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闲女当嫁-第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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熟了,蛐蛐和招娣想着家里人,就带了不少回家。黄有才是个傻子,锦娘也管不住,吃多了,就拉起肚子来。本来吃些酒浸的杨梅果或者是梅管家在山里弄来的草药就会好,可他不吃,结果就拉了两天的肚子,脚都软了,所以没力气下山接郁小闲。

至于蛐蛐,先是被黄有才的病吓到了,那些果子是他先给黄有才吃的,然后就是黄举人家的恶奴来闹事,郁小闲她们以物换物的事情被他们听到风声了,前来找麻烦。好在那些山民也有所发觉,没有再来换,不然人赃并获,举人的太太肯定不会轻易放过郁小闲一家。蛐蛐就是被举人家的恶奴上山搜查的时候吓着的,可怜孩子没有娘在身边,足足发了一夜的烧,今天只喝了一碗稀饭。

郁小闲看看身边的人,自责地说到:“都怪我不好,当不好家,等我们日子好过了,定不会让人这样欺负。”

梅管家对郁小闲说到:“太太,这次还多亏了锦姨娘,不是她镇住了那些恶奴,他们连太太屋里的门锁都要砸了。”

郁小闲看了看锦娘,隔了这四天,她比以前更加清瘦了,不知道是被青粉害了,还是生活太苦造成的。既然自己这个当家女人回来了,便不能让家人被人欺负。

看见鲁贵,脚夫大罗没有回来,马车少了,骡子却多了一头出来,家里人难免要问,当得知这次跑商赚到了两头骡子,所有人都很高兴。车里的吃食被搬了下来,晚上开始梅张氏就带着锦娘母女开始包粽子烧菜。赵岐被郁小闲打发连夜把几十颗红薯秧子种在刨好的地上了,还好吴嫂家用了湿土保鲜,不然就没法子成活了。至于芋头,种几棵试一试,多余的烧菜。郁小闲想吃肉粽子,梅张氏按照她的方法腌制了五花肉,剩下的猪肉就过水煮成半生熟,以免坏了,下水也煮过了。有这些肉和排骨,过节的时候也就够了。

郁小闲一晚上什么都没干,一心照顾蛐蛐父子。他们两个如今都是她的孩子,一个大宝,一个小宝。黄有才听她的话吃了汤药,蛐蛐有了娘,心就安了,吃了些东西就恢复了生气。晚上两个宝都要闹着跟她睡,郁小闲只好把他们两个带着一起睡。蛐蛐睡在两个大人的中间,脸却朝向郁小闲,握住她的一只手,抓得紧紧的不放,有一种幸福叫做被依靠,这就是吧。

第二天是五月初二了,郁小闲早早地就锦娘叫到了客厅,地上放着五十八斤海带,桌上放着银耳和杂鱼,郁小闲还专门包了一两好些的人参给锦娘。锦娘进来之后,郁小闲让她把门关了,坐到自己跟前说到:“这趟生意除了赚到了两头骡子,还有些别的收益,我把家底给你算算,这些必须瞒着外人。我们一起支撑这个家,我不信任你,还能信谁。”

锦娘脸上没有什么变化,郁小闲知道她就是一个心计深的人,越是这样明面上就要待她和别人不同。郁小闲说到:“我动用了公中的十二两银子做本钱,等卖了货会还上。这些碎银耳也能值个二两银子,留在夏天我们将就着吃还是好的,那点海里的杂鱼和咸虾就炒在咸菜里下饭。我念着你身子不好,特意买了一两人参的根须给你炖汤补气,这是我私下给你的,随便你自己怎么吃。”

锦娘听到有人参给她才略说了一句:“妾,谢过太太的赏。太太要的衣服鞋袜等一会儿我就送来,我一个妾,也就是半个奴才,本就是该听太太的话,干活的命,太太不必拿人参给我补。钱都是太太赚的,我和招娣有口饭吃就成,这管账的事不过是过手掌柜,担个虚名罢了,我还是交给太太管才是正经的。”

郁小闲知道锦娘是生气自己走后,这个家归梅管家做主,于是她叹了一口气说到:“要是我做了你的位置就不会计较这些事,就算是过手的掌柜也知道家里大致的情况,不至于真是个摆设。别人给我吃什么,用什么,我只管笑纳,养好了身子,看着我家闺女长大成人,等着当外婆,其余的都是虚的。”

锦娘听完这个愣住了,郁小闲看了看她说到:“我属老虎的,跟在我身边捡骨头也不会饿死你,想和我一起打猎,拿本事出来,我就服你。我容不得比我弱的人在我面前有性格,你是个聪明人,先把聪明用在正经事上,自己抬高了身价再说。”

锦娘低头不语了,郁小闲接着说到:“我卖完货物就打算翻新山上的房屋,你瞧这到处漏雨漏的,再养两条狗看家,等赵岐他们走了,我们一家子老小女人也需要防备些。你用点心思在相公身上,哄他喜欢你,我听说三十岁就是狼虎之年,你是有丈夫的人,我没有理由让你空守着。你要是争气些,将来就是坐享其成了。”

这些话里充满着暗示,锦娘猜想到,难道太太将来是要改嫁的,她改嫁前会替黄家挣出一份家业再离开?自己要是争气能守家,就会成为名正言顺的太太?如果是这样,自己还和太太置气就没意思了,自己是喜欢黄有才的,要是能成为他的唯一女人,她真的不介意他是个傻子,这样最好,没有女人和她争。

郁小闲把水搅浑了,就预备把这步棋先搁着,锦娘能争气是最好,不能,等招娣嫁了,她就是背着这么个家,也不影响自己追求真正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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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 节礼

郁小闲和锦娘聊完之后,梅张氏就来请大家吃早饭,山上的房子漏水漏得厉害,赵岐对郁小闲说到:“妹子,一停雨,我们就赶紧修房子,不漏就成。山里的日子苦,不如我们再跑两趟,攒了钱在县城买房子住下。”

郁小闲摇摇头说到:“这次是运气好,跑商哪里那么好赚钱的,里面的风险你不能体会。这一趟之后,我打算安心在山里住下,把山产管理好。机会合适的时候,再出去跑。雨停了之后,鲁贵他们也该回来过节了。端午之后,我要请人翻新山里的房子,再养两条巡山的狗,我们的车子跑了这趟也该修一修了,让老徐头过来看看,我想多做几架车厢,多做几个备用的轮子。”

赵岐有些糊涂了,问郁小闲说到:“妹子要翻新房子,这要不少钱呢,你跑商的钱换成了骡子,难道要卖了骡子换钱修房子?”

郁小闲说到:“去一趟赚了二十多两银子,回来就不能再赚一笔?现在全家都给我忙起来,我要把海带卖出去些换钱。明天还要带着相公和蛐蛐去给举人家送节礼,事情多,大家都要听我的吩咐。”

有时候郁小闲觉得自己就是一个最苛刻的资本家,早上七点以后起床的特权只属于蛐蛐和病号,其余的人都是在六点前起床,郁小闲也不例外,算是以身作则。现在不过是早上六点半,大家都吃过了早饭,在厅里等着郁小闲安排。

郁小闲指着地上的海带说到:“这些海带拿一个大脚盆来装着,先把上面的海盐和浮土给我干拍下来,不许倒掉,我还能让它给我变出钱来。然后给我把最大最好最完整的给我挑拣出来,用湿布拧干了,好好给我擦拭干净,再卷起来,洗抹布的水也给我留着给牲口喝。凡是完整的海带都要这么收拾出来,我估摸着有三十来斤就算不错了。这些就是要卖的,做完之后梅管家带着赵岐到县里去,找熟人,一家一家给我推销,特别好的一斤算一两二钱银子,次一些的一斤算一贯一百钱,可以一条一条的单卖。”

赵岐听说让她去推销,吓了一跳,马上说到:“我拙嘴笨腮的不会说话,让我挨家挨户地卖这么贵重的东西怎么成。”

郁小闲看了赵岐一眼说到:“大哥,我这一路上是用了心在教你,你总该自己单干一次了。学了艺不单练,就是纸上谈兵,你将来是要当家的大老爷们,这点出场还能没有,将来家里的女人和孩子该怎么办?”

赵岐听郁小闲说了这样的重话,立刻坚定地说到:“好,我试试。”

听完郁小闲的吩咐,锦娘立刻带着招娣上前了,梅张氏和赵岐也赶紧去找脚盆等物件准备收拾海带,脚夫小罗则去照顾骡子,把车检查一下,提前准备好出发的事情。

郁小闲留住了梅管家说到:“我预备后日去举人老爷家拜访,送些节礼,不知道舅舅有什么教教外甥女的,我们到小屋子说说话。”

梅管家叹了一口气说到:“举人老爷家是这边最大的山神爷,不烧香是混不过去的。可他家的香火旺,我们穷人的礼可不一定能入举人太太的眼。往日老东家送几两银子的东西,不过是他家的管家接进去的。这么多年来相安无事,只是因为到底是一个祖宗下来的,所以只要每年三节知道孝敬些,竹山便能安静。如今老东家去了,把山产传给我这个外人,已经是犯了举人老爷的忌讳,我又卖给了你。我们收山货又坏了举人太太的规矩,这个礼还真难送。”

郁小闲坐在小屋的椅子上喝了一口茶说到:“难送也是要送的,举人太太有些什么嗜好,您说给我听。我们既然住在了这个山里,想要平安就要让举人家看得起我们,这样别的人才不敢动我们。卖海带的事情您费心,三四十两银子拿到手,填这个洞,举人太太总会见我们一面吧。”

梅管家愣住了,太太好大的手笔,这样重的礼求见举人太太一面自然是没问题,于是他说到:“太太舍得这许多,举人太太也就一定不会为难我们家了。我平日里听说,举人太太最爱外面的稀罕物件,本地没有的,她就喜欢。她对孩子们的课业尤为看重,敬重有学问的人,太太比我的见识多,您就看着办。攀上了举人家,这一带的人都会让着我们家。”

郁小闲点点头说到:“你跟小罗脚夫说,今天他赶车带着舅母出门,先去那个做梳子的人家里把做好的梳子收来,顺便替我做两个特别的盒子。然后去县城再买些米和油,过节时再添一条大鱼,一只鸡,也一并买来。至于您,同我们一起做双骡子赶的车一起去县城,您带着赵岐去卖海带,我去给举人家备节礼。”

梅管家答应了,正要去,郁小闲又叫住了他说到:“海带现在还没有收拾好,我知道徐老汉家离这边很近,舅舅现在拿一贯钱去找徐老汉把他做的东西全收过来,让他过来一趟看看我们家车子的构造,回去之后给我们做车厢,对他说做的好,我拿银子收,不少于二两银子,一个轮子也给三百钱,要是不好,就让他自己留着。”

把事情定下来之后,郁小闲就开始认真绘制两个礼盒的样子,她心里已经决定了该送上门礼物了。梅张氏接了差事来回话,郁小闲给了她三两银子,把图样子给她,交代了几句,她便匆匆离开了,郁小闲送她出门的时候,在海盐的盆子里看见了几只贝壳,便捡了起来递给梅张氏说到:“舅母把这个镶嵌在大盒子上,我想那孩子能做得好看。”

等梅管家夫妇离开之后,郁小闲看了看,海带已经粗分结束,好的就只有三十一斤,海盐等杂质也有三四斤重,其余的都是些大大小小不完整的,难怪芜湖的掌柜说这次的货不好。不过没关系,这二十多斤碎海带可以加工成海带结,海带丝,自己家吃也好,卖出些也好。

锦娘怕赵岐粗手笨脚地把好海带弄坏,不准他清洁这个好海带,自己带着招娣把海带铺在桌上小心整理。郁小闲对赵岐说到:“大哥,你拿个木盒把那些海盐给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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