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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明白吗?”不知是不是错觉,君易清的声音猛然晦涩下来。就连那咄咄逼人的目光也变得捉摸不透。
爱羊的心疯狂地跳着,但她的表情却很平静,就连声音也没有一丝颤斗,平静得说:“明白什么?”
君易清突然从椅子上站起,头发上的水滴有一些落到了爱羊身上。
她不自觉地又后退一步。
“看着我!”他低沉但又温柔地命令道。
隔着一张桌子。爱羊忐忑地抬头,目光中带着自己都不知道的怯弱。就像一只怯生生处在陌生地方的小兔,惹人怜爱。
君易清的眼孔微微缩起,他心底的某处又莫名软了起来,这让他非常确信——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他伸出一只手温柔而缓慢地抚摸着她的脸颊,低声道:“我说过,我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害你!”
爱羊紧咬着唇,呆呆地望着他。没有说话。
“你是为我做的?”她以极低的声音问,就像一个受了惊吓的孩子不敢高声说话一般,害怕得到自己预料之外的回答。
君易清坚定地点点头,没有掩饰,没有讥讽。只是很平静地回答她的问题:“是!”
爱羊觉得周围的一切都不真实起来,甚至就连自己面前的这个与她仅隔着一张桌子的男人也恍惚起来。不像真的!
屋内的光线更黑了,天色明显暗了下来。
他们二人静静站在黑暗中,没有人先说话,也没有人移动,只静静站着。
君易清的手依旧搁在她的脸旁,手上的温度似乎会传染一般,把她的全身都烧得滚热!
爱羊的脑子很混乱,从知道陪嫁之事到现在的一幕幕都在她脑海中一一闪过。她想起有几次见面时君易清脸上的那种悲伤的表情,那时她以为他要放弃自己,送她去南国,但现在她明白了——他是在为如果战事发生后他们二人即将来临的分别难过!他们终是要分开的!
她刚想到这一点,前两日在半雪庄发生的事情毫无预兆地出现在她的脑海中。
她又不确定起来。
最终她大着胆子问:“你不是更喜欢沐婉姑娘吗?”
四周又静默下来。
爱羊感觉到君易清的全身绷紧,眼睛像是在盯着什么令人厌恶的东西似的冷冷地看着她。
她的心脏一下被冷冻起来。
她破坏了刚才美好的气氛,她不知自己是不是为此该感到后悔。
“不是吗?”她问。
☆、 第一百一十二章 迷茫
君易清的嘴唇微微张开,有那么一刻,爱羊以为他会说“滚出去”,因为他的表情时是那么的不耐烦与厌恶。但她听到的却是他淡淡的竭力压抑住怒气的声音:“为什么这么认为?”
“因为……”爱羊看着他,不确定是不是要把自己的猜测说出来。
君易清的双目在黑暗中看着犀利而明亮。
他耐心地等待着。
“因为……”她咽了一口唾沫,鼓足勇气说道:“她们都说沐婉姑娘与那个——欧阳仁姗长得很像!”
周围又是一片静默。
爱羊的手微微颤抖,手心汗湿。她紧张地盯着君易清的表情。
但他的脸隐藏在阴影中,除了那双冰冷的眼睛,她一无所获。
忽而,君易清一声冷笑,声音极轻,就仿佛在爱羊的耳边呢喃:“外表相像不代表内里也像!”
爱羊的心一下子就揪紧了,就仿佛有一双无形的双手紧紧抓住了它。她的喉咙被什么扼住了,发不出一点声音。
他的意思是说前世的自己就是一个渣滓吗?与如今的沐婉根本就不能相提并论!
是不是?
“是啊!”在静默中爱羊的声音仿佛是从很远的地方飘过来的,显得空洞而恍惚:“她是反贼之女,不出意外的话是要充了官妓的,怎么会相像呢!”
君易清四周的温度降到了冷点,即使隔着几步远的距离,爱羊依然觉得全身冰冷,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战。
她不明白他有什么好生气的!她又没有说沐婉的坏话!
君易清道:“出去!”
爱羊一个闪神,以为自己听错了。
君易清的头发散在肩上,双手背握着。眼神冰冷,又说道:“出去!”
爱羊想唯一值得庆幸的是他没有说那个“滚”字,她竭力保持平静,缓缓走出屋子。但在快要到门口的时候,却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几欲跌倒,她慌忙扶住了门框,颇显狼狈。
然后理智又在那一刻回归,她转身问:“你不是说要和我一起逛夜市的吗?”她让自己的声音中听起来满含期待。
君易清似乎发出一声短促的讥诮。
爱羊脸色微红,默默等待着。
君易清快步向她走了过来。满含怒气。
爱羊吃了一惊,细细辨认着他的表情。不明白他为什么会生气。
后者迅速来到她身边,一只胳膊高高抬起,一瞥中爱羊看到他的手紧握成拳。
迅疾的风声朝自己传来,爱羊忘了躲闪,只闭上眼睛等待着。
但好半晌都没有任何动静。
她忐忑地睁开眼睛。君易清的拳头就停在眼睛的正前方,一滴冷汗自她鼻尖滴了下来。
她没有想到一言不合君易清竟然会实施暴力!
她在马车上对他派人暗杀使者的种种想法此刻就像一个劈头耳光。冷冷嘲笑着她的奢望与幻想。
她的目光也变得冰冷起来。
但出乎意料的是,君易清将拳头伸展,又轻轻地抚摸了一下她的脸庞。
然后他冷冷地说:“你根本什么都不知道!”
没等爱羊理解这句话,他就转身朝来的方向走去,转过屏风,不见了身影。
爱羊愣了愣,才苦笑一身。径自出了屋子。
如果说比君易清这种喜怒不定的性情还要让人烦心的那就是阿十依旧带着敌意的表情!
此刻,她正面无表情地站在院子外面,手持着一把爱羊从未见过的长剑,冷冷地盯着前方。
爱羊闭了闭眼,似是在祈祷更多的耐心。她走到她面前,平静的说道:“我知道你在为这件事生我的气。但我是不知情的!”
阿十的表情看着就像是被人打了一耳光似的,脸红得厉害,然后她慌乱地说:“我并没有……没有生你的……对不起!”她小声道,这表情与她粗犷的形象很是不符。
“我知道!”爱羊微微一笑。
或许她喜欢阿十的原因还在于她非常坦率,并没有把自己当成一个主子来看待,而是一个平等的朋友!
这让她感到安全与平静!
在经历了这么多之后,她需要这种感觉!
“我不该迁怒你!”阿十真诚地说道。
爱羊笑着摇头:“不,或许是我的错!”
阿十的活泼因子又回来了,她眨了眨眼,道:“也对!或许是你的美貌迷惑了世子爷!”
爱羊挑了挑秀气的眉,把目光看向昏暗中自己刚刚走出来的房屋。
迷惑吗?
她并不这样认为。
松烟又奉了君易清的命令送她回去,爱羊很沮丧,还有着气愤!
但在上马车的时候,松烟细细看了看她的表情,忽低声道:“你知道李侧妃给王爷下毒的事为什么没有声张开来吗?”
爱羊皱眉,正想说那是明南王宽宏大量,但又猛然意识到不是这样的。
她静静等待着。
松烟看着她的表情充满了厌恶与怨愤。他道:“因为世子爷费了很大的劲儿才说服了王爷!不然你以为李府现在还能安然无恙,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的样子吗?”他露出一个讥讽的笑容。
爱羊的心颤了颤,似在意料之中又似在意料之外,但她又好像从开始这个谈话起就一直在等着这个答案。
“还有为了不让你去做陪嫁,爷不止一次地与太后娘娘争吵,还被捆了一掌……”
爱羊惊讶地瞪大眼睛。
“女匠人的身份是你应得的!”
爱羊从未听到过松烟这样恶毒的语气,她愣愣地看着他。
“暗杀行动整个黑衣卫的负责人都劝他,但他不听,执意如此!”松烟望着她的样子就像她是一只令人厌恶的苍蝇。
爱羊简直不知该说什么才好,此时此刻,她仿佛丧失了说话的能力。只呆呆地像个傻子一样站在那里!
“你何德何能!”松烟说完这句话后,便转身离开,上了自己的马。
爱羊浑身冰冷地被阿十与金珠搀扶着上了马车。
阿十身怀武功,早就听到了松烟与她的窃窃私语,因此很是沉默。
但金珠却全不知情,见爱羊如此模样很是担心,一个劲儿地问:“姑娘,你怎么了?你没事吧?”
爱羊却像没有听见似的蜷缩在座位上,紧紧抱着双臂,脸色煞白。
她目光飘忽迷茫。不知在想什么。
她全身都在微微颤抖,甚至都没有勇气再去想刚松烟说过的话。似乎一旦她真正明白那话中所包含的意蕴就会发生什么可怕的事情一般!
她拒绝这样的事发生!
哪怕她自己也不知那可怕的事情是什么!
“爷对你真的很上心!”马车在快到李府所在的街上时,爱羊依旧一副萎靡不振的样子,阿十觉得自己不能在坐视不管了,便道。
爱羊微扯动了一下嘴角,很难说清她到底有没有听到。
阿十有些烦躁地踢了一下面前的雕漆几。道:“爷说不定会亲自上战场!”
爱羊眼珠子动了动,终于有了些反应。看向阿十。
她的表情不像是开玩笑。
但是怎么会?君易清只在十五六岁的时候上过战场,之后就一直遵守着“亲王世子不许随意出京”的这条律令,若事隔几年之后又突然征战,他岂不是很危险?
“这只是猜测,还不确定!”阿十见她脸色煞白,忙安慰道。但她的语气并没有说服力。
就连爱羊自己也不能不承认,她在下午去木缘坊的时候就已经想到了这一点。
若果真与南国发生战争。君易清是有百分之九十的可能会上战场的!
“这还只是猜测!“爱羊重复阿十的话,迫使自己不要去想那些还未发生的事。
“到了明日或者后日,我们就知道了!”阿十平静地说道。
到时,南国的消息传来,他们就知道乌濯王的态度了。
爱羊的祈祷并没有灵验。在第三日的下午,一直在外刺探消息的阿十急匆匆赶了回来:“姑娘。乌濯王亲自带了二十万大军冒犯我朝边境,今天刚把宣战书送到京城!”
爱羊惊讶,短短几日之内,南国怎么就能调集二十万大兵呢?
除非……
“他们早有准备!”阿十说出了她的猜测。
那么派使者来求亲的举动也是在放烟雾弹了?
这战争终有一日是要发生的!
爱羊不知这样想会不会让自己心中的负罪感少一点,但无疑阿十是非常支持君易清的举动了。
她在爱羊耳边悄悄说道:“若不是世子爷突然发难,咱们肯定都被蒙在鼓里!让南国得了先机,咱们就更被动了!”
爱羊想提醒她现在南国就已经占了先机,他们非常被动了。
但她的心此刻全被君易清满满占据,分不出一点精神来做这件事情。
她只是无力笑笑,思绪继续涣散中。
“今天在早朝上……”阿十迟疑地说道。
爱羊猛地扭头看向她。
那动作迅猛地吓了阿十一跳,与刚才的无精打采相比,简直像换了个人似的。
阿十道:“众朝臣一直举荐世子爷做大将军,领兵反击!”
一直担心的事终于发生了,爱羊出乎意料地没有表现出任何难过的情绪。她站起身,向外走去:“我们去明南王府!”
阿十没有阻拦,就好像她知道爱羊一定会这么做一样。
在听过松烟那一番话后,几天了,爱羊表面上虽没有任何变化,但阿十可以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