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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恩师,是以,华老太太在王府里素有威望,便是许多事,王妃不能拿主意的,华老太太却拿得,算是王府里的‘第二把交椅’。
一手牵一个孩子,华青弦才刚刚迈上台阶,老太太屋里的大丫鬟红豆却迎面走来,为难地说了一句:“郡主,老夫人说了,您一个人进去就好。”
掌心的两个小手几乎是同时一僵,华青弦能明显地感觉到孩子们的情绪,可是,王府毕竟不是吊子沟,她再有脾气也是发作不得。想了想,还是将两个孩子交给了泌兰和云妈妈,吩咐道:“带到园子里去玩,我一会儿再来找你们。”
小羿素来比普通的孩子要敏感,虽然心里不舒服,却还是笑着安慰华青弦:“娘亲,我们没事的。”
他浅浅的笑意让华青弦心头一暖,不自觉地又摸着两个孩子的头:“娘知道,你们都是最乖的,所以,不要乱跑好不好?”
不是自己的地盘,不是自己做得了主的地方,行差就错一步就可能带来意想不到的后果。老夫人那里必须要去,可两个孩子也不能马虎,她能做的,只是嘱咐又嘱咐。她也相信孩子们能听懂,也知道该怎么做。
“那,可以去摘花么?”毕竟是女孩子,小颜对老夫人园子里的那些花花草草还是很喜欢的。
华青弦于是转眸看了看红豆,她笑着点点头,道:“只不要摘那些名贵的就好。”
哪些是名贵的云妈妈可能不知道,但泌兰却知道,于是华青弦又深深地看了泌兰一眼:“看着点。”
泌兰点头应下,这才带着两个孩子离开,华青弦又站地门口看了他们小小的身子几眼,这才调整好脸上的笑容,跟在红豆的身后,进屋去了。
一进屋,华青弦便感觉气氛有些不对。
王妃在那边落泪,柳侧妃却装模做样地劝着,还道:“姐姐你也别哭了,仔细伤了身子,不过是个婆子,死了也就死了。”
最后的一句死了也就死了,却是咬字极重,仿佛是故意说给别人听的,华青弦自然明白那个‘别人’是自己,只是,到底是谁死了还惹得王妃这么伤心?
“老夫人,我也只是数落了她几句,真不知道她怎么就……”说着,王妃拿了帕子试泪,一双眼睛红肿得厉害,就是不肯看华青弦一眼。
“她本是个精明人,却也因着太过精明而犯下了这等糊涂事,你说她也是应该,不是你的错。”
老太太年纪大了,人却不糊涂,早上一起来便听说井里头捞起来个人,她便觉得不对,现在得知死的是方妈妈,反倒是安心了不少。自打她知道自己的嫡亲孙女儿要回来,她就知道这个方妈妈留不得了,不曾想,王妃看上去性子柔弱,处置起人来却也不含糊。不过,想一想也能体谅,毕竟是身上掉下来的肉,在外面吃了那么多苦,当娘的哪有不心疼的?自然也就更恨那方妈妈的办事不利了。
“毕竟是跟在身边这么多年的人,我哪里是真的要罚她,她却这般就去了,岂不是心里在怨我?我只要想一想这些,心里就难受。”王妃说着,又落了几滴泪,老太太一看,叹道:“也是方妈妈的命,都活了这么一大把岁数了,连点小事儿都办不好。”
华青弦一惊,方妈妈,哪个方妈妈?莫不是‘自己’的奶娘?
“话是这么说,可毕竟是郡主的奶娘,郡主才刚回来,正是用人的时候,王妃许是打算将方妈妈送去给郡主用的,结果却……”柳侧妃这话说的恰到好处,老太太听完便睨了华青弦一眼,不过,也只是一眼,很快便又转过脸去和王妃说话:“换一个便是,还非得她了不成?”
说罢,老太太又是一叹:“安排人好好安葬了吧?再拿些银子给她的家小,打发去庄子上就行了。”
王妃点了点头,收了泪,才对身边的林妈妈说了一句:“就照老夫人说的办。”
说着这些,几人又聊了些家常,只是没有人再提起还冷在一边的华青弦,她就那样站在那里,一直听老太太和王妃说时,柳侧妃不时也插上几句,聊的不算热络,倒也不曾冷了场。
华青弦被冷在那里,自然也明白老太太这是故意在‘治’她。老太太系出名门,最看重的就是人的品行,她若没闹出那样的丑闻,老太太自然也还是将她捧在手心里疼的。可偏偏她出的那些事不但让自己声名狼藉,还让整个华家都抬不头来做人,老太太这就不能容忍了,恨不能直接扔根白绫给她,又哪里还肯再多看她一眼。碰了这么个硬钉子,华青弦也不气馁,只安安静静地站在那里,眼观鼻,鼻观心,一幅大气天成,名门闺秀的模样。
老太太晾了华青弦一阵子,见她始终一幅处变不惊,恬静淡然的模样,倒也对她这般不卑不亢的郡主气势有些欣赏。虽仍旧不耻她的行径,却忍不住挪眼上上下下地打量起她来。
一袭浅紫色碧荷高腰的儒裙,淡紫色的裙角上绣着一朵白色的蔷薇,旁边绣着几只翩然起舞的蝴蝶,振脚欲飞的模样,似是要飞向那花儿。不盈一握的腰间系着条雪白的丝带,与浅紫色的碧荷高腰儒裙相得益彰,轻风吹过,丝带随风飘扬,散发出一阵阵淡淡的清香。头上绾着双飞髻,各插了一支蝴蝶簪子,鬓角留着几缕青丝垂在胸前。面上未施粉脂,却依然掩不住由内而外的飘逸气质,整个人好似随风纷飞的蝴蝶,又似清灵透彻的冰雪。特别是那一双古井般的深眸,流盼生辉,却又深不可测的诱人。
这个孙女儿什么都好,就是长得太美,如若不然,也闹不出那等丑事……
想到这里,老太太心口一紧,竟是隐隐钝痛起来。五年前,她自觉有愧已投过一次河,即是阎王不收她留了她这条命,老太太也无意再为难她。只是,她竟敢真的将那两个孩子带回府里,就这一点,她就不能再放任不理,五年前她不肯说出那人是谁,那么五年后,为了孩子,她难道还敢不说?
“过来吧!”
“祖母,孙女儿给您请安了。”说着,华青弦规规矩矩地给老太太磕了个头。磕罢,还小小地在心里又腹诽了一番古人的这些礼数,动不动就跪啊跪啊跪的,真麻烦。
“起来吧!”
华青弦依言起身,又转过身子去跟王妃请安,只是,她才刚刚张开了嘴,王妃却掩起帕子轻轻咳了几声。见她这般娇弱,华青弦于是关切道:“母亲,您可是不舒服?要不要找大夫来看看?”她叫的是母亲,不是母妃,只因,她的记忆里,笙华郡主一直是这么叫的,就算是摄政王她也一直叫的是父亲,而不是父王。
“无碍,昨晚没睡好罢了。”
没睡好?为什么没睡好?自然是因为她了。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王妃对自己的态度过于冷漠了些,记忆中的王妃虽然冷,但对自己一直是好的,虽说后来她出了那样的事,但不是说母女连心的么?就算不可能再像以前那般亲密,却也不该这般的冷漠,仿佛,她之于王妃而言,不过是个陌生人。而且,这种陌生的感觉,很强烈……
正模模糊糊地想着,那边柳侧妃却主动上前来跟她行了礼,华青弦初时一愣,片刻便又反应了过来。原来,她还记得自己的身份不过是个妾,是要跟她这个有封号的郡主行礼的。可是柳侧妃记性似乎是不大好,她来了这半日了,她竟是现在才记起来这些。
“姨娘不必如此大礼。”
说着,虚手一扶,尚未触及柳侧妃的衣袖,人家却已经自己站了起来。而且,看向她的眼光,似要吃了她一般,华青弦只作未见,只盈盈浅笑着看她:“姨娘,多年不见,你气色似是好多了。”
一声又一声的姨娘,气得柳侧妃嘴皮子直哆嗦,她却只能故做淡定地回着话:“郡主,怎么现在还叫妾身姨娘?王爷都封王多年了。”
“是啊!我差点忘了,现在该叫你柳侧妃了。”
侧字咬字极重,听得柳侧妃面上又是一僵,正待开口说些什么,忽听得外间有小丫鬟急急奔来,顾不得喘口气便焦急地道:“老夫人,不好了,八小姐落水了。”
“什么?”
一听说是八小姐落水了,柳侧妃当时便慌了神,脸色煞白得难看,就要朝外跑。那丫鬟却又赶紧道:“好在救上来了……是……是羿小少爷救上来的。”
柳侧妃一听这话,心神顿时稳了稳,又问道:“哪里来的羿小少爷?”
“就是,就是……郡主的……”
小丫鬟的话未说完,那边王妃却突然站了起来,面色焦急地问道:“现在情况怎么样?两个孩子都好吗?”
听到说是华羿救起八小姐的时候,华青弦便感觉到不对头了,可这个疑团还没解开,王妃的态度,却让她心中升起了另一个疑团。对亲生女儿如此冷漠,却对一个名不正,言不顺的外孙如此关心,这,又是什么意思?或者,王妃还是关心自己的?只是面上不敢表现得太明显?
那小丫鬟知道八小姐是王爷的心头肉,见八小姐在老夫人的园子里出了事,只慌得赶紧来找老夫人报信,听王妃这么一问,又小心地回道:“羿小少爷没事,只是八小姐呛了些水,一直在哭闹着要找侧妃……”说罢,又去看柳侧妃的脸色,见她脸色大变,小丫鬟缩成一团,是大气也不敢再出了。
“老夫人,儿媳先去看看瑜儿。”
“等等,一起去看看。”
老夫人说罢,就要下塌,红豆连忙来扶,那小丫鬟也机敏地捧来了老夫人用的凤头仗,一行人众星捧月般,又是浩浩荡荡地奔园子里去了。
——
时值盛夏,荷塘里的水其实并不深,八小姐华青瑜落水后又及时被华羿救起,是以,仅仅只是呛了几口水,并无大碍。但,向来被大家捧在手心里疼的八小姐,哪里又受过这等委屈,于是便张了嘴不停的哭,一边哭还一边跟及时赶来的柳侧妃告状:“都是她的错,她偷我的衣服。”
小小的手,盛气凌人地指着一边正咬着唇的华颜,华颜脸色绷得紧紧的,据理力争:“才没有,这衣服是……”小颜本想说衣服是泌兰拿来的,可想到身边正白着脸的泌兰吓成了那个样子,又害怕自己说出来的话把她给连累了,于是便舍了提泌兰的那一句,只强辩道:“反正我没偷。”
“明明就是我的衣服,你不是偷来的又怎么穿上身的?你们这些乡下人,是野种,野种才做这种手脚不干净的事。”八小姐华青瑜本还哭哭嘀嘀的不成样子,眼见着撑腰的人过来了,当下便翻了脸,什么都敢说,什么也都敢叫嚣了。
可是,她虽然才五岁,又是个庶出的,但到底也是王府的血脉,一个千金小姐的嘴里怎么能说出这么不堪入耳的话来?当下老夫人便沉了脸,一抖凤仗,喝斥道:“住口,谁教你这样说话的?”
华青瑜认为自己占着上风,所以想要狠狠借母亲的手治一治华羿和华颜,不曾想一句话说的不对竟会惹怒了祖母,祖母平时也是对她疼的紧,几时这样吼过她?当即瘪了嘴,只是抽噎着缩进柳侧妃的怀里,却不敢再说话。
抱着怀里还瑟瑟发抖的小女儿,柳侧妃心都疼了。本是忧心如焚地赶来看女儿的,可听到这样的话,脸上不免也是青一阵白一阵的,她虽是个侧室,但到底也是千金小姐出身,自己一手教出来的女儿,竟然开口就是野种野种的叫,又哪里还有半分的教养?也怪不得老夫人会这样大声的训斥了。但,不管孩子说了什么,到底是受了这么大的委屈,老夫人不帮孩子说话也就罢了,竟然当着那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