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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要想想,本宫便知道你是犹豫了彷徨了,若你真是随我回了宇文朝,怕是心也去了一半儿了……所以你也无须勉强自己。”
琉玥不语,突然有些伤感。宇文朝说到底还是她的家。在那里,有她的叔父一家人、有墨今、有公伯芸等几个朋友,如今若是真要只身留在陆囿国,说实话她是很怕的、彷徨无助的,当然也是需要很大勇气的,下很大赌注的。方才在广场,墨今附耳一句“陆圣王已有部署”,琉玥便明白了是何意思,早先她欣赏着陆圣王的贤德与智慧,也暗暗为他为何还不动手着急着。如今陆圣王的另一面被揭了出来,琉玥倒有些松口气,甚至于心中欣喜着他还是有王者风范的。
琉玥除了对他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情,也有些想帮助陆圣王的意思。
或许在别人眼中,陆圣王这类人有些伪君子,但是在这段时日的相处之下,琉玥突然很想照顾他、留他在身边体谅他、理解他。
在琉玥来看,陆圣王是孤独的。在百姓眼中他高高再上,即是再亲民也罢,还是王爷。在朝臣眼中他深不可测,得罪不得。在陆囿王眼中他就是个懦弱的弟弟,扶不起的烂泥。所以琉玥想了解他,也就做了要留下的决定。却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跟墨今开口而犹豫了,不想墨今先提出来了。
墨今沉默着,只等着琉玥自己想清楚。
她二人对坐着,墨今喝着茶,琉玥托着腮,直到天暗了该上蜡烛了,琉玥才动了动,动作僵硬的点上。随后她声音微有沙哑的开口道:“琉玥……有了决定。”
墨今一怔,琉玥突然不再称奴婢而是闺名,看来答案已经明了。
墨今心中有些伤感,却只是笑笑,欣慰的笑。
这之后的几日,陆囿国倒未向百姓们盼望的那般立刻换了大王,而是一片的风平浪静。
依照墨今看来,陆圣王或许在等一个时机,一个顺理成章的机会。如今既然大事已定,他还需要一个借口,一个可以说服天下人的借口。
果然,没几天便有陆囿国的几位重臣赶到了边陲小镇,重臣们说是奉了陆囿王的旨意前来,一来之后却是意见统一的建议陆圣王取而代之。
这其中有三四位是陆圣王的亲信自然是不在话下,而其他几位却是陆囿王往年比较器重的老臣,却也如此说。相信这之中必是有过一番斗争与选择的。
此一时彼一时,真应了那句话:树倒猢狲散。
经过了连夜的商讨,陆囿王便在众人的护送之下回了王城,而陆圣王紧随其后。在临行前他又对墨今说道:“此一去大事必可成,在此本王就不送娘娘了。”
而后琉玥便留在小镇别院等着陆圣王再回来,墨今便准备返回宇文朝。
琉玥最后不哭不笑,只是淡淡的说了句:“主子,江山如画,有缘再见。”
墨今在及时赶回的文煜的护送下,踏上了返回宇文朝的路。
文煜一路驾着马车控制着速度,可墨今却在他们经过一岔路的时候说道:“往军营去。”
文煜一愣,连忙问道为何。
墨今笑了笑说道:“此时此刻战事也算平息了,也不会打起来了。咱们去看看皇上。”w
文煜顿了顿,墨今又催促着:“放心吧,若是有何事也有本宫在。”
听到这,文煜叹了口气:“奴才难做啊!”随即走了左边往前线赶去。
而墨今的突发奇想,却在不知不觉间救了他们一命,原来在右边的道路上,宥淑妃早一步便安排了刺客,而后她虽被关押了可这刺客未得到撤销指令之前,是不会撤退的。
也许墨今这辈子都不会知道,当初的自己做了这个选择,是对的。
不过这也是后话了。
连着几天的赶路,军营就在眼前,墨今却又不着急了,只叫文煜找了家客栈住了下来,然后沉沉的顺了一整晚。第二日清晨她才神采奕奕的吩咐着文煜去送封信。
文煜无奈的接过:“娘娘可是要独自一人在此等候?”
墨今眨了眨眼:“此时已不会有何危险,你放心的去吧,你这一来一回也要两个时辰吧?”
文煜不明所以只点了点头,便去了。
〇七、墨今领悟
文煜走后,墨今陷入了沉思,这段时日在陆囿国真是发生了很多事,尤其是心里一阵提心吊胆。一阵胆战心惊,但是墨今也从中看到了一件事。原来在战争与两国的矛盾面前,所有人都是渺小的、无知的、幼稚的。
陆囿王也算是深具君王的野心,在军事上是个成功的人,只可惜做秉君王他有无上的权威,却忽略了最最基本的东西,以至于最后众叛亲离。
早年的陆圣王听宇文綦的详述,该是充满理想与抱负的,可是若干年后这一切却都在朝廷的复杂、时局的演变与兄长的打压下逐渐变了质。这几年陆圣王的野心逐渐加剧,而陆囿王会加速走到今天的局面,多半也是有这个因素的。
琉玥本是宫中活的比较真实的女子,只可惜在那里需要的是谋算人心、步步为营、尔虞我诈,最不需要的便是真实。所以琉玥并不适合宫中的生活。反而墨今还记得在进了偏宫后第一次见到琉玥的样子,那是她永远不会忘记的。当时的琉玥人虽然消瘦了却更有精神。墨今起初还苦思不解是何力量可以使琉玥身处偏宫,遭受奴才的白眼,过着清苦的日子,却可以坚强的活出自己。
而如今,琉玥最终还是选择了做一名宫妃,不论这是福、是祸,对她来说都是一种全新的选择。墨今也衷心的希望着、期盼着她能有花开结果的一天。
正当墨今想着,这时门外传来了一阵骚动声。墨今起身开门一看,原来是楼下来了许多官兵,看打扮确是宇文朝的。
墨今微微一笑,关了门等候着。
不多会儿,果然见宇文綦风尘仆仆的推门而入。瞧他身穿盔甲、身披斗篷,鬓角的发丝有些凌乱,大胡子没了,却有些胡渣点点缀缀的……不过脸色却有点黑。
宇文綦一进来也不理墨今,就叫人关门外面守着,自己坐下来径自倒了杯水。
他不说话了,墨今也不语,不过却起身到盆架处拧了一块毛巾,笑着看了他半响,便轻轻的为他擦拭着脸上的泥灰。
墨今正拭着,瞥见他颈项间有细细的疤痕,好似是新添的,不禁以手去抚。
宇文綦一把抓住墨今的手,语气很是疲累:“你可知你差点没命。”
墨今不解,又听他说道:“哎,算了这些事不说也罢。”
墨今也不问,只笑着说道:“如今战事已经稳定,不过皇上日理万机,定是没有好好休息过,不如趁这两个时辰先小睡会儿。”
宇文綦斜了墨今一眼:“你故意支开文煜就是为了引朕前来。”
墨今调皮的眨眨眼:“皇上这是哪说的,臣妾这还不是出于对社稷、对您龙体的考虑吗?”
宇文綦浅笑,站起身脱下了斗篷就走到床铺那儿,墨今紧随其后先是为他拖去盔甲,却见到内里的衣服已经有些灰色,果然也是多日未有宽衣安寝了。_
宇文綦淡淡的挥了挥手:“不碍事,出门在外一切从简。”
说罢他往床上一趟,墨今又拧了一次毛巾为他擦着手:“琉玥,留在了陆囿国。”
宇文綦微闭着眼,皱着的眉也被墨今缓缓抚平:“恩,朕收到了陆圣王的信,过几日我军就可班师回朝。”
“其实,皇上是否早就知道陆圣王会走到今天这步?”
宇文綦“恩”了一声:“早几年还未料到,毕竟时局变化太快。不过他上次扮了使臣来宇文朝,变化已然很大,许是经历了些事。不过这其中的缘由如何,朕并未过问。”
墨今微垂着眼,又道:“依墨今想,只怕不会是好事,不过却可以使陆圣王做出今日的决定,也可说是有得有失。”
宇文綦笑笑,突然换了话题:“这天下虽是朕的,但是有些东西却是朕给不了的。你,可明白。”墨今愣了下,随即想到了些事,回道:“兵部以新换旧,户部、刑部尚算稳定,而礼部……自慕容尚书之后,这个位子怕是众人挤破头都想上去的,至于花落谁家还真是个迷。臣妾也明白这朝中与后宫的关系千丝万缕,不可断、不可多,亦不可无。”
宇文綦微微睁眼,轻柔的搂过墨今,扶着她的发一遍又一遍,语气淡淡的却包含了不明的情感:“生在帝王家,有些事不容任何人选择。朕,亦一样。”
墨今轻叹着,闭上了眼:“打从臣妾进宫的那天起,便已然明白何谓身不由己、心不由己。如今却也怡然自得,虽不敢说潇洒却是活的自在。其实由不由、选不选如今都已非臣妾看重的……臣妾只要在这其中找到属于自己的,便足够了。”
说到这宇文綦沉默了,噙着一抹笑容睡了过去。而墨今则轻轻的趴在那儿,久久不语。
三日后,陆囿国来使带着陆圣王的书信,到军营拜见了宇文綦,经过两国商,最终决定化干戈为玉帛。
而宇文綦更封了琉玥为义妹,封为宇文朝皇家的和顺公主。陆圣王也决定在一月后迎娶琉玥,并在同日举行登基大典。
到此,宇文朝与陆囿国的战事终于平息,宇文军班师回朝。
回宫后,墨今先去看望了涟皇后,却见到她气色甚是疲惫,本就有些病态的脸色此时更为严重。墨今心中泛疼,可是姊妹重逢却在一时间找不出话。
涟皇后屏退了左右,过了许久许久方才找回声音:“妹妹,这一趟,辛苦你了。”
听着涟皇后酸涩无力的声音,墨今的眼泪也被唤出:“让姐姐担心了。妹妹不虚此行,虽有所危险,却是值得的。如今大局既然已定,姐姐大可放宽心,尽心的养病。”
涟皇后摇了摇头,笑了:“姐姐这身子自己知道,虽然墨夷大人并未直言坦诚,但是看他的样子也猜得到几分了,怕是未来时日无多……”
墨今有些急切的上前掩住她的嘴,却不小心打翻了茶杯,涟皇后一怔。墨今手足无措的边流着泪,边以手帕试着水渍,久久难以成言。
涟皇后倒是冷静的:“这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缘聚缘散本就不容你我强求、左右。但是与妹妹在一起的这段时日,却是姐姐心中最温暖的时刻。妹妹与其伤怀,倒不如记住。”
说着涟皇后起身从小柜中拿出一包东西,语气轻快的说道:“他日等妹妹年过半百,在回忆起今日种种,说不准还会欣然一笑呢!”
墨今垂着头,瑟缩的声音断断续续:“会的。在宫里有悲伤有快乐、有无助有释然、有体谅有包容、更有姐姐无微不至的关怀与妹妹今日的一番体会。虽然这世上之事你我终难以定论,但是墨今身为宫妃、身为子女、身为姊妹,如今却可以活出坦然与释怀,这……也算是一种福气。”
说到最后,墨今抬起脸,满目的泪痕却充斥着欣然的笑容。
涟皇后将布包交到墨今手中,说道:“这里面是姐姐的手札日记,讲述的无非是一些所见所闻、所感所想,虽然比不上古书典籍的深奥与智慧,却也可作为妹妹日后的一番谨戒。”
墨今接过说道:“古书自有古书的道理。可这在世为人、在宫为妃却未必见得会有涉及,姐姐的手札到更是宝贵了。”
涟皇后笑了笑,轻抚墨今的手,转移了话题:“淑妃她……已经被关起来,等候处置。”
墨今有些讶异:“墨今以为她该是返回了陆囿国。”
“未曾。”涟皇后摇了摇头:“她本人断然拒绝了。而后陆圣王派来的使臣也说,一切去留都随她自己的意思,看来是放任了