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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破浪勇作舟
第十二章 破浪勇作舟
莫清尘闻声望去，只见一个二十多岁的女子婷婷袅袅的往这边走来，看到她的样子，莫清尘猛然想到放大版的小十一莫玉琦。
“八嫂。”莫十四脸色恢复了平静无波，淡淡的招呼道。
女子随意的点了点头，目光一转就盯在了莫清尘脸上。
“这是——七哥的那个女儿？”声音拉得长长的，带着点让人不舒服的味道。
“清尘，这是八婶。”莫十四没有回答女子的话，反而对莫清尘道。
莫清尘行礼道：“八婶。”
女子又是端详着莫清尘的脸半旬，才道：“呦，我还真没看出来和七哥相像的地方，我说十四弟，你可别什么阿猫阿狗的都往家里领，咱们莫家，可不是收容所。”
莫清尘心里翻了个白眼，真不愧是母女啊，这说的台词都是一样的，表面上却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她毕竟是长辈，又有十四叔在，自己犯不上顶嘴。
果然就见十四叔脸色沉了下来，冷声道：“八嫂，十四还不至于这么糊涂，小十六已经是见过族长的”
女子拿帕子甩了甩道：“行了，十四弟，我也就是这么一说，我听说这丫头是四系伪灵根吧，嗳，恐怕要你白白费心一场”说完，左手提着绣牡丹花的月白帕子掀起一阵香风走了。
莫清尘默不作声的继续往前走。
“丫头？”莫十四轻轻唤了一声。
“嗯？”莫清尘微仰着头。
“那是小十一的娘，她——”莫十四话还未说完，就被莫清尘打断了。
“我知道了。”
莫十四一愣：“丫头，你怎么知道？”
莫清尘终于忍不住翻了个白眼道：“她们母女倒真真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我一眼就看出来了啊。”
“噗嗤。”一贯严肃的莫十四竟然笑了出来，又走了一段路停下来道：“丫头，你该往那边走了。”
莫清尘望了望花间小径，不舍的望了莫十四一眼。
莫十四看着小人儿眼中的留恋，表情一柔，拍拍莫清尘道：“丫头，好好修炼。不管如何，年底的族中小比你是要参加的，尽量表现好一点，那关系到你来年的修炼用度。”
莫清尘点了点头，乖巧的道：“清尘知道了，十四叔。”
莫清尘和莫十四道别后，随云枝踏上了花间小路，走了不出几丈又听莫十四唤道：“丫头——”
莫清尘回过头来。
“你记住，在我们莫家修仙，并不是退后一步海阔天空，你只有坚定的向前，哪怕失败也不能退缩，才能赢得自己的尊严。”莫十四一字一顿的说道。
莫清尘心中一震，她明白十四叔为什么这么说，想她自幼寄人篱下，习惯了忍耐，而在资源匮乏的莫家，却是鼓励争夺的，不争不抢，最终只会沦落的被人踩在脚下，成为别人仙途的踏脚石。
莫清尘缓缓蹲下身施了一礼道：“清尘多谢十四叔赐教。”
说完带着云枝，一步一步的沿花间小径远去。
莫十四看着莫清尘小小的背影轻轻叹了口气：“丫头，到底如何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十四叔言尽于此，也算对得起七哥了。”
不多时，莫清尘终于随云枝回到了莫大年的住处。
刚踏入门口就见莫大年冲出来道：“乖孙女，你回来了”
莫清尘抽动了一下嘴角，点点头道：“嗯，爷爷，清尘回来啦。”
“怎么样，怎么样，没打架吧？”莫大年说着上下打量着莫清尘。
莫清尘回望着莫大年的神色，怎么看怎么觉得他那脸上满是期盼，顺口说道：“托爷爷的福，没打起来。”
说完暗道一声糟糕，自己怎么在还没太熟悉的爷爷面前这么放松，有点恢复自己在现代时的本性了。
莫大年倒是没在意这些，反而叹道：“没打起来啊，想当年爷爷第一次去朝阳堂，可是打的热闹，我还把二哥揍了个鼻青脸肿呢，嘿嘿……”
莫清尘抿抿唇道：“是在朝阳堂的那位二爷爷么？”
莫大年愣了一下，随即道：“是他。”
说到这里神色有些落寞的叹道：“你二爷爷，也是个苦命人。”
莫清尘一副好奇宝宝的样子作聆听状。
莫大年继续说道：“二哥他是五系的伪灵根，一辈子也没突破到炼气中期，为了修炼的地方灵气充足点，他选了在朝阳堂值守的任务，这一干，就是六十年”
莫清尘也随着莫大年的语气心中一沉，六十年啊，该是从怎样壮志凌云的少年变成了如今落寞垂暮的老人。
自己是四系灵根，比二爷爷稍微强了一点，想到二爷爷的下场，莫清尘心中打了个寒颤。
看到莫清尘微变的脸色，莫大年意识到自己失言，忙笑道：“丫头别担心，你有爷爷呢。嘿嘿，爷爷今日新开炉的聚灵丸出了一粒上品的，真是运气啊，我悄悄把这上品的换下来，到时候给丫头服用。”
莫清尘心中涌过一道暖流，问道：“上品的？”
莫大年眉飞色舞的道：“恩，丫头知道丹药的品级么？”
说完也未等莫清尘答话就自顾说下去道：“同一种丹药，有下品、中品、上品和极品之分。一般出炉的丹药，大多数是下品的，有几颗中品的就是赚到了，若是出现一两颗上品的，那真是撞上大运，至于极品丹，也只是传说中的了，反正爷爷炼了这么久的丹还没见着过。丫头，你真是爷爷的福星啊，刚一来爷爷不但顺利炼出一炉聚灵丸，比往常还多出了几颗，还有一颗上品丹”
一番话说的莫清尘也来了兴趣：“爷爷，清尘以后可以跟着你学炼丹么？”
记得十四叔简略的提过，修真界最受欢迎的有四种职业，分别是阵法师、炼丹师、炼器师、制符师，有这些本领的修士往往生活很是滋润，眼下自己的爷爷能炼丹，不好好学习一下太对不住自己了。
莫大年点头道：“当然可以啊，不过丫头，只有等你炼气五层之后才可以炼丹，不然做不到真火外放，炼不成丹的。”
莫清尘微微有些失望，又是修为看来修为才是一切的根本啊。
“好了，丫头，先吃饭吧。”莫大年说道。
莫清尘回过神来道：“爷爷，不是说带清尘去给爹爹上香么？”
第十三章 青冢埋英骨
第十三章 青冢埋英骨
莫大年听了莫清尘的话，挥挥手道：“先吃饭，你爹若是知道你饿着肚子去看他，也会骂的。”
莫清尘只得乖乖随莫大年一起用了晚饭，云枝站在旁边添饭布筷，任莫清尘要求一起吃也死活不肯答应，到最后莫清尘只得随她去了。
用过饭，云枝先是给祖孙二人上了茶，随即转身进屋拿出一件玫瑰紫的披风来。
“咦，云枝姐姐，这披风是哪里来的，好像正合身呢。”莫清尘摸着披风柔滑的料子问道。
云枝微低着头，边给莫清尘系带子边道：“是云枝今日去绣房领来的，裙装共四套，披风两件，里衣……”
莫清尘见识了修仙的奥妙，对这些俗物兴趣已经不大，只是随意的听着，满心思却在要去给她爹上坟的事情上。
先不说原本的丫头没见过自己的亲爹，有着成年人灵魂的莫清尘就更是很难对一个素未谋面的人有什么感情了，只是觉得于情于礼毕竟是这具身子的父亲，总该去祭拜一下的。
这时云枝又提着一个青藤编制的小花篮走来，花篮中满是黄纸香烛之类的事物。
莫清尘暗道当丫鬟也是要技术含量的，忽然无比庆幸自己是拥有灵根的，就算再低劣，毕竟有了一个脱离红尘的机会。
莫大年接过小花篮，手一动花篮就凭空消失了，他用大手抓起莫清尘的手，每踏出一步就有几丈之遥，正是炼气三层可以修炼的御风诀。
此时夕阳完全落下，但天空仍泛着白亮，一弯极淡的月悄悄探出了头。
莫清尘随爷爷穿过层层月亮门，绕过垂柳重重的镜湖，极快的向后山走去。
上山的小径因前不久下了雨还有些泥泞，莫大年把莫清尘抱起来，施展御风诀，却是足不沾地的行走其上，只留下极浅的脚印。
莫清尘满耳都是呼呼的风声，盛夏的夜间犹存着暑气，可如此速度的在山间小路上行走，却是被夜风吹的通体舒畅。
“丫头，到了。”莫清尘闭着眼，已经隐隐有些睡意时，听到了莫大年的唤声。
莫清尘睁开眼来，四处扫了扫，只见漫山遍野全是盛开的各色野花，在月光下显得灼灼其华，一侧有繁密的山林，夜风习习而来，吹动的无数叶子在沙沙作响，枝影摇曳，月光如练，映衬的眼前一片片青坟说不出的诡秘幽静。
“呜呜——”不知是风声还是山间鸟兽的低鸣，在这罕有人至的山间，显得极为清晰。
莫清尘下意识的缩了缩肩膀。
“丫头，害怕么？”莫大年摸了摸莫清尘的头。
莫清尘笑了笑道：“本来是害怕的，不过有爷爷在，清尘就不怕了。”
莫清尘说的坦然，却让莫大年听了心中熨帖，他拉着莫清尘的手道：“丫头，这就是你爹的长眠之处了。”
莫清尘顺着莫大年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见最左侧那座坟并不像其他坟头那样上面长满了青草，而是光秃秃的，土色微深，还泛着湿气，明显是不久前才建成的，最前方一个小小的石碑，刻着几个字：莫家二十六代行七莫逍之位。
莫大年缓缓蹲下，掏出黄纸，指尖出现明黄色的火焰把黄纸点燃，嘴中念叨道：“逍儿，你闺女来看你了，她叫清尘，是个好名字吧，是你三叔给赐的名，你该放心了吧。为父会把丫头照顾的好好的，行了，不和你小子多说了，丫头修炼了一天也累了，赶明儿她一大早就要去朝阳堂呢，你忘了你那时候，哪天不是像个小牛犊子似的冲去朝阳堂啊，说吃饱睡好了打架才不会输……”
莫清尘听着莫大年念念叨叨的话，心中说不出什么滋味，这老人一直给人那么乐观的感觉，可再怎么样也抵不过老年丧子的哀痛吧。
她跪下来，规规矩矩的磕了几个头，口中道：“爹，我叫清尘，是您的女儿，八婶说我和您一点都不像，可女儿觉得，我是爹娘的骨肉，爹一眼就会认出我的。清尘给您磕头了，他们说清尘资质不好，不过清尘向您保证，会好好修炼，打架不会输给别人的。”
莫清尘说着拿出早准备好的清香插在了坟前的香炉上，香烟袅袅向上飘去。
莫大年听着莫清尘童言童语却真挚的话，眼眶终于忍不住湿了湿。
正在这时，一股风吹来，把盆中还未烧尽的黄纸吹的打了个旋，接着黄纸被吹到空中，飘飘荡荡的四散开来。
莫清尘只觉得说不出的诡异，抬头看了莫大年一眼。
莫大年倒是一脸淡定，拉起莫清尘道：“丫头，天色晚了，我们回吧，你爹他在这里好好的，以后你也不要过于牵挂，这无非就是个形式而已。”
莫清尘“嗯”了一声，站起来抓紧莫大年的手。
祖孙二人正要离开，忽然林中响起一阵凄厉的哭声。
莫清尘身子一僵，以为自己听错了，可随后又是接连不断的一阵哭泣声传来，声音尖细，凄婉哀长，那种抽气呼吸声在这静谧的山间，都显得清晰可闻。
是个女人的哭声
莫清尘豁的抬起头，还未说话，就觉得眼前一花，感觉身子被莫大年凌空抱起，呼呼风声不绝于耳，夹杂着时高时低，越来越远的女子哭声，快速远去了。
用比来时还要短的时间，莫大年带着她回到了居所。
云枝上前道：“五老爷，小姐，你们回来啦——”
话还未说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