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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亲昵的动作,皆应声歇止。
“怎么了?”沙哑的询问止住 我的彷徨,贺兰栖真目光迷离的凝视着 我,呼吸仍然粗重。他俊美的面容亦透出淡淡的绯红,眉宇间的笑意不再浮现,替代的,是迷惑,是关怀。
不知为何,瞥见他清澈眸瞳里的 我, 一种低若尘埃的卑微感油然而生, 努力平息着自己起伏未定的喘 息,嘶哑着嗓音问,“ …… 我小时候,偷偷喜欢 你?”
猝不及防 的提问,贺兰栖真定定的注视着我 ,一时间无言以对。
可沉默,也是世间最直白不讳的坦陈。
以肘艰难撑坐起身体,我用力推开衣冠楚楚的他,屈辱性质的泪水瞬时夺眶而出,“混蛋,伪君子!你知道 我‘喜欢’你 ,所以存心羞|辱我 ,有意看我笑话是不是?”
未尝预料到的反应,他面露错愕,“羞|辱?”
“昨天晚上,你的神智是不是始终都很清醒?!所以在最后关头, 你并没有真正意义占|有 …… 而是,而是在外面蹭了蹭,草草结束…… 到底,你无非是害怕天亮之后, 我还像以前对你痴迷,苦苦纠缠!”
属于诸葛月的泪水,悉数倾泻而出;属于她的委屈,亦在淋漓吐露,“你心里只有容成惠玥,只有一个死 了八百年的贵妃娘娘…… 你昨晚不及时阻止我 ,仅是想重温旧梦。”
“月儿!”语调冷硬的打断我的话,贺兰栖真幽幽眸底流露出不悦,“事情,并非如你所设想。”
“事情就是如我所想!”红着眼圈,我忿忿不平往下道,“你大清早便旁敲侧击多次询问,分明在担心我有超越师徒关系的妄念。 如若不然,你 怎会向我反复提起鱼玄机?无非是拐着弯儿告诫我 ,不可再对你有任何非分之想。”
深邃的眼眸盯视着 ,贺兰栖真翕动了唇,半晌 ,才简短的道出一落千丈句,语意颇有几分无奈,“你误会了。”
“ 没误会!”态度强硬的驳斥, 万分笃定,“贺兰栖真, 就是伪君子。纵使 自己不喜欢诸葛月,也不愿别人得到 …… 见 无意纠缠,见 无心计较, 索性再占 回便宜,重温 顿回锅肉!总而言之, 无|耻,下|作。”
话罢,气喘不已的我迅速拾起衣裳,手忙脚乱地穿上。不敢去瞧贺兰栖真眉宇间的阴郁神采,我亦顾不得自己是否妆容凌乱,仓惶站起身,夺门而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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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履慌乱地穿梭于人潮拥挤的比翼街,一个人不知疲倦地逃跑着,逃避着,心绪惘然—— 纵使,他不再是当年那位眼中仅有容成惠玥的俊逸男子,可 我,早就不是默默暗恋自家师父的诸葛月。
固执无罪,爱情难追。
有些人有些事,就这么将错就错,不再计较罢。
……
漫长逶迤且一眼望不到尽头的比翼街,根本,不存在任何爱情神话。
相逢应不识
回到松山,雨早已停歇,只是水露仍结在叶芽上,闪着晶莹灵动的光泽,仿佛天地间所有的浑浊气息都被冲刷,仅余质朴。
换了件干净衣裳,在沉睡不醒的杨延风身边转溜两三圈之后,我默默地退回厨房。洗洗刷刷折腾了好一阵子,灰蒙蒙的天色终于完全黯沉,夜晚再度降临,又到了 炒菜煮饭的时刻。
心烦意燥亦是无所适从,我皱着眉头取来菜刀,把洗干净的鸡腿置于砧板,一刀一刀切成块状。
用过晚膳,向贺兰栖真打声招呼便带着杨延风下山?
不好,还是明天清晨偷偷摸摸走罢…… 不见面,不必大眼瞪小眼尴尬道别,师父他心里舒坦,我亦无憾。
沮丧地,我耷拉着脑袋无奈叹息。
下一瞬, 沉实有力的男性臂膀倏地探过来,从后方轻轻圈住我,哑哑的诉说旋而从他唇间溢出,“我不会道歉…… 我的心思,你不是不懂。”
身 体猝然僵硬,沉默,彷佛维持了一个世纪的漫长,我抿了抿唇,沉默寡言重新垂首致力于搞定鸡块。
“我知道你并非来者不拒的风尘女 子,救我,皆因我成全杨延风的性命。”他将下颔搁置我肩膀,语调是一贯的平淡,且无其他情绪起伏,“然而,我不愿听见从你嘴里说出‘黄梁一梦 无须计较’…… 区区八个字,只会让我觉得,你无可奈何才出此下策,分明不情不愿。”
我没有开口,视线紧盯着砧板。
“旁敲侧击,皆因想委婉告知我心有疑惑;多次提及鱼玄机,亦是想告知我情有归属;至于在曲苑……”
“师父,你年纪大了。”面无 表情道,我一字一顿,“若觉得孤单寂寞枕边无人伴,徒弟可帮你做媒。”
随着最后一个字的脱口而出,谈话气氛,陷入前所未有的沉 闷。不必回眸,我深深知晓贺兰栖真凝视我的目光,复杂。
“月儿……”他低低地笑,平淡无起伏的嗓音里听不出一丝一毫的波动,“你 小的时候,常常喜欢捂住我的双耳,认为这样,我便听不到任何烦恼。你现在,何尝不是在一厢情愿蒙蔽自己的耳朵,拒人于千里之外?”
“因为我没有本事再选择!”背对着贺兰栖真,我酸涩了眼,缓慢勾起唇,“即使你真心喜欢我、想娶我又能如何?我曾入宫侍奉大行皇帝,或许还怀有身孕…… ”
他淡淡道,“我并不在意。”
“可我在意。”转过身直视贺兰栖真,我莞尔一笑,即在自嘲亦是提醒, “暂不计较你我二人的师徒辈分,如今芮之已逝,贺兰氏族其他人能不计前嫌包容我?况且,从帝王角度而言,无论是幼帝,还是怀、韶二王也绝不允我们在一 起。” 他微微眯起眼眸。
“你姓贺兰,我姓杨,若先帝在世还好,眼下两大家族同为顾命重臣,男女婚配,理应禁止。”以事不关己的淡漠 语气诉说,我沉默了好长一会儿,才微微往下道,“儿时的痴恋纠缠,仅缘于女儿家最真最纯的梦幻情怀。岁月匆匆,我长大了,我对你的情感亦不复存在。你不是 情有独钟的温庭筠,我并非生死两相依的鱼玄机,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
话,尚未道完整,被里屋一声突如其来的响动所打断。
里屋?
我蹙了蹙眉。声源,好像是来自杨延风所在的处所?
讶异亦是疑惑,我来不及与贺兰栖真解释,擦了 擦手三步并作两步离开厨房。火烧火燎地推开自己的卧居,我不确定地唤,“杨延风,你……”
询问,硬生生歇止于一道骤然袭来的高大 身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死死掐住我的脖颈,其力气之生猛,令我几乎无法顺畅呼吸。
目瞪口呆地盯着仅著单衣的杨延风,我始料未及 他竟从睡梦中恢复神智、活生生站在我面前。虽然,他唇色依然稍嫌苍白,丰神俊秀的面容透露出来的神采,没有我所熟悉的脉脉温情…… 取而代之,是我从未见识的防备,警觉。
他快速打量着我,表情古怪,“你是谁?为何知道本少的名讳?这里是哪?本少不是应该在将军 府邸行弱冠之礼么?” (笔者注:弱冠,古人男子二十岁行冠礼,以示成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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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诶,三哥你有伤在身,饮食应清淡。” 眼明手快,我及时阻挡了一双伸向辣子鸡丁的筷箸。以眼神示意旁边一碟水煮白菜,我好心道,“多吃些蔬菜罢。”
杨延风悻悻地放下筷 子。
侧过脸,他沉默不言地看着我,良久,薄薄的唇倏然很慢地勾弯,双颊上刻意隐藏的酒窝蓦然浮现,低沉的笑叹流淌而出,“你…… 你是与杨家失散多年的姝儿表妹?”
“当然!”忙不迭颔首,我只差没把胸前的火焰胎痕再次露出以示佐证。艰涩地咽了咽喉,我心急 如焚,“三哥,你再好好想想,真记不得从前的事了?”
“记得啊,今天乃宣和二十八年正月初十,本少的生辰。只是,本少被何人所 伤?又怎会被你所救?”杨延风迷惑不解的问,探究意蕴十足的目光,在我的五官面容上来回流转,半晌,他扬了扬剑眉,话锋一转,“姝儿,你改变了许多……”
啊?! 正暗自盘算如何唤回杨延风的记忆,我怔怔地看着他唇边那抹灿烂的笑靥,聆听他的讶异唏嘘,“离别之际,你还是被二哥欺负得鼻涕水长流的矮胖丫头…… 再相见,虽年仅十五,已出落得丰姿冶丽…… 可惜,早早嫁了人。”
嫁 人?!
心脏瞬时漏跳了两拍,我慌忙辩解,“不、不是……”
“嫁人也好。”盯着我下山出游时梳好的已婚发髻,杨延风表 情玩味的抿了抿唇,揶揄道,“二哥若知晓你已成婚,估计悒郁得吐血三升。”好奇地转过脸,他打量着八仙桌对面由始至终沉默进食的贺兰栖真,套近乎般笑弯了 眉眼,“好妹夫,敢问你尊姓大名?”
停箸,贺兰栖真怔住。
“悠悠青山,虽景致秀丽却地处僻静,并不方便 姝儿表妹前往威武将军府。”笑嘻嘻拍了拍贺兰栖真的肩膀,杨延风大咧咧问,语意调侃,“妹夫,你该不会是担心我二哥强行拐走姝儿表妹,所以强迫她隐居在 此、不准回娘家走动探亲?”
“……”?
红与黑,罪与罚(1)
卧房门扉,重重闭阖的同时,面红耳赤的我朝杨延风脑门狠狠弹一记,“你你…… 你胡说些什么?”
“哟,表妹心 疼?”歪了脑袋轻而易举躲开,他戏谑语气不变,唇边笑靥愈发开怀,“妹夫他模样周正器宇轩昂,虽看上去比本少稍微年长几岁,倒也称得上是一位可以托付终身 的好儿郎。 嫁他为妻,本少准了。”
准你个头--# 蓦然伸出两指,我毫不避讳用力掐上杨延风的脸颊,怒气升腾,“本姑娘没订 婚,更没嫁人。他是收养我长大的师父,师父!今日下山游湖,为避免登徒子骚扰,才刻意梳了近香髻。”
讶异挑挑眉,杨延风终于不笑 了。敛去嬉笑调侃时的轻浮,站如松柏的疯公子盯视着踮起脚尖、神似八爪鱼般死掐着他不放开的我,幽幽眸瞳流露出困惑,“姝儿,你真是…… 当年与本少溜出府、偷偷前往城南角吃一碗糖卷果的小表妹?”
庐山瀑布汗。
这个问题,至少重复了四遍。
面露无奈长舒一口气,我点头如捣蒜般详细回答道,“若没记错,你时常带我去城南角吃糖卷果。可惜,二哥偏偏与你对着干,强拉我去城北吃臭臭臭豆腐…… 豆腐没吃几块,倒把我给弄丢。”
“表妹记性真好。”摸了摸我脑袋,他弯出一抹灿烂笑,“三哥没白疼你。”
废话,你以为每个人的记忆都像你?
凝视着杨延风的脸,看着他因为开怀大笑而不自觉增添了眉宇间浑然天成的亲切,我的心跳刹那间 莫名加速。艰难地咽了咽喉,我收回死掐着他不放开的小蹄儿,垂下眼眸,慢吞吞开口问,“三哥,你记不记得……”
“姝儿,你右颊竟 有伤痕?”惊愕喟叹,毫无预兆劈头盖脸而来。
嗯?! 错愕如我,未能反应过来他话里深意。
下颚,被杨延 风以指尖轻轻抬起,放大的俊脸,突然出现在我视野中,让我猝不及防的同时亦苍白后续话语。他认真凝视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