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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能信他的话……老头,你劝劝他。”
老头吐了口烟说:“去吧,谈谈也好,天伤确实不是个卑鄙之徒。”
“喂,我们一起去”锦断说。
小姑娘说:“我只要他一个人来,放心,这里也只有我一个人。”
“在这里等我,别过来,我走了。”陆苏说。
“小心啊”锦断担忧地说。
那个小姑娘像上了发条的玩具一样转身向前走,陆苏便跟紧在她身后。虽然他走进黑暗里的背影在锦断看来无比危险,但陆苏心里却知道,支身来见他的天伤才是更有勇气,危险系数更大。
跟着小姑娘单调地足音深入黑暗的N城,陆苏心里沸腾的不是恐惧,而是疑惑,到底天伤这时候来见他,想说些什么,难道想拉拢他们这几人,或者干脆是谈和?
此时已经是凌晨四点,月亮早就沉落天边,四下里一边漆黑。小女孩突然推开一间酒吧的门,陆苏犹豫了一下,然后跟了进去。
酒吧里点着一只蜡烛,一圈摇曳的烛光下,放着打开的一瓶酒,还有一只握着玻璃杯的手,沿着那只手向上看去,陆苏的心脏不由得一颤,那个微笑着等着他的人,正是他们最大的敌人……天伤“哟,好久不见。”天伤像和老朋友打招呼一样对陆苏说。
“我们从来就没见过吧。”
“好像也是,这是第一次面对面,坐吧”
陆苏坐在吧台外面,天伤坐在吧台里面,面对面而坐。当他坐下之后,天伤把一个新的玻璃杯拿出来,放在桌上准备倒酒,陆苏看见后面的酒架里都是酒,看来全城的食物被洗劫,酒却没有动过。
“喂喂,我酒品很差的会撒酒疯。”陆苏连忙阻止。
“一点点而已。”
深红色的酒确实只倒了一点点,只有杯子容量的五分之一,陆苏没有伸手去拿,问:“你找我干什么?”
“谈谈”天伤喝口酒说,他的头发边缘有些斑白,不知道是一直如此,还是说最近才长出来的。
“拉拢之类的话,还是免了吧。”
“你这么讨厌我?”
“大家都是成年人,怎么会了私人仇恨打仗”
“成年人?你在我眼里还是个小孩。”天伤笑了下,“我很想问你件事,假如那个时候我没有心血来潮地陷害你们,没和你们结下梁子,现在的你我会不会站在一起呢。”
陆苏摇头:“没可能”
“说说原因。”
“一开始我只是想让大家能保命,能平安地活下去,但是经历了这么多事之后,我发现这根本就是不切实际的愿望,有些事情不得不去做。我也想了很久,为什么我要帮人类杀自己的同类,听上去很不合理啊,但我只能选这条路,我没那么伟大,我变革不了时代,我只能保全看得见的和平。”
“你果然不是个糊里糊涂的人,我身边的很多妖根本不知道为何而战,你倒是很明白啊。”
“太明白还不如糊涂点。”陆苏苦笑一声。
“总得有人睁开眼往前跑,你我就是这样的人。课本里糊弄人的那些话总是说人民群众改变历史,其实呢,是少数人在改变世界,多数人跟着他们跑。就好像电的发现只有一个人,发明电器的有一批人,生产它们的是一群人,更多的人只是在安心地使用……如果最上面的这个人没有公开电的发明,下面这金字塔一样的大多数也会安心过着煤油灯的生活。总得有一个人站出来,世界才会被改变。”
“我同意你说话的方式很特别,很像老师啊。”
“我曾经就是老师呢,心理学老师。”
天伤举起杯子,虽然进来时多少存着戒心,但这个大*OSS的话语和微笑间确实充满着吸引人的魔力,陆苏似乎不自控地拿起杯子,和他碰了一下。
敌对的两人如同多年的朋友一样各自仰脖子喝干了酒。
“陆苏”天伤说,“我清理除妖师的资料时特别留意了一下你的,好像几个月前你还是个人类,是不是因为这个才想着维护人类的正义。”
“不一点没关系。”
“嘴上否认,未必就真的没关系。”
“是真的没关系。”陆苏坚定地说,“我说不好,打个比方吧,呃……假如有两个村庄,一个村子有几百人,大家都生活得很幸福,另一个村庄有几十人,大家都很贫苦。两个村庄的人都不知道,其实现在的生活差异是以前的祖先用暴力换来的。有一天小村庄的人发现了祖先埋在大村庄的一枚炸弹,而且找到了引爆器,只要按下就会杀掉那几百人,这些怀着嫉妒的人决心杀掉那些人,占有他们的土地和财产……”
“你会怎么选?”
“杀掉小村庄的几十人”
“为了大多数人的正义?”
“正义本来就是这样的,人人幸福不可能,总会有人死。我讨厌战争,为了没有战争,只能……只能……”
“以暴制暴”
陆苏点头,然后问:“如果是你,你怎么选?”
“和你一样,杀掉小村庄的人,保全大村庄的人……”
两人的想法难道是一样的,陆苏正惊愕时,天伤摇晃着杯中的酒,说完了后面的话:“但我的多数和少数,永远都不包括人类。”
“你真是个暴徒。”
“过奖”天伤微笑,“高等的取代低等的,也是必然的,我们妖类比人类强壮,比人类聪明,难道不应该成为他们的统治者吗?”
“问题是……我们妖怎么统治,我们自己都没法和平相处。”
“知道麒麟山吗?”
“曾经最大的妖帮派?”
“恩,麒麟山这样的帮派很多,我亲眼见证过那个时代,妖也是可以走到一起的。想做,总是能做到的。”
“恩”陆苏觉得他说的有道理,但心里突然猛醒,这岂不是一种变相的洗脑“再考虑下吧,关于自己的立场。”天伤说。
“你还是来拉拢我的?”
“我们本来就是同类。”
陆苏摇头:“还是那句话,我没那么伟大,我只能保全看的见的正义,用十几亿人的命去赌一个前途渺茫的新世界,我做不到”
天伤耸耸肩,吹了个口哨,似乎是认输似地说了句:“好吧不为所动,坚持自我,你果然很特别。”
“谢谢。”
“最后一杯。”
天伤为陆苏倒满,两人举杯碰在一起,虽然是红酒,但一口灌进肚子里还是感觉胃里一阵翻江倒海,脸上立即就烧了起来,但身体似乎轻快许多。
天伤站起身,走到前面,背对着陆苏说:“看来我们命中注定是敌人,如果不是这样,也许倒能成为一起喝酒的朋友。”
“我也希望这样吧。”
“小子,我已经一千岁了。”天伤的语气有些苍茫,“作为一个长辈,我送你一句话,如果有一天全世界都认为你是错的……”他转过脸,眼里印照着烛火的微光,“也一定要相信自己是对的,唯有如此,才能成大事。”
这句话太过沉重,似乎无法用一句“知道了”来应和,陆苏只是看着他没说话。
那个被控制的女孩走到天伤旁边,天伤摆摆手,说:“再见”不知道小姑娘做了什么动作,两人一起消失无踪了。
陆苏一个人留在酒吧里,像结束一场战斗般长长松了口气。这个坚信自己信念的男人,似乎会成为此生最难对付的一个敌人,大概也会是最难忘记的一个敌人。
独自一人离开这里,驻扎地那边亮着灯火,依稀看见两个人影在那里站着。陆苏默默地走完这条漆黑的路,老头和锦断的模样在面前清晰了起来。
“啊,你回来了”锦断激动地冲上去拉住陆苏的手,“那个坏蛋把你怎么样了?”
“只是聊聊天,喝了杯酒而已。”
“酒?”老头听见这个词一动眉毛。
“把手伸出来”
老头伸出手,陆苏把手悬在他手上,复制出一瓶红酒。
“哈,虽然不爱喝红的,不过可以爽一把了。你们陪我喝吗?”
“好”两人一起答道,大概今晚这短暂的平静之后,前路将是生死难测的坎坷之途。
第三百二十六章 午后阳光
次日上午,言斩蝶和张义两人还在昏睡。听队员说言斩蝶的一个肾已经废掉了,队员们准备自发捐肾给队长,不光是说说,上午还组织了大家验血型,号召口号是“让你的肾陪队长战斗吧”结果选出了五个合适人选,这五个人都争着要捐,最后大家比造尿速度,排空膀胱然后喝水,看谁最先有尿意,谁的就是最健康……照这个趋势发展下去,言斩蝶醒来的时候估计会有六个肾,这伙队员到底有多敬爱他们的队长啊。
张义的伤全在内部,脏器损伤不大,但内出血太严重,肋骨也断了两根。去看的时候发现他的床前摆着花圈,陆苏起初一惊,看见昏睡中张义的还在呼吸,才知道是他手下人的恶搞。
但是戴雪好像已经脱离险情了,当陆苏站在屋里的时候,有人在背后敲了一下门,回过身来,是头缠绷带,一只手挂着吊臂带的戴雪。
“你已经没事了?”陆苏问。
“肩上的伤而已。”戴雪笑笑,虽然说的轻描淡写,其实脸色却很苍白。
“昨晚我见到天伤了。”
“他找你干什么,拉拢你?”
“也不全是,聊了一些天,正义感什么的……”
“陪我出去晒晒太阳吧,我怕吵到队长。”
“我陪你?”陆苏有些意外。
“你会跪搓板吗?这种事情。”
“不会吧……应该不会”
难得今天阳光灿烂,好像今天清晨下了一场小雨,夏末的天气格外清凉。戴雪说的出去,其实是上到这栋建筑的顶层,明朗的阳光下陆苏看见那里有几个用碎石架起的标靶,原来她在这上面练习。
向侧面俯视,长长一公里全是废墟,那是“崩山怒炮”的杰作,实在是有点触目惊心。
“麻烦你,帮我换下弹荚”戴雪说。
“恩。”陆苏抓起旁边的M14狙击枪,虽然步枪陆苏从来没试过,但换弹荚却和手枪大同小异,很熟练就换上了。
但他没有立即递给戴雪,而是说道:“我可以试试吗?”
“请便。”
端起狙击枪,一只眼睛贴在瞄准镜上,盯准靶心的红圈开了一枪,但微妙的后座力却让子弹轨道偏离,这一枪擦着靶的边缘打过,那里腾起一阵小小的烟。
“果然没那么容易啊。”
“你姿势不对两脚前后分开,膝盖弯曲,把重心放在前方枪托顶在右肩上,左手的膝盖贴着胸口。”戴雪抓住陆苏的手肘,调整他的姿势,虽然是异性间的身体接触,但似乎本人只关注于射击本身上。
这一枪打中了靶,却离红心差一点。
戴雪说:“把肩膀压低”陆苏照办,一枪命中了红心,然后一口气打空了弹荚,剩下的17发子弹居然打中了五次红心。
“很有用枪的天赋嘛”戴雪站在阳光里眯着眼睛看向标靶,脸上绽露微笑,“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武器,你也许天生就是个用枪的人,以前试过吗?”
“变成妖之前,摸也没摸过”
换了弹荚,陆苏把枪还给戴雪,她用左手持枪,顶在左肩窝里,姿势完全随意,也没有看着瞄准镜,却连连命中红心。
右手受伤暂时不能动,原来她在这里训练用左手开枪的精准度,真是不轻松啊,作为狙击手。
“陆苏,问你个不礼貌的问题。”
“恩?请说。”
“成为妖之前,你有过犯罪经历吗?”
“犯罪?半夜用公用电话打110叫他们起床放水算不算。”
“那只是违法啦,我是说杀人。”
“没有,我一直是好孩子,鸡都没宰过为什么问这个。”
“多少觉得你有些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