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闲女当嫁-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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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就要来了,以后连着日子都是雨,别淋坏了布匹。郁小闲算过,赵岐的马车可以把海带和三十斤南货都带上,五匹绢和那些墨鱼干之类的也都可以放上去。马的脚力快,跑一天晚上就能到家,可惜了剩下三辆车的货容量,除了郁小闲和暗格里的一百多斤,跑快了还能装上个三百斤,不买货回程,真是有点浪费。

郁小闲正在考虑,身上还有一百八十两银票和价值十几两的金银,该办什么货回程才好呢?时间紧迫,郁小闲真是烦恼。正在此时,店主突然拜访,说是有两个豹爷的朋友要去泾县收宣纸,想搭个车,每位给二两银子的车费。郁小闲还想以后让豹爷势力照顾,自然不好拒绝,收了四两银子,就把事情定下来了。

次日天才蒙蒙亮,郁小闲就让赵岐赶车去了海味南货店,把自己的东西搬上了车。四辆车,一辆脚夫赶的车接待豹爷的人,赵岐名下的马车由另一个人脚夫赶着坐另一个人,郁小闲装了暗格的马车由鲁贵和赵岐赶着,所有货物都分别放在这两辆车上,赵岐赶的车用一匹骡子,鲁贵赶两匹骡子的车,郁小闲坐鲁贵的车,赵岐走在最后。

商队在早上六点半出发,由于载重量不大,跑起来也很快,郁小闲上车就睡大头觉,车上带足了干粮和饲料,十二点钟可以到吴大嫂家里拿红薯藤子和芋头种,让牲口歇一会儿脚,傍晚六点钟可以到泾县县城,放下豹爷的人就可以回家,七点钟天全黑时到家,也许可以避开雨。

郁小闲一直睡到了十点才醒,她来芜湖的路上就一直在跟鲁贵学赶车,将来赵岐他们都走了,她可能要带着黄有才和梅管家去跑商路了,要会赶车才行,现在睡醒了,看着疲惫的鲁贵,郁小闲觉得正好有机会可以试着赶车。于是她对鲁贵说到:“我也一路也看惯了,不如让我替你赶一段路的车吧。”

鲁贵停下了车,郁小闲接过套笼和鞭子,就开始了第一次赶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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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古惑仔现身

郁小闲赶车的手艺不行,又是头一次上手就赶两头骡子,一时手重了些,骡子发狠了,冲到了队伍的第一位。就在这时,本来坐在第一位骡子车上的那个男人喝令为自己驾车的脚夫停下来,还没等车停稳,那个人就跳下来了,对着郁小闲的两头骡子就抡开了耳光。

郁小闲慌得立刻拉住了笼头,两头老实的骡子也吓傻了,停在了原地。郁小闲仔细打量的面前的这位客人,长的一脸痞相,但郁小闲觉得挺帅的。衣服也穿得特别,黑色绸缎中衣,青色的绢丝中裤,外面罩着淡黄色底子,印着大团红和蓝花朵的薄绢丝套衫子,腰间挎着一把短刀。这天闷热得慌,他居然像摔跤手一样露出了大半个膀子,膀子上有刺青,感情这明末的混道上的人和现代的古惑仔一样有型啊。

郁小闲的表神那个客人岂会看不出来,他凶狠地问到:“姓郁的,你居然不怕我,爷爷是豹爷手下的第一好汉吴小四,你看见居然不怕我?”

既然吴小四同学发问了,郁小闲很自然地说了一番话:“吴大哥好,我不觉得您可怕呀。我觉得您这身打扮好酷,衣服样子酷,颜色搭配得好,衬的您气质突出,我贪看您的翩翩风采,都忘记了害怕。”

吴小四这个常在江湖混的人,自然能够觉察出郁小闲说的绝对是真心话,顿时大笑起来:“他娘姥姥的,行走江湖这些年,爷这还是头一次碰上了一个知己。咱做的搭配的衣服,从来没有人夸过好看,那些面子上恭维的,都是他娘的怕了咱才说的假话,就是你这个胡人样的家伙真心说咱的打扮好看。不过那些文绉绉的好词,我听得可起鸡皮疙瘩,你能不能说些大白话。”

郁小闲点头说到:“是,小四哥,郁二就是想说,哥哥你长得特好看。”

吴小四听到这话忍不住又大笑了一番,然后跳上郁小闲车边的位置,对着里面的赵岐说到:“兄弟要歇到四爷车上去,我来教这郁兄弟赶车。”

看见这样的道上人物招惹自家的妹子,赵岐慌忙跳下来拦住说到:“吴四爷是贵人,我们小商户人家可不敢叫您赶车,请四爷还是上车休息吧。”

吴小四瞪了赵岐一眼说到:“滚回去,四爷的事情轮不到你管,四爷本事大着呢,赶车做衣服,吹打弹唱样样精通,我平时还不愿意挨着你这臭车夫,看得起你家掌柜才教他。”

郁小闲对赵岐说到:“赵大哥你别担心,我能和吴四爷做朋友,求之不得。”

赵岐还想再说到什么,看见吴小四摸摸腰间的短刀,脸就吓白了,郁小闲给他使了眼色,他老实地回去赶车了,一路上他盯着吴小四,要是他敢非礼自己的妹子,他就是拼了命也要救自家妹子。

吴小四还真不知道郁小闲是个娘们,这一切还要归功于郁小闲近来的努力,观察男人的举动,磨练演技,一旦在外人面前办事,郁小闲就如同登台表演,把自己当男人演,一次比一次演的好,正如古书有云:“双兔傍地走,安能辨我是雌雄。”

这些天郁小闲干活多,手也粗糙,吴小四握着她的手赶车,完全不知道她是个女人。吴小四教得好,把经验之谈都说给郁小闲知道。郁小闲学得认真,快到吴大嫂家的时候,已经能熟知赶车的技能,至于熟练就要靠往后的磨砺了。

吴小四看见自己培养出了一个能驾车的徒弟,也很得意,拿出一个铜牌子送给郁小闲说到:“如今你也算是我吴四爷的徒弟了,难得你还喜欢四爷我自己做的衣裳,我就当你是自己人了。现在就送给你一个信物,将来有事报出我四爷的名号,这一带的朋友还能给我个面子。”

郁小闲赶紧接了铜牌子,口中说到:“谢谢小四哥,不,还是叫师父吧。”

吴小四觉得还是小四哥听的舒服,于是拍拍郁小闲的肩膀说到:“还是叫小四哥吧,爷不过二十八岁,被人叫师父,搞得咱像个小老头子。”

吴小四本来还想多和郁小闲聊一会子天,突然在道上迎面来了一匹快马,跑得很快,扬起的尘土迷了吴小四的眼睛,吴小四立刻拔刀破口大骂:“哪里来的狗-杂碎,赶去投胎怎么的,居然赶在吴爷爷我面前嚣张,调转马车,给爷爷我追,我非宰了那王八-羔子。”

吴小四正准备让马车去追的时候,那骑马的人竟然调转了马头,大声问到:“四爷,是你啊,我是冯七的手下,赶着给您送信的。”

吴小四一听是熟人就收了性子,那个冯七的手下也下马来到他跟前磕头,然后请吴小四到旁边说话。郁小闲观察到吴小四的面部表情,先是一愣,然后是若有所思,再下来似乎是下了很大的决心。吴小四决定之后,直接走过来对郁小闲说到:“我和那位客商要返头回芜湖,你家的马车和骡子车都要跟一辆去,送我们回去之后,明天赶一天路就能回泾县。”

吴小四的这番话是不带商量的,那个冯七的手下似乎得到了吴小四的什么指令,调头想另一个方向去了。看见两个脚夫的胆小样子,郁小闲对鲁贵说到:“我给你二两银子,你带着大罗师傅赶马车去送吴四爷,要是有雨就不要急着赶回去,端午还有四天才到。”

鲁贵没想到这样的差事会轮到他,看见吴小四的可怕样子和郁小闲一脸的坚持,他拱手说到:“要是有人要我的两匹薄丝绢,五两五钱就出手好了,我一定带着大罗师傅赶快回去。”

就这样郁小闲他们三人带着货物和两辆马车继续前行,对于刚才的事情,赵岐是一肚子气,他对郁小闲说到:“妹子,那个吴小四就是个流氓混混,你一个良家妇人,可千万别和他打交道,能避开就避开。”

郁小闲口中说是,实际上是自有主见。在这乱世从商没有保护伞,别说是钱财,连命都成问题,不和黑帮打交道,以后被欺负了都没办法还击。即便是从此不跑商路,在家当耕作的平民百姓在这乱世中还需要庇护,所以不论官还是匪,能给自己撑腰就是门神,到时候少不得要花钱供养。

转眼间就到了吴大嫂家里,郁小闲一停车就发现吴大嫂家热闹非常,一打听才知道,明天吴家的小姑就要出嫁了,因为姑爷的爹突然暴病而亡,算命先生说时辰不好,必须在三天内下葬,所以要赶着把丧主家预备在初冬办的喜事赶在出殡前给办了。这样的娶亲就是孝娶,哪个新娘子都不愿自己一生唯一的婚礼这么办了,吴家小姑委屈的什么是的,心里疑心是婆家为了省钱才故意这么办的。

吴大嫂帮小姑子准备了些嫁妆,可一时还不齐全,正在请村里的同宗女眷一同帮忙呢,现在大红的喜服还没有布料做成,可不是要急坏人。郁小闲看见吴大嫂着急的样子,立刻想到了分担,车上带着双层的桐油布,就算冒雨回去,也要帮忙吴大嫂一家。

郁小闲在赵岐帮忙买的布头里找出两块红色的,估摸能做一件红色的上衣,然后又寻了两块黑色的料子,送给吴大嫂说到:“我车上没有整块的料子了,这两块红布头还是能拼出一件嫁衣来的。找个裁缝,把这厚实的红布做身子上的料,这丝绢就做两只袖子。虽然颜色不能完全一样,可这闷热天穿着舒服,也绝对能上台面。以后再换上厚料子做的袖子,就能在过年时穿。两块红丝绢将来可以改成孩子的兜兜。两块黑色的料子正合适夏天穿,孝娶不能穿全红,就配一条黑裤子正好。”

吴大嫂接过郁小闲的布料是千恩万谢,这虽说是四块布头子,也是她们家从来没有穿过的好料子,做成喜服真是有面子,在她家帮忙的几个内眷都看着眼热,这样的少奶奶怎么就愿意吴嫂家有交情呢。吴嫂接了料子,立刻就有一位婶子接下了做喜服的活,郁小闲又对吴嫂说到:“吴嫂,你拿三个吃饭的大碗来。”

吴嫂不知道郁小闲要干什么,就拿了家里三个最大的碗来,郁小闲让赵岐帮忙,不一会儿从车里拿出三碗东西,竟然是满满三碗白糖,红枣,桂圆。郁小闲和赵岐把东西摆在了桌上,郁小闲对吴家小姑说到:“妹子,嫂子没有什么好东西做贺礼,就借着这白糖,红枣,桂圆,说几句吉利话吧,祝妹子,嫁人之后,生活甜美,早生贵子。”

这礼物一出手,满屋子的人都愣住了,白糖红枣这么精贵的东西,就算是过大年,富裕些的人都不一定舍得买这么多,至于桂圆,大家听过,可看过吃过的人还真没有。这要是在回门那天摆出来,是直接往脸上贴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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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雨中财

吴嫂看见郁小闲给自己家送这么好的贺礼,感激地就差给郁小闲跪下了,她估摸着这些能值四五两银子,她家和郁小闲只是一次借宿的缘分,如何能收这么贵重的礼物。郁小闲看见吴嫂不好意思,就笑着对她说到:“我和吴嫂子投缘,将来我家的跑商路还要经常打搅你们,我就预备把您这里当一门亲戚走往了。家里的妹子出嫁,送些贺礼也是应该的。你看天上的黑云都挺厚了,我们有事要赶回家,就不喝妹子的喜酒了。现在就要上路。”

吴嫂听说郁小闲要走,赶紧打发她的小叔子说到:“大奶奶要芋头种,你把我们屋角的那些芋头全给大奶奶装去。还有那些捆好的红薯秧子,把那些咸鸭蛋也全拿上。”吴嫂的话刚落,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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