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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今想也知道那些哀怨嫔妃的嘴脸,可是在国家大事面前,侍寝与否根本不值得一提,想来也没有嫔妃敢真的抱怨出来。
不过,正当墨今琢磨着,就发生了一件白痴人做的白痴事。
才说着宝婕妤有点爱显摆、爱出风头,这不,她就又来了一出好戏给大家看。
那日,就在论到阡歆宫侍寝之日,宇文綦仍旧派人传了一句:朕感疲累,改日。
本来要是其他嫔妃就会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去了,不会再多做央求以免遭人厌烦。但是咱们这位宝婕妤也不知道是脑子哪里出了问题,非要搞什么深夜送蔘汤的把戏。
这御书房一向是不容许嫔妃踏入的,就算是宇文綦允许了嫔妃们也只不过是送个茶点罢了,不敢多呆,以防落个干涉朝政的罪名。
宇文綦平日里大多在御书房处理政事的,所以此处也备有一间供他休息之处。宝婕妤大半夜的端着蔘汤在外等候许久,才得到了宇文綦的准许送了进去。这要是换做其他人该是见好就收的,可是她偏偏以皇上过分操劳,臣妾新学了按摩的手法为说辞,想借机接近宇文綦。
后来也不知道宝婕妤做错了什么,不但被宇文綦赶出了御书房,更下了一道圣旨将她圈紧在阡歆宫中,不经允许不得踏出半步。而圣旨上所说的:后宫不得干政,念在宝婕妤平日一向安分守己,此次初犯暂不追究,现拘于阡歆宫内不得外出,望自我反省,以观后效。
这事儿就连文权也不得其内情,所以公伯芸也探听不出来什么。不过,墨今却以为宝婕妤兴许是借着按摩之意,实则探听朝政,甚至窥伺奏折,才会引起宇文綦的大怒。不过追根究底来讲,宝婕妤此次的做法还真是傻气,不但惹了宇文綦不高兴,害得自己被圈进宫房中禁足不说,恐怕她还会连累了在朝的父亲。
果然,没过两日,兵部尚书便接到了宇文綦派人传的口谕,申斥道:教女不善,念及以往,此次予以警告,好自为之。
想来,这宝婕妤探听政事,大多数人只会想到是兵部尚书的授意,也难怪宇文綦会大怒了。
墨今听到此处,甚为庆幸数日前,宇文綦那番话自己并没有直接给予意见,就算是答对了,恐也有干涉朝政的嫌疑。
听文权说,宇文綦近日甚是烦躁,墨今特让公伯芸将薄荷叶与菊花瓣制作而成的茶包送过去,没过半日文权便跑来回复道:皇上饮用之后,心情极好,奴才特来再讨上几包,以备不时只需。
墨今笑着打量文权一副吓死我了的神情,说道:瞧瞧,文总管平日里处事冷静,今儿个居然慌成这样。
公伯芸将备制的茶包拿给文权。
哎……还对亏了娘娘您啊,要不然皇上发起火来,奴才恐怕又要挨骂了。文权抱怨着,不男不女的扮着小媳妇状,逗得墨今笑意盎然。
其实,宇文綦就算真是火起来,也没有打骂过奴才,文权这么说是言重了,但是却成功的引起了墨今的满足感,只听他说道:皇上每次不悦,也只有娘娘您有办法了,这一次娘娘又救了奴才的小命了。
墨今听的固然是开心,却也不忘记问正事:前些日子,宝婕妤那头究竟是怎么回事。你只管说你知道的,本宫不会勉强。
这说起来,还真是奇了。婕妤娘娘本来在外等了很久,进去之后还没过上一盏茶的时候就给赶出来了,接着皇上就下了道圣旨……文权回忆着当时的情况,慢慢说给墨今听:御书房我们这些奴才是不敢随便进去的,所以当时情况奴才也不得而知,更加不敢问。
恩……墨今沉吟着,又换了话题:你可听闻此次旱灾的情况。
这……文权有些犹豫,又见到墨今鼓励询问的眼神,这才小声的说道:听几个从御书房出来的大人们议论着,好像这事儿还挺大的,南方一代……还有灾民闹事、暴动……
墨今不语,心里着实担忧起来。也难怪宇文綦寝食难安了,陆囿国的战事刚平息没多久,正是应该安抚百姓民心的时候,却又不巧的碰上了伏秋旱,这样一来,百姓民心的浮躁就在所难免了。
听闻前朝就是遭遇过一次春夏秋连旱,那次要比这回严重得多,当时的灾情可以说是尸横遍野,到了后来还有人吃人的景象出现,就连京师周边也都聚集了大量的灾民,等着官家开仓救济。
那一次旱灾直接造成了前朝在经济上的诸多损失,不但朝局因此动荡,百姓民心大大动摇,就连皇家的威严也深受折损。
天灾、人祸往往很难避免,宇文綦烦恼着,墨今亦是。
到了下午,墨今修书一封叫芒月捎给父亲询问,父亲很快便回复了,说是宇文綦已然派人发粮救济灾民,此事不必担心。
可是墨今又怎能不担心的,只怕是远水救不了近火,这一来一回还要数日,灾民等得了吗?灾民异动,宇文綦该是更加犯愁吧?而最主要的便是民心的稳定……
战事初定,又来灾情,户部也多半是力不从心吧。
墨今思来想去,连忙又修书一封,意思便是希望父亲以宰相的身份捐银救灾,借此带动朝中其他诸位大臣响应起来。闻人狄看到此信后甚为欣慰,其实他早就写好奏折将此事上报,却没想到墨今也有此此意,看来就目光长远来讲,墨今确实是成长了。
翌日,朝中大臣们纷纷伸出援手捐出俸禄,至于大家心中是否真的愿意,对闻人狄此举又做何感想,却不重要了。
此次,闻人狄一举已经博得了宇文綦的赞许,众大臣纵使是不乐意之捐,也只好为之。而朝中局势又因为这件事再度发生了微妙的变化,先前立下大功的兵部尚书刚被宇文綦斥责的灰头土脸,风光一下子灭了下去,而沉默一阵子的宰相又再度重拾了往日的风光,众大臣便又开始登门拜访的拜访,趁机巴结的巴结了。
六〇、琉玥失常
不过,最值得一提的便是户部的上官尚书在此事中做了点贡献,战事加之灾情使得户部很是吃不消,但是上官尚书懂得审时度势,趁着机会靠拢了闻人宰相,在此次捐赠中第一个响应捐出了五万两,与闻人宰相并重。
而户部上下闻风更是积极参与此事,对灾情救助不敢怠慢,以最快的速度先前三次分批分拨的运送救济物资。以防若是一次运到会耽误时间,这样便大大减少了灾情的扩延。
最重要的便是,此一连串的举动,民心的稳定已然见到成效。灾区的百姓们纵然是损失惨重,但是朝廷及时的救助也算是稳住了暴民。
这暴民之所以反抗还不是因为没吃没喝吗?其实他们不为金、不为银,为的只不过是两顿温饱,所以朝廷及时的提供粮食,对于他们来说就是达到了目的了。
灾后的事务虽然比较繁忙,但是经此一事宇文綦也算轻松了些。这后宫的嫔妃们听说了灾情已然稳定,大多心里巴望着快点被翻牌子。这厢儿的巴望,裳嫄宫的墨今心里却有点复杂。本来灾情稳定是好事,墨今也是为宇文綦高兴、为百姓高兴的,但是如此一来嫔妃侍寝的日子又要开始了,她这裳嫄宫是否又该冷清了?
不过,现在想这些没用的也是庸人自扰,墨今也不想被这些烦闷事情困扰着,索性就到院子里逛逛。正巧芒月跟公伯芸正在院子里秋千处谈话:
秋千的绳索明明做的很结实的,怎么松了。
是啊,我先前特意多打了几个结,就是怕摔着主子。这才几天啊……怎么松的这么快。
真是奇怪……
两人议论着,一边麻利的整理秋千的绳索,又多缠绕了几圈固定。墨今状似不经意的在一旁整理衣裙、理理头发,听着两人的对话,双颊忍不住开始泛红。
这话墨今可不知道怎么说了,难不成要说她重了?可也不至于重的会坠的秋千的绳索松了吧……总不能说是因为两人的重量坠的绳索松了吧。
咳咳。墨今轻咳了两声,就见公伯芸与芒月愣了一下,忙自己做自己的事去了。
墨今叫住公伯芸,唤她到屋里,问道:最近皇上可有翻哪宫的牌子?
回主子,这倒不曾。不过听说怜贤妃已经派人将自己的头牌送到内侍监了,好像就在这一两天……公伯芸语气有些犹豫,边说着边观察墨今的反应,心里琢磨着主子听了会不会不高兴。
哦。墨今应了声:我瞧着宫女太监们似乎很忙碌,过几天到底是什么日子。
过几天正巧是宫里一年一度的划船园游会,往常参加划船比赛的都是四品以上的嫔妃们,不过贵妃主子倒是不曾参与过,比赛中表现出色的也大多是怜贤妃。公伯芸一五一十的汇报着。
恩,这游园会当晚有何安排。游园会墨今倒是听说过,不过她们姊妹都是不善运动者,对此事墨今 也不怎么关注。
当晚除了酒宴之外,皇上会到一宫里休息,至于是哪宫……就要看当晚哪宫的主子会被掀牌子。公伯芸顿了顿才完整的说完一句话。
哦?墨今有些奇道:这侍寝不是都前几日定好的吗,何以游园会当晚会临时决定?
这游园会比较特殊,先皇在位时就有了这个习俗……好像是先皇喜爱的一个嫔妃在游园会中表现出色,当晚本来应该侍寝的那位主子便临时换了人……自此之后好似每年游园会都是临时决定的,比赛中表现出色的嫔妃大有可能中选。具体情况公伯芸也都是听说来的,所以讲起来也是断断续续,墨今听的不太详细,但是大概的重点也知道了点。
这么看来,这游园会当晚侍寝的嫔妃倒是一种受宠的表现与证明,倘若这晚由怜贤妃侍寝,这倒是也算顺理成章的。
现今在宫里贵妃姐姐尚且称病在床,就算身体康健,依着公伯芸所说这种风头她也是不出的。而宥淑妃更是不会参与此事,各宫嫔妃风头就算再健旺也不敢逾越了怜贤妃的这道儿坎,明哲保身这一点众人皆明白。
最巧的是,怜贤妃突然递上牌子,摆明了是要参与这次的游园会,如此倒是给她大病初愈找了个高台阶,有助于她尽快的回复以往的风光。
既然怜贤妃如此急迫,墨今相信另外一个养病许久的人必是会心有不快的。这雪莲果也服用了许久了,就算是病重的也该出来活动一下了……只是,该找个什么名目将宥淑妃引出来呢。
想想宥淑妃也是体质弱者,像是这类活动她就算是参与了也是输的份,这回又是摆明了让怜贤妃出风头的,某些人想必是憋坏了吧。
春华宫与芒秋宫交手,这一天墨今是等的太久了,而这个机会正是千载难逢的。
正当墨今苦思冥想该如何引出宥淑妃的时候,毓才人派个奴才送回了半圆扇。
墨今接过的时候很是惊讶,确实是没料到此扇居然会由毓才人派人送来。先前宝婕妤还说要亲自送回的……不过现在她被圈紧在阡歆宫,定是做不到了,可是却由先前还与她不合的毓才人出面……这倒是有趣得很。
墨今问着来人:才人妹妹可曾有话要转告本宫?
回娘娘,才人主子只说了一扇在手,当为知己让奴才转告娘娘。那人低声的回道。
墨今有些不明所以,微皱着眉头,反复看了看半圆扇。扇还是那柄扇子,送扇人却也还是毓才人,只是这话却有点古怪。一扇在手何以会与知己扯上关系?
若是毓才人说这琴棋书画寻求知己,倒还算是个名目,这把玩扇子……也要有个知己吗?
这奴才一问三不知,墨今也问不出什么索性叫他回去转告毓才人,她的好意收下了。
绕了一大圈,这半圆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