚,多了些玫瑰香,相得益彰,很美。”在颜卿的记忆里,他从未这样夸奖过谁,但面对阮依依时,他说得特别自然,仿佛真情流露,拦不住,也收不回来。
将阮依依清洁干净后,颜卿将她带到温泉边的石头上坐好。这个位置在山凹里,挡风,又舒适。
颜卿与阮依依肩并肩的坐了下来,他看着她,久久的,不说话。
阮依依知道,孩子的问题,迟早要说清楚。她也不知道,这孩子是谁的,但她知道,颜卿一定会怀疑她和柴智之间的关系。
“师傅,这孩子……”阮依依刚开口,颜卿就伸手指抵在她的唇间,笑道:“这里风景很美,不要说这些煞风景的话。”
“嗯……好……”阮依依想破头也想不出来,这孩子凭空从哪里出来的。不过,现在难得能和颜卿单独相处,她也不愿意再去谈这些事情。她慢慢的靠在颜卿身上,见他没有动,又试探性的将头搁在他的肩上。
颜卿依然没有动,他只是静静的,听着阮依依的心跳。
“我有心绞痛。”突然,颜卿提起这件事:“在天庭的时候,只要梦到了你,我就会犯这病。”
阮依依惊诧的抬起头,颜卿却伸手过来,将她的轻轻的摁回到他肩上。阮依依甜甜笑着,依偎在他身边,说:“师傅,神仙也会生病吗?阮阮记得师傅原来在凡间时,并没有心绞痛这个病的。”
“师傅觉得,这病与你有关。”
阮依依抿着嘴,窃喜。
她并不想颜卿生病,但不知为何,听到颜卿说这病与她有关时,阮依依就是忍不住的开心。不管怎么样,她在颜卿的心里。
“你开心,我的心就不会痛。你伤心,我就痛得厉害。在天庭,梦里你笑,我不会犯病,假如你哭了,我就痛得几日也睡不着。”颜卿说完,看着阮依依,真挚的说道:“你就是我的心病……阮阮,你能告诉师傅,为什么吗?”
阮依依轻轻的伸出手,拉着他的手,十指交叉。颜卿没有拒绝,不过,他的手指有些僵硬。
“师傅,五日之后,你就要回天庭,是吗?”阮依依淡淡的问。
颜卿点头。
阮依依又说:“假如有一件事,人力所不能改变的事情,知道了,会伤心,不知道,或许还能开心……你会把这件事说出来吗?”
颜卿语塞。
“五日后师傅就在回天庭,何时还能再见还是个未知数。与其知道这些让人心烦的事,不如不说,开开心心的各自走各自的路,也是种福气。”阮依依的声音里,浓浓的疲惫感之下,是分离这五年之间她独自悟出来的禅。
假如痛苦,是不能避免的,就迎面而上。假如,可以选择一个人痛苦,就不要让第二个人也备受煎熬。
此时此刻,阮依依反而觉得,颜卿忘了她是对的。至少,他不会觉得痛苦。只要想到这一点,所有的苦,阮依依都觉得甜蜜。
“这些……和你有关吗?”颜卿追问。
阮依依只是笑而不答,头,重新搁在颜卿的肩上,看着山崖之间云雾缭绕,感叹道:“师傅,有时候,情人谷很象佛牙山。”
“阮阮想回去吗?”颜卿问她:“五日,够来回的。”
阮依依当然很想重回佛牙山,可是,她只要一想到山上的精灵看到她和颜卿一同回来,就会问东问西,很多事情就无法掩藏。特别是她已经怀孕,精灵们肯定会很好奇孩子的父亲是谁。
这个问题,连阮依依自己都不知道,她又如何应对那些喜欢八卦的精灵。
一想到这里,阮依依的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颜卿心一凉,他也开始忧伤了。他以为阮依依会欢欣鼓舞的点头说好,结果,她不愿意。
阮依依不想让这些烦心事影响他们,她又往颜卿的身上靠了靠,说:“师傅,就这样静静的坐着看风景吧。我们很久没有这样,安静的,坐在一起。”
“好。”颜卿言听计多。他反手将阮依依的双手握住,修长的手指,轻轻的在她的右手腕上来回摩挲。阮依依幸福的笑着,望着如纱般渺茫的云雾,静静的,享受着这难得的安宁。
突然,他们的面前,从天而降三个人。
鱼娘拉着柴智落在他们面前,老叟气喘吁吁的紧跟其后。柴智一落地,就将阮依依拽了过来,在她耳边小声说道:“孩子是我的!”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