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控制吞山巨妖的埙,这心脏般的东西在手里握着的时候,能感觉到它与巨茧之间的微弱共鸣,而在他们进入这个房间之前,这样的共鸣始终没有出现,显然除妖师们用了某种屏蔽手段。
他吹响了埙,巨茧的表面颤抖起来,然后从腹部下方的封印处生长出骨架来。这些新生的骨架当然依然是波动态,而且和下方的架子以及地面重叠在一起。它们像乳白色的液体在半空中流淌着,慢慢凝固成鲸鱼骨架的形状,腹部生出骨甲,背脊长出利刺,颚里生出尖齿,最后它完完全全地变回了完全体,充斥着这个房屋,仰望也无法窥视它的全貌。
“这怎么可能!”近距离看着这一幕发生的木下蝉说,“波动态下的东西是静止不动的。”
“人类的常识是无法理解这种魔物的!”柳梦原再次吹响了埙,恢复了完全体的地走鲸摆动两侧的骨鳍,寂静无声地拖着波动态的木下蝉向地下移动,两者一点点向着地面沉没进去,“自作聪明的人类,我要让它带着你去地下一万米玩一趟!”
波动态下的移动,只是一种意志的投射,而连成一体的木下蝉似乎根本无法抵挡地走鲸的强烈意志,他被拖进了地面,两者一同消失了。
“前辈?我们……可以离开了?”万融冰惊讶地问,他完全搞不懂现状。
“啊,没事了。”
“我还是不太理解。”
“无论那小子使用的是什么,妖技也好,超能力也好,总是有时间和消耗上的限制,绝对的无敌是不存在的。”
“原来如此,前辈是想等他自己撒手。”
“或者让他死在地下一万米,变成化石!我们撤!”
“对了帮主!”蛛玉说,“我刚才偷资料的时候顺手查了一点东西,你的得力干将胡大炮,他就住在N城!”
此时整个N城已经沦为一片人间地狱,四处是喝杀声和惨叫声,想在这片血海中找到一只妖的行踪显然是大海捞针,柳梦原说:“我们现在就去找他……但愿还能找到。”
……
这天的天气非常古怪,明明是初夏,明明头顶上的乌云越来越密集,却始终没有下雨。很多普通人被杀死的时候,眼睛里印映的就是这铅灰色的沉重天幕,似乎天上的神明不忍心看见N城这天夜里发生的一切,用一个盖子挡住了它。
爆炸和火焰、鲜血和残肢遍地都是,浓重的烟柱如同废墟上的游魂,扭曲着身体汇入上方的浓云,向着天空倾诉着深深的苦痛。
陆苏不记得自己是怎么走出总部的,当他来到地面上方的现实世界时,一切都已经太晚了。总部的四周已经没有半个活着的人类,从这个中心点扩散出去的同类们,正在每个角落里杀人,杀死哭泣相拥的母子,杀死伤心诀别的恋人,杀死无力反抗的老人,杀死他们看见的每一个活人!
太迟了,一切都太迟了。
他看不见,却能想象到,此时的锦断正踩着满地的积血,握着快要砍钝的刀,在某个废墟里如同地狱的亡灵一样面无表情地走向最后的几个活人……复仇的机关一旦按下,就像用海水止渴一样,无论杀死再多人也填不满他们心里的仇恨,杀人只会让他们变得更想杀人,更渴望鲜血,当目力所及的一切土地都变成地狱之后,最终连同自己也葬送掉。
而锦断被唤起的嗜血欲望,远比任何人都要强烈!
这种时候,他却一个人也救不了,一个同类也阻止不了,从未体验过的无助和绝望,胸脯里的绞痛更是折磨得他苦不堪言,而脸上的眼泪一刻也没停息过。
陆苏在变成废墟的街上漫无目的地走着,残垣断壁里不时能看见一个被压住的人类肢体,就算拖出来的话,也只是一堆面目全非的碎肉吧。这个屠城之夜唯一让人欣慰的事是他后来知道的,他的同类们只是杀人,统统都是一击致死,他们并不虐待人类,也没有兴趣强J,杀人是他们唯一的渴求。
他抬头看看天空,下场雨的话,至少可以掩饰一下脸上的懦弱,不过天空始终是灰蒙蒙的,没有一点落雨的迹象。
失去锦断,我居然是这样的一个废物!
陆苏突然自暴自弃地苦笑一声,从背后掏出枪,应该还有一个办法阻止锦断的,那就是和她同归于尽。
当他慢慢举起手,要把枪口对准自己的心脏时,耳畔有个熟悉的叫声突然把他拉回了现实。
“陆苏!”
他转过头,看见虫婷龙奎还有耳月刀站在那里,身后跟着一大群惊慌失措的人类。
至少不是每个人都疯了!
明明是应该笑的时候,他居然又一次流泪了,今晚我真是哭得太多了,他暗想,眼泪却怎么也止不住。
(得,昨天推荐的书今天被删了,此君终于不会太监了这次。算起来曾经挂在我车牌上的推荐作品前后有三本被删了,诅咒之车牌!)
第五百三十章 秽迹金刚
在虫婷他们走过来的时候,陆苏已经把脸上的泪擦掉,勉勉强强恢复了往日的样子,但是想挤出一个笑容却仍然办不到。
“咦,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锦姐呢?”虫婷问。
“那个,先不说我的事……”陆苏看见他们后面被救下的人类,个个面带烟火色,数量大概有五千人,“你居然救了这么多人?”
“哎!”虫婷自豪地点点头,“我厉害吧!”
“你好厉害。”陆苏忍不住想去拍拍她的头,但一想还是算了,她在拼命救人的时候,自己在干什么,一个劲地哭。
“这姑娘真是太强了。”耳月刀说,“我虽然不支持他们这么干,但我可不敢跟那群疯子对着来,遇到这两个小孩的时候,他们正和十几只同类对峙。”
“十几只,打的过吗?”陆苏问。
“打当然打不过喽,不过龙奎可以束缚住他们,逃跑的时候我可以制造一个火焰带!而且裸体大叔也很强呢。”虫婷说。
“放P,我穿了衣服好吧。”耳月刀拎了下身上的镂空战袍,其实穿上这种伤风败俗的衣服,比裸带还要涩情。
“其实人去哪了?”陆苏问,“楚兄、老头还有涂大哥。”
“卖鱼哥哥去找其它地方的人了,无赖哥哥和老爷爷不见了。”
“没有全部走散,总比谁也找不到谁好。”陆苏感慨一声,老头自然不用担心他,楚千雀的运气是他见过的最好的,应该不会有事吧。
“那个……我们找个安全的地方把他们藏起来吧!”虫婷指指后面的人,“现在外面好危险的,到处都有人在杀人。”
“安全的地方……”陆苏想象不到哪里最安全,现在整个N城就是一个人类的屠宰场。
“傻蛋!”龙奎嚷了一声,手指着前面一幢建筑,“那里不是很安全,他们不会再回来了。”
“还是你聪明!”陆苏拍拍他的头,他指的地方是已经被打得千疮百孔的除妖师总部,至少地下监牢是非常安全的。
他们一边朝那里移动,虫婷一边在路上留记号,所谓的记号就是一小束蓝色的火苗,在遍地是火焰的废墟,这样的标记并不容易被人注意,不过等涂无鱼回来却可以轻易找到他们……不过涂无鱼这个人类,在这样的情况下岂不是非常危险,他们的勇气真是让人佩服。
“锦姐呢!”虫婷突然问。
“啊,那个……”陆苏支吾着,他不知道要怎么回答这个问题,难道说锦断去杀人了,她再不会回来了。
最终还是说不出口。
“她该不会是去杀人了吧!”耳月刀问,这句话就像针一样刺进了陆苏柔软的心,他无力地点点头。
“怎么会这样!”虫婷捂着嘴,但是没有哭。
“我拦不住她,已经太迟了,一切都太迟了。”陆苏用沧桑的语气说道,“对不起!”
“不用自责啦,你什么也没做错。”虫婷笨拙地安慰道,陆苏不知道要怎么回答,只能报以苦涩的一笑。
快要到达总部的时候,耳月刀抬头看看这幢建筑,几个小时前一切还都是那么完整,刹那间整个世界就疯狂了。
他像自言自语一样地说:“当年我见到空觉大师的时候,我还是个到处吃白食的无耻混蛋……哎,你怎么不说我,不像你的风格啊!”
“没心情!”陆苏低落地说。
“当时空觉大师对我说,如果强者的存在是为了毁灭弱者,那么这个世界从一开始就应该是虚无一片才对,所以我们的妖技和力量是为何而存在,抬头看看这片天空就有答案了。”他抬头看看上方灰蒙蒙的天,“就算天空现在是这个样子,我也不会怀疑空觉大师对我说的话,如果他在天有灵,一定不希望看见这样的结局吧。”
“呜!”陆苏应了一声。
“喂!你振作起来。”耳月刀拍他一下,“摆出一副苦瓜脸给谁看啊,我们好歹做点什么啊……喂,你看有几个女难民长得不错哟,咱俩分了吧,四十岁以上的归我,以下的归你。”
他故意说这种没节操的话,但陆苏真的没心情笑,他摇摇头说:“还能做什么?我的脑子现在一片空白。”
他抬起手对着这片广场,掌中倒转如果能让时间也倒退就好了,哪怕是用生命作消耗,他也希望能回到几个小时前,如果回到那个时候,他无论如何也要冲进总部去救下空觉大师,阻止这可怕结局的到来。
想到这里,心脏的绞痛又一次发作了,自从这个夜晚之后,陆苏的心绞痛时常出现,每每折磨着他的身心。曾经失去舅舅而被掏空一块的心,后来被锦断弥补,而现在这一块长好的心脏已经被硬生生撕裂了,这种映射在肉体上的痛苦怎样也无法平息。
“智者,我现在该怎么办。”陆苏用极低极低的声音说,虽然他知道智者不可能跑出来告诉他答案。
突然一只手搭在他肩上,不是耳月刀的大手,而是一只柔软纤细的手,触感很像锦断。一瞬间他以为锦断回来了,笑嘻嘻地说:“我回来啦,放心啦,我不会抛下你们的。”而转头看见的却是虫婷的脸,她皱着眉头努力地微笑着,温柔地说:“别泄气,你一直是我们的支柱,一直是我的最喜欢的哥哥一样的人,你怎么能就这样放弃呢。”
陆苏无法应对这样的话语,不过看得出来,鼓励别人并不是虫婷的特长。
这个时候他们已经到了总部前面,龙奎叫了一声“喂……”当看见这边的情景时他又识趣地闭了嘴,然后和耳月刀低低地交换了几句话,带着那些难民进到了总部中去。
这下空荡荡的广场只剩下他们两人了,不过此时此刻,和虫婷的独处却没有暧昧的感觉。她脸上的火焰持续燃烧着,像旷野中的一只小蜡烛,努力地照亮漫天的黑暗,把那一丝的暖意放射出来。
久久地盯着她那双清澈的眼睛,陆苏好像有些胆怯似地收回视线,看着四周的黑暗,叹息一声:“事到如今,我还能做什么。”
“很多事情如果我不去做,就再也没人做了!你还记得这句话吗?你经常挂在嘴边的。一切才刚刚开始,我们还有很多机会。”
“你再怎么说……”陆苏用消沉的口气说,“也已经没用了,他们都疯了,这一次不是我们几个人去对付一个厉害的BOSS,这一次全世界都疯了,我们才是他们要消灭的异已。”
“我们有力量,我们还有武器和妖技,多救一个人,哪怕多救一个人也行!”虫婷依然微笑着注视着他,“请你振作起来吧!”
不知道是这笨拙的微笑,还是稚气的话,或者是虫婷脸上的温暖火焰,有一种情绪正在慢慢进入陆苏消极的内心,如同小小的蚕虫啃噬着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