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肿得厉害。
晨曦自窗口照了进来,天色还早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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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
 ̄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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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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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易清已经回去准备了吗?
她没有多想昨晚发生的事,而是思考着是不是现在下床把这些银票的纸屑清扫干净,若被黄嬷嬷看见,一定会责怪她浪费钱财,而后便是对君易清夜闯闺房的震惊与愤怒!
她还未将这一想法付诸行动,就有一个胖乎乎的脑袋自五彩线络盘花帘子旁伸了进来,阿十看向爱羊,咧嘴一笑:“姑娘你的眼睛可真成了桃核了!”
爱羊后知后觉地想起她昨晚一定在外面偷听。
她的脸微微红了起来,但也可能是宿醉的缘故。
“把这里收拾一下!”她的嗓子有些干哑,阿十难得体贴地为她送上一杯温茶。
爱羊摇摇头,指指外面。
阿十知她的意思,悄声笑道:“昨晚大伙儿都闹得厉害,这会儿睡得正香呢!”
爱羊微微笑着。
阿十把一直藏在身后的一个东西递给了爱羊:“姑娘,爷让你醒了给你的!”
那是个绣着竹子的金线青蓝色荷包,半旧的,显然用了一段时间了。
爱羊身后接过,问:“世子爷什么时候走的?”
阿十捂嘴笑道:“刚刚不久,若不是松烟在外催了几次,想必爷还舍不得走呢!”
爱羊不自然地咳了一声,但随即她便“咦”了一声,皱眉把荷包里的东西拿出来——是一沓厚厚的银票。
除了两张五千两的,其余的都是零散银票,爱羊可以确定,这个君易清并不准备给自己的,但因为那一万两银票被撕碎了,所以才作为她的“补偿”!
“这是多少?”她也没有心情去数,便问阿十。
阿十张口便道:“两万三千二百两!”
爱羊自嘲道:“撕了一万两,倒另赚了一万!”
☆、 第一百一十五章 离开之前
阿十看出她眼底暗藏的火气,便劝道:“姑娘,世子爷的脾气自小就无人敢驳的,也难怪他会生气!”
爱羊咬了咬唇,换了话题:“你把这里收拾一下,不要对黄嬷嬷她们说起!”
阿十应了:“是!”
她蹲下身子,极快地用掌风一扫,银票的纸屑便拢到了一起。
爱羊看着她的动作,随意地问:“世子爷明日便要动身了?”
阿十无精打采地说:“爷原是要等大军调集好了才跟着去的,但他一定要先去边境查看情况,是悄悄的,外人不知!”
这是嘱咐她不要随意说出去了。
爱羊皱了皱眉:“黑衣卫跟着吗?”
阿十摇摇头,烦恼地说道:“正是因为爷不让,松烟才会那么焦躁!”
“他不带是对的!”爱羊从床上起来,自顾自地换了衣服,语气平淡:“人都知明南王世子身边最常跟着的便是黑衣卫,很容易被认出来,倒无故添了风险,还不如不带的好!”
阿十望着她的表情就好像她疯了一样,但可能考虑到什么,没有出声反驳。
她们的动静惊醒了暖阁里睡着的黄嬷嬷与画菊,二人爬起来,睡眼蒙松地走了进来。
“姑娘,起了?”黄嬷嬷道,忙走上前来帮爱羊拾掇着头发。
画菊去外打了水来,爱羊用青盐擦了牙,香胰子洗了脸,黄嬷嬷看着她的眼睛惊讶:“姑娘你怎么了?”
爱羊刚刚就觉得眼睛又涩又疼,忙心虚地避开了她的视线:“没什么!”
黄嬷嬷一把拿开她遮住脸的手,细细审视着她,厉声:“到底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阿十急忙在她耳边悄悄说了句什么。声音压得很低,屋内的几人都没有听清,但黄嬷嬷脸上的愤怒迅即变成了惊讶:“真的?”
她怜惜地看着爱羊。
金珠拿了热帕子过来给爱羊敷在眼睛上:“姑娘多敷敷这个会好很多!”
爱羊点头:“今天我就不过去了,阿十你去给大太太说一声,就说我身子不适,需要静养两日!”
她的一双眼睛的确不能见人,阿十很快就应了,起身出去。
画菊与金珠她们快速而安静地把昨晚弄得乱七八糟的暖阁收拾干净,而爱羊早就坐在绣房里练着大字,平静心情。
出乎意料的。大太太竟然派了周妈妈与阿十一同过来,说是看看她的病况。这在之前是没有过的。只要是阿十过去,大太太一般都非常客气,即使是不情愿的,她也从不敢与爱羊为难。
爱羊立即意识到,大太太已经知道君易清要上战场了。
所以就这么迫不及待地要反击了吗?
黄嬷嬷与金珠忙把正吃饭的她扶到内室。躺在床上。画菊刚刚来得及把弄湿的手帕放在她的额头上,周妈妈就已经闯了进来。
爱羊不动声色地把被子往上拉了拉。对周妈妈露出一个艰难的笑容:“周妈妈来了?快坐!”
她的嗓子有些哑,带着轻微的鼻音。光听声音,倒真像是受了风寒的样子。
周妈妈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她,待看到那双红肿的眼睛时,就明了几分。她和熙地笑道:“太太不放心五姑娘,让老奴过来瞧瞧,姑娘这会子感觉怎样?”
爱羊露出一个无力的浅笑。
黄嬷嬷忙在旁接话道:“多劳太太关心。姑娘静养两天就好了,到时再亲自去给大太太请安!”
周妈妈一声冷哼,脸上的平和不见了,斥道:“你们也不知是怎么照顾的主子,三天两头的生病。这还是老爷太太宽宏大量,不予计较。若是放在别的府里,早大棍子撵了出去!”
黄嬷嬷的脸一阵红一阵白,看得出来是在强压着怒气。金珠几个也在旁不好做声。
爱羊虚弱地说:“妈妈别怪她们,都是我这幅身子不争气,时好时歹,多亏得她们日夜照料,我近来才感觉好些!说起来,我身边的人都是太太给的,还劳您回去替我向太太道个谢,她送来的个个都很尽心,万不敢偷奸耍滑,让我为难的!”
周妈妈脸上的郁色一闪而过。
爱羊这是在讽刺大太太偷鸡不成蚀把米,把心腹的丫头送了过来,不料竟全被爱羊给收服了过去!大太太这些日子就是为这个心烦呢,她哪敢再提起!
“这就好!”她干巴巴地说,又看着金珠几人说道:“也是五姑娘心善,不愿意苛责了你们,但你们可不能不识好歹,误了大太太的这份心,知道吗?”
她是大太太身边得力的心腹,又在后宅掌管着实权,所以金珠、画菊她们都一个个恭敬地应了。
爱羊静静地看着。
“既如此,那就请姑娘多多休息,老奴这就告退了!”周妈妈给爱羊纳了个万福。
“闲了还请来坐坐!”爱羊忙对黄嬷嬷说:“嬷嬷帮我送送!”
黄嬷嬷知道她的意思,掏出一两银子不动声色地塞到周妈妈的手心里。
周妈妈虽不像于妈妈那样喜形于色,但表情绝对柔和许多:“五姑娘看着脸色不大好,老奴回去禀告大太太,看要不要荐一个大夫过来瞧瞧!”
这就是银子的好处!
爱羊感激地笑笑:“那就麻烦您了!”
君易清要带兵打仗的事迟早都会传开,她的确该早做打算,而卧床生病是最好的法子。
见周妈妈与黄嬷嬷一前一后出了院子,石绣这才紧皱着眉头:“真讨厌!”
爱羊与默默沉思的阿十的目光相撞,都猜到大老爷与大太太已经知道了实情。
阿十低声:“好灵通的消息!”
爱羊点头,的确,大老爷只是个五品的文职,按理说不应该这么快就知道军机要事!除非——
难道伯爵府的没落只是表面上的么?
不过伯爵府原就是以军功起家,在这方面消息敏捷一些倒也说得过去!
“姑娘。松小哥儿过来了!”黄嬷嬷送走周妈妈回来,喜气洋洋地说。
爱羊笑道:“快请进来!”
阿十给了她一个不赞同的目光。
爱羊也知松烟对自己的意见大得很,平日里极少和自己见面,最多就是和阿十接触一下问问情况。
现在想来,松烟之所以会脾气暴躁,大概也是因为早就知道君易清为了她不做陪嫁而一意孤行要挑起两国的战争!
爱羊苦笑,胡乱整理了一下忙从床上下来,坐到一旁椅子上。
“小的参见五姑娘!”如预料中的一样,松烟神情单板,就仿佛看到的是一个没有生命的板凳一样。漠然得可怕。他的声音一如既往地清亮。
爱羊问:“世子爷可在府里?”
松烟清亮的眼睛冷冷看了她一眼,恭敬地回道:“爷进宫去了。”
“哦……”爱羊捏捏汗湿的手心。不知该怎么把心中所想问出口。
阿十给黄嬷嬷使了个眼色,二人难得的心意相通,带着几个丫头出了屋子。
见门被关上,爱羊便尽力用一副相处融洽的表情问道:“他明日是确定要去于桑的吗?”
于桑是个商业发达、人口众多的大城,在本朝与南国的边境交界处。君易清的军队必会驻扎在此处。
松烟的眼睛闪了闪,奇异地看向爱羊。
爱羊这才知道自己无意透露了前世的记忆。她轻咳一下,掩饰自己的不安。
幸喜松烟没有追问,只道:“这是军机要密,恕小的不能告知!”
爱羊在暗中撇了撇嘴。
好吧,她也知道对话不会那么容易进行下去,无视二人身边所围绕的那种尴尬的沉默气氛,她继续问:“你不跟着去吗?不。我的意思是说黑衣卫真的不……”
话未说完,松烟就极快地回道:“我与漆烟都不跟去!”
爱羊惊讶地睁大眼睛:“你们都不跟去?那怎么行!”她脸色焦急起来。
她一直没有把漆烟当成是黑衣卫的首领,总觉得君易清在哪儿他必在哪儿,就像松烟一样。但现在看来,远远不是那么回事!
“你为什么不跟着。你又不是黑衣卫!”她急急地问道。
松烟给了她一个蔑视的冷冷的眼神。
爱羊猛然明白过来,那个时候她一直不懂君易清只派阿十一人贴身跟着她就足以。为什么还要多此一举地让松烟也跟着每日早晚过来?
原来为的是这件事!
那个时候,君易清就在为她的以后打算吗?
也是因为这个,所以他才不带走松烟,独身一人吗?
“不行!”她高声喊道。
松烟垂下眼帘,没有看她,也没有回答。
怪不得近段日子松烟对自己的态度更加不友好,爱羊无力地说道:“你必须得跟着他,他一个人很危险!”
松烟的口气中难免有着怨气:“爷太关心您的安危!”
爱羊咬着唇,不知道自己心中那突然冒出的酸楚的麻麻的情绪是喜悦还是难过!
“那为什么漆烟也不能跟着?”她问。
但没等到松烟回答,她就已经知道了答案。漆烟是黑衣卫的首领,常不离君易清左右,他留在京中是为遮人耳目。
她突然站起身:“我要见他!”
松烟很明白那个“他”是谁,但他不耐烦地说道:“爷现下忙得很,又在宫中,五姑娘还是不要添乱了!”
爱羊的表情僵硬起来,然后她小心翼翼地乞求道:“我想再劝劝他多带上几个心腹,你能不能在他出宫的时候告诉阿十一声!”
松烟的目光中充满了审视。
他低低说道:“你知道吗?我很赞成太后娘娘把你内定为陪嫁!”
爱羊的心就仿佛有一个大锤猛地敲下来一样,又沉又疼。她勉力挤出一丝笑,却说不出任何话来。
在一个如此厌恶她却又无过错的人面前,她实在不知该说什么好。
她的表情比刚才还要僵硬。
松烟面无表情地转身离去了。
阿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